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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阴阳怪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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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玄毅一层一层的褪去的衣裳,落得满地,逐渐赤身在他面前。
他唯一想的是,得好一阵洗衣,熨衣,熏香,悬挂,不由得叹息声。
宁宸泽见状,只剩条亵裤,忍不住抿直了嘴巴,失神的望着他处。
青年人特有的坚韧的身躯,薄薄的肌肉下展现着分明的骨骼。
在他眼中,略瘦了些。
乔玄毅掌心覆盖住弧形腰线,被人轻轻的避开。
宁宸泽低帘垂目,“即是交易,何必多做多余的事情。”
“…?”
“伤好期间,这里不是随意任由我触碰吗?”乔玄毅忍不住反驳道。
“即是做饭,看见便得了,没什么两样。”他淡淡道。
乔玄毅不可置否,他捡起衣服放在篓里,“所以,在你眼中,交易与心意也没什么两样,对吗?”
两人彼此相望,同样赤身立于身前,彼此坦诚相待,却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尊严。
乔玄毅隔空附上他腰带处,“若是交易,我随手扯下这跟带子,你纵有怨言,我也不会在乎。”
宁宸泽眸子深着,他后退着,下一刻,乔玄毅按住那根腰带子。
“不喜欢交易的话,我就不会让这根带子落下,就像我说的,现在可以慢慢等,直到你与我成亲时,彼此在坦诚相见。”
他透过他的眸子,像是在安抚他。
心脏在胸腔里不轻不重的跳了下,却是停了很久,仿佛不在跳动。
“本督没有!”颇为气急败坏。
宁宸泽转身,踏上床榻,床帘剧烈的晃动着,像是气冲冲的。
乔玄毅心里笑了下,面上不显,免得惹人在生气。
他停留在床帘外,空气中寂静了很久,宁宸泽卧于床榻,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
他听到几起呼吸声,较重。
“宁宸泽。”
像是犹豫了很久……
“我…我…爱……爱…爱爱爱”
极轻的语气蜿蜒转折,宁宸泽不由得心悬起,跟着紧绷,心思里全是害怕。
他甚至猜出来了,直到乔玄毅停顿了许久,很是郑重认真的道。
“你。”
乔玄毅皱着眉头,把话说完整,终觉得轻松,很是轻快的道着。
“我爱你,宁宸泽。”
床帘里静静地没有声音,乔玄毅厮磨着下唇的里肉,不知疼痛。
他不后悔,但颇为沉重的抬手,去碰了碰床帘,无论怎样,他爱他就好。
“不管心意也好,交易也罢,都是为了能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在你身边…”
话未完,里面传来迫切的道着,“府邸里有专门的修屋漏雨,你不用担心…损失。”
乔玄毅一愣,眉眼止不住的高兴,“是吗,谢天谢地,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下辈子,下下辈子。”
他犹豫了下,“也不是不行,我下辈子许愿投的可是个好人家。”
万一太有钱,怎么给他当牛做马,乔玄毅陷进思绪里,无法自拔。
宁宸泽闻言,冷哼的一声,他反应过来,全身如同出水芙蓉般,浸满水渍。
说的这般好听,都是为了医未迟那句,想哄的他高兴,不让他赔宅子!
宁宸泽松口气,说不上来的轻松,但他无法压抑住心底里传来的那种余韵。
……
夜幕降临,床底的呼噜声,愈渐愈大,宁宸泽沉陷其中,反而睡不着。
日子飞逝,他最近总能从其中得到一种,安逸和踏实。
宁宸泽蹙着眉头,将这种感觉推拒身外,忙不迭的听到有人唤他。
乔玄毅夜里睡的好好的,忽然的被水珠滴了一脸,他摸上床底,才发现,整个底板都湿透了。
这火浪熏的他头晕目眩,浑身发红,宁宸泽自然也不好受,汗如雨下。
他轻声唤着,“宁宸泽,宁宸泽?”
“我卡着了。”
“我卡着了。”
他从床底伸出手来,使劲的摇晃着。
半宿,宁宸泽才从床榻上下来,乔玄毅心一喜,连忙推翻床铺,从底爬了上来。
床榻被弄的很乱,他看了眼,全是深色的水渍,赶紧又去换了新的一床。
浴房里打来水盆,宁宸泽靠他身上,乔玄毅给他擦手擦脚,把黏腻的汗珠擦干净。
觉得清爽了些,随即又被汗水附上,宁宸泽低眉垂目,犹如昏睡中,眨着眼睛又强撑着睁眼,想要醒过来。
乔玄毅扶住他的脑袋,靠在肩膀上,虽是坐着睡觉,总能好受些。
乔玄毅将他腿下的软枕垫高,在他脱水干裂的嘴巴上,亲了一下,以此度过漫漫长夜。
……
第二日拜完香的时候,乔玄毅没来由的心生一念,他都回到了这里,怎么还没收到乔三儿的信?
白老头那里一切安好,除了宁宸泽的人时不时的盯着除外,性命无忧。
“乔大哥,在想什么?”
乔玄毅忽的抬起头来,微笑道,“没有,一些家事,令人怪心神不宁的。”
常景蕴被他这番模样吓一跳,也笑了笑,“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乔大哥也照顾我不少,能帮上的常府一定会帮。”
乔玄毅见她搬出常府,震惊了下随即开口,“我有个弟弟,至今没回家,想请你私下帮着寻一寻,说哥哥还在等着他回家。”
常景蕴点点头,没问这后面的事情,寻人还要低调,怕是不敢惊动四方。
她瞧着一身不凡的乔玄毅,总觉得应该不会是隐姓埋名的江洋大盗。
小采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不会得罪了什么人,亲人被挟持了吧。”
“是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小采一向直接,眼神犀利的打量着乔玄毅。
“……”常景蕴拉了下她手臂,往身后不可察的拽了拽。
乔玄毅见两人挣着想要护着对方的时候,愣住,他退后两步,直至安全。
他怕被打,要是当街被两个姑娘打的落花流水,怕是传出去有损他乞丐老大的名声。
“我家就在流水村,我弟弟是个很安静乖巧的人,他没做过坏事的,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查,一切都清楚了然的。”
常景蕴犹如春风拂面,笑了下,“乔大哥多虑了,既是亲人我会让常府,帮忙仔细找找的,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她把手中的提盒打开,“乔大哥,这个,是我做的糕点,尝尝合不合口味。”
他看了眼,“这是珍馐阁的仿品?”
珍馐阁限几款糕点品尝,每日不同样,排队的人数不胜数,时日过长就会自己做些来吃,解解馋。
“不知道像不像,我特意去讨了方子,可就是不同于的珍馐阁的味道。”
他挑了朵看着红嫩的芍药,片刻惊艳道,“味道不错,常小姐好手艺。”
嘴里含着半块糕点,他突然脸红道,“我能不能带回去?”
常景蕴见他这么捧场,笑的很是温柔,“合你的口味就好。”
说完她把盒子递了出去,
“我媳妇也特别爱吃那里的糕点,还尤其喜爱粉红,这糕点都是红的,粉的,合他意,这阵子他生病了,看见一定开心。”
他道了谢,转身就走了,毫不留恋的模样。
小采见状,撇着嘴,晃着常景蕴的视线,“人都走远了,小姐就别看了。”
“要是让老爷知道,你喜欢有妇之夫,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大清早就费心做这个糕点,还特意跑到这条街等他上香归来堵他,脸都丢光了。”
她转身瞪着几个老妇女对她们指指点点的模样,气极了,腮帮子鼓起来就是下不去。
常景蕴戳了下,软软的,弹弹的,一副开心的模样,“乔大哥夸我手艺好,这日子可没白等。”
她好心情的踏上不远处的马车,“回府吧。”
小采嘴里抱怨着,小声的嘀咕着,不情不愿的踏上了马车,车夫扬鞭一声。
大街上徒留飞扬的尘埃,和几人揶揄看戏的目光。
……
督主府内,宁宸泽看到那女儿家的精致食盒,盖里刻着常字。
寂静的房里响着一声冷哼,“你倒是会攀,常府虽说没落,但只是表象,因堂兄弟姐妹众多,关系复杂,文武皆占重头,你若过去,一辈子也算的上无后顾之忧了。”
乔玄毅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被骂的,懵了一头,愣愣的将芍药花糕递在他面前。
宁宸泽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他在他期待的眼中,咬了口,扯着唇角微笑着。
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很快消失。
忽然被冷了一脸的乔玄毅,“……”
他把呲着的大牙勉强的收回来,这脸色如六月份天说变就变!
“东城常家一对儿女已经定亲,西城的已经战死沙场,无人在提,既然都不是,那就是天子脚下的常府常政天。”
“一个女儿从小宝贝的很,锦衣玉食,天性开朗活泼,一颦一笑被百姓惦记在心中,说的上倾国倾城。”
“怎么那个老顽固,看上你,让女儿自己来说亲?”
“……”乔玄毅盯着他看。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了解的这么清楚,百姓惦记,你不会也在惦记吧。”
乔玄毅学着他冷哼一声,“宁大人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这话也是能说的上一二,样貌放在,以往也说上的倾国倾城,有宁大人帮衬着,想必常府以后只会蒸蒸日上。”
“早些年提过亲了,说什么宦官之类的言语,还让本督自重,至此本督就有些瞧不上他了,老顽固,不懂得变通。”
“唔。”
他把后面的话,用花糕塞进了他的嘴里,直瞪着他,“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宁宸泽蹙着眉头,不喜这样的粗鲁,他小心仔细的把花糕吐出在手上。
下一刻,径直砸向了乔玄毅的脸上。
乔玄毅抹着满脸的糕屑,呆呆的看着他,行为过于失态粗鲁。
“你…”
乔玄毅再见只是他的背影,宁宸泽躺在床榻处,“珍馐阁的方子都是重金所属,易买难易做,你既然答应了常女的邀请,那就不妨在本督这里选两身干净的衣裳,赴约。”
乔玄毅道,“什么邀请?”
“本督又不是常家小女,如何得知?”
“…”
“照你所说,她费心心思做这个糕点,必有所求?”
回答他的又是一声冷哼。
“…宁宸泽,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答应别人的邀请了,她没请我任何事。”
“妨间规矩,女子做了吃食,请男子品尝,若吃就许给女子一个承诺,下次还会在见,由女子邀请,若是不吃,女子也体面。”
乔玄毅顿时了然于心,“哦。”
“哼。”
“呃。”
“呵。”
乔玄毅忽然有些烦躁,他抓狂的挠头,“你阴阳怪气些什么?”
“人家看不上你,难不成看的上我?”
宁宸泽一脸黑线,夸谁呢。
“你高兴了,本督碍着你的路了,你要是求娶常家小女,照样不缺钱,倒不用担心本督不好说话,男子本就喜新厌旧。”
乔玄毅盯着他真诚的脸庞,慢慢靠近,压迫感突然的上来。
宁宸泽不闪躲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倒是看得起我,对我格外自信。”他话完,捕捉到他的眼睛在闪烁。
又很快的恢复自然,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道防备。
“常政天不靠朝中关系结交,曾经放出话,只要他女儿喜欢谁,无论出身何处,一定风光迎回家门。”
乔玄毅想到坐八抬大轿回门的女婿,从万人眼前过,那一刻是很风光…
他默默打了个冷颤,明明屋里热浪快像是着火一样。
他拿着湿巾敷在他干裂脱水的嘴唇上,上面一道道的裂缝久逢甘霖,宁宸泽感觉到了疼痛。
他下意识的躲避着,又理智的压制着,不显露一丝一毫。
乔玄毅压住湿巾,隔着湿巾的纹路,亲附前去。
冰凉的湿布隔着滚烫的轻吻。
“多想了。”
两人靠的很近,呼吸彼此交缠,静静地沉浸在对方的眼睛中。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