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通红》红烨

52、第五十二章席卷

　　深夜的风吹在脸上微凉，吹在心上也微凉。钱欢昂着头，手上捏着一小瓶啤酒，笑的眉眼弯弯。她做过小偷，骗子，服务员。因为家庭环境，早早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除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以外，身上还带着股让年轻人向往的自由气息。

　　按理说赵静彤平常是瞧不上这种人的。

　　但是她这些日子，她和沈珍关系压抑到了极致。沈珍说的苦口婆心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只知道，她紧抓着不放。明明她已经付出代价了，为什么不放过她，沈珍还是自己亲妈，为什么不站在自己这边。赵静彤心里委屈压抑，越教育反抗的越激烈。

　　就是在这种心生间隙的时候，钱欢出现了。她就像是暗无天日的囚笼里吹进一缕清风，将赵静彤烦躁的情绪暂时平复。

　　没有。

　　赵静彤想反驳但是她没有说话。手指虚虚搭着着那一摞瓷碗，犹豫再三到底没有丢下去。

　　“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和父母吵架了。”钱欢自来熟她稍微沾了点酒。年轻的脸庞有点红红，酒气一熏话就有点多了，“我也一样，和父母关系不好。”这个时候已经十月了。钱欢穿件单衣，深夜的风吹起她脸颊上的短发。明亮的月光下，年轻的脸孔有点朦胧。

　　“你也和父母关系不好？”人对于同性的人，总是更容易放下防备。更何况没出社会一腔气盛的赵静彤。

　　“何止是不好，离家出走很多年了。”钱欢不知道想起什么哑然失笑，“你呢？白天又是因为什么跟父母吵架，考试没考好？”提及自身是为了引起共鸣，而不是跟她述说自己的苦楚

　　赵静彤沉默了，她犹豫了下把自己和童秋蕾的位置调换了一下。不说重点，简短的一提。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如果钱欢不是早早就从谢念萍哪里听到全貌。估计能被她轻描淡写的模样骗过去。

　　赵静彤太小了。她才十三四，青涩的像跟嫩苗。所以她的恶也不掺杂欲望，格外的纯粹。

　　钱欢越听心里越冷。心底那点愧疚和于心不忍烟消云散。

　　“也不怪你妈关你。你那朋友童秋蕾也太不是个东西，以后交朋友得擦亮眼睛，免得上当受骗。”钱欢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可惜赵静彤阅历尚浅，她没听出来。只觉得她说的格外真诚，下意识点头道。“你就别和你妈对着干了。她也是关心你，你等着这阵风波过去了的，再好好道个歉。父母之间没有隔夜仇，这事情也就翻过去了。”

　　“我才不要。”赵静彤要是肯低头，就不会搞成这样。

　　.....

　　两个年轻小姑娘，深夜促膝长谈。赵静彤压抑许久的生活，终于见到一丝亮光。

　　钱欢风趣幽默见识比她高，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说的赵静彤妈妈的坏话。赵静彤感觉自己就像是找到了知心知己一样，对她几乎是情感倾泻，心里情绪发泄出来了，连带着这几天白天都消停不少。

　　但是她消停了，不代表沈珍消停了。

　　作为母亲，沈珍明显察觉到赵静彤的心不在焉。今天吃过晚饭赵静彤去洗澡了，她就悄悄摸到她房间。床垫底下，衣柜角落，书桌，床头柜....所有隐秘的角落她都搜查一遍。包括窗帘后面，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走到窗户那里。

　　钱欢听从谢念萍的话，天天跟赵静彤促膝长谈。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她看到窗户哪里出现个身影，就以为赵静彤又来找她聊天，连忙伸手去叫她。

　　在年轻人眼里新潮的打扮，在沈珍眼里就是吊儿郎当。而且钱欢染了一脑袋黄不黄棕不棕的卷发，一个耳朵打了三个耳钉，脖子上还挂了一串装饰物。就这个造型在沈珍眼里就是个二流子。

　　她就知道。沈珍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收了手机关了电闸，赵静彤还能在外头和二流子聊天。怪不得越学越坏，搞了半天都是有人在背后教唆。“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名字。怪不得，她最近脾气见长。越学越坏，说是不是你背教唆的。”

　　沈珍是迁怒。

　　但是她反应是正正好，踩在谢念萍的圈套上。钱欢这几天的打扮，都是谢念萍交代好的怎么流里流气怎么来。但是穿的不像个好人，嘴上关于沈珍一句坏话都没说。沈珍因为关心则乱，说话特别难听指着钱欢鼻子骂。

　　赵静彤从浴室出来，看到自己房门大开心里就知道不好。

　　钱欢喜欢喝点小酒，酒气熏熏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她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被沈珍这么指着鼻子骂，那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没有所图谁搭理你家的破事。为了她弟弟，为了她自己，得忍。

　　好在，赵静彤来的快。沈珍还跳着脚指着钱欢鼻子骂，赵静彤一下就炸了。“妈！你干嘛？”这些日子压抑，无处倾诉的委屈，母亲不理解。赵静彤对钱欢的好感直线上升。

　　“我干嘛？我还想着你这些日子反省了。哦！你就是这么反省的。”沈珍越看越觉得钱欢不是个好人，但是她跟赵静彤说不通。气的人都在哆嗦，“你就是这么念书的？说，你和和她认识多久了？啊！你现在都跟社会是的二流子混到一起去了。所以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是不？”

　　沈珍步步相逼，赵静彤一点就爆。

　　再加上钱欢，在窗外煽风点火茶言茶语，“阿姨，这事不怪彤彤，她是被冤枉的......”这些日子平息下去的斗争，一瞬间又被挑起来了，而且空前的激烈。

　　钱欢是被骂走的。沈珍像个泼妇一样骂的她狗血临头。赵静彤和自己妈妈撕的好厉害。这些日子钱欢帮沈珍说的每一句好话，配上沈珍严苛和不讲道理。都让赵静彤觉得无法理解的自己母亲，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难不成要把她逼疯？把她逼得提头来见，才算是认错？她的不理解和反抗，让沈珍更加确定。是钱欢背后挑拨，才让自己女儿反抗的如此激烈。她做了一件，即使在钱欢看来都过分的事情。她弄了把铁锁，把赵静彤的房门锁住了。

　　“啊————”赵静彤使劲了全身力气，摇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响，房门都纹丝不动。

　　钱欢走了，不代表别人走了。钱兴强躲在暗处看着这家的动静，那边和谢念萍打电话。“又吵起来了，接下来俺们怎么办。”

　　谢念萍这几天几乎泡在夜店里，穿着高跟鞋浓妆艳抹迎来送往。喝酒喝到吐，她现在为了自己儿子纪文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夜店里妈妈搭上线。“让你闺女消失个两三天。”

　　“刚刚打好的关系不会断吗？”

　　“不会，现在赵静彤那小丫头就跟困兽一样。你闺女对她来讲就是一缕清风。只要钱欢表面上真心为她好，等到有机会了，她自然会想办法跑出来。”依旧是点燃一根烟，谢念萍深深吸一口，鲜红的指甲在昏暗的灯光下，特别显眼红像血。“记住，你不要插手，让你闺女自己来。我这边带小姐妈妈联系好了，一定要记得出来了先给我打电话。”

　　谢念萍跟那边搭上线，那妈妈一听十四岁，眼睛都亮了。嘴巴上还是说，“那么小？有没有十四啊！不够十四，可是在犯罪啊！而且你哪里来的货啊！别是拐的吧！”

　　“不是跟家里闹翻了，不愿意呆跑出来的。”

　　“那你不劝人回去？”妈妈嘴上这么说，那眼睛啊！亮的像是能抽人魂魄。

　　“劝了，小孩子，不听话啊！”谢念萍装作无奈。.......

　　那边陈丽扭着腰心满意足的走出来笑的合不拢嘴。路过两个小姐跟她打招呼，她笑着跟人打闹一番，那边就走到二楼506的包间。这时候已经入夜了，夜场里正是热闹的时候。闹人的音乐，舞池里黑暗中舞动的身体。男男女女交错在灯红酒绿的气氛里让人血脉喷张。

　　“事情搞定了没。”

　　荣姨坐在包间里，陈丽看到她连忙抖干净一身风尘气点头哈腰。“按您交代的，蹉跎了那女人好久。今天才搭上线。”

　　“做的不错。”荣姨现场让人拿钱，那一叠一叠红钞票，就是当初沈珍亲手给她的贿赂。“这是你辛苦费。”

　　“这不好，这不好意思收。”这送小姐，还送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陈丽是个人精，上头交代过这是个大人物叫她别多问。她也是一句多话都没有。

　　“给你，你就拿着。那女孩子能不能卖上价，还得你费心。”

　　“肯定，肯定。”这一摞钞票，不必灌酒PEI睡轻松。反正人又不是她骗出来，陈丽拿着钱想了想，“十四岁本身就值钱。漂不漂亮什么的不要紧，反正化上妆强光一打都漂亮。但是想卖出那么高的价，我们这种地方肯定不行，抓的太严。得去，洪浦。那里是黑市。DU品，枪械，不要命的多。不要命舍得花钱的更多。鱼龙混杂，能卖到你要的价格。就是那地方我不熟，不过我有个姐妹那里熟。我可以跟着一起走穴带过去。”

　　说道我不熟的时候。荣姨那个眼神就飘过，陈丽连忙赔笑。“您放心，既然您放话了。我肯定给您把事情办好，您放心我有经验。保证这小姑娘自己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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