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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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李笑正在上课，化学老师正在批判侏儒式教育，就是指填鸭式的教学，给鸭子太多的食物，反而导致鸭子厌食了，长不大了，含沙射影地批判中国教育之现实。
咚咚咚
化学老师向门外看了看，往上推了推眼镜，走下讲台开门。
“李笑出去一下。”
李笑怎么也不想到找自己的竟然是她，随着她出了校园。看来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她们打的直接到城北。
王艾和何茂天的“家”室内面积很大，格局却一室一厅，客厅有两个半卧室那么大，显得特别宽敞明亮。
王艾给李笑倒了杯橙汁，李笑没有兴致喝，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直觉告诉她有事情会发生。李笑以为王艾是想说别把她和何茂天的事情说出去。
没想到王艾泪眼蒙蒙地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那个时候，我和你卢叔叔正处朋友，和你家也经常走动。我和他当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后来，不知怎么他就提出分手了。”
李笑不知怎么心里一阵憋闷，鼻尖沁出一层细汗。李笑用手指刮了一下鼻尖上的汗，但仍然保持微笑听她的故事。
“事情得从我们大学毕业前说起，你爸妈，你卢叔叔和我是大学同学，都是音乐系的。你何叔叔是我发小，我们五个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相互蹭饭。”
这是李笑第一次听人说父母大学的事，父母和卢叔叔从不谈这些，她很好奇父母未能毕业的缘由。正是因为父母和卢近泽对此都避而不谈，她才更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我们都太专情了，正是因为这一共同点我们成为朋友，也是因为这一点我们过得都不好。你何叔叔喜欢我，我喜欢你卢叔叔，你卢叔叔喜欢你妈，你妈和你爸相互喜欢。”
李笑觉得关系很乱，差点就追一个圈了。
“那时候，你妈妈怀了你。这事要是学校知道了是要被开除的，我当时劝你爸妈做了得了，他们不肯，说反正快毕业了，到时候也不显怀，看不出来。”说到这的时候她有些哽咽。
李笑心想我的小命差点就让你给劝没了。
“人渣，就是他向学校告了密。”王艾义愤填膺地说。
“谁？”李笑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卢近泽。”
李笑心里一震，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她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他和我爸妈的关系很好啊。”
“你别忘了他爱你妈，如果学校知道了这事，他认为你爸一定会揽下来，这样你爸就毕不了业了，加上你外公很反对你爸妈的事，你爸妈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后来呢？”
“万万没想到的，你爸妈为了能在一起，共同承担了责任，结果就是他们都被开除了。到现在，你爸妈都不知道谁是告密者。”
“怪不得他和我家的关系还那么好，原来我爸妈一直都还蒙在鼓里。”
王艾一边啜泣一边讲述着，手里拿着纸巾，适时地擦拭脸上的泪痕。李笑想不明白连哭都那么优雅的女人，卢近泽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你和卢近泽不能在一起，你妈要是还在的话是不会同意的，这是什么事啊。看来他是把你当成你妈了。”
这句说的倒是事实，不然他们不会有这个孩子。李笑很为难地说，“他不会同意的。”
“你可以不让他知道。”
“我没有钱做。”
“我给你。”她从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笑。
李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她有劝人做人流的癖好。
李笑急匆匆地赶回学校，已经过了放学地点了。卢近泽会等她的，直到她回来。
李笑怒不可遏地说，“谁让你在这等了？”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不上课干吗去了？”
“因为你在这等，我才会回来。”
卢近泽继续追问，“你怎么了，去哪了？”
李笑毫不避讳地说，“聆听真相。”
“什么真相？”
“我爸妈是因为谁不能毕业的？”
卢近泽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不愿意去记忆的回收站找寻不愿再回想的片段。
“你王阿姨和你说的？”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你和王艾很熟？”
“半生不熟。”
李笑觉得他回答得很有味道，仿佛在说，他们还没有生米煮成熟饭。“那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总不至于编瞎话害你吧。”
“她没说瞎话，是真的。”卢近泽很坦诚。
这句话比王艾告诉她事情原委时更震惊，因为现在是当事人承认了，这就是真相了。李笑停下脚步，她有点缓不过来神。卢近泽也停了下来，他看见李笑口袋露出的信封一角上写着再熟悉不过的“静候佳音”四个字。
卢近泽不高兴地说，“把信封给我。”
“啊？”
“你身上不能带那么多的钱。”
李笑震惊得像吃了苍蝇似的，半开着嘴巴杵在原地，觉得世界上真的没有秘密可言，自己的身上莫非长了只他的眼睛。
见李笑没动，他声色俱厉地说，“拿来。”他的做法就如同在学校没收一本武侠小说。
李笑乖乖地递了过去，“那你还给她吧。”
当卢近泽看到带有“静候佳音”四个字的信封时，就明白王艾找李笑的目的了，她给李笑钱无非就是想让李笑背着他去做人流。那是求何茂天办事的钱，当时他大笔一挥写了四个字，就是希望能办得快点。没想到这钱转来转去又转回来了，老天爷不让他破财，他还能说什么呢。
卢近泽不会怪王艾，更不会找她理论。因为王艾没有恶意，她是为他和李笑着想，的确他们太不合适了。卢近泽心情很糟糕，觉得今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走路左脚会绊倒右脚，眨眼上眼皮会砸坏下眼皮。
现在，李笑找不到一个他们该在一起的理由，他们的关系是父女，他们的结合会成为小城里的西洋景儿。人们说着笑着，笑眯了眼，笑歪了嘴，笑皱了脸皮，也笑破了肚皮。她会觉得自己被送入他们的嘴里，被咀嚼着，吃了。她也找不到留下孩子的理由，她不能给这个曾经给她父母带来伤害的人生儿育女。
傍晚，李笑偷偷地溜了出去，她需要钱。本来他想向二毛哥借，可是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去了月亮湾歌舞厅，郝兴财说上回的事已经让他很为难了，不想趟这个浑水。李笑无奈又去找二毛，说想减轻卢老师的负担，想和他一起出早市买点化妆品。李笑暑假的时候帮着二毛出过早市，觉得没什么难的。二毛很爽快，一口答应下来了。
李笑回去就和卢近泽说了，他不给她钱，她也能挣到钱，然后去做人流。李笑得告诉他，原来也打算背着把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毕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卢近泽一反常态地笑了，稀释了一直眉头紧锁的那道寂寞，极有深度的面孔白净冷峻，迷人的像场冬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卢近泽拦不住，看不住。关键是他没什么资格要求她，他对不起李可、李响，也对不起她，他是个罪人。卢近泽只能选择沉默，无声的反抗，他知道那没有力量。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场独角戏，以前给李可演，现在给李笑演。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十八年，一切就会不同。他不会寄出那封举报信，然后就不会为赎罪来到这个小城，王艾不会为了他来到这，何茂天也不会为了王艾来到这。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十五年，一切也会不同。他不会在李可李响的说服下和王艾恋爱，何茂天也不会和夏珊结婚。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十年，一切还会不同，他不会反对王艾的结婚要求，王艾也不会成为何茂天的情人。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半年，一切仍会不同，他不会因为李可在生日party上借酒消愁，不会和李笑发生关系，不会在心灵上又加一把罪恶的道德枷锁。
他是过往的所有症结的关键，可过去时永远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