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他，丢了她》咖喱辣椒

32、心，痛了（二）

　　余小琴抛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轻一下重一下的挥鞭子，都集中在平时外露的地方，一开始真叫一个痛彻心扉，后来手啊脚啊的也麻木了，感觉灵魂都快脱离了，脑子开始迷迷糊糊，再后来就跌入了黑暗之中，最毒妇人心，昏迷之前我想我算是真真切切的领会到这句话了。

　　这昏昏沉沉的又不知过了多久，不是被痛醒的，真正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胃也一阵一阵抽着疼，想叫人，可是嗓子硬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上火烧火燎，呼出来的气很粗重，感觉是进的少，出的多，大概，撑不了多久了，如果我死了，小洛，你会是什么反应呢？披头散发的低着头，不是不想抬，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五感像是封闭了一般，没有任何感觉，剩下的，只是胃部的抽疼，无法忽视。

　　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耳朵里慢慢变得嘈杂，可以听见人声了，但是身子还是动不了，把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听觉上，果然，听的越发的清晰了。

　　“她在哪？你对她做了什么？”似乎是个男声，呵呵，果真是烧糊涂了，怎么听谁的声音都有熟悉的感觉。

　　“哼，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你以为老爸喜欢你就可以管我了？告诉你！你只不过是老爸手里的一颗棋子，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一条听话不懂的反抗的狗，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恩？”呵……余小琴，她的声音，我不会再忘记了。

　　“……”说的话确实很过分了，那个男人很久没有再答话，再出声说话时的声音充满的明显的隐忍。

　　“余小琴，你别太过分！再怎么说，在老爷面前你还得叫我一声大哥！从我加入到现在，我管你什么事了？就是这件事，我是管定了！她，我要你放了！”“她”指的是我么？呵呵，看来是碰到一个好人了呢？可是这声音，真的是越听越熟悉。

　　“不可能！”余小琴的声音也逐渐的拔高，看来是不愿意让步了。“我什么事都给你管，就是这件事不行！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我不会放手的，她欠我的，这样算什么？她一辈子都还不清！”又是这句话，欠她的欠她的，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恨我，还一个劲的说我欠了她，在这样说下去，连我都觉得曾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又因为什么事失忆了……可这，可能吗？

　　“那些都是上一代的事，关她什么事？那时候她还没有出生！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于报仇？难道你不顾夫人的感受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焦急。不过，上一代的事？难道和爸爸有关？

　　“我妈？哼！她恨不得我做些什么，你以为我妈如果不同意我爸会让我出来？我妈从我小时候就不断地说那个男人对她的伤害，让她痛恨了这一辈子，而且……”余小琴的声音竟渐渐的冷静下来，“你以为我甘心吗？我的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我有时连我妈都想恨，为什么会生下我，生下我来承受这种痛苦，我到底愿不愿意，为什么都没有人问过我？凭什么？她艾乔可以这么健康这么快活？我看不过去，从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恨她，可是做不了什么，等到长大了，终于查到了她在那，偏偏冒出来一个周洛，哼！凭什么艾乔那么好运？为什么？都安安生生生活了20多年了，为什么这时候还要走运？就连……就连你……哈哈哈哈”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我的耳朵，撞击着我的心脏，一个一个字像一根根针似的扎向心脏，一阵阵的生疼，也渐渐的传至全身。

　　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这些……都不关艾乔的事。”男人的声音也平静下来，久久之后，说出了这句话。

　　“呵……不关她的事？我这样……就是因为她。”淡淡的声音，却透着浓浓的恨意。

　　“她在哪？”男人又沉默了很久，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女人还是坚持着。

　　“坚持不告诉我？”男人也很坚持。

　　“……”这次余小琴没有说话。

　　“好，我自己找。”接着就是噼里啪啦撞击声和乱七八糟的人声，心里有些想笑，又有些酸意，还有些疑惑，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帮我？穿过门缝的声音有些变化，自己的耳朵也有些耳鸣，怎么样都不太真切。

　　“唐少，你就别坚持了，大姐决定的事除了老爷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你这样……”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也让我所有的气血都涌上了脑门，脑子一阵的发热，接着就散布四肢，这个称呼……让我不期然的想到了一个人，没有任何动静的竖起耳朵想听的更清楚。

　　“别管他，找得到你就带走。”余小琴打断了那个人的话，说完就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听了她的话，我勉强睁开眼抬起头看看周围的情况，不知什么时候被放进这个里面了，好像一个箱子。很大的箱子，门板做的，原先以为是门，原来没有门。呵呵……怪不得肆无忌惮的说他找不到，原来早就做好准备把我藏起来了。想动一动或者踢踢门发出一点声音提醒男人，无奈，丝毫动弹不得，如果光是饿或者是鞭打，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力气都是不上，嘴巴张了张，也确实说不出话，我想，应该是被吃了什么药，或者注射了什么针剂吧，那个女人，可是真真不把我当人看了，无奈的闭上努力撑开的眼睛。

　　“至少，给我点饭吃吧？”放弃挣扎，最终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你别太嚣张。”恍惚间，又听见了那个熟悉的男声。

　　“呵呵……我这哪是嚣张？已经让你找了，你还想怎么样？”

　　“余小琴！你不要逼我。”

　　“我没有想逼你，是你自己放不下。”女人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如坠地狱的错觉。“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至于让你找个玉面修罗急成这副模样？要是让我爸爸看见，不知他会不会开始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玉面修罗或者唐宋？”

　　紧闭的眼睛豁然睁开，因为听见了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名字，唐宋？竟是唐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纽约？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会和这个余小琴在一起？怪不得我会觉得声音这么熟悉，怪不得从一开始他就这么帮我，怪不得--

　　暂停脑中的胡思乱想，现在最主要的是出去。

　　努力想移动身体，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好，能让他察觉就好……大概是受到的冲击太大，早已无力的身体竟奇迹般的有了知觉。连带着椅子跌落的声音足以引起箱外人的注意，闭上眼，已经是极限了。

　　“余小琴。”唐宋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威胁的意味十足，对方没有给予反映，只是低低的骂了一声，大概是恼怒我破坏了她的计划吧，外面又恢复之前的嘈杂，但是明显是针对困住我的木箱，很快，一丝亮光就射了进来，眯眯眼，心里积聚的闷气却没有办法释放出来。

　　“阿乔……”紧接而来的声音很轻柔，但也可以清晰的听出里面的颤抖，心里不禁又开始暗笑，呵……这又是唱的哪出呢？但是身体已经榨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任由他抱起已经瘫软的身体。

　　“阿乔，你先休息一会，马上带你离开……”传进耳的声音依旧温润如初，可是我心里明白，一切却已是物是人非，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似是讽刺，又似自嘲。

　　“哼，你以为这么轻易就给你带走？”余小琴的声音也不再平淡，带着些许的不甘和记恨。“你可别忘了，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上。”

　　“余小琴，别把自己当老大，云帮的老大仍是老爷！”隐含的温怒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大概是努力控制自己，他停顿了几秒，接着说，但是声音里还是有着难掩的痛楚。“余小琴，你把她害成这样，先不说我，周洛是不可能放过你的，老爷说过在外要好好保护你，但是这次，我不会再插手你和周洛的事，这里是云帮，我不会做什么！但是出了云帮的地界，你再碰上我，自己就好自为之，最好避开我走，因为……”他又停下来，即刻我就感觉脸上喷上了一股温热的气息，心里猛的一震，因为随即跌落下来的湿润，心里不禁轻颤着苦笑，这样一个男人……在欺骗我的同时，是真的在乎我了么？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余小琴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没有再说话，只是愤愤的跺了跺脚，但却无可奈何。

　　“你别意味这就完了！我不会放弃的！”在离开时，我只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就再次沉入了黑暗，即使是是没有意识的时候，我仍然可以感觉到疼痛，一种被背叛的痛苦，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什么人都在幕后看着我的表演，而我呢？却不自知的在那个光亮的舞台上兴高采烈的表演别人眼中的闹剧，何其可悲，小洛……你也会是观众席中的一员么？

　　如果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

　　无声的摇了摇头，不会的，小洛不是那种人。

　　可是余小琴呢？唐宋呢？你都觉得他们不是那种人 ，可是现在呢？

　　不会的！

　　如果呢？

　　不会的……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不断的争执，终于受不了撕裂般的痛苦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

　　不想即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