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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呼云烈将朔北军分为三方,步兵为前锋,攻城的士兵在后,骑兵则置于阵侧看准时机入内冲破敌军阵型。
      如今一战朔北军并没有要快攻的意思。呼云烈知道裴湛的手段,快攻虽说是他们擅长的,但若是被裴湛抓住破绽那便完全无了转圜的余地。
      裴湛不爱强攻,喜欢把敌军的士兵分散开来逐个击破。呼云烈没有给裴湛分流的机会,他调动着士兵专注攻打城楼,派遣士兵的方式格外细水长流,不给裴湛任何机会。

      “果然战场是会让人飞速成长的。”裴湛看出呼云烈的目的,他的语气里面带着夸赞,但是眼神却冷着,没有丝毫温度,他对着身侧的李成道,“李将军,烦请你去应对朔北军的八千骑兵了。”
      朔北骑兵在一侧虎视眈眈,裴湛自然无法忽视。他最忌惮的就是朔北军的骑兵。
      这些骑兵前身是呼云昌手底下的燕云铁骑,两年前裴湛和燕云铁骑对上,虽然打了胜仗,但他也没从燕云军手里讨到什么好。
      本想着他登基之后,要么把燕云军收为己用,要么燕云军他把控不住干脆斩草除根。却不成想,呼云昌还是留了后手,裴湛一时不察让燕云军回到了朔北。

      李成听到裴湛的命令,他没有犹豫,拉紧缰绳,语气坚定,“是。”
      “跟我走!”李成调动着身后的军队,从一侧往对方骑兵方向去了。
      而就在李成动的时候,朔北军的骑兵也动了起来,他们扬起兵器直接从侧翼切进了南荣军队。
      骑兵立于高头大马之上,手中武器更是锋利,南荣军队虽然有所察觉但根本无法抵抗,纷纷倒在了骑兵马蹄下。

      李成被骑兵的突然发难弄得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他毕竟是老将,很快定下心神,率兵迎敌。
      南荣军队很快被骑兵杀出一条路来,呼云烈看准缺口,“从西边进攻,先上城楼!”
      朔北士兵听命,从西边进攻,想要把缺口撕的更大些。

      裴湛不慌不忙,他手中的长剑划破敌军的喉咙,也无需他说话,陈川就带着兵马去西边布防。
      范猛在城楼之上,城楼上□□已经架了许久,之前是怕无伤迟迟微动,如今西方有了缺口,朔北军一拥而上,范猛举起手中的旗子,示意□□兵:“放箭!”
      呼云烈也有准备,箭矢一波发完,攻城士兵很快立起盾牌。他们举着盾牌向前冲撞,手中的长枪对准敌人。

      两边的攻防各有千秋,裴湛的军队甚至有些落于下乘。
      裴湛征战多次,心态很是稳固,他知道一时的下风说明不了什么,同时他也在注意着呼云烈的方向。
      一抬眼,裴湛就和呼云烈的视线交汇。呼云烈也注意到裴湛的目光,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两军交战自然是不太可能战至一方士兵皆戮亡的,常言道:“擒贼先擒王。”
      谁先斩了敌军主帅,自然是就赢得了战争胜利。

      裴湛只消一眼就断定,呼云烈打的是这个主意。
      主意是好,他也得有法子到裴湛面前。

      战事难料。
      原本一开始还是朔北军占上风,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两边的战局越发焦灼,似乎很是势均力敌。总是一方吃了亏,又能迅速打回来。
      就这样,他们在芜城前整整拉扯了五日。
      五日时间倒也不算漫长,可是对于朔北军而言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朔北军正是士气的鼎盛时期,他们之前善于快攻,所向无前,原本以为对上南荣军队也是如此。可是他们的进攻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没有进展,一天两天还好,五天过去,士兵的士气已经远远不如一开始。
      反观南荣军队,他们本就休养了两年,虽说有裴湛御驾亲征提士气,但比起朔北军,南荣军似乎还是矮上那么一头。但五天之后,南荣军非但没有被朔北军打的溃败,偶尔竟还能占上风。士兵们的信心大增,进攻的动作也凌厉了不少。

      裴湛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把范猛也从城楼上调了下来,他和陈李范三位将军分开带兵,不再被迫防守,而是主动展开了进攻。
      进攻前,裴湛对着三位将军说:“隋靖棋肯定在朔北军后方,若是有人遇见他,便不要再给他逃走的机会。我只要你们把隋靖棋带回南荣,不论死活。”
      “是!”

      南荣军开始了冲锋,呼云烈看着裴湛带着那一队士兵,迅速迎了上去。
      他蛰伏两年,就是为了这一时刻。
      呼云烈的长刀和裴湛的剑碰在一起,兵器相撞,呼云烈一眼就看出了裴湛用的是裴家的家传宝剑。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是刀刀致命。

      呼云烈和裴湛也算是师出同门。
      当初身边有人教导的时候,呼云烈不懂珍惜,几乎没有好好学习过,都是最后一年和朔北的两年才长大懂了些什么开始奋起直追。
      裴湛一直勤于练功,似乎不知道休息为何物,他乐于练武、乐于读书,后面又在北大营、战场上历练。虽说当了皇帝这两年他疏于练习,但是一些东西已经被他刻在了骨子里,永远不会忘怀。
      在呼云府,呼云烈和裴湛切磋的时候他就打不过裴湛,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说是切磋,其实是裴湛给呼云烈喂招。
      现如今战场上,让一分丢的就是自己的性命。裴湛还没有大方到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拱手相让,而呼云烈确实早就不是金陵城中不问世事的小少爷了。
      呼云烈不仅可以接下裴湛的招式,甚至反手也可以给裴湛造成不小的麻烦了。

      裴湛抵挡住呼云烈的一记杀招,他手腕一滑,长剑蹭过刀刃,就要往呼云烈的手腕砍去。
      呼云烈身子一侧躲开,另一只手牵扯缰绳,同裴湛拉开距离。接着呼云烈一抬手斩杀了想要过来偷袭的士兵。
      这战场不是一个人的胜负就可以决定最终胜局的,裴湛没有给呼云烈抽身的机会,他迅速跟上呼云烈,两个人又缠斗在一起。
      在与裴湛打斗的时候,呼云烈也注意到一旁的战局。他的担忧成了事实,朔北军竟有些抵挡不住南荣军队了。

      呼云烈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朔北军只得且战且走,但随着朔北军的撤退,呼云烈和骑兵在最前方,已经要被南荣军队包围了。
      军师注意到呼云烈的困境,命士兵上去营救,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陈川处理完他面前的朔北军,接着折返到裴湛身边,包围住了呼云烈。与此同时,呼云烈手中的刀被裴湛用巧劲挑飞。
      论武艺,呼云烈最终还是没能赢得裴湛;论行兵,呼云烈也是差了裴湛一手。

      陈川迅速命人擒住呼云烈,呼云烈无法反抗,他只能从南荣军队的缝隙中去看军师,示意军师趁早离开保护好隋靖棋。
      军师明白呼云烈所想,也知道再打下去朔北军不会讨到什么好处。呼云烈已经被擒,就算要营救也得他见了隋靖棋和尚成功以后从长计议。
      于是军师召集剩下的军队准备撤退。

      陈川帮着裴湛制服呼云烈之后,李成也回到了裴湛身边,他看着裴湛双手抱拳邴高刀:“陛下,范将军找到隋靖棋的所在,已经前去追捕。”
      “知道了。”裴湛点点头,他对着压着呼云烈的士兵说,“把人关好。”
      说完,裴湛似乎没有再追余下朔北军的打算,他调转马头往芜城内走去。
      呼云烈自然也被扣押着一起走,走了两步之后,呼云烈听到身后军师的声音,“撤退!保护好殿下!”

      呼云烈心里有些紧张,他的死活并不重要,只要隋靖棋可以成功脱逃,那么一切就远还没有结束。

      被押进芜城,芜城衙门内有大牢,但是裴湛并没有把呼云烈关进芜城大牢,而是专门在守城府给了他一间屋子单独关押。
      扣押呼云烈之后,裴湛也没急着审他。他想着等处理完朔北军的事,把抓到的人一起带回金陵城审问。

      呼云烈被关在房间里,不用接受盘问,每天三餐有人按时送达,除了不能出去、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很是无聊,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坏处。
      这个房间很偏僻,呼云烈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他如今人还在芜城,那就说明战事的收尾还未结束。裴湛估计是要捉到隋靖棋以绝后患,但是人还没抓到。
      想到这里,呼云烈越发心安理得了起来。裴湛在芜城待的时间越久越好。

      守城府正殿.
      裴湛坐在主位上面,下首坐着陈川、李成和孙逸斌,范猛不在其中。
      “范将军那边如何?”裴湛问道。
      “范猛来信,说是隋靖棋被人保护,逃进了山里。他还在搜山。您不要求隋靖棋的死活,范猛原本想着放火烧山干脆,但是派人去半山腰点火的沿途,范猛发现山里有不少猎户居住,便打消了念头。”李成说。
      “陛下,我们出来时间已久。要不先把呼云烈押回金陵?”陈川说。
      “秦粟民可有来信?”听到陈川的话,裴湛没回答,而是看向孙逸斌问道。
      “秦大人两日前来信,说朝中一切安好,陛下可以放心征战。”孙逸斌说着,拿出秦粟民发来的书信,递交给裴湛。

      裴湛接过孙逸斌手上的信,他简单看了一眼,金陵很是安稳。一来因为秦粟民监国有方,二来因为南荣如今最大的祸患就是朔北。
      看完秦粟民的来信,裴湛也不急着回金陵了,他身体往后一靠,椅背拖住他的后背,“尚成功和那位方军师下落在何?”
      “尚成功退回了远山城,方军师保护着隋靖棋一道走了。”陈川说,“那日我们押解呼云烈回芜城之后,臣按您吩咐带兵去了远山城。那尚成功不堪大用,一天之内就丢了远山城,被士兵斩于马下。如今朔北军两位主将一死一被擒,隋靖棋下落不明,他们群龙无首只是一群散兵游勇。臣便命副将沿途收复城池,率先回来向您禀报。”

      陈川话音落下之后,裴湛点了点头。一旁的李成没等裴湛再发问,他便主动出声道:“陛下,朔北骑兵被俘后关押在了军营。臣晾了他们五日,而后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归顺,一开始无人应答,但是过了一天已有半分之一的朔北兵表示愿意归顺,又过了两天余下的朔北兵中,又有一半归顺。余下的誓死不从,臣已经尽诛杀了。”
      “那些归顺的,李卿有何打算?”裴湛问道。
      “他们虽说归顺但毕竟是敌军败将,为防他们暗中使诈,臣只安排他们去了步兵营中。”李成道。
      两位将军该禀报的都禀报完毕,裴湛又同他们说了些收尾时候的细节,便让人都退出去了。

      将军们是都离开了,孙逸斌却还依旧待在正殿。
      “陛下。”孙逸斌双手抱拳弯腰躬身,不知道裴湛还有什么吩咐。
      “站直了说话。”裴湛抬抬手,让孙逸斌不用保持礼数。
      “是。”孙逸斌直起身体,立正垂眸等候着吩咐,主位上的裴湛却失了声音。
      孙逸斌不敢抬起头来直视天颜,也不敢出声提醒裴湛快些说话。
      好在裴湛并没有出神,他只是双唇开开合合,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呼云烈,这几日如何?”沉默半晌,裴湛才声音有些干的发问道。
      “按照您的吩咐一日三餐按时送达,房间的茶具被褥也都准备好了。”孙逸斌说,“这位呼云将军也是个随遇而安的,没有什么逃跑、自戕的打算。”
      “他不知道隋靖棋的安危便不会出事。”裴湛低声道,他看着孙逸斌,声音带着不容出错,“你继续派人盯紧呼云烈,过几日范将军回来,更要好好的看着他。他得活着回金陵,知道吗?”
      “臣遵旨!”

      午饭后,呼云烈懒洋洋地坐在窗边晒太阳。他的处境还算不错,衣冠整洁、面容不潦草,脱去一身铠甲换上锦袍,不像什么败军之将,倒像是被禁足在家里的小少爷。
      呼云烈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发带束紧,他抬手撑着脑袋发带松了便自己动手再紧一紧。
      他如今年岁左不过二十,旁的儿郎加冠正茂的年纪,对于呼云烈来说却没什么未来可想。他这一生,仔细想想,大抵从裴湛踏出呼云府的那天起就结束了。

      二十岁生辰的时候,呼云烈已经在朔北成了主帅。天地君亲师还剩前三个,若是办加冠礼只能让隋靖棋动手。
      呼云烈懒得办什么玩意儿加冠礼,生辰那日刚好赶上收服北方最后一城,那天呼云烈没吃长寿面,军师拿来玉冠的时候,他也就看了一眼,最后睡前自己草草一戴。
      事后,隋靖棋还不高兴了许久。
      想到朔北的旧事呼云烈低头一笑,可是笑容还未消散,他的心头一紧,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翌日辰时,孙逸斌走入关押呼云烈的房间。
      呼云烈看着孙逸斌,眼睛一眯。
      “呼云将军,陛下让臣来告诉您,三皇子在逃亡途中,误中流矢。箭镞伤其脾脏,不治身亡了。”孙逸斌语气温和,声音平静,但是他后面说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陛下还说,您若是想看三皇子最后一眼,陛下就网开一面,许您去见。”
      “这算什么?裴湛的施舍吗?”呼云烈冷嗤一声。

      孙逸斌脸色不改,“今日三皇子的尸身刚运抵芜城,陛下立刻就派臣来禀告了。”
      呼云烈懒得听孙逸斌再说什么废话,他扬高声音,“让裴湛来见我,他差你前来是不敢吗!”
      “呼云将军。”孙逸斌缓缓开口,“看在旧时我尊称你一句呼云将军。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并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见的。”
      呼云烈咬紧牙关,拳头猛地捏紧。
      “既然你不愿见三皇子的最后一面,那也好省得耽误了三皇子下葬的吉时。”孙逸斌像是没看到呼云烈骤变的神色,冷漠地说完,抬步准备离开,“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大军开拔回金陵,呼云将军还是养足精神为好。回金陵后,您就不会像如今这般自在了。”

      话毕,孙逸斌走出房间,还抬手关好了门上了锁。
      呼云烈冷着脸,双手握成的拳没有松开反而捏的更紧了,呼云烈胸膛起伏着,接着拳头狠狠地打在桌子上。
      桌子是紫檀木制的,呼云烈的骨节击打在桌面上立刻泛起了红,他却似无所觉。

      如同孙逸斌说的那样,转天天刚亮,呼云烈一睁眼手里就被塞了个馒头,人被送上了囚车。
      可能是因为朔北军已经溃不成军,押着呼云烈上囚车的士兵是给他手脚戴上镣铐,并没有上枷锁。
      呼云烈坐在囚车里,也算是活动自如,只是啃一个馒头未免有些太干了。
      南荣不讲究什么虐待俘虏的事情,除了第一天上囚车时的馒头,后面几天的伙食都还算不错,起码呼云烈每天都能尝到荤腥。

      他本以为那天和孙逸斌说完话之后,就要每天吃馒头了。不过面对这些不太合常理的待遇,呼云烈懒得去深思,随波逐流。
      他不说话,不反抗,每天时不时扫一眼路过自己身边士兵的样貌,更多时候他是在盯着地面发呆。
      几天过去,呼云烈知道朔北军所剩的应当不多了,这一路上他没有见到其他活着的朔北军。
      想必一来是裴湛限制,二来凶多吉少。

      车马辘辘,又半个月过去,呼云烈回到了金陵。
      当初他离开金陵的时候,金陵城中烽火连天;如今回来,金陵还是他记忆中的老样貌,但是他却成了无法抬眼观看的阶下囚。
      囚车没有从正门入金陵,而是从西边的侧面进入,直接驶往了大理寺的天牢。

      天牢昏暗,只有巷道两旁点着蜡烛,有些聊胜于无的光亮。
      呼云烈手脚镣铐没拆,被狱卒推搡着关入一个单人间。
      “好好在里面呆着!”狱卒声音恶狠狠地,接着关上门。
      门一关,仅剩的光亮也就此消失殆尽。

      呼云烈倚靠在墙壁上,他的脚下踩着稻草。摸索着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呼云烈闭上了眼睛。
      若是隋靖棋还活着,呼云烈可能还要担心裴湛会派什么人、用什么法子来审问他。
      可隋靖棋死了,那么呼云烈知道的那些事情也就没有了用处,他只需要候着裴湛差人来走流程一般的审问一番,接着等死便好了。
      呼云烈动了动手腕,镣铐上的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他的头往后一仰碰到了石壁,有些冰冷。
      石头的冷气渗入头发蔓延进呼云烈的脑海中,他的思绪越发清明。

      天牢里面没有亮光,呼云烈觉得自己是要瞎了。
      他用以计算时间的手段也就是狱卒送饭的次数,如果一日稳定三餐的话,那么呼云烈已经在天牢里待了半个月了。
      南荣朝政的效率当真不怎么样。

      处理一个叛军之将而已,怎么还得拖上半个月。
      呼云烈是有些急着奔赴刑场的,天牢里的清汤寡水实在是难吃。
      而且他也在奢求着,若是裴湛顾念这些……呼云烈嗤笑出了声,“旧情”这两个字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
      唇角挂着讽刺的笑意,呼云烈慢悠悠地接着想:若是裴湛可怜他,愿意在他死前把他爹娘的埋骨地告诉他,那便好了。
      这是他容许自己活着回到金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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