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祝》不逝

2、第 2 章

　　第一章
　　街南绿树春侥絮，雪满游春路。 ——北宋 晏几道《御街行》
　　早春。
　　苏余城。
　　江南的春，来的很早。苏余是江南南边的一座小城，似乎就更早。
　　青石板的道，道旁是柳，刚刚显出些绿意。微微有些风，柳丝轻摇。
　　道贯了南北。
　　熙攘的人群，叫卖声，讨还价声，谈笑声交织。为道平添些许生机。人群中一乘小轿，飞快，自北向南，与这平静格格不入。
　　轿落。
　　先蹦出个小男孩，三四岁光景。
　　“奶奶，快点下轿嘛！”嚷着，眼却直直盯住了面前偌大的府邸。
　　老妇人缓缓下轿。嘴角有笑意。
　　“梧儿，这就是姑姑住的宅子，大么？”
　　“恩，奶奶，好大，好漂亮，姑姑和小表妹住在里面一定很舒服！”小男孩拽着妇人的衣角“快点走。”
　　妇人笑意更浓，心中想着“还是女儿争气，嫁到了祝府，不然，着一辈子恐都是进不了这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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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府，萧落居。
　　祝二少奶奶正在后院，塘边坐着，怀中，一小小的女孩。
　　“小姐，小姐……“塘的那边，一小丫头在冲她招手。
　　转眼，到了跟前。气喘吁吁。
　　“筱荻，什么事，跑成这样？”佯装愠怒。“吓醒小紫堇咯。”
　　筱荻吐吐舌头，在紫堇脸上一捏，笑了。
　　“小小姐，你外婆和小表哥来看你了！”
　　顾不上责骂筱狄的“无理”。
　　“真的吗？”：
　　“是啊，小姐。老夫人和小少爷都来了，小少爷都长这么高了，比我们来时漂亮许多……”手舞足蹈地比画着。
　　筱荻，别闹了，我们快回屋，别让母亲等急了！“看着筱荻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是欣喜。
　　大厅。
　　“绵儿，在祝府一年多过得还习惯吗？”老妇人抱着小紫堇，拨弄着她裹着的褥子。
　　“当然好啊，夫人！”梁绵还不及回答，筱荻便抢先答道。
　　“这丫头，还是这么不懂事……”
　　无论是妇人还是二少奶奶都喜欢着活泼的筱荻，并无责怪的意思。
　　三人聊着，没察觉悄悄溜掉的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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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小路。
　　梧儿新奇打量一切，这儿可比梁宅漂亮许多。一路蹦蹦跳跳，嘴里还咿呀哼着。
　　坐在塘边，水中，各色的小金鱼在快活的游，忍不住去捉。
　　刚刚捞起裤管。
　　“你上来 ，不可以捉。”一个细细的童声。
　　一个穿着水青色衣服的小女孩，也三四岁的样子。
　　“恩？为什么呀？”梧儿不甘，可却终没去。
　　“不可以就不可以。”转身就走开了。
　　梧儿失望，撅起了小嘴。上前，拉住小女孩。
　　“你等等，我们一起玩，好吧？我叫梧儿，是紫堇的表哥呢！”满脸自豪。
　　“别和我玩。”
　　小女孩眼中有和年龄不相符的冰冷，哀伤。
　　“不，就是要和你玩！”梧儿一脸笑意。
　　“是不是什么都不会玩，所以才不要和我玩的，怕羞么？”
　　狡黠。
　　“不，才不是，我……”
　　池塘边。
　　两个小小的孩子玩的兴起。
　　一颗石子，在空中一条漂亮的弧线，再坠入水中，涟漪层层荡开，向外……
　　“原来你丢石子这么远啊，我都没你远啊！”梧儿大叫起来。
　　“就是啊，少看不起我！”
　　小女孩和刚才比，简直是两人。
　　“再丢！小鸢，下一次我定比你远！”男孩信誓旦旦。
　　“才不会呢……”
　　大厅。
　　“梧儿长大多了呢，今年是四岁吧？”梁绵问道，四下寻梧儿。
　　“恩，你嫁到祝府那会儿，，他比小紫堇大不了多少呢，现在倒成天活蹦乱跳的，讨厌的很。
　　老妇人一脸爱怜。
　　“咦，小姐，夫人，梧少爷呢？我还特地给他做了点心。”筱荻从门外进来，手中一盘精致的点心。
　　老妇人一惊。“是啊，哪去了？”
　　起身，去找。
　　梁绵也起身，跟着去寻。
　　后院。
　　柳树下，池塘边，草丛中……
　　全都找遍了，可是还不见踪影！
　　老妇人急了，四处叫唤。
　　假山，洞中。
　　“嘻嘻，奶奶找不到我了。”
　　“我们还是快出去吧，她们找了会急的。‘
　　“不要……“梧儿垂下头，眼神暗淡。
　　“恩？”小鸢仰头。“为什么啊？”
　　“我出去以后就要回梁宅了，就见不到你了啊，就不好一起玩了！”
　　青鸢用小手拍了一下梧儿。
　　“你是呆瓜啊！以后你可以来找我啊，我叫祝青鸢，你记得了么？还有我住在萧湘居，一定，以后来……”
　　“小姐，在这儿。”筱荻冲着在池塘边的老妇人和梁绵。
　　“梧少爷和青鸢小姐……”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青鸢见到筱荻，一转身，迅速跑开了，突然，回头，对梧儿
　　：“我叫祝青鸢，祝青鸢……”
　　梁绵和妇人闻声赶来。
　　“梧儿，你怎么躲到这来了，可叫姑姑，奶奶好找。走吧，筱荻姐姐做了点心，我们去吃。”梁绵牵了梧儿的手。
　　“姑姑，我要去萧湘居。”
　　“什么？”梁绵一惊。
　　“去找小鸢一起来吃，她说她是紫堇妹妹的堂姐啊。”
　　“梧儿，你和那个女孩一起玩的么？”老妇人吃惊。
　　“是啊，她丢石……”
　　“绵儿，我先带梧儿回宅子祛邪，下次来看你。”牵着梧儿急急走了。
　　不及梁绵回应，已走出好远了。
　　老妇人边走边絮叨。
　　“梧儿，记住下一次不可以和你紫儿妹妹的堂姐一起玩了，她是个灾星……”
　　“你听见了么。”
　　“回去要好好求求菩萨，怎么遇上这么个……”
　　萧湘居，祝青鸢。
　　四岁时便认定的地，认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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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落居。
　　筱荻盯着几上没动的点心，嘟着嘴：“小姐，小青鸢真的……”
　　“我也不知道，可事也巧了……”梁绵轻轻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