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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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接下来的几天沙加和穆过得如胶似漆。沙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他回到圣域来，穆会那么失态。然而事情在身体密切的接触之下失去了后续，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他也就没有再追问。
午后他们小睡了一会。地中海气候在这两天发挥到了极致，温度盘亘在45度不肯下降。午睡之后穆先行出去了。沙加本想问问他要去哪里，又怕惹来穆不高兴。如果穆回他一句“你出门我可从来没问过你去做什么”，他还真没办法回答。
只是穆也从来没有问过罢了。
他常常想，如果穆能多关心他一些，多把他放在心上一些，该有多好。
穆出门后沙加也起床了，喂了青龙白虎巧克力，两只神兽心情很好的和他说话。
“我觉得，还是沙加大人最好了。”青龙用后腿挠挠耳朵说。
沙加闻言笑着摸摸青龙的头。
如果神兽的主人和神兽是一个心思就好了。
房间里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沙加很意外。因为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寥寥可数，如果需要，大家都用手机联系，基本上没什么人会打这个号码了。
他接起来，对方居然是史昂的秘书。
“请问，穆先生在么？”
沙加更加意外了。
“他不在。你打他手机吧。”
“从早上到现在我们一直试图联系，可是……没办法接通，实在没办法才想到您……”秘书的语气听来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您能帮忙找到他么？”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沙加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秘书犹豫片刻，“如果您找到了他，或者他回来了，麻烦您帮忙带句话给他，教皇陛下今天早上晕倒了。”
沙加当然很清楚穆对教皇陛下是何等的尊敬，他虽然感到秘书的态度有些异样，却并无意去深究。即使电话联系不上，还可以用小宇宙进行呼唤啊，不必一定要打给他的。不过，沙加转念一想，或许教皇陛下身体欠安这件事情本身就难于启齿，而文职人员对于小宇宙的呼唤也并不擅长，实际上目前这种古老的通讯方式目前已经在圣域里退居末席了，大约找他帮忙也是秘书们的无奈之举吧。他挂掉电话，想起秘书所说的，穆的手机打不通，于是尝试的拨通了加隆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沙加就听到了背景声音里穆刻意压低的说话：“你可别说刺激他的话哟……”他按捺住胸口涌起的不悦，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说道：“我是沙加，请问穆在你身边吗？我找他有急事。”
沉默了一阵，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和加隆去游泳了，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你有急事？”
“你的电话关机了？”
“没有。怎么？”
“刚刚教皇陛下的秘书官打电话来说，史昂大人今天早上晕倒了。他们一直试图和你联系，但你的电话没办法接通。”
“我……”
光用听的沙加就能想象，穆呆在那里的模样。
电话突然断掉了。沙加赶紧再拨过去，听筒里传来了“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这样的话语。加隆的手机好死不死居然没电了。沙加刚挂断，另一个电话拨了进来。居然是穆的手机。
沙加感到疑惑，难道穆真的没有关机么？可是为什么教皇厅联系不上他呢？
他记得穆早上还接过一个电话，删了两条垃圾短信。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赶快回来去看看他吧。”
穆没花多大功夫就回到了圣域，沙加也换好了衣服，等穆经过处女宫的时候跟上去和他一起。让他安心的是，加隆并没和穆一起。只是穆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路狂奔，大气不喘的闯进了教皇厅，直接冲进了史昂的房间。
门撞在墙壁上，轰的一响。
“老师！”
围在史昂床前的侍从和医生们纷纷回头，看到来人是穆，自然的让开一条通道。
穆几步奔到床前，脸色晦暗的教皇看到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穆却不敢大意，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寻找到医生，问道““老师他怎么了？”
医生简单的回答：“天气炎热，教皇陛下原本有些低血压，最近又有些疲劳，思忧过度。只要适当休息注意营养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谢谢你。”穆说完转向他的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深陷在枕头和床褥中的教皇又笑笑，向侍从们示意，众人行礼之后鱼贯而出。
沙加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教皇史昂的房间外的。鱼贯而出的侍从和医生们依次向他行着无声的礼，他点点头予以回礼。他走进起居室，尽可能轻的关上门，却听见了里间卧室里教皇和弟子的说话声。
“你这个孩子真是狠心啊……一个电话也不肯接……”
教皇的声音异常的温暖柔软，不可置信的充满了丰富的感情。
“老师，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样不经意的撒着娇的甜腻语气，沙加一次也没有听到穆对他用过。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老师您别说这样的话，如果您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不是还有沙加吗？”似乎能听见，那温柔的笑意，“他那么爱你，如果你想让他陪伴，他一定会很高兴。”
“您别跟我提他……”
“可是……”
话语敲打着沙加的耳膜，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前，眼前的情形让他不得不驻足。穆半坐半靠的倚在床边，头枕着史昂的胳膊。史昂侧身躺着，另一只自由的手，手指插在穆的头发之中。黛紫和青碧暧昧的混杂，迤逦垂落，如此缠绵。
“可是，”史昂很自然的抬起视线，他看着门边的沙加，目光交错，和缓的微笑，“可是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我还能陪你多久呢？只有他，才能陪你过完剩下的这几百年啊。”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您老了啊。”
穆紧紧抱住他枕着的史昂的胳膊，十指紧扣。
沙加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他不能介入的领域，史昂虽然一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他却无法前进一步。
穆的全部心思，都在他的老师身上。
沙加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史昂终于扬声叫了出来。
“沙加，你来了？”
穆赶忙站起来，转向沙加，微微一笑。
“你也来了？进来了怎么不出声呢？”
穆根本没发现他一路上都跟着他，尽管他就在他身后，只相差些须的距离。
穆就像这个房间的另外一个主人一样，张罗着他坐下，然后叫侍从端上茶点招待。他自己则坐在史昂的床边，自然而然的握起老师的手。
两只漂亮的手，指节的交叉缱倦缠绵。
“把你的手机给我。”
大约是由于身体不适的缘故，史昂的声音缺乏力气。但穆却老老实实的掏出来递给他。史昂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和未接来电，把手机又还给穆。
“知道该怎么做吧？”
穆乖乖的低头按着手机的键盘。
史昂转向沙加。
“谢谢你找到了他，把他送了过来。”
虽然说着感谢的话，虽然身体不适，但言语中的威仪并未减少多少。如果不是刚才听见史昂和穆的对话，沙加简直不能相信，史昂会有那么温柔的语气和声音。
这个人，和他的弟子，他们才是一国的，自始至终，他都是个外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