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夜之路》最终之章

11、第十一章 故人

　　简单的对话结束，餐桌重归沉默，鉴于这是一个多月来最好的一次交流，哈利决心趁胜追击，他试探着问：
　　“你是在上次战争中为邓布利多工作的吗？”
　　一片死寂。
　　就在救世主男孩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一个轻轻的声音响起：
　　“不，还要更早……”

　　那时候，黑魔王才刚刚成为一个威胁，甚至还没组建食死徒。无知的大众还把他当做一个有些许怪癖的天才巫师崇拜，偶尔一两个麻瓜的失踪没人在乎，事实上，即使是现在也没人在乎。
　　邓布利多是第一个发出警告的人。
　　那个老巫师是个天才，魔法上的天才，政治上的天才，更是洞察人心的天才。他总能在绚丽的帷幔后发现些被别人忽略的东西，这种能力比黑魔王任何离奇的咒语更让人崇拜、让人着迷。
　　崇拜他？是的，我当然崇拜他，但了解他？
　　……
　　年轻的救世主，在你能看透他那些手段之前失去他是多么幸运。你不再需要思考那些微笑下的阴影，不再需要探究他温和蓝眸下隐藏的真实……
　　既然注定在他的手掌上起舞，了解他只会让你更痛苦。
　　……
　　了解他？不，我从来不了解他，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他蓝眸下无数的秘密，不愿也无力去探究。

　　第二次审判是在一星期后，魔法部特意把时间安排在了上课时间，麦格无法抛下霍格沃茨繁杂的事务，但哈利坚决的调课了，他对魔法部的信任度比麦格低得多。
　　哈利带着蓝瑟幻影移行，后者在咒语的冲刷下几乎昏迷。他们不得不在魔法部外的喷泉边上休息了很长时间，其间哈利不得不保持着半搂着某个昏眩者的尴尬姿势应付一波又一波的崇拜者，交谈、握手，以及缺乏反抗力下无奈的合影。
　　韦斯莱先生拯救了他们，这位满面红光的善良男巫大方地出借了自己的办公室以供他们休息，甚至还给蜷缩成一团的蓝瑟拿来了一条毛毯——对此韦斯莱先生的解释是魔法界百废待兴，他常常需要加班。
　　“嗨，哈利，我听说了，”他一边给蓝瑟盖毯子一边冲哈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做的好，我们相信你和米勒娃，为了胜利西弗勒斯付出了很多。”
　　哈利感到自己脸红了，他没想到韦斯莱先生这么快就知道了重审的事，更尴尬于对方显然认为自己是促成重审的主力。但他仍然很高兴，过了这么多年，韦斯莱家的支持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哦，其实这也是邓布利多的心愿……”
　　他试图解释，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男巫仍然保持着拉毯子的姿势，身体却僵硬地像被施了石化咒。
　　“韦斯莱先生？”
　　哈利试探着走了过去，目光顺着韦斯莱先生的视线落在蓝瑟消瘦苍白的脸上，看起来对方拉毯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人的兜帽，
　　“你认识蓝瑟？”
　　这是哈利能想到的唯一理由，而这个理由让他微微激动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韦斯莱先生像被电击了一样飞快地跳开，一把甩开毯子仿佛那是只会咬人的蛇。他的视线仍然落在蓝瑟脸上，愕然而惊恐，当他开口，哈利能够听到他声音中努力抑制的颤抖。
　　“哈利，你怎么认识他的？”韦斯莱先生的声音轻地仿佛面前是只沉睡的狮子。
　　哈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如实回答：
　　“他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对他很熟悉，所以他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他为什么去霍格沃茨？”
　　“好像是为了斯内普的事，”哈利终于狐疑了，“韦斯莱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亚瑟·韦斯莱茫然地摇摇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喃喃道：
　　“邓布利多让他留下？”
　　“是的，邓布利多。”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哈利转头看起，蓝瑟正慢慢地拉下毯子，灰色的眼睛冷漠如两口空井。而他身边韦斯莱先生发出了类似漏气的声音。
　　“亚瑟·韦斯莱，著名的番茄头格兰分多，看起来我该恭喜你达成了多年的心愿，在魔法部里有个小小的座位。”
　　蓝瑟发出一声无感情的冷笑，亚瑟的脸顿时涨得比他儿子的头发还红。
　　哈利生气地瞪着蓝瑟：
　　“你不能这么说韦斯莱先生！”
　　“相信我，这是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的趣闻，一些随着时光褪色的青春回忆，我还记得你当年被斯拉格霍恩教授拒绝了后那么沮丧……”
　　“别说了！斯凯尔丁，闭嘴！”
　　哈利惊讶地看着完全失去温和风度的韦斯莱先生，这么说，蓝瑟说的都是真的？年轻的救世主觉得他需要时间消化下这段惊悚的旧闻，呃，野心和呃，番茄头……
　　“那么你自己呢？”飞快地收拾了破碎的心情，韦斯莱先生严厉地说，“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死了快二十年的人又回到这里？”
　　蓝瑟漠然地看着他，方才流露出的些许情绪仿佛朝阳下的露水般不留半点痕迹：
　　“我当然有理由。”
　　“那么你该告诉我，让我看看是否该把你直接送进阿兹卡班！”
　　哈利惊慌地看着韦斯莱先生抽出魔杖，战争结束后他头次见到对方如此冷峻的表情：
　　“等等，邓布利多认识他……”
　　“他是食死徒。”
　　哈利顿时失声，亚瑟看也不看他缓缓地继续揭露那些看不见的黑暗，
　　“非常重要的食死徒，在他失踪前，据说他是黑魔王手下第一人，比卢修斯·马尔福当年的地位都更尊贵！”
　　蓝瑟无动于衷地看着亚瑟眼中的激动和哈利的手足无措：
　　“是的，他只要最好的，而我就是最好的。”
　　“放下你的傲慢，现在已经没有黑魔王了！”
　　亚瑟·韦斯莱大叫，看上去似乎感觉被侮辱了。

　　是的，没有黑魔王了，所以你用不着如此激动。我并没有暗示你的无能——虽然我确实那么想——现在轮到你俯瞰我了，嘲笑我的狼狈处境。
　　炫耀吧，努力炫耀吧，像你一直想做的那样。
　　你现在的生活是如此的圆满，前途似锦的魔法部官员，美满的家庭和耀眼的声望；而我呢，被人鄙夷厌弃的食死徒，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甚至连生命都早已失去。
　　连我自己都觉得现在的状况那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