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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雨夜乱,朽木之祸 ...


  •   空座町的某条街道边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它夹在了两栋建筑的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两个身穿同样款式T恤的小孩子拿着扫帚在空地上打扫着,其中一个孩子时不时地发出了聒噪的叫喊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间古旧寒酸的杂货铺,木质的牌匾虽然老旧却擦得闪闪发亮。
      “这个店铺……”砂流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建筑,原本想要兴师问罪的怒气忽然间平息了下来。
      这栋房屋的风格,她太熟悉了。
      在尸魂界的一百多年中,砂流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这座房子里度过的。
      看着这样的房子,她似乎又闻到了尸魂界的那栋房子里的有些发霉的味道。
      那个房子里有三间小包厢、八个酒凳,除了包厢和厨房外可以容纳三十个人。在一进门的地方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台,柜台旁边有着两个用来烧烤秋刀鱼和温酒的小炉。直穿过柜台旁的小炉,就能看到一条铺着木地板的小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架用来爬上阁楼的小木梯,梯子的旁边从内向外数过去分别是厨房、朽木银岭的包厢、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包厢、其他队长通用的包厢……
      是的,如果她面前的这间杂货铺换掉牌匾、挂上蓝布门帘的话,就与她和夕维在白道门外润临安所开的店铺一模一样。
      “浦原喜助呐……”砂流笑着摇了摇头。

      “甚太君,那里有个人在朝我们看……”
      留海像蟑螂触须一样垂在脸上的小女孩戳了戳身旁的男孩,指着砂流小声地说道。
      “是吗?是客人还是……”
      男孩顺着她的手扭过头去,看到了砂流腰间挂着的“日野烧”字样的三角巾。
      “什么啊,是个送盒饭的大婶嘛!”
      “可、可是……她有刀……”
      “有刀怎么啦!隔壁卖鱼的大叔不照样挂着菜刀晃来晃去的!”
      “可是……”
      男孩一把扔开扫帚,攥起拳头使劲地研磨着女孩的太阳穴:“可是什么可是,你那不信任的眼神是什么啊!我甚太大爷的话你敢说不对?”
      “——痛痛痛痛!!”
      这时浦原商店的玻璃门忽然打开了,走出了一个几乎有两米高的身材强壮的中年人。他围着样式奇特的连身围裙,快要爆炸似的肌肉从大臂两旁鼓了出来。
      “甚太,扫庭院的时候要用心。”
      他一只手将甚太提了起来放在一边,这才转头注意到了向商店走来的砂流。
      “您是……”肌肉大叔抬了抬眼镜,镜框上方的眉毛高高地耸了起来,“这不是砂流大人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是……铁斋?夜一手底下的那个握菱铁斋吗?”砂流看着对方那标志性的方框眼镜,就像是看到了山本总队长跳舞一样不可思议和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除了喜助,连夜一也来现世了吧?”
      “是的,夜一大人昨天已经到了。”铁斋用围裙擦了擦手,有些感慨地说道,“没想到您也在这里,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吗是吗,夜一也来了啊!”砂流呲着牙开心地笑了出来,“叫喜助和夜一出来,你们一起和我回店里吃丸子去!”
      “哎呀,这不是砂流店长吗。”
      砂流正说着,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从店内走了出来。
      “哟,喜助。”砂流对他挥了挥手,比了比他身后的店铺,“你的店还蛮不错的嘛!”
      “是吗,我个人也觉得相当不错呢!”浦原笑得一脸纯真,“既然来了不如到里面参观参观?夕维账房来的时候可是对店内部的装修大为赞扬呐!”
      砂流听着浦原的话,暗自里撇了撇嘴。
      才见面第二句话就提到了夕维,看来浦原是坚决要和她说些什么了。
      浦原这家伙从来不说无用的话,再加上那天在街上遇到时他的反应,砂流已经基本认定他要和她谈的内容是一些麻烦的事了。不过据夕维走之前似乎一无所知的反应来看,他真正的目的还没有告诉夕维。就凭着这点,她也得进去和他谈谈了呐。
      砂流狠狠地吹了一口气。
      “你店里应该有能坐得舒服一点的地方吧?”她踩着高齿木屐啪嗒啪嗒地走进了店门,顺便对身后的铁斋挥了挥手,“我要清酒和炸野菜呐!”
      “虽然本店不是居酒屋,但铁斋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握菱铁斋挥舞着手帕,严肃地答道。

      穿过了摆着小学生用的计算本、酱油、钥匙扣等物的玻璃柜台,砂流走进了一条左边有很多个纸门的木质走廊。浦原拉开了其中一个走了进去,让紧随其后的砂流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他对尸魂界生活的追念。
      “虽然有点寒酸,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的吧。”浦原呵呵笑着坐在了垫子上,眉目间和往常一样故作天真的表情里却夹杂了许多自嘲,“呀……幸亏以前和夕维账房学了点开店的知识,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呢。”
      “行了,别演戏了,”砂流将两把太刀拔出来立在一边,大咧咧地用脚踢开坐垫直接坐在了草席上撩了撩长发,“说吧,想要我帮你什么。”
      “哎呀,真不愧是砂流店长呢。”
      浦原用扇子遮住脸装作伤心的动作顿了顿,复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砂流桑,解释之前容我先说一句。”
      他右拳抵在了草席上,左手摘下了帽子对砂流弯下了腰,“这次的事,十分抱歉。”
      “这次的事?”砂流从腰间摸出一根竹签来咬在了牙齿上,“唔,对我道歉呐……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夕维的事?还是说……”
      砂流上下晃动的竹签在浦原认真的眼神下停住了。她看着沉默不语的浦原,狭长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朽木家?”
      浦原点了点头。
      “没死人吧,嗯?”
      “目前,还没有。”
      “目前,呐……”
      砂流用鼻翼哼出了一个短促无声的音,看着浦原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
      “那就是说,不久的将来就会死人了?喜助,我以为你知道我在乎什么。”
      “……十分抱歉,但我不得不这样做。”浦原的眼光变得坚定了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个东西’销毁掉。一切的起因都在我,对于它即将产生的后果……我有毁掉它的责任。”
      “我不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管那个东西会产生什么后果。”砂流定定地看着他,“我只想知道,朽木家为什么会掺和到你的计划里去,以及朽木家的人最终会怎么样。”
      “那么,我就长话短说吧。”浦原抬起头,将扇子在手中一开一合,“朽木露琪亚,朽木家主在五十年前所收的养女。她在现世驻守的时候被虚重伤,迫不得已将死神之力转给了一个人类的少年。那个时候我找到了她,借给她了义骸,让她潜匿在现世。现在她的行踪被尸魂界发现了,很快会有人将她押解回瀞灵庭等待判罪,而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罪名恐怕是……”
      砂流忽然松了口气平躺在地上,唇上叼着的竹签一上一下地摇动。
      “喜助,看来你越来越招人厌了呐!”她音带讥诮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不光自己不得不逃出尸魂界,连一举一动都有人作对。”
      “是呢,砂流店长。”浦原的声音略微有点苦涩,“不光是我,平子他们也离开尸魂界了。我还真是一个讨人厌的人呐!”
      “算了算了,看着你这副德行更让人讨厌。”砂流怕麻烦似的甩了甩手,“朽木家的小姐,如果还没死的话之后也一定不会死。至于你,回头要好好的对人家小姑娘道歉呐!”
      “嗨。”
      二人的交谈刚刚告一段落,房间的纸门就被拉开了。铁斋端着一个盛着天妇罗和酒瓶酒盅的托盘跪坐在门外,看样子是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砂流“噢噢”地叫了两声,伸手接过了托盘放在桌上对铁斋道了谢。但她并没有马上动手斟酒,而是拿起了墙边的两把太刀插回了腰带上站起了身。她整理了一下腰间挂着的三角巾,紧了紧肩上披着的大褂转头看向了浦原。
      “看来你所说的‘押解官’已经到了呐,真是让人怀念的灵压喏!”
      “没错,我们也该走了。”浦原也站起了身,提起了那根细长的拐杖,“不过在那之前我要稍微绕个道,店长你也一起去么?”

      东京都空座町一个私人诊所的二楼,住着一位留着刺猬状橘色短发的少年,名叫黑崎一护。
      他在几个月前因为一件意外事故而获得了一项不为人知的能力——在灵魂状态下的他会变成一个穿着黑色和服、拿着一把巨型武士刀的人。
      这种打扮的人被称作:“死神”。
      原本这死神的能力是属于一个叫朽木露琪亚的少女的。
      不,也许她的年龄对于人类而言已经不能被称为少女了。但是在死神的世界里,有灵力的人会活得相当长久,久到可以见证一个朝代的兴衰。
      她对于死神那亘久的生命来说,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而已。
      但对于他来说,这个少女不但救了他、救了他的家人,还拯救了他的整个世界。
      而当他得知那个少女有可能陷入危险的时候,会怎么做?
      当他得知自己与这个危险息息相关的时候,会怎么做?
      当他得知自己搅进去会必定会受伤乃至丧命的时候,又会怎么做?
      他沉默地看着手中的信笺,心中的决定从来没有也没想过会有动摇。
      “我们走,魂。”他说。
      “我要变成死神,把露琪亚追回来!”他转过了头,眉间倔强地拧了起来,“你跟我来吧!”
      “——说的好呐!一百分!”
      突兀的女声在房内响了起来。黑崎一护吓了一跳,慌乱地朝发声处望了过去,看到的场景不由得让他大惊失色。
      “你们、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之前明明锁住的窗户大开着,窗外大而明亮的圆月似乎更加闪耀了。一个戴着白绿条纹帽子的男人半坐在窗框上,身旁还蹲着一个脖颈上缠着绷带的长发女子。二人的面部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唯一能看到的则是女子腰间上书“日野烧”三字的白色三角巾和男子手中长杖顶端的骷髅印记。
      “晚上好啊,看来你们好像有麻烦了呐,需不需要我帮忙呀?”
      戴着帽子的男人诡异地笑着,帽檐下实质性的目光似乎洞穿了一切。
      “是你!”黑崎一护惊诧地看着男子,“你为什么会……”
      “哎呀,这算是我重要客户的大事,我怎么会不来呢?”他身上的大褂猎风而动,帽檐下的阴影更深了,“虽然她人没在这里,但是我这次就特别允许她赊账……吧!”
      他的最后一个字刚吐出口,整个人已经瞬间站到了黑崎的背后。在橘子头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长杖已经冲着他的后脑戳了下去。
      “请务必好好干呐,黑崎小哥。”砂流在一旁对他呲了呲牙,“我可不想让一百多年的客户这么早死喏!”
      “我是不会让她死的!”
      黑崎没有再多问,一脚踏在窗框上便与砂流擦身而过,几个踏步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这就是你看上的少年?”砂流抱着肩看着黑崎跑走的方向,对浦原挑了挑眉,“连瞬步都不能好好地运用呐,没关系吗?”
      “他会变得更强的。”浦原走到她身边看着已经完全黑了灯的诊所一楼,万分笃定地说。
      “姑且相信你吧。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知道怎么找我。”
      砂流耸了耸肩,转身融进了黑夜中——
      “喜助,记住你说过的话喏!”
      浦原看着砂流消失的地方,不明意义地笑了出来。
      “被神怨恨可是很恐怖的事呐,我是绝对不会尝试的呢,砂流桑……”

      阴沉的乌云遮住了月光,晦暗得好像马上就要坠下来似的。
      空座町附近的一个坡道旁,先一步出发的黑崎一护已经到达了露琪亚所在的现场。
      坡道的下端侧卧着一个戴眼镜的少年,他雪白的衬衣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头顶架着护目镜的红发青年,而他寻找的朽木露琪亚也在旁边。不远处的坡道上方站立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那神态就像是面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样的冷淡。
      黑崎看着倒下的眼镜少年轻啐了一声,抡起一人多高的大刀冲着似乎想要给他补上一刀的红发青年砍了过去。
      红发青年吃了一惊急急跃到了墙头,额头仿佛不良少年般的刺青扭曲了起来。
      “死霸装?你又是谁啊,哪个番队的?”
      “抱歉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无所谓,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行了。”橘子头少年桀骜地抬起了下巴,“我是黑崎一护,即将打败你的人,请多指教!”
      “是吗,我明白了。”红发男子的牙关紧紧地咬了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从露琪亚身上抢走死神能力的人类啊!”
      “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好像听到笑话一样大笑了起来,脸上堆出了一个血腥的笑容,“那就杀了你啊!”
      红发男子话音未尽便挥刀砍了过去。
      黑崎举刀迎上,两把刀刃瞬间撞在了一起,坡道上的砖块像是被爆破了一样炸裂开来。
      在二人战作一团的时候,一道冷质的目光射向了战斗中的黑崎一护。坡道上端一直未发一言的男子紧紧地盯着黑崎,忽明忽灭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黑崎……一护……”他如同看向蝼蚁一般,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
      “呵,看得挺起劲的嘛,朽木白哉。”
      略显沙哑的女声在他的背后低低地响起。
      “!”
      朽木白哉猛地一惊,正欲瞬步离开时却被一柄未出鞘的太刀抵在了脖子上。
      “银白风花纱……原来朽木家的家主已经是你了呢。”
      砂流用手指轻轻划过他脖颈上的银色白纱,有些颤抖地在他耳边低低说道。
      “你是……日野砂流吗。”
      他感受着一瞬放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灵压,冷淡地对身后的人说道,“原来你还活着啊。”
      “呵,托你的福。”砂流用刀鞘将他箍得更紧了,“一百多年了,身手还是没什么进步嘛,白哉。”
      “别拿我和你这个怪物相提并论。”朽木白哉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想阻止我吗。”
      “口气真大呐,你挡的住我吗?”砂流低笑了起来,“居然堕落到需要押解自己的族人,真难看呐。”
      朽木白哉沉默了几秒。
      “……这是我的使命。”
      “朽木家的?”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怨气真大呐!”砂流意外地挑了挑眉,“我离开以后你就这么受伤吗?真是让我高兴呐,白哉。”
      “闭嘴!”
      朽木白哉猛地挣脱了砂流的束缚,瞬步滑到了一边。
      颀长的身形,卷曲的长发。不管是拿剑的气势还是敏捷的身手,面前的人似乎都与一百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
      他看着面前与过去一样又完全不一样的砂流,嘴唇动了动又闭了起来。
      这时,一股强大的灵压突然从他们的面前爆发了出来——
      朽木和砂流都有些诧异地朝战场看去,只见之前被红发青年砍得似乎只剩下一口气的黑崎一护又站了起来。他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突然变强了,流血不止的伤口也闭合了起来,动作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他的对手已经处于下风,额头的防风镜也被斩成了两段。
      朽木白哉看着再次举起刀刃的黑崎一护,左脚微微一动从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柄被截断的刀刃。
      他轻瞥了似乎完全没有动手意向的砂流,轻轻拔出了自己的斩魄刀,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迟钝。”
      颈间的银白风花纱飘舞了起来,他蔑视地看着缓缓倒下的黑崎,清冷地声音飘了出来。
      “连倒下都是这样。”
      “兄长——!!”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悲鸣了出来,惹得阴影处的砂流看向了她。但在同时,一样看了她一眼的白哉再一次动了,在黑崎一护的身体还没有坠地的时候又用手中的刀刃刺穿了他的后背。
      “啧啧,用得着这么狠么?”砂流怜悯地瞥了一眼血流满地的黑崎,对朽木白哉咂了咂嘴,“破坏了他的‘锁结’和‘魄睡’,这小子恐怕再也做不了死神了。”
      “那又如何。”朽木白哉冷冷的目光扫过砂流,“对于他所犯下的罪来说,这种程度还算不上处罚。”
      “说的是呐……”砂流不明意义地笑了一声,缓缓地拔开了漆黑太刀的刀鞘,“那边的小姑娘,是你的妹妹吧?让朽木家的人蒙上不白之冤,仅仅这点,这个小鬼就该死喏!”
      朽木白哉有些疑惑地看着砂流的动作,同时戒备地抬起了自己的刀刃。
      但和临阵以待的白哉和一旁的红发青年不同,朽木露琪亚却像预料到什么似的尖叫了出来。
      “——不要!!”
      砂流对她咧嘴一笑,漆黑的刀刃深深地没入了黑崎一护的左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雨夜乱,朽木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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