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立功者是人渣》龙洗云

12、第十二章

　　作为苏银世的牧于飞对苏程两家的恩怨没有多少兴趣。

　　消极怠工牧于飞已经做过了，程秩并不在意。要杀程秩，只能先解除保镖协定。既然自己动不了手，那就只好引导别人来动手了。

　　想到这里，牧于飞有些惋惜，如果不是公寓标配有警戒装置，激光事件应该就不单是引爆一个灯管的问题了。

　　围脖上程秩的热度略有下降，原因是陆鸣即将在7月9号开演唱会。他的粉丝们使出洪荒之力，将程秩的话题压到二十名以外。

　　陆鸣是根据年小程的事迹出诞生的虚拟偶像？自称是年小程的程秩不知道陆鸣。

　　乱。

　　那就把它搅成一团乱麻吧。

　　牧于飞点进演唱会预告界面，地点定在兴化大体育场，票价最便宜的也要300星币。

　　说起来，程秩最近上这么多节目，明着借陆鸣流量，明世集团竟然没有一点动作？！

　　牧于飞思考间，房门被打开，程秩顶着一头柔顺短发出来。他困倦揉了揉眼睛，想是刺绣看久了。牧于飞知道他现在已经绣到了凤凰的眼睛。

　　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古有画龙点睛，一副绣品便如画一般也是如此。

　　牧于飞看不透程秩的演技。他神色总是那么坦然，眼睛总是那样清澈。

　　程秩一瘸一瘸走向冰箱。即便机械已经足够智能不需要他走到这里来。但人保持一个动作太久，总得活动活动。

　　牧于飞上前拿过他的饮料打开盖。程秩的腿不方便，又很爱惜手……而且，总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总不好一直冷着脸吧。他可不是李盎那兔崽子。反正自己闲着，可不是因为上回程秩为他挥开灯管的缘故。

　　【他的手还没好吗？】这里的医疗技术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程秩掌心的疤痕早已光洁如初。

　　牧于飞没有回答系统。

　　“谢谢。”程秩略有些不好意思，喝柠檬水之类的饮料生活方式看起来就不太健康。

　　程秩带着柠檬水回房间。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异。程秩不把牧于飞当保镖，似乎把他当室友。可室友相处又有些客气疏离。

　　也许等高叶真坦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才会好一点吧。程秩想。

　　光影再度出现，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抱胸居高临下问：“听说你要去《上板》跑龙套？那你去看演唱会吗？”

　　电影组也租了体育场拍戏，许刚数发过来的行程上，程秩9号白天拍完，晚上就能直接看陆鸣的演唱会。

　　程秩迟疑。他这样一个宅男，平日里基本不出门的，为什么工作完后还要去看演唱会？还是看跟自己的脸一样的“人”唱歌。感觉很奇怪。

　　“让你去学习一下，下回换成你自己就有经验了。”

　　他似乎在嘲讽自己面对很多人时的反应，要么只说寥寥几句，要么就是被高叶真护着逃跑。

　　“我给你发了链接，拍不拍是你的事。发两张，你可以带他一块去。”光影示意门外坐着的高叶真。“对了，上次说查骑士网，我已经找到了。”

　　光影把页面录频发到程秩看。上面是苏灿黎托人从骑士网买凶杀高叶真的证据。

　　“需要我给他发一份吗？”

　　程秩攥紧手指，“我自己来。”

　　光影闪了闪就要消失，又突地定住，“你知道网上在传你和年小程的事吗？”

　　年小程已经死亡，程秩还在。他早就去挖年小程的相关事迹，只知道年小程生前是个穷学生，家境不好，学习虽然努力却上不了好学校，又有父亲拖累……现在已经有年小程的同学朋友陆陆续续在网上发出。

　　“他心地很善良。学习也很不错。”

　　“他不会欺骗有钱女生，只是勤工俭学拿奖学金。”

　　“有人见不得他好，顶了他的名额，害他上不了那个学校。”

　　“我听说他是想去当兵的。”

　　“前面那个！听说是战死的。应该就是去当兵了！”

　　“可惜他不喜欢拍照。”

　　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与纨绔程秩大不一样好不！

　　“你查到什么了吗？”程秩问他。

　　光影放下双臂，“没有。”程秩说的身份互换，光影觉得好复杂。他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精力去调查这个问题？

　　“你在指望我帮忙对不对？”光影有些得意，“相比一个立功的杀人犯，年小程的事迹显然更加辉煌。”

　　程秩心下一动，擦去手中水珠，把饮料放回去，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波动，“什么事迹？”

　　光影正要开口，牧于飞来敲房门，叫程秩看广告成品。就是上回拍的转古琴。带古琴打架是《妄天》的第二则广告，一播出来就有无数颜粉叫着舔屏。

　　剪辑师和技术员的配合下，完全看不出那一秒是牧于飞当的替身。那还是系统识别出来特别指着告诉牧于飞的。

　　两人一块到了荧幕前坐在沙发上，广告放完，程秩还在想着光影的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被牧于飞在眼前挥了挥手，他这才想起来，打开个人终端，给牧于飞看了苏灿黎买凶的证据。

　　“又是你那位超级黑客查到的？”

　　程秩点头。

　　就算拿到手，牧于飞也不能用。除非他想马上去坐牢。牧于飞把投影界面关掉，背靠沙发，双手束在脑后。

　　牧于飞偏头看程秩，“我对你那位黑客朋友好奇很久了，你给我不介绍一下吗？”

　　他一副就要坦诚相待的模样，程秩只顿了一秒，便要呼唤光影。

　　没等他叫出名字，光影便将字幕投影在半空，显然他一直没走。

　　“干什么？”光影并未投影人像，他还不想暴露身份呢。

　　牧于飞道：“你能解除保镖协定吗？或者去掉那个程序。”那个警戒程序。

　　“不能。”光影的字幕一条接一条，“解除保镖协定让你可以杀他吗？那个程序可费了我不少时间。”

　　牧于飞：“你这么肯定，怎么不直接报警抓我？”

　　“我倒是想，你问程秩让不让？”

　　牧于飞望向程秩，程秩连忙摇头。

　　不对劲。这位黑客对程秩有这么言听计从吗？苏灿黎在骑士网买凶他都能查到。程秩自称年小程，黑客就应该把年小程的事迹查出来，把程家做的恶大白于天下才是。

　　“你要是真的想帮他，就不应该逗他玩。”

　　“我逗他玩？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我忙得很！”光影打字迅速，几乎一瞬间就出现这行字。

　　牧于飞凝眉思索，“这段时间明世集团、程家和苏家一直没有反应，是你做了什么吗？”

　　光影停顿一会，声音微微提高，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很自得。“是我截留了相关新闻。”其实也不用全部截留。主要截住传向程家的相关数据，明世集团次之，苏家基本不用管。

　　“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想过把程秩和年小程的身份问题查出来？”

　　字幕没有继续。

　　牧于飞就懂了，或许是需要些时间，但更清楚的是黑客对查明事实真相没有那么迫切。或许对程秩有怀疑，又或许对逝去的假年小程有犹豫。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对程秩有杀意的自己留在这当保镖了。

　　可是，他又特意不让程家知道程秩的消息，说明了他是偏向程秩的。

　　“你想得到什么？你想要什么？”牧于飞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声音低沉。

　　“程秩，你们认识多久了？”

　　程秩被点名，立即坐正了些，“大概有三个月。”

　　牧于飞转向字幕，而字幕给的答案则是：“我观察他有半年了。”

　　牧于飞微微挑眉，看着程秩因惊讶的神色。“你们信息果然不对等。”

　　“你对他不够坦诚。”说的是字幕。

　　“不过，你现在愿意说，看来是想好好合作的。对么？”

　　无论程秩坦诚不坦诚，就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程秩是最坦白的一位。牧于飞坐直身体，“见个面吧，朋友？”

　　字幕光标闪了闪，等待的时间有些缓慢。最终光影的人物投射出现在沙发前方。

　　牧于飞下意识骂了一声，被光影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和程秩一模一样的脸，身高体型几乎一样。不同的是程秩向来是沉静内敛的，而光影做着蓝色挑染短发，衣着时尚，一脸自信。那是经过被许多人注目而有的自信从容。

　　“陆鸣？”牧于飞问道。

　　光影点了点头。

　　*

　　对程秩的出现，沉默半个多月的明世集团终于开始做出了反击。

　　上周明世集团在围脖上发出陆鸣即将召开演唱会的事就是个铺垫。而后，对陆鸣来源年小程的事，明世集团给予承认，但并未多言。

　　陆鸣的粉丝自然会给观众们科普。

　　年小程是为抵抗外星球的侵略而死，他临死的时候毁掉了异族的超级武器，救了同队伍的战友。英烈牺牲英年早逝，这样一个人作为陆鸣的来源，没有可以指责的，只会觉得感叹。

　　年小程和程秩长得一模一样有什么关系呢？明世集团不知道，只当是个巧合吧。

　　围脖“剪剪羊毛”随后发出最新消息。上面写的是苏家一案的细节。也就是作为凶手的程秩，是怎么对待苏甜恬的，具体的手法是什么，包括说过什么话。

　　他还在后面附了一个APP，众人下载点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登记变态名单的APP，上面登记不少罪犯的面孔和犯罪事迹以及释放出来的日期，现在又在什么位置。那些不知道罪犯位置的人，也可以因为这些信息而避免遭受侵害。

　　翻到最新一页，赫然是程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