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众人相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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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康离十二岁生辰，也是她第一个本命年声称，太妃为了给康离祈福和镇太岁，太妃以康离的名义在京城东门门口开棚施粥，同时给京城中的两个慈善堂捐了被褥衣物，在相国寺和大觉寺中给康离捐了长明灯，给她祈福。
康离只知道开棚施粥，对后面的那些并不清楚，但就是这样她甚至还提出过反对和异议，觉得太夸张了，但是太妃没有听。
至于捐赠衣物被褥和在寺庙中燃长明灯，这些走的都是太妃的私账，是从太妃的小金库中支出的，康离并不知道。
三月初五是康离的生辰，确切地说是这具身体的生辰。
如同往年，康离早起后先去祠堂祭拜先祖和康王王妃。接着是太妃将先康王和先王妃给康离准备的生辰礼赠予她。
这一年是康离的本命年，先康王准备的生辰礼是一块在大觉寺供奉了十二年的玉佩，前些天才由张嬷嬷和莲嬷嬷亲自去取回来的。玉佩没什么特别的花样，就是一只倒挂在葫芦上的蝙蝠，唯一的特点就是大，与其说是玉佩不如说是玉盘。
先王妃今年的生辰礼也很简单，一双鞋而已，大红色，鞋面上绣着几样康离认不出的动物，鞋尖上还缀了珍珠。
康离接了这双鞋，刚要换上，却被太妃拦住了，“哎，这鞋子可不是给你穿的。”
“不是穿的吗？”康离疑惑起来，“我看大小挺合适的。”
太妃笑着摇头，告诉康离，“这邪，是要镇的，用葫芦和蝙蝠镇住。”说着亲自把鞋放到牌位下面的地面上，然后取了康王送的那块玉佩放在鞋面上，刚好盖住两只鞋面。
康离这才明白，什么叫做“这邪是要镇的”。
祭拜完先王爷和先王妃，康离和太妃重新回到院子，先扶着太妃在小厅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康离后退两步，在地上跪了下来，实实在在地对着太妃磕头。
太妃一开始还笑着，让康离快快起身，可是等康离起身来到她面前后，眼中却掉出泪来。太妃拉着康离在身边坐下，一只手握着康离的手，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真好啊，长这么大了，”太妃眼里有泪，嘴角却是上扬的，“现在回想，还觉得你昨天才出生似的，这么长，，”太妃松开她的手比划了一个长度，“就出生时哭了一场，过后就没怎么哭过，饿了溺了就只自己哼哼，可省心可听话了。”
康离依偎在太妃身旁，听着她的讲述，此时微微得意起来，“我果然是最让人省心的。”同时用帕子擦掉太妃眼角的泪，对着她撒娇地笑。
“您二位，还不饿吗？”张嬷嬷出声提醒到，声音却是颤抖的，眼角也是湿润的，“快用早膳吧，一会儿要来客人了。”。
“哎，不急，”太妃拦住她和康离，“还没送生辰礼呢。”
康离“哎呀”一声，重新在太妃面前跪了下来，“多谢祖母提醒，我都忘了。”说着嘻嘻笑着将双手捧成一个碗状，等着接太妃给的生辰礼。
太妃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招了个端着个托盘的丫鬟过来，托盘上放了个盒子，太妃示意康离先起来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才拿起那个盒子交给康离，“阿离长大了，这几年祖母在一旁观看着，你将府中内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该有自己的私产了。”
无论男子女子，有了自己的私产就代表可以独立了。这是张嬷嬷提前提点过康离的，让她到时候别推辞。其实张嬷嬷还告诉了康离些别的事——之所以要如此隆重地给康离庆贺这本命年的生辰，还是想为了弥补当初没能给康王爷好好庆生辰的遗憾。
因此康离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份礼物和心意，双手接过盒子，交给秋桂，让她放到放到自己的柜子里去。
早膳自然是长寿面，细细的面条装在白玉碗里，飘在清澄的汤里，上面只有几点翠绿的葱花飘着，看着可新鲜了。
康离夹起面条的一头，往嘴里吸溜，吸溜，吸溜……吸溜得康离的腮帮子都疼了，面条还没断，吸溜得她眼睛越瞪越大，才算把一整根面条吸溜进嘴里。
长寿面讲究的就是一根儿到底不能断，不然不吉利。所以虽然康离吸得腮帮子疼等得眼睛胀，依然没让面条断掉，吸到一半还得停下来，一边用嘴唇含住面条不掉嘴里还要嚼啊嚼，免得口腔盛不下了。
尤其太妃、张嬷嬷、莲嬷嬷等人的目光还一直注视着她，康离更加要小心，最后总算完完整整地吃完这一整根的面条，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后半段康离都没怎么嚼，此时面条在嘴里将腮部顶的鼓鼓的，她随着她咀嚼的动作，两颊一动一动的，像极了大公主府的那几只小松鼠。
用过早膳就等着客人上门了。
通常来说，一般人家宴请都是午宴，客人只许在午时前到达就行了，最早也不会早于巳时正。但是六公主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康离才用了午饭她的小太监就来传信说六公主已经出了宫门了，让康离怀疑她在宫中都没有用早膳就过来了。
六公主其实也不算最早的，有人和他差不多。六公主才到王府所在的大街口，和硕亲王府的马车就追了上来，车窗帘子就掀起来了，露出洪嫄芷的脸，“六公主！”
六公主在车里听到动静立即掀开车窗帘子看出去，看到是洪嫄芷就让人停了马车，并跟她招手，“过来呀，到我的马车来。”
洪嫄芷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里，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片刻后窗子后面露出和硕亲王妃的脸，出声对六公主请安，“六公主早安。”
“王妃早安。”六公主笑着回礼，又对和硕王妃求情，“让小姑姑过来吧。”
王妃点点头，对洪嫄芷说“去吧”，接着两辆马车的车门都被打开，洪嫄芷踩着下人放下的凳子从自己的马车里直接进了六公主的马车。
康离早就得到了消息，正在王府大门口等待迎接，听到声音抬起头正好看到两辆马车一起过来，仔细一瞧，竟然是和硕王府的马车，立即先上前去迎接。
康离先到了和硕亲王府的马车旁，不管怎么说王妃都是长辈，理应先请安行礼，况且六公主和她亲近并不会介意的。
“公主切莫如此。”王妃拦住她，“您是寿星，哪有让寿星行礼的道理。”
康离笑笑，踮着脚往马车里张望，“小姑姑没有来吗？”
“来了来了，”王妃笑着点头，“在六公主的马车呢。”
康离听了就转头看了眼六公主的马车，正好看到六公主和洪嫄芷挤在窗口对她打招呼招手。康离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退后一步，请和硕王府的马车先进府，接着自己才上了六公主的马车。
上了马车，坐下来，康离先敲敲车壁示意车夫进府，接着俯身给六公主和洪嫄芷道安，“六公主早安，小姑姑早安。”
六公主和洪嫄芷对视了一眼，一起微微俯身给康离还礼，“寿星公早安。”
康离被这个称呼逗笑了，倒也没有反驳，反而好奇地问：“六公主和小姑姑怎么一起了？”皇宫同和硕亲王府与康王府分别在京城的三个不同方位，刚好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街口遇到的。”洪嫄芷回答到，“你怎么迎出来了？”
“宫里来人说六公主过来了，”康离把目光转向六公主，打趣起来，“六公主这么给面子，我当然要识趣的来迎接才好。”
“都是母妃啦，”六公主嘟着嘴，“我哪里管得了她。”
六公主这句话说得非常有共鸣感，一时间康离和洪嫄芷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的表情。
今日宴会的待客地点其实在前院的大待客厅，但是来人通常都要先到内院给太妃请安。到了内院，康离首先下车，还给六公主和洪嫄芷搭了一把手。
下了马车，光线好起来，洪嫄芷忽然发现康离今日有些不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了然的表情，“寿星公今日真好看。”
洪嫄芷这样一说，本来走在前头的六公主突然停下来回头，也很惊喜，“呀，阿离今天真漂亮，这衣裳真好看。”
今天康离破天荒地用了百合玫瑰露涂了玉肤膏扫了一点胭脂，甚至还点了点口脂，整个人气色和往常可谓是截然不同，更像少女了。
这是康离从前世带来的习惯，重要的日子要化妆以表示礼仪。前几年这具身体尚小，皮肤娇嫩不适合化妆，今天算是个机会。
除了化了点淡妆，康离今日的衣服也是很特别。绯红色的夹袄裙绣着蝙蝠、葫芦、麒麟、凤凰等暗纹，虽然图案俗气了点，但是传统就这样，寓意好。
外面是一件银紫色的外袍，领子是小立领，前襟从领口到腰间绣着祥云纹，领口钉了三个装饰用金鱼盘扣，袖口绣了水波纹。
这样看好像挺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再往下看就不同了。下半身的裙子和普通的十二幅、二十四幅湘裙不同并不是自然垂下来的，而是呈伞状散开的，坐着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一站起来就看出来了，格外不同。
“这是怎么做的？”六公主和洪嫄芷都对这裙子十分好奇，“怎么不是垂下来的？”
这裙子其实是康离自己画的图纸，让王府的针线房做的，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公主礼裙。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布料的原因，无论是是丝还是绸，垂坠感和飘逸感都非常好，但就是撑不住。
尤其现在天气是乍暖还寒，还要穿夹袄的，衣物里面夹了棉更难撑起来，针线房试了三次，最后用非常非常细的竹条缝在裙子里面，将这裙摆给撑住了。
“好看吗？”康离转了提着裙子转了一圈，得意地歪歪头，“我自己想的呢。”
“好看，特别好看，不一样的好看，”六公主一连说了三个“好看”，非常坦率直白，而且不客气，“我也想要。”
康离早就猜到了，“等我誊了稿纸给你，你回去让宫里的嬷嬷给你做。”然后转头看向洪嫄芷，“也给小姑姑。”
洪嫄芷稍稍屈膝，“那就多谢阿离了。”
“不用谢，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康离拉着俩人手往太妃院子里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到后半句的时候，六公主跟着康离一起说了出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笑起来，显然是都想起了在大公主府的两次经历。
洪嫄芷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俩，“怎么了怎么了，告诉我呀！”
于是康离和六公主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将这其中的典故讲给她，洪嫄芷没想到周克昱看着温文尔雅老成持重的样子，竟然被两个小孩儿给逗了，也忍不住笑出来。
三个人的笑声合在一起，如同一串清脆的风铃，从院子里飘进了屋子。
屋里太妃和和硕亲王妃一左一右坐在桌子两旁正在说话，听到笑声不约而同地向外看去，然后又转回头来对视了一眼。
“这几个孩子，倒是玩得好。”太妃笑起来，“那两个也没大没小，嫄芷是姑姑呢。”
“讲什么大小呀，”和硕亲王妃巴不得洪嫄芷能和康离还有六公主一起玩得好呢，才不在乎那点子看不见摸不准的虚的辈分，“孩子们玩得开心最重要。”
说话间，康离三个人从外面进来了，六公主和洪嫄芷先给太妃行礼请安，然后是康离再一次向和硕王妃请安。
和硕王妃连忙让她起来并叫到了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这衣裳是你自己想的？真好看，阿离就是心灵手巧。”最后这句话是同太妃说的。
太妃笑得矜持，但是也难掩得意神情，口中却还是谦虚，“她针线不行，但是想法都挺好，新鲜。”
后面就是太妃和王妃留在这里说话，康离带着六公主和洪嫄芷去了旁边的偏厅聊天。
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手挽着手肩并着肩一起出门去，太妃和和硕亲王妃笑得都十分开心和舒心，笑完之后又对视了一眼。
康离三个去聊天暂且不提，只说太妃和和硕王妃这里，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和硕王妃的嬷嬷就将张嬷嬷拉去了一旁，说自己想要去方便，请她帮忙带路。
要去方便随便让个丫鬟帮忙带路就行了，按理用得着张嬷嬷，这明明是和硕王妃有话要同太妃说，打算把自己支出去。张嬷嬷看了太妃一眼，见太妃没有反对，就顺势跟着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太妃看向和硕王妃，直接问了出来，“王妃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和硕王妃没想到太妃会如此直白地问出来，一时间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维持着自己的笑容，“是有些话想同太妃说一说。”
和硕王妃有个姨表姐，嫁给了西南的异姓王大理王，生了三儿两女，大儿子自然是要袭爵的，也已经娶了当地望族的女子为世子妃，二儿子准备走科举同时也好辅佐自己哥哥，三儿子在西北从军有了一定的军功。
太妃一开始以为和硕王妃说这么多，又是二儿子走科举又是三儿子从军有军功的，是想要给阿离牵线的，结果和硕王妃话音一转，开始说起了这位大理王家的女儿们了。
太妃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众人相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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