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哭的那几年》谁赋深情

8、第八章

　　徐梓殊：“……好。”

　　“哥哥你坐过来。”

　　徐梓殊闻言，便乖乖坐到床上。他在所里放的应急的卫裤，穿着还蛮舒服。他解开裤管打成的结，将它上卷，不过一会儿，伤口便显露出来了。

　　这次伤的算是比较重的了，都缝了五针。伤处红肿消退了些，但依然充着血，看上去红红的。在这做过两次植皮手术的残肢处又新添了一道伤疤，两条蚯蚓般的针迹触目惊心。

　　“真是因为我造成的吗？”秦霜儿话未说完，徐梓殊却已看到他的伤处被打湿了。

　　秦霜儿的眼泪啪嗒啪嗒一滴滴直往下掉，她在正上方看着他的伤腿，眼泪也就正好滴在了上面。

　　“对不起……”

　　“霜霜，我没事的。现在连疼都不疼了。只不过缝针嘛，你也知道，样子特别丑陋……”

　　她终于忍不住，呜哇哭出声来。

　　徐梓殊搂住了她，紧紧地抱住她，让她靠在他温暖的胸膛，让她尽情宣泄自己的情绪。秦霜儿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低低抽泣。

　　“我真的很想你。”秦霜儿说。

　　想你，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想你，就算分手了也还是没有忘记你。

　　徐梓殊轻轻拍她的背：“是我不好。”

　　诺诺并不知道徐梓殊大清早的赶过来，她是从家里过来，手里抱着一束花。她开了门，刚要喊，却只见到两人背对着她坐在床上，秦霜儿靠在徐梓殊的肩膀上，徐梓殊笔直地坐着，配上窗外洒进来的阳光，那画面便是极美的岁月静好。

　　诺诺悄悄地后退出了病房。自从徐梓殊的这次回归以来，就没有这般静谧和谐的画面了。

　　“哥哥，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我摔下楼砸伤的你？”

　　徐梓殊身形一晃，转过头看着她：“你想起来了？”

　　“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这里。”

　　徐梓殊从公文包里取出她的手机还给了她。

　　“手机为什么给我？”

　　秦霜儿嘴巴动了动，却最终抿着嘴唇，笑着摇了摇头。

　　“叔叔——”

　　徐梓殊听到这个称呼，果然周身都紧张起来了。这是一个搞乱辈分的称呼，他真的——怕她嫌自己太大。

　　“我好像想起来，之前你问的问题我拒绝咯。”秦霜儿轻飘飘的。

　　徐梓殊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至少是亲人，叔叔疼你。”

　　**

　　徐梓殊通宵做实验确实累坏了，之后还开了90公里的车从郊区又赶回医院。秦霜儿于是让他睡一会。

　　他的心在刚才已经得到了全部的温柔，放下了心事的他的便在沙发上斜躺着，一会就睡着了。

　　徐总必须是我的……一种霸道的想法不知何时重新回到了秦霜儿的脑海。过一了会，自己一个人竟然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好开心的呢。

　　到了晚上，秦霜儿的伤毕竟没有大好，头又是晕晕的。徐梓殊温言软语将她哄睡后，在一边看着自己手机。

　　他摸出手机，复想起，这已经不是秦霜儿的那只了，然而她手机备忘录里几个文档的内容，他却无法忘记，字字在目。他年轻时曾是奥数队的队员，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过不不忘的本事。

　　秦霜儿的备忘录里，除了“我哭”，还有一篇“我最爱哭的那几年”，他没有想到，她将与他的相识、相知、相恋、相恨写成了文字，时时跟在身边，有些地方让他现在来读，都会觉得仿若当时的甜蜜、当时的痛苦、当时的不解、当时的难耐都是那么鲜活。

　　他的记忆把他拉回了五年前，乃至更久以前。

　　**

　　5月8日一整天，秦霜儿都过得十分开心。问她，她就甜甜地对她的室友许二诺说，因为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啊。

　　“知道啦！生日快乐！”许二诺拿出一支唇膏，送给了她。

　　“国博的耶！好漂亮，我好喜欢，谢谢诺诺！MUA……”秦霜儿在诺诺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虽然她的室友长得十分漂亮，肤白、腿长、前凸后翘还有料……尤其一双剪水的桃花眼，这些特点放在其他任何女子身上，都应该是妖艳性感的代名词了。可是放在秦霜儿身上，诺诺只能感受到四个字和一个字。

　　“人畜无害。”

　　“纯。”

　　秦霜儿整天穿着大学发的松松垮垮的校服。她说：“舒服！”但其实，诺诺见过每周末回家前秦霜儿换过衣服的模样，那是一种青春与妩媚混杂的说不清却使人无法不强烈注意到她的感觉。那感觉便是靓得移不开眼。

　　秦霜儿笑起来，那连是女生看见也会忘了呼吸的那种天真烂漫和甜美。都已经大二了，秦霜儿还跟萌新一样，识不懂男生的接近与暗示，甚至于对于自己校花的名号都浑不在乎。诺诺是见过秦霜儿跳舞的，秦霜儿从小练舞，身姿婀娜又挺拔，十分有范，学校的文艺活动也是很积极的参加，一等奖二等奖也是随手拈来的，可是秦霜儿似乎天生有股特质，那就是所有的事情尽力去做后，完成了就无牵无挂、没心没肺。秦霜儿对待朋友也是凭着一片真心的，记得大一的时候，另一个室友屈曲半夜急性肠胃炎，秦霜儿和诺诺两人陪她到校医院，陪着挂点滴，站在点滴室门口整整3小时，一点不含糊不扭捏。

　　她外向、纯真、貌美，所以，诺诺非常喜欢秦霜儿。对，她的漂亮可以惊动到身为女孩都爱上的那种。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诺诺皱着眉头，“画廊那边平时不都是周末才有活动的吗？”

　　“今天是画廊开张纪念日好像，他们举办一个答谢活动。主要是老主顾，当然还有我这类热心人士。”秦霜儿嘻嘻笑着。

　　秦霜儿得了父亲朋友的关照，在这家名为景云的画廊做志愿者，画廊经常会举办一些免费的展览，秦霜儿就在周末做义务讲解。

　　“早点回来呀！”

　　“知道啦——”秦霜儿已经抹上了诺诺给她的礼物口红，双唇娇艳欲滴……“我会在十点前赶回来的——”

　　她的声音已经远在楼梯口了。

　　**

　　徐梓殊到景云画廊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匆忙地从他面前飘过，她到处忙活，十分起劲，她半长的头发被扎起一个小马尾，随着她的身形满场的飞。一时之间，徐梓殊有种错觉，这个场子似乎有点儿——活泼。然而在他的眼里却感受不到什么温度。这时，画廊的李经理和一位邀请来的宾客正好迎面过来。李经理唤住了她：

　　“小秦，太感谢你了。我们这么快就把会场布置好，多亏有你帮忙。这个你收下。”

　　“不能行，我是志愿者，平时都不收这些，今天当然也不能收。”

　　“收下吧，今天的宾客都有。”

　　闻言女孩不再推却，打开红包，下一刻清脆惊喜的嗓音：“呀！是董其昌《秋兴八景图》第一开！”

　　徐梓殊望过去，是景云做的的文创纪念品，18K的秋兴八景图金箔。上面并没有写字。女孩还是挺内行。

　　“谢谢您，李经理。我就知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我去送给父亲……”女孩十分雀跃。

　　不过送给父亲是什么梗？

　　女孩到前厅继续去忙了。

　　宾客对李经理感叹：“你们志愿者颜值素质要不要这么高啊。”

　　李经理说：“小秦是师大的中文系大学生，朋友介绍的，颇有些素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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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厅布置了约五十张单人沙发的贵宾席，他在前排正当中落座后，工作人员过来，轻手轻脚地推走了轮椅。

　　今天的流程是这样的，邀请一些社会名流发表一下感言，随后有一个小型的慈善拍卖，最后画廊经理总结发言。

　　秦霜儿站在舞台的侧边。她穿的就是平时讲解穿的套装，上面白衬衫，下面是及膝的黑色短裙。然而婷婷玉立地站在那里，自有一番气质。身为美女，被多看两眼，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秦霜儿自小接受的注目礼还不够多吗。她大方站在那里，微笑着，也充满新奇地看着这些嘉宾。这时，她看到了徐梓殊。

　　当时，她并不认识他，只是，在这一屋子嘉宾中，她第一次深切的懂了一个成语，什么叫鹤立鸡群。

　　第二排正当中的那人，太帅了！

　　他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即使如此，也挡不住后面双眸的敏锐深澈，他高挺的鼻子将整张脸撑得颇为立体，因此那深邃的眼时时有了隐入黑暗的机会，他与人说话时，嘴角总是微微抬起，可这疏离的微笑有时候看起来又很温暖。？？

　　此刻他正认真听左边的人讲话。他不时的点头，最后与那人握了手。

　　他转过来时，眼睛明明盯着正前方，可秦霜儿怎么感觉，他其实并没有看着那里……

　　……

　　“下面，我们请志愿者代表秦霜儿小姐上台发言。”

　　秦霜儿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原本流程里并没有这个内容。

　　但既然是李经理盛情相邀，她也不扭捏，大方地走到舞台中央。

　　看美女果然是件愉悦的事情。在场的嘉宾都很欣赏这位从容靓丽的志愿者代表。

　　秦霜儿一笑起来，两边的脸上都漾着可爱的小酒窝，再加上国博红的唇色，简直明媚动人。

　　徐梓殊右手扶着下吧，看着她。似乎哪里见过，只是……

　　这红唇莫名让他生出一种厌恶的情绪。

　　他的前女友曾美心最喜欢的唇色。

　　“谢谢景云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深深的感恩。我学到了知识，收获了经验，还得到了金箔……”她亮了亮手中的红包，开了个小玩笑，宾客俱是会心一笑。

　　“我十分感恩。我想用我从小到大的口头禅来做结尾。”

　　“霜霜今天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们！”

　　徐梓殊猛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