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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同在一座屋檐下 ...

  •   年羁予今天一大早就敲开了我的房门。
      幸好我有早起的习惯,在他敲门前一个小时我就已经起床做瑜伽了,不然被自己男朋友的好兄弟看见披头散发的样子,影响多不好。
      虽然我也不觉得穿着运动内衣见男朋友的好兄弟是什么好选择。

      年羁予穿戴整齐,人模狗样,对我迷人一笑:“唐晓翼和我说,要我今天来帮你搬家。”
      我愣了一下:“搬家?”他昨天根本没和我说过。
      昨天我和唐晓翼牵着手漫步浮空城街头,天南地北什么都聊了一通,我初步摸清了他的性格,也给了他一个大致的人设。
      他完全是一个成熟的个体,三观完整,对于这个世界有自成一体的理解体系,头脑聪明,阅历丰富,是我最不想打交道也最想试探的一类人。和他交往,对我本人的能力挑战很大。
      也正是因为难度系数高,才让人更有战斗的动力……!!

      年羁予说:“听说你昨天和他说可以照顾他,我思来想去,他身体不好,又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公寓,多个人看着他也是件好事,而且你又是他的女朋友嘛,这个任务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了。”
      我想了想,我昨天的确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我完全是客套啊!唐晓翼把客套话当真,到底是真的很在意我说的话,还是在赶鸭子上架?
      “真的是唐晓翼让你来帮我搬家的?”感觉怎么这么像是年羁予的无聊助攻……
      年羁予点头:“真的嘛,不然你给他打电话。”

      我真的拿出通讯器打电话,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说话的的确是我可爱的男朋友:“早上好?”
      “你让年羁予来帮我搬家?”我问他。
      “是的。昨天不是你说可以照顾我的吗?难道……只是客气话?”
      这可真是……我必须坐实我这贤惠女友的人设了:“没有啊,我还以为年羁予在和我开玩笑呢,那我先收拾收拾,等会儿就和年羁予去你那边。”

      我是真没想到啊。
      昨天晚上睡觉前我还在细致策划该如何和唐晓翼发展下一步关系,来来回回做了五版以上的计划,第二天一早机会主动上门,大长腿直接一步跨到同丨居。
      爽死。

      我在接了唐晓翼的任务过后才搬进了这间单身宿舍,原本在司法部的“鸟见”宿舍则暂时空置了,我不可能让年羁予或者唐晓翼发现我住在“鸟见”的专用宿舍里。
      虽然“鸟见”不归总管管辖,直接对会长负责,但唐晓翼总该知道“鸟见”是间谍性质的工作。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女友是间谍,恐怕他得立刻说分手。

      因为是新搬的宿舍,我的东西少得可怜,用一个拉杆箱就可以装走。除去衣帽鞋、护肤品、化妆品、书和本子等装入拉杆箱外,还有我的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这些东西就用手提袋装起来,让我自己提着走。
      年羁予拉着我的拉杆箱,眼睛却在看我手里的袋子,他生着一双妩媚风流的桃花眼,笑起来时勾人心魄:“要不要我帮你提啊,卿卿?”

      袋子里装的都是我的身家性命,我才不会交给年羁予,何况他大概不知道他拉着的拉杆箱的夹层里塞着把手丨枪。
      我笑了笑,和他一起出了门,往唐晓翼的公寓走。
      高管和我这种普通员工住在不同区域,不过徒步前往也用不了多久。年羁予是个话多的,话题多,不重样,妙趣横生。和他聊着聊着,这段路程很快便走完了。

      唐晓翼的公寓在三楼,居然还是个小复式,二楼用作储藏间,有个光线充足的屋顶花园。我特地观察了一下,这里接受不到灯塔的照射,这意味着我不必戴墨镜。
      怎么可能是因为做了近视手术才戴墨镜呢,我只是想避开灯塔的照射罢了,那是针对普通人的设施,作为“鸟见”——内部人员当然要避开了。

      站在公寓门口,年羁予拿出钥匙,插丨入锁孔后他看着我,我在他眼睛里看见了促狭。
      在开门的瞬间,我和年羁予同时后退,我退了几个台阶,眼看着大量杂物从门口涌出,一直挤到了我的脚前。
      年羁予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他可能对空气里弥漫着的难以名状的气味也免疫了:“啊,狼子野心暴露了,真的不好意思啊卿卿。”

      我明白为什么唐晓翼要我搬过去了。
      他把我当成清洁工了。

      我不明白啊,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大美人,家里可以脏乱差成这样。
      他是自带清洁功能吗?自己身上干净清洁,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檀香味,一丁点儿家里的垃圾味也没沾上。

      我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年羁予抱胸看着我,眼神明明白白的就是在说“不可以呢亲亲,开弓没有回头箭呢”。
      其实我也只是感慨一下,还是挽起袖子准备干活。

      先把门窗都打开,让公寓通风换气。再把大件垃圾都清出公寓,暂时堆在楼道里,幸好唐晓翼住在顶楼,这堆放在楼道里的大件垃圾不会妨碍到别人上下楼。用盘子把小件垃圾装起来,运到门外,再用抹布和清洁剂擦地板、擦家具。
      不能忘记厨房——那简直是一场噩梦,我都不想回忆起我打开冰箱的那一刻映入我眼帘的惨状……仿佛在这冰箱的方寸之地发生了世界第三次大战,或者巨人观爆炸之类的令人难以下咽的事件。

      年羁予还算哥们,知道帮忙,我搬不动的家具都是他帮忙挪开的,让我打扫底下积压已久的垃圾与灰尘。
      我忙上忙下,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让这座公寓看起来对得起它的价格与它的主人的地位了。
      期间大美人始终没露面,我问年羁予他去哪了,年羁予指指紧闭的书房门。我把口罩和帽子重新戴好,只露出一双眼睛,拿上卫生工具去敲书房门。

      得到了允许,推开门时,我已经做好了再次看见一堆垃圾的心理准备。
      然而书房里洁净而安静,空气中飘浮着典雅暗沉的檀香味,大片的落地窗漏进了充足的阳光,照得整个书房暖洋洋、亮堂堂的。大美人正坐在书架旁的安乐椅里,膝上放着一本书。
      也许是因为在家,他没穿长袍,身上只一件丝绸质地的浅黄色中衣,这件衣服勾勒出唐晓翼消瘦单薄的身形,只一眼,我竟有他将被阳光吞噬的错觉。

      “啊,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来了,顺便看看书房需不需要打扫,现在看来是不用啦。”说着我要关门,“打扰了,你继续。”
      唐晓翼忽然起身,赤脚踩着地毯,来到我面前。他抬手遮住我的眼睛,我甚至闻得到那从他袖筒里溢出来的沾着他的体温的檀香。
      他低声说:“是不是刺到你的眼睛了?”
      他是在说书房里丰盛的阳光。

      我眨眨眼,答他:“没有。昨天是我恢复期的最后一天,今天我就不用再戴墨镜了,所以没关系的。”
      唐晓翼没说话,他另一条手臂环过来,箍住了我的腰。
      我:???
      这我该有什么反应?

      他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高脸,与他对视。
      唐晓翼观察着我:“你戴了美瞳?”
      是啊,因为我要掩盖我的真实瞳色嘛……我说:“因为这样可以让眼睛看起来更大、更漂亮。”说着我wink了一下:“怎么样,有没有被我迷倒?”

      唐晓翼皱眉,骤然松手,我自觉后退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看起来就像那个外星人,E.T.”他说,“眼睛太大了,虹膜看起来就像占据了整个眼眶。”
      他懂什么,这可是我最爱的烟灰色,谁看了不说好看?只有唐晓翼这种钢铁直男才会说我像外星人。
      我却还要说:“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唐晓翼歪头看着我,竟然有几分可爱:“你眼睛原来的颜色。”

      那真不好意思。“我原来就是这个颜色,戴美瞳只是深化一下它的颜色。”我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想想也没有地方的卫生需要打扫了,现在我要着手做午饭了,我问唐晓翼:“中午想吃什么?”
      保姆实锤了。
      他报了几个菜名,倒都是我会做的,但是冰箱里没有现成的食材。念及门口尚有大堆垃圾亟待处理,我回头叫到:“年羁予!”

      他立刻应道:“哎!在呢!您的电灯泡还没熄灭!”
      我边走向他,边摘下口罩和帽子:“麻烦你和我一起把垃圾弄下楼,然后我们去趟便利店。”

      年羁予探了探头:“不叫上唐晓翼吗?”
      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拉他去,但年羁予都这么说了,我不问问大美人的意见似乎也说不过去。于是我又回头,看着还留在书房门口的唐晓翼:“嗯——你有空去吗,男朋友?”
      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虽然真的是非常小的弧度,但他的确点头了。

      我当然不敢让唐晓翼这身娇体弱的大美人帮忙提垃圾,所以这么多——这么多的垃圾,都是由我和年羁予分别提下楼去的。
      年羁予真是个好用的劳力啊!力气比我大,一口气可以搬运好多垃圾,我们通力合作,几个来回就把楼道清空了,敞亮干净的空间令我心情舒畅。
      等到我们两个农民工苦哈哈地做完了事儿,唐晓翼也换好了衣服,一身光鲜亮丽,立在门口犹如一位等待接驾的皇帝。

      我才不想像小黄门一样谄媚地跑上楼梯请他下来,想必年羁予也有同样的想法,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停在了楼梯间,一人一边单手叉腰,看着他慢慢悠悠地走下楼梯,来到我们面前。
      三人行,我走在前,年羁予和唐晓翼在后,这个阵型似乎有哪里不对。
      我回身,强硬地插到了年羁予与唐晓翼之间,挽住后者的胳膊,并成功地把年羁予挤到了路边草地上。

      小年很委屈,瘪嘴巴:“我是电灯泡,没人权,我知道,我只是工具人,出力气的工具人。”
      我想了想,另一只空闲的胳膊也伸过去,挽住了年羁予的臂弯。
      我说:“现在我是联系你们兄弟情的纽带,怎么样,满不满意?”

      年羁予:“满意,满意,我哪敢说不满意?”

      我们这诡异的三人行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度,风头比之昨天我和唐晓翼手拉手,二者难分伯仲。唐晓翼和年羁予一同出现并非稀奇事,突兀的是插在他俩中间的李知卿。
      一路直奔浮空城的便利店。说是便利店,更像百货超市,需要的、想要的货品都能找到,实在没有,飞往大陆的班机每天都有,回到现代社会也不是很难。
      我倒是很少踏上大陆的土地,那边对我而言很陌生,不如浮空城来得熟悉亲切。

      为了此次采购,我已经拟好了一张清单,准备分头行动,让年羁予唐晓翼这两个人去找一部分,我自己负责剩下一部分。
      正当我低头摆弄手机、将清单发给他俩时,有一绺头发垂了下来,它不妨碍我做事,因此我也没管它。
      可是一旁的唐晓翼却伸出手,把这不听话的头发别到了我的耳后。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我的耳廓,这本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微妙接触,我却因此而微微沉了沉心。

      “做什么呀?”我仍看着手机,口中却在问着唐晓翼。
      他答我:“没什么,头发挡到我看你了。”
      谁信啊。
      我没接他的话,把清单发给了年羁予。抬起头时我看见唐晓翼闻了闻手指,它方才碰过我的头发。

      原来如此。
      昨天晚上,我觉得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拉直头发,这太麻烦了,于是我找了药水出来,把头发短暂性拉直,药水效果最多保持六七天,这够了,我只要在任务期间是黑长直就行了。
      这类处理头发的药水气味都很重,而且很难削弱或者掩盖,因此到了现在,我的头发上也依然残留着药水的气味。

      我就知道唐晓翼不可能对我做出什么亲昵暧昧的举动,他的一切亲近都是别有用心。
      但我也不介意被他发现我的头发也是“假”的了——反正,最多四天,四天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见了,他就是找我麻烦,难道我还不会跑?

      年羁予拿到了清单,和他的兄弟去便利店的另外一边找东西了。我拿了个购物篮,在货架间穿梭,先选了几样货品,慢慢悠悠、散步似的走到了调料区,正在回忆资料上记载的唐晓翼的忌口,旁边就响起了这人的声音:“我不能吃太辣或者太酸的东西,刺激性的味道都不行。”
      我吓了一下,拿着盐罐的手也跟着抖了抖,他却一派高贵冷清,甚至还歪过头,略带困惑地看着我,好像在对我好似心虚的表现发问。

      “咦!”我说,“我不是让你和年羁予一起……”
      ——本来是想三个人分头行动的,但考虑到唐晓翼大抵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我觉得还是让年羁予带着他比较合适。这个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有自理能力,我怕他连生菜和白菜都分不清。
      唐晓翼说:“他觉得我们分开找你要的东西,效率会比较高。”

      这就是你找着找着,就到了我旁边的原因?
      我愈发认为找东西不过是借口,他分明就是有话要说。
      但既然他不主动说,那我就装作不知道。

      拿齐了醋盐等厨房必需调料,我推着推车走开,唐晓翼跟在我身后,他终于说话了:“你的眼睛是假的,头发也是假的,你还有什么是真的?”
      闻言,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喜欢你是真的呀。”

      唐晓翼一时语塞,可能没想到我突然来了一句告白,口气风轻云淡、漫不经心,既像随口乱编,又像真情流露。
      我再回头看他时,他居然咳了一声,手握成拳拢在嘴前:“小姑娘以后不要这么说话,叫人打心底里泛出一股子酸味。”
      真的吗?那你耳朵尖为什么这么红啊。

      我不想戳穿他,嗯了一声就继续拿东西。
      心思却开始飘忽。这人难道是个纯情少男?看起来冷冷淡淡、不可玷污,实际上摸一摸小手就会闹个大红脸?
      这我得试探试探。

      挑完了我负责的部分,我寻思着唐晓翼一直跟着我,估计也没去找他负责买的那部分,于是我靠近唐晓翼,问他:“年羁予要你找哪些呀?”
      唐晓翼因为我突然的接近而礼节性地后退了一步,他似乎不喜欢和他人近距离接触。他拿出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时刻意用指尖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他的身体很明显顿了顿。
      接过手机、假装低头在看的我,内心只剩下了一连串省略号:…………………

      这家伙还真是个纯情少男。

      这好难啊,这我不行啊,我接受的训练里,把任务对象统一想象成“大腹便便、无可救药、贪图美色、手握大权的油腻中年秃顶肥胖大叔”,他们好攻略得多。这款纯情少男,是教官没教过我如何攻略的。
      任务困难指数居然再次拔高了。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把唐晓翼要买的部分也挑好了,和他一起去收银台结账。支付方式不必使用现金或者支付卡,直接记在ID账上,意思就是从工资里扣除。
      为了执行这次任务,协会给我换了个身份,现在我是后勤部成员李知卿,协会智脑系统里有记录的那种,所以我现在使用的是李知卿这个ID及相关信息。

      我刚把我的工作牌递过去,旁边便伸过来一只手,也拿着一张工作牌。这自然是唐晓翼的手了。
      我和收银员都还没反应,一旁有人说道:“诶诶诶!”接着唐晓翼的工作牌被拿走了,是紧随而来、同样推着推车的年羁予,“兄弟,之前总是我给你付账,这次也该你替我付账了吧?”

      唐晓翼从善如流:“没关系,反正都是给我买的东西。”
      我和年羁予对视了一眼,在双方眼睛里都看见了两个字:无奈。

      结了账,还是工具人年羁予提起了购物袋,左右各自好大一个。我想我还是不要添乱了,我是肯定提不起的,年羁予这小身板虽然不太可靠,但到底是个正常男人,让他提着回去,权当锻炼身体。
      唐晓翼一直游离在体力劳动之外,轻飘飘的一位仙子美人。他在阳光底下站着,朝我投过来一瞥时,我就觉得骨头都酥了半边,叫他帮忙提东西之类的话语更是说不出口的。

      回到公寓后年羁予瘫在沙发上——这还是我今天上午拾掇出来的——我则进了厨房去料理中饭。
      期间我去餐厅布置餐具时,注意到年羁予不见了,而书房的门则紧紧地关着,我想唐晓翼和年羁予应该在里面。
      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我溜过去,不想做偷听这种猥丨琐的事情——其实是我猜这扇门有加厚,即使我想偷听也未必会得到满意的结果,我索性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了它。
      年羁予和唐晓翼都直接坐在地毯上,两腿前伸平放,活像两个幼稚园小朋友。年羁予腿上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的手还放在电脑上,显然是刚刚才打开它。
      一时我居然觉得我的处境有点尴尬:“……你们在干什么?”

      年羁予笑得比花还灿烂,说的话却很不像样:“在看片呀,卿卿。”
      我理解了一下才确认这个“片”指的确实是岛国爱情动作片。
      这话当然是用来搪塞我的,他俩在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我无意揭穿年羁予,过早暴丨露是不明智的。
      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这——?这?还是要注意身体啊。——尤其是你,唐晓翼。”

      唐晓翼坐在年羁予旁边,与年羁予这个叛逆的孩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还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下我更觉得他俩在搞鬼,但思来想去,到目前为止我没有露出特别明显的马脚,他们也不可能通过某种渠道获取我的任何真实信息,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那我就不想那么多了。

      我本想就此退出去,但我又想逗逗他们,于是我说:“女主角叫什么呢?”
      年羁予字字句句恳切无比:“藤野子晴,卿卿你听过吗?”
      莫说我听没听过,就是放进搜索引擎里去,估计也查无此人。
      我顺水推舟:“咦,我不知道她诶,不如我们一起看吧,正好我也认识认识一下。”

      年羁予连忙救场,他状似羞涩,看了唐晓翼一眼,扭扭捏捏的:“卿卿,这不行呀,你在这里,我们放不开。”
      这个理由漂亮,年羁予演得更漂亮。
      我觉得唐晓翼的脸上仿佛写了三个大字:看你演。

      我无意再与他们纠缠:“那……这样哦,纸巾在那边,注意卫生,我去做饭了。”
      关上门,我边往厨房走,边露出笑容来。
      年羁予真是个小开心果。

      ……

      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书房门也开了,年羁予拍着唐晓翼的肩,两个人一起走出来。
      落座时,年羁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却是在对唐晓翼说话,他揶揄他:“唐晓翼,你好变态哦。”

      我解开围裙,在餐桌一角坐下,望着这一桌的菜色,甚是满意。
      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做饭算一个。我爱吃也爱做,“鸟见”训练之外的闲暇时光里,大部分时候都泡在厨房,学做菜谱上的菜、试做自创的菜、随心所欲地把一堆原料糅合在一起试图制作全新菜品——这就是我的娱乐项目。
      因为对自己的厨艺有着极高的自信,所以我不相信,我抓不住唐晓翼的心,我还抓不住他的胃。

      年羁予和唐晓翼伸出筷子,夹起了我做的菜。
      我尽情地欣赏着这俩小兔崽子吃了我的菜之后露出来的如梦似幻的表情。
      太舒服了,这种虚荣心得到满足的优越感。来吧,都臣服在我的厨艺之下吧,都跪着求着哭着要吃我做的饭吧!

      年羁予先对唐晓翼说:“兄弟,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以后我天天来你家蹭饭。”
      他又转向我:“嫂子,以后记得给我留座!多一双筷子多一个人吃饭,多热闹啊,我还能帮嫂子你洗碗。”

      年羁予对我的称呼已经从“卿卿”升级到了“嫂子”,说明他被我的厨艺征服了——也许用“征服”这个词太重了,但至少“惊艳”是配得上的。
      但是他来这里吃饭?绝对不行。一次两次尚可,每天都来、餐餐都来就不行了,拜托,我是要做任务的,我要和唐晓翼培养感情的,我不是来给你们做饭、当你们的厨师的!

      我笑了笑:“年羁予,看你说的什么傻话呢?唐晓翼现在是我失而复得的男朋友,我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我有二十五小时和他黏在一起。在如此柔情蜜意之中,你不觉得你有点多余吗?”
      年羁予张了张嘴,委委屈屈:“但你们不是还有一辈子可以一起走吗?”

      谁要和你一辈子了?
      和你六七天都是给你面子了。

      我还未回击他,唐晓翼便开口了:“年羁予,她是我女朋友,未来是我的妻子,她做的饭,只有我能一直吃,你不配。”
      年羁予。
      你、不、配。
      不行啊,怎么这么好笑。

      我看着年羁予好像快要哭出来的狗狗脸,反而觉得更加好笑了。

      被伤了心的年羁予吃完了午饭,就怒气冲冲地告辞了。
      我送他到门口,很愧疚:“你听唐晓翼乱说!谁要做他妻子?年羁予,你放心,嫂子跟你保证,只要你来,咱们家饭桌上永远都有你一双筷子,管饱,好的吧?”
      年羁予笑得很勉强,一边眉毛飞起一边眉毛撇下:“嫂子,看你说的,我兄弟那丨话儿意思就是喊我不要再来和他抢饭吃,他独占欲强得很呢。”

      他本来都下楼了,又上来对我说:“你对嫂子这个称呼、这个身份接受得还挺快啊?”
      我正要关门,闻言看了看年羁予:“你这么叫我,我就受着呗。”
      年羁予欲言却止,盯着我看了片刻,猛地一扭头,又下楼去了。

      我终于把门关上了,马不停蹄地去收拾餐桌厨房,清洗碗筷,处理垃圾。
      忙忙碌碌把里外都打扫干净了,我才开始拣我的行李。
      这时我才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睡哪?

      唐晓翼已经进书房了,那是他的果壳。
      我又去敲门,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唯唯诺诺地问他:“我睡哪儿呀?”
      依然是落地窗,午后丰盛但不刺目的阳光,唐晓翼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副棋盘,腿上搁着一本弈书,正在打棋谱。闻言,他抬头看我一下,睫毛颤一颤像扇子扇风:“有一间客房。”
      呼,幸好没说什么“我们一起睡”之类的虎狼之词——不过为什么我会觉得他会说这类虎狼之词?

      打扫客房的过程不必赘述,总之等我收拾好一切、把行李都归位后,我又要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同居的第一天,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同在一座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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