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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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李三小姐怎么想的，居然会觉得我是那种背后道人长短的人！”
坐在赵时寒书房里的小姑娘颇有些忿忿不平，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哼哼：“小舅舅，你说这位李三小姐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屑背后告状的！”
赵时寒狭长的凤眸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活脱脱地像是在问她，此刻说的话何解！这还了得，就这么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立刻惹得小姑娘跳了起来。
“和小舅舅说不算！小舅舅又不是外人，咱们俩掏心窝子说悄悄话呢，我可没告状！”
宋明珠潋滟的桃花眸轻轻眨了眨，一面笑着一面冲着赵时寒挤眉弄眼。
被这句话暖得整个人都快找不着北的赵时寒连忙拉回自己的心神，眼睛盯着手里薄薄的两张信纸，心思早飞到一旁的宋明珠身上去了。
不是外人，那是什么人？想问，又不敢，生怕这是小姑娘一时兴起。
年后就要十四的小姑娘瞧着还是一团的孩子气，这样的宋明珠鲜妍明媚，有如在人间行走的灿烂朝阳。他生来孤清，不知何时起竟奢望拥抱这样朝气蓬勃生机盎然的她。
“小舅舅，我不喜欢那个李三小姐，你瞧瞧，都说人与人之间最忌讳‘交浅言深’。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她上来就是一番质问，还不是仗着她是李丞相疼爱的小女儿想来欺负我么！”
闻言，赵时寒眸色一冷，沉声道：“她给你脸色看了？”
“那倒没有，就是说话语气挺不客气的。”宋明珠眨了眨眼睛，笑着问他，“那要是她真的给我脸色看了，小舅舅要怎么办呀？”
“扔出去。”
“喔！”对这回答十分满意的宋明珠拍了拍小手，很是捧场。“那小舅舅可得记着这句话，往后就算见着她也不许给她好脸色瞧，哼！”
一想到李宛儿对赵时寒美色的觊觎之心，宋明珠连说话都有些酸溜溜的。
不难从小姑娘的话里闻到那么一丝丝的酸意，赵时寒未敢深思，声音平稳，语气冷淡，“她是女眷，我是男子，如无意外，想来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着。”
陈述的话冷静又有道理，很快就抚平了宋明珠心里的那一点点小别扭。
“也是，反正小舅舅是我的，别人都一边儿凉快去！”
赵时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很快又重新低下了头去看手里的信。
宋明珠说完，也不管听见这话的赵时寒微红的耳廓，顺手拈了一块粉蒸栗子糕尝了尝，有些嫌弃地哼了两声，“小舅舅，你这栗子糕忒淡了，怎么府上的厨娘舍不得放糖吗？”
“哎，小舅舅你尝尝。”宋明珠两只手指拈着一块栗子糕，笑吟吟地凑到他的身侧，“不能只有我一个吃了这不甜的栗子糕，你刚才看我一眼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胃口太刁了难伺候吗？”
赵时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还没说唔——”话都没说完，就被塞了一口点心。
少女葱白的指尖似是无意间跟着糕点一块儿在薄唇上碰了碰，蜻蜓点水般的触觉却使得赵时寒红了耳根。口中无意识的品尝着对方喂过来的粉蒸栗子糕，的确是淡了些，他口味一向是清淡的，又不大爱吃糕点。府上的厨子向来知道他的口味，平素里极少送糕点到书房里来，更别提是这样软糯可口的栗子糕了。
要不是因着宋明珠爱吃这些零嘴，他的书房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些格格不入的糕点。
不过这些话无须刻意提及，只瞧着小姑娘一口一个嫌弃，却还是笑眯眯地吃个不停的模样，他心里便涌出一股子心满意足。赵时寒甚至想到，等宋明珠离开后，他也该尽快让人再搜罗些擅长做糕点的厨子到府上来，好让下次小姑娘来的时候可以吃到更美味的食物。
“小舅舅，好吃吗？甜不甜？”
四目相对，少女潋滟的桃花眸里倒映着自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甜。”
赵时寒薄唇微抿，垂眸颔首，但凡是她喂过来的，哪怕是黄连，只怕吃在嘴里都是甜的。
“真的假的！”上扬的桃花眸倏然睁得滚圆，瞧着竟有几分淘气的精致。宋明珠小嘴微张，不信邪地又拈了一块吃进嘴里，秀美的长眉一皱，“小舅舅你个大骗子，明明就不甜呀！”
撅着嘴巴的小姑娘一鼓作气给赵时寒喂了两三块栗子糕，笑得一双潋滟的桃花眸都完成了月牙儿，“小舅舅，小舅舅，你不是说大表哥要来的，你怎么一直待在书房不去陪他呀？”
还能是为了谁？简直是明知故问！
宋明珠看着赵时寒明明有答案，偏偏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窘迫样子，抿唇偷笑。
赵时寒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垂，落在那只搭在楠木书桌边的白嫩手指上。一伸手就握住宋明珠的指尖，指尖微凉。赵时寒浓眉皱起，语气染上了淡淡的责备：“屋里冷怎么不说？手这么凉，万一生病了如何是好？”
握在掌心里的指尖柔嫩细腻，鼻尖还能嗅到少女身上淡淡的花香。赵时寒脸上端着长辈式的架子，耳后却悄悄地红了一片。宋明珠明知他害羞，却不想拆穿他，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把自己两只微凉的小手都塞进了赵时寒的掌心里去。
“小舅舅快帮我暖一暖，我都快冷死了。”
赵时寒握紧这双微凉的手，滑腻的肌肤触之升温，这样的温度几乎要勾得他心头火起。可他却只是垂着眼睛，一言不发，仿佛是极认真地为她暖着手。许久后，宋明珠抬了抬手腕，收回自己已经被捂得滚烫的双手。
一抬头，对上赵时寒清冷的凤眸，宋明珠笑容明艳，“小舅舅，你的寻梅宴，我总不好一直待在你书房里吧，总要出去坐一坐才好。”
她年纪小，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
可赵时寒却从她含笑的桃花眸里看出了一丝丝不情愿。他轻叹一声，重新握住宋明珠的手，牵着她从书房里走了出去，“什么寻梅宴，哪里及得上你重要。”他的小姑娘，向来不爱和这些装腔作势的名门贵女打交道，他怎么能让她受委屈。
索性关上了书房，带着宋明珠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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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只道燕王府的梅园是极美的，却不知道赵时寒在后院里还栽了满院的海棠。
院子正中更有一株八棱海棠树，枝条细长，均匀柔软，十分优美。这棵海棠树正正地对着赵时寒的寝室，只消推开窗就能一眼瞧见满树的枝繁叶茂，花团锦簇。
眼下已近寒冬，可这株海棠却生机盎然，满树的花朵摇曳生姿，竞相开放。
宋明珠仰头看向枝头的海棠花，笑容明艳璀璨，“小舅舅，你还记得寿康宫里的那株海棠树吗？”
赵时寒没有说话，宋明珠只当他不记得了，眼底划过一丝怀念，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笑道：“小时候我常常躲在海棠树的枝桠里打瞌睡，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地被常嬷嬷抱回去，否则还不知道皇祖母要怎么生气呢。饶是这么着，皇祖母也没少训我。唉……”
眉眼如画的小姑娘摇了摇脑袋，“可惜后来那棵海棠树枯了，皇帝舅舅想了好多法子也没能救得活。”说着，抬眼望着面前枝繁叶茂，花香袭人的海棠树，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都弯成了月牙儿。
“不过小舅舅院子里的风水可真好呀，这么大的一株海棠树，比从前寿康宫里的那棵长势更喜人呢！我一瞧见就觉得亲切得很，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寿康宫里的那棵海棠树一样一样儿的。”
赵时寒狭长的凤眸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喜悦，抬手在宋明珠的脑袋上轻轻抚了抚，“你喜欢，不如我让人给你移植到你那里去？”
宋明珠笑着婉拒，“快别了吧，宋家的宅邸又算不得大，我住的碧水阁和小舅舅你的内院比起来，那可真是天壤之别了。小舅舅要是心疼我，还不如准许我来燕王府上小住几日来得方便呢。”
赵时寒白玉般的俊脸倏然浮上一抹酡红，轻声斥她：“再有一年都是要及笄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没有分寸。传出去给别人知道，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明明心里高兴极了，偏偏又不敢表现出来，声音不由得严厉许多，唯恐面前的小姑娘把这话当成可以随口一说的玩笑，来日传到别人耳中，对宋明珠的闺名有损。
宋明珠眼中浮现几分委屈，“怎么没分寸了，我也就和小舅舅你说说，旁人八抬大轿来抬我，我还不见得肯去呢。”一脸的伤心，瞧着就怪叫人心疼的。
赵时寒面上讪讪，放轻了声音哄她，“怪我不好，珠珠别恼。气坏了身子回头还是你吃苦。”
连哄人都不会哄的！
宋明珠心里偷笑，如同吃了一口甜津津的蜜糖，脸上却还是满满的委屈，扯着赵时寒的袖口哼哼说：“我不管，反正小舅舅欺负我就是小舅舅不对。回头我气坏了身子，就来找小舅舅赔。等我挑个日子，收拾好东西来燕王府，小舅舅要是不让我进府，我就再也不理你啦！”
“而且，我来燕王府要是被拦在府外，只怕我就要变成满京华的笑话了。小舅舅，你舍得吗？”
小姑娘潋滟的桃花眼中带着笑意，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一派天真乖巧。赵时寒哪里舍得拒绝她，恨不得把面前眉目精致的小姑娘揽进怀里才好。
对上宋明珠，他压根说不出半个不字，何况心里是求之不得，板着脸沉默许久后，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小姑娘的打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