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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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胧月。
在内心将每个字的读音缓慢重复一遍，迹部抿起唇露出华丽且自信的微笑，仿若在郁金香型的玻璃杯中荡漾的鲜红液体，是经过精心酝酿出的奢华，散发着迷醉而动人的芬芳。
“欢迎你们光临冰帝。”
他忽得抬起手，修长手臂划出优雅的弧度，瞬间随着他这个动作，熟悉的网球似乎被中世纪才存在的贵族盛宴取代，暧昧的烛光，曼妙的音乐，应该已经崩溃的古老世界，却被他轻易从虚幻间拉出来展现于众人面前。
天生的贵族。
胧月不禁在内心发出一声赞叹，尽管从最初就感受到迹部的与众不同，但一次次冲击下来，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女孩子会瞬间失守，奉献出自己最美好的初恋。
“那还真是热烈的欢迎。”
“让狂妄者看清自己的能力，也是冰帝的友好欢迎之一，不知你感觉如何呢？越前君。”
迹部轻抚了下眼角的泪痣，原本奢华的微笑随之分崩离析，仅留下公式化的表情浮于表面，冰蓝色的眸子则闪过一丝不悦。
“非常好，让我信心十足的想要继续接受招待。”
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龙马瞪了眼迹部，而后在对方准备回答前，他收起微笑，礼貌的且友善的看向迹部。
“还有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迹部前辈，这样比较容易区分我们。”
“可以，……胧月小姐。”
——他绝对是故意的！
胧月不禁转身飞快朝未来走去，留下迹部和龙马继续这礼貌友爱，却阴云满布眼看就要电闪雷鸣的友善社交。她绝不要成为被殃及的鱼池，尽管她与龙马的相似，已经成了迹部手中的挑逗猫咪的逗猫棒。
“身体没问题了吗？”比海面浮光更耀眼的少女露出欢迎的笑容，黑色眸子略带关心的观察胧月的动作，“凤应该是被什么事缠住了，不过他会尽快赶来。”
毫无迟疑的话让胧月不禁一怔，而后失笑，她不认为未来是属于喜欢解释的人，这个少女给她的感觉仿若正义女那般神爱恨分明，又如太阳耀眼直接。但为了凤，未来还是对她做了解释，爱情还真是仿若奇迹的存在。
“我没问题的，倒是医生若是来了，我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呢。”
胧月暗示自己不介意后，就转移的看向一旁，在那里时光与日吉正隔着一步聊天，在这暧昧且微妙的距离中，赛场内宛若日本刀的少年像是入鞘一般，安静的待在时光身旁。而静谧的少女也一改淡漠的印象，露出柔和且留恋的神色。
“……突然想要谈恋爱。”
胧月发出她身体这个年纪很正常，但相对灵魂年纪却不怎么正常的感叹。
不要在这个世界勾搭的她想去谈纯纯恋爱啊。内心在吐槽，但胧月看了眼左边默契凝视，右边遥望等待的时光与未来，不禁露出柔和的微笑，纯爱真好。
而下一瞬间，她就听到了与纯爱无关的磁性声线——
“我可以为你奉献一份努力哦，猫眼小姐。”
声音于她身后传来，低沉，性感，美好且多变，恍惚间让胧月似乎看到在决绝中纠葛孕育出的蓝色曼陀罗。诈情，骗爱，却又美好的让人无法割舍，留恋于那声线中的柔滑，以及电流淌过血脉直达脑海的愉悦——
只一句话而已，却让她产生了深陷于艳情中的不可自拔。
妖孽。
胧月震惊的睁大眼睛，转身朝身后看去，之后就像是电影胶片中被特意放慢的画面，她的眸中印出藏青色的发，英俊的面孔，以及优雅而从容的微笑。
突然出现的少年无声的站在那里，距离她的位置不远亦不近，维持着标准的绅士距离，单薄的玻璃隔绝了灰色的凌厉，让一切都埋藏于无害之下，层层掩盖，小心的设计着拒绝的陷阱，而他唇边那抹透着戏谑的弧度，却显示这并非是因脆弱防备，也不是厌恶他人的看透，只是他选择的人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你。
“你是……？”
尽管他的名字已在舌边徘徊，胧月仍旧问出正确的话，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对方是怎样一眼看出她是女孩子，对于从小到大时常被误会她和龙马是孪生兄弟的胧月来说，这无疑是个不小的震撼。
“抱歉，让你受惊了，请原谅我的恶作剧。”
妖孽的声线再次勾起胧月的灵魂，试图在惊愕中留下温柔的安抚。而后他才笑着继续，“你好，我是忍足侑士。”
——不要到处勾搭人啊，能用声音显现的荷尔蒙！
胧月在心跳加速中不断吐槽着，与奢华而让人迷乱的迹部不同，忍足的魅力却可以让人跳过痴迷，直接坠落到藏青的最深处沉沦。但他们同样吸引周围人的目光，静观着痴迷者飞蛾扑火。
“忍足如何看出胧月是女生的？真令人有些好奇。”
未来很自然的握住胧月的手臂，顺势将她收拢于自己身后，接着耀眼的少女才疑惑的看向忍足，微笑着等待对方的回答。
流光轻划过镜片后的灰眸，忍足朝后方退了半步，并非惧意而是绅士的退却，而他唇边的笑容亦随着后退越发的透着无害，只是如果后面那句解释没说出口的话——
“当然是用身体某个器官察觉……”
关西腔在磁性的声线中成为了终结一切的最后武器，当它缓慢拖出“某个器官”四字时，多变的音调让词汇牵扯出很多的浮想，并被各种颜色侵染成深邃莫测的存在。
这一刻，胧月不禁痛恨起自己的灵魂，如果她真的只是单纯沉醉在网球中的女孩，就会认定某个器官是眼睛吧，但多出来的不必要知识，却让她恨不得找个墙撞晕算了，以此阻止自己越来越发囧的表情，和越来越古怪的思想。
——她真不纯洁的怪阿姨！
“哦，那还真是稀奇，可以让我用某种工具暂时拿下来仔细观看吗？”
未来露出异常灿烂的笑容，黑色的眸子紧盯着忍足的眼睛，一副很自然的样子。但她说出的话却让胧月差点被口水呛死，偷偷看了眼未来，胧月立刻收起发囧的心态，完全被她理所当然的女王气场震住。
“未来准备用什么工具呢？”
“勺子啊，大小正适合盛放眼珠不是么？”
在忍足与未来的微笑凝视中，胧月不禁内心竖起大拇指，光是这份理所当然的“正确回答”就让胧月望尘莫及。她也要加油了，让自己某天能够理所当然的做出最合适的答案。
“未来还是这么不留情，我只是有些好奇能够和迹部呛到现在的小不点是谁而已。”
忍足首先从微笑对阵中退出，同时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仍旧在友好社交的迹部和龙马。
“这位是越前胧月，那位是越前龙马。”未来也放松下来，微笑着介绍，“胧月，这位是忍足侑士，他虽然有时喜欢恶作剧，但绝非令人厌恶的人。”
“你好。”
“你好，请原谅我刚才的冒失。”
“不，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胧月摇摇头，全部的错都因为她是怪阿姨。
忍足则回以温柔的微笑，而正当他想说什么时，迹部却先他一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话题。
“你终于来了，居然让本大爷等了这么久。”
迹部与龙马同时朝他们走来，但一个停在了忍足身旁，一个则站在胧月身边打量突然出现的少年。龙马奇怪的看了眼忍足，又寻问的朝胧月看去，接受到相同猫眼的讯号，胧月立刻小声解释，而这边迹部和忍足的对话也在进行着。
“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忍足微笑着打量迹部，原本浮于唇边的温柔微笑立刻转为暧昧不清的玩味。
“没什么，只是想完成和你的比赛，毕竟你是个很好的对手，呐，KABAJI？”
“WUSI。”
桦地不知何时出现于迹部身后，恰到好处的接应了这句话。忍足闻言则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而后与迹部朝已经准备好的网球场走去。
“去看看吧，他们很强。”
面对未来的微笑邀请，胧月和龙马点了点头，之后三人走到迹部和忍足比赛的场地旁。占好位置后，未来又对时光和日吉招了招手。
“让我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事吧。”
灰眸划过胧月和龙马身上，忍足露出微笑朝迹部看去，但茶金发色的少年只是专注的等待着他的发球，于是玩味从唇边消失，忍足不禁收起表情打量起迹部，而后跳起发球——
不同于龙马激烈的外旋试探，忍足的球技更加优雅而谨慎，并紧扣着对方可能的极限。而迹部则给予猛烈的攻击，让忍足不得不放弃试探，努力回击迹部的攻势。
似乎被当成了练习靶子。
忍足在将飞来网球打回去后，微笑着掩饰些许的不悦，并非讨厌迹部的猛烈攻势，但他对于被当成可以随时回击的靶子没什么兴趣，毕竟尽管善于隐忍和漠视，但他对于网球的执着并不比谁少，而骄傲也是如此。
以巧妙的方式设下层层陷阱，让最后的吊高球仿若很自然的一时失手，看着迹部跳起准备扣杀时，忍足不禁皱起眉，多年友谊应该迹部察觉一丝异样才对，但结果却是因为急于平复心中的汹涌，而失去了清晰时才有的洞察吗？
思绪万千，但实现中忍足却是迅速的背对迹部接住扣杀，凭借手臂的精妙移动，让网球在拍面侧滑回转削弱扣杀的极强力道，再朝对面的场地落去。
“咚。”网球掉落于地。
“你在想些什么，迹部？”
忍足神色淡漠的看向球场对面，灰眸因好友的突然不同而闪现出原本的色彩，犀利，深邃，充满了未知与冷漠，只是同样的，瞬闪而过的忧虑在灰眸中出现又淹没。
“当然是变强啊，忍足……”
迹部露出理所当然的奢华笑容，同时捡起球朝忍足扔去，那瞬间他闪耀的有些刺眼。
胧月不禁睁大眼睛，她想起了南次郎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只要是选手，总会遇到比自己更强的天才，但三流的家伙只会怨天尤人，从此一蹶不振。二流的人才则会聪明的转战他方，避其锋芒。一流的天才将会在背后勤奋努力，等待惊人之刻。至于超一流的怪物则会因此蠢蠢欲动，与其一起进化。
龙马在进步，日吉在进步，她也不断的进步，只是他们的成长，就让迹部变得更强。
所以迹部才会等待忍足的到来，只为了靠着他的磨练变得更强。
“真是……”
胧月刚开口，却被龙马拉起手臂朝球场外走去。
“龙、龙马？”
“回去了，胧月，那个臭老头也等了我们很久吧？再不回去的话，天知道他会做什么。”
诧异于龙马的急切，胧月不禁将视线移向日吉，如刀般的少年已经拿着球拍离开赛场，时光对她挥了挥手后跟随而去，未来则在焦急等待凤的归来。而就在这时，凤与那位陌生的黑发少年一起出现，但在他说话前，就被日吉拉着一起离开，未来见此只得一跺脚追了上去。
如此终于了然。
是的，迹部是超一流的怪物，但龙马和日吉也将是一样的，看到彼此的成长，只会刺激他们攀上更高峰。领会这点后，胧月不禁感到心脏的剧烈跳动，她也一样，想要回去接受南次郎充满戏谑却严格的磨练。
同样对时光和未来挥挥手，胧月又最后看了赛场上的迹部和忍足，视线在看到灰眸中的认真后，不禁转身头也不回的跟着龙马离开。
她会回来，以更强的实力。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