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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最重要的人! ...

  •   纯蓝的天空,成团成簇,成丝成缕的朵朵白云伴着春日和暖的熏风,悠悠地飘动着。宫崎瑶双手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默默地注视母亲休憩之所——神奈川最美的海域。
      一想到她还拥有三天的时间时,脑海中第一个窜出来的便是这片海域。母亲因难产过世后,按照她的遗言,深爱着她的父亲,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也还是将她的骨灰抛洒进大海。
      “妈妈,瑶瑶来看你了。”半眯起眼睛,宫崎瑶心中默默念道。
      金灿灿的阳光在海面上用梭子编织起一道道泛着潋滟光芒的浪花,随着浪花的一起一伏,海水闪闪烁烁,波动着人的思绪。
      妈妈南宫月来自中国江南的一个小镇,是医药世家南宫家族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在她二十岁来日本游玩的旅途中,无意中遇见了父亲宫崎靖良,俩人一见钟情。碍于南宫家族女儿身上世代相传的诅咒。妈妈忍痛和父亲分手,她无法让最爱的人独自承受从幸福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到地狱最底层的痛苦。
      但是父亲不言放弃,从日本苦苦追到南宫家,在门口整整跪了三天三夜才赢得南宫家人许嫁的承诺。婚后五年,夫妻俩百般恩爱,亲密无间,每日仿若新婚燕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平静安逸的日子却因母亲怀孕而被打破。父亲坚持要打胎,他宁可一辈子都无人继承家业,也不要一个会夺去他心爱之人性命的孩子。母亲坚持保胎,说孩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希望。
      拗不过母亲的坚持,父亲派人去中国将外公接到日本亲自为母亲调理身体,期盼着母亲能够躲过南宫家女儿活不过三十,若要生产必定会死于难产的诅咒。愿望终究只能是愿望,成不了现实。母亲在怀孕八个月时因意外难产亡故,留下一个早产的女婴。
      “妈妈,你也没料想到父亲会如此憎恨我的存在吧?从小,我都必须得把刘海留得很长,以便遮住和你相似的脸庞,永远只能穿黑色的衣物,以便提醒我的生命是妈妈换来的事实,只要是父亲在的地方,我就不可以出现。更不能随意动妈妈生前留下的任何一件物品……否则一定招来禁闭。”淡淡的陈述着她九年来的生活,宫崎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讲话的口吻很淡,无喜无悲,无恨无怨,仿佛她是在讲别人的生活。
      “还记得四岁那年,我生病发热。夜里渴得想喝口水,可找不到人给我倒。只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去厨房倒水喝。在黑暗中摸索走路的我,不小心碰倒了母亲生前最爱的花瓶,听到响声跑出来的父亲,只顾暗沉着脸色捡地上花瓶的碎片,看都没看一眼因高热坐在角落里颤抖的我。最后,他冷酷无情的吩咐管家爷爷把我送进暗室中禁闭。若非第二天植田太太偷偷跑进暗室来看我,或许在那天我就和妈妈一起团聚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吩咐管家爷爷送我进暗室紧闭时,看我的那一眼,没有半点温度,只有铺天盖地的憎恨……呵呵,妈妈,南宫家的女儿活不过三十岁,我作为你血缘的继承者,是不是和你拥有一样的命运呢?不过,都无所谓了,从那次以后,活着对于我来说,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
      “我的孩子,你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希望!”一声宛若和风吹拂过水面的叹息,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擦拭着宫崎瑶眼角处不停滑落的滚烫液体。
      “妈妈,你别担心。我一点也不恨他。但我也不会去爱他。他的女儿早在四岁那年因为他的无情死在暗室中了。”宫崎瑶面露浅淡的微笑,漂浮在半空中,凝视这片平静的蓝色海域,能和妈妈聊聊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往事,使得她禁锢了太久的内心世界,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升华。
      “妈妈,你是不是想问既然不恨他,为什么我还要放弃生命?呵呵……因为累了。我才九岁,活得却比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还要累。妈妈,你说人为什么在死了以后才会遇到真正的友情。他们说要做我的朋友,一辈子无条件信任我的朋友……有了这句话,不论我会去哪,即便如地藏经上所言,永不超生。我也甘之如饴!”
      同她陈述的那样,她不恨父亲,也不恨她从小到大遭遇到的一切。还拥有两天多宝贵时间的她,干嘛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不值得的人或事上。再说,她有朋友了。一辈子无条件信任她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妈妈,我该走了。我还要去看老师。一个真心疼爱我的人!”
      提起东山老师,宫崎瑶的墨眸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她无法割舍的?惟有老师一人而已。不知道老师听到她的噩耗,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呢?我得马上去老师那里看看。
      想到就马上去做。宫崎瑶在空中翻转身子,飘向东山老师位于东京近郊的住所。穿过熟悉的庭院,来到老师的画室窗口。儒雅清瘦的老人表情呆滞地拿着画笔坐在画架旁,向来散发着温和光芒的眼睛里写满掩饰不住的悲痛。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愕然,心底所有的坚持在此刻轰然倒塌。
      老师,老师,在我的心目中,您才是我真正的父亲。我一直很希望能亲口叫你一声父亲。不知道,现在叫你声父亲,会不会太晚?
      全身洋溢着满心的幸福,她嘴角含笑,如同一片落叶轻轻飘落到满目沧桑的老人身旁,伸展双臂拥抱她心目中的父亲。偎依在他的胸口,感受那份无私的爱。
      “父亲,我爱你!”
      来自灵魂深处的眷恋若有似无的在画室中一丝丝荡漾开来,宫崎瑶拥着老师,将头依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聆听属于老人舒缓的心跳,扑通…扑通…好温暖的感觉,干涸的心湖一点一点被无私的爱充盈丰富……
      脑海里浮现初次在海边遇到老师的情景。他背对着阳光向坐在沙滩上画画的她走过来,弯下腰爱惜地捡起她随意扔在沙滩上的画纸,看画纸上的涂鸦后,笑得很温和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学生?
      当时她做了什么?懵住了。然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说自己是个灾星。会给别人带来不幸的灾星!听到她的回答,老师笑了,拍拍她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那他也是个灾星。正好他们俩个一大一小的灾星可以在一起作伴。
      后来,她哭了,趴在老师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那是她哭得最久的一次,哭得最畅快淋漓的一次……也是因为老师,她才勉强坚持到现在。对不起,还是让您失望了。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所拥有的一切,紧紧抓住手中的幸福,不再去期待虚幻的花朵……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画室,宫崎瑶放下手中的炭笔,伸出手指细细摩挲白色画纸上描绘的父女,父亲眼底的慈爱,女儿脸上的幸福笑容,萦绕在俩人身上浓厚的让人羡慕的温馨。
      再次回头留恋地看一眼躺在一旁软榻上沉睡的老人,垂下眼睑,黑色睫毛如两把展开的羽扇,在白皙的脸颊留下婀娜的阴影。她轻轻的呢喃:
      “谢谢你让我能拿起炭笔画出一直以来的心愿,并把它留给老师!”
      “全靠你的意志坚定!”赞赏的笑意。
      “还是想说声谢谢!”宫崎瑶依旧由衷的感谢。她不是个糊涂人,意志再坚定若无那个人帮助,她也拿不起炭笔。
      “还剩下两天时间了。”再次提醒。
      “是呀。我还有足足两天的时间呢!”绽开心满意足的美丽笑容。宫崎瑶兴致勃勃的飘荡在半空中,张大晶亮的眸子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不如去看看那两个男孩吧?想到就马上行动。她忧哉乐哉地飘向那对说要成为无条件信任她的男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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