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溯归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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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金雕费不了多少功夫，可张昊天却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上来。
经过朱儿那一战，阎七不免担心他的安危，“怎么用了这么久？”
张昊天擦了擦掌：“我连刻在崖上的字一并抹去了。”
倒像是他会干的事。
“入口在哪？”午时破阴，子时破阳。如今两个阵眼已破，幻境入口自动开启。不过崖顶并无动静，看来在崖壁或谷底。
张昊天道：“谷底。”于是两人再一次飞下断崖，去往薛北所在的幻境，一万七年前的归墟。
阎七和张昊天自谷底急流跃出，顿时花香入鼻，鸟鸣如歌，山风拂面，惬意得令人错愕。抬首仍是两面断崖，青松斜出，花果诱人，雁鹰在崖间飞来飞去，醉人的山水画卷映入眼帘。
飞至园林胜境，水榭亭台，金石玉阶，仙人如织，比天庭御花园还多了几分祥和。众仙穿梭其间，看到阎七二人也并不诧异，只以为是新近搬来的同仁，不时与两人寒暄，问候几句才躬身告辞去忙自己的事。
早年阎七也曾考虑过，如果哪日他不做地府阎王了要去往何处。天庭他是决计不会去的，那里是权欲的制高点，处处算计，说句话都得再三掂量，费心费力。人界纷杂，他又在忘川浸蚀多年，做不了那济世苍生的活菩萨。思来想去，还是归墟方壶靠点谱，独立于三界之外。住在那的多是不肯升天为官的主，颇有几分归隐桃园的意味，说是仙人净地也不为过。
只可惜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没过几年，归墟竟出变故，因齐溟无心之过钓走六只大鳌，导致岱舆、员峤流亡极北之地沉入海底。一时风云惊变，仙人们担心方壶和瀛洲也难逃厄运，纷纷撤离，从此人去山空，仅余孤主薛北。
对比眼前这番盛景，阎七心中一阵喟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无论仙凡，都逃不出命运的法则。
阎七不忍再作多留，想直接去蓬莱找薛北。薛北向来都喜欢呆在蓬莱，那是他一手制造的幻境，要什么有什么。可张昊天非要先去一趟青玉膏山。阎七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他想去找朱儿，看看不死朱雀在一万七千年前是什么模样。张昊天自灭世大战以来第一次落败，若是不去了结此事，怕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释怀。
一到青玉膏山，两人都有些傻眼。朱儿就在山脚下，不过她面前还站着一人，那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非但相貌一致，连声音和神态都如出一辙。
两个朱儿！
阎七和张昊天心下一惊，当即匿了身形，藏在玉树后。明明已经用了隐身术，也消了气息，可面对朱儿，仍是不免心里犯怵。
两个朱儿正在吵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外人入侵。张昊天在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又仔细听了一会两人争执的内容，发现她们争论的焦点竟是对方是谁，谁才是真正的朱儿。此情此景，让他不禁想起孙悟空与六耳猕猴的那出闹剧，最终还是请如来佛主出面才验出真伪。朱儿不谙世事，自然想不到要求助旁人，于是就只能演变成现在这番局面，吵得不可开交，又得不出结论。
朱儿自己都无法自证，张昊天更看不出什么名堂，而且他对为何会出现两个朱儿都没想明白。后者阎七倒是给出了答案，这两个朱儿应该都是真的，只不过一个是一万七千年前的朱儿，另一个是与他们交手后浴火重生，不经意破了玉醴泉阵进入幻境的朱儿。深究起来，后入的这个姑且算是真的，毕竟幻境乃薛北所造，本就是虚幻之物，里面的一切也做不得数。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旁观者清，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他人出面，为真者作证。张昊天挑了一眼阎七，又指了指自己，“你我不正是旁观者，我们刚跟她打了一场，虽然输了……要不我们上去帮她一把？”
阎七摇首，反问了一句：“你分得出来哪个是跟我们打过架的朱儿？”
张昊天仔细观察了半晌，发现自己的确无法区分。看相貌，这两个朱儿都是本体，往那一站对镜似的。于是张昊天又试图从二人对话中分辨，谁能提及幻境外归墟的近况，她便是真的。可那两人只是不停地重复“我是朱儿，你是假的”“我才是朱儿，你才是假的”类似的话，毫无逻辑可言。
这时，阎七点破道：“你记得吗，之前朱儿说过，她忘了很多事。浴火重生的代价便是记忆缺失，哪怕现在你我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见得能想起来曾与我们交过手。”
张昊天：“你我分辨不了，当事人又失忆，那真假朱儿的事儿该如何解决？”
阎七思虑一会，“找到薛北，打破整个归墟幻境。幻境消失，一万七千年前的朱儿便也随之去了。”
无论是归墟妖兽作乱，还是朱儿这个小插曲，所有事情的关键都指向薛北。事不宜迟，两人即刻动身，撤出青玉膏山前往蓬莱。张昊天前脚刚踏上腾云，身后便惊现数道火光。两个朱儿舌战无果，改武力解决了。回想起先前被烈焰焚烧刹时成灰的经历，张昊天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上去掺和这事，否则保不齐又要被烧一次。
一旁的阎七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幽幽笑道：“若你强出头，这回恐怕就不止烧一次了。照理说真的朱儿重生次数更多，战力更强，但幻境中的朱儿也有死而复生的本领，死了再活，活了再打便是了。而且谁死的次数越多，谁就会变得更强，继而把对方弄死的几率就越大。如此循环往复，只要无人退出，便无胜负。”
正说着，一阵耀光闪来，瞬间映照天地。二人朝青玉膏山的方向望去，只见满山烈焰，火海盈天，第一波重生浴火已经开始燃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回溯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