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江*影

5、惩治

　　笼烟眼中又储了一眼泪水，牙齿紧咬住唇，哭的更厉害了。手中的帕也被她揪的撕了几块。她抹了一下眼角，断断续续的又说了起来“之于公子方才说的什么林夫人之头衔，要是当初答应了，我就是林夫人，但在我被人凌辱被他逼迫为娼之后，怎么可能，做他的夫人？即使他肯，我也宁死不能就范的。那之后，林公子逼我为娼，起初我不愿意，可是，他以我家人性命相逼，说只要我死，就拉我家人给我陪葬。我本就是残花败柳之身，死不死，已经无所谓，可是我不能连累了我爹娘和弟弟们啊。两位爷，求你们救救我的家人吧。”
　　说到这边，笼烟掩面而泣。
　　“好个林公子，好啊。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坐出这种事情来。珞城岂是容他如此放肆的地方。”
　　恋清咬着唇。狠狠的说。眼神转向笼烟
　　“那林公子。可是柳家的表少爷林少安？”
　　笼烟点头，恋清又问“我问你，这个青楼是不是林少安开的？”
　　笼烟又点头，恋清冷哼了两声，笼烟说道
　　“这青楼不止是他开的，这里的姑娘，有很多都是被他逼迫才成为娼妓的。他手下，有一帮人，专门为他寻找女子，见漂亮的就骗了带回来，林少爷玩腻了就丢到这青楼，两日前，有几个人又不知从哪骗来了一个姑娘，似乎昏了很长时间。今日就被林少爷点名带走了。可怜了那姑娘了，又要沦为和我们一样的残花败柳”
　　听到这，恋清刚捏到手的酒杯就这么被她捏的粉碎。她说的，不是雨笙是谁，一想到如果不是她及时救了雨笙，只怕雨笙此时已经残遭毒手，那样的话，就算杀了自己一百次也抵不了这一次的心疼。抵不了这一次的过错。
　　雨笙是纯洁的，被那样的畜生玷污了又怎么会忍辱偷生？虽然雨笙逃了一劫，但是此时听笼烟这么一说，心头的火更大了。
　　本来，自己就对寄住在自己家的林少安没什么好感。今日在大厅时又听蕊儿耳语了几句，说是赵姑娘的事可能与林少爷有关。又查了一遍林少爷最近的活动地方，发现，这个名叫倚青楼的地方可能是林少爷的。而与林少安比较亲密的就是这个倚青楼的花魁娘子笼烟了。
　　自己的问题根本就不用问，笼烟就把一切都说的很清楚。
　　本来，林少安的事与己无关只要不犯到自己，自己也省的跟那个一天到晚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计较。可惜，这次，林大少爷有眼无珠，偏偏就选上了柳小姐最在乎的人。
　　林少爷可以靠钱知府，在珞城当小霸王。可要知道，柳家,在这江南一带，跺一下脚，地还要震三分呢。一个钱知府，她还没放在眼里。
　　赵竟涛那边也听到了笼烟的这番话，当下气的青筋暴起，恋清看他一眼。哼到“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了？”
　　赵竟涛点头，“那个王八蛋在哪？活腻味了？老子今天不打死他就不姓赵。”
　　恋清扯出一个微笑，声音从春风般袭过，话中杀意尽现“你可以先去打他一顿。不要打死，因为，我要他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说的绵绵无力，听的人却是出了一声冷汗。
　　恋清又是一阵冷笑。问笼烟“笼烟，你知道林少安现在在哪？”
　　笼烟摇头，“不知道，他有半个月没来找我了。他在哪，我也不清楚。”
　　赵竟涛这时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清儿，等等，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既然林少安挟了雨笙，那雨笙怎么会在你娘院子里被发现？”
　　恋清冷笑“你不知道？林少安一般晚上才回府，雨笙肯定是被他手下送进去的。我娘住的园子，叫沁芳居，那林少安住的地方，也取了个跟我娘院子差不多的名字，亲芳居，当时他还眉开眼笑的告诉我取这个名字是想揽尽天下美女，现在想想真是让人作恶。我想，今天进柳府的人肯定是他新收的，不知道他院子在哪，看到我娘的院子还以为是他的院子就把雨笙放到我娘那了。”
　　赵竟涛送了口气，缓缓笑了“这世上，还是巧事多啊。”
　　笼烟听他二人提起柳府，又听那儒雅公子一口一个林少安，还叫柳夫人娘的时候，猛的一楞，坊间传闻关于柳家的传闻不少.有说柳家两位公子,一位小姐,也有说柳家一位公子一位小姐,公子常年不出门，那眼前的这位是？
　　“您是柳家的公子？”
　　笼烟压不下心头的疑惑，还是选择问出口
　　恋清站起身来，推开靠街的那面窗，这里是二楼，从这边，可以看到钱知府的府邸，里面似乎，正歌舞升平。
　　“我是柳家的人不错,不过不是公子,我是柳家二小姐，柳恋清，刚才那位介绍过了，他是镇远将军。你的事，我记住了，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会再来，你等我消息。”
　　笼烟心下震荡了好久，还没有从俊俏公子变成女红妆的打击中回复过来。直到恋请和赵竟涛两人丢下几张千两银票，跨出门槛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柳家的人答应的，应该会做到吧。看着两人的背影，已经褪去头牌这层外衣的单纯女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淡淡笑了。带了虚假的面具太久，终于有人，肯为她把那面具撕下了。
　　“赵大哥，在我家让你差点妹妹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抱歉呢。”恋清边走边说，虽然语气淡的不能再淡。但是赵竟涛知道，能让柳二小姐道歉的世上还没几个。能有这样的结果他该知足了。
　　“清儿，这事不怪你，怪就怪那个林少安。咱们现在只要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替我妹妹解气就行。”
　　“呵呵，这怎么够，我要让他尝尝，被人侵犯的滋味。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知道了那么多林少安的底细，这下，不光是要为雨笙解气，也要为那么多被他所害的女子报仇。钱知府与林少安通气，看来，顺道也要将这个碍眼的人物除去了。贪官，你贪可以，竟然还跟林少安拉帮结伙称兄道弟的搞底下党关系。这就是你不对了。
　　“现在，咱们就先去会会这个，林少安。”
　　夜晚的钱府，灯火通明。门外的树下的黑暗里，站了两个人。眼眨都不眨的看着钱府大门前一个个进去，出来的人。
　　“清儿，你确定林少安在这？”
　　“恩，钱知府与林少安交往不错，我猜测，他不在青楼就在这。”
　　刚说着，一个穿着锦衣，长的还算斯文的公子摇摇晃晃的从钱府被人扶出来，一路嘟囔着
　　“我没醉，没醉，来..来..来..再喝。”
　　“喝..你不喝,我..喝”
　　远远的，两人都闻到一阵酒臭气扑面而来，皆是无名火上有浇了三分油，两人耐心的等林少安登上马车，耐心的跟着马车走了一会。耐心的走到了黑暗处，恋清小声吼到
　　“上.”
　　两人同时各飞起一脚，踢飞两个跟在车旁的仆人。两仆人登时昏了过去。还好今天林少爷带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仆人，一个车夫。
　　将车夫一把拉下，当头一拳。马上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两人窜上马车，各自撕了衣角，像布巾一样蒙在脸上。方驾着马车载着喝醉酒的林少安往郊外去了。
　　月上中天，散下一片银光，明晃晃的可看清前面的道路。身后，珞城一片繁华。一辆马车在城外的小道上飞快的前进。透过月色，可隐约看到一个人用绳子绑在车后，拖在地上，马车疯行了几里地，那人身后，已经留下一条血路。
　　赵竟涛坐在马车上，看着还在用力挥着鞭子促使马儿跑的更快的人
　　“清儿，再拖就死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恋清闻听此言，手中的鞭子就不再落在马屁股上，用力扯了一下缰绳，跑了许久的马儿终于停了下来，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恋清一阵嫌恶。
　　“真是匹破马。才跑这么点就跟快死了一样。跟它主人一样。废物。”
　　马车后的人开始狼嚎，含含糊糊的叫
　　“好..痛..两位壮士..饶命啊.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放.小的一条生路。”
　　恋清持着马鞭上前几步，一鞭子挥在那人身上，换来一声惨叫，听在耳朵里，分外的不舒服。赵竟涛先皱眉
　　“看来，还没教训好，还能说话。”
　　“默莲，割了他的舌头。”
　　恋清淡淡吐出几个字，只见一个蓝色的影子在面前晃了一下，眼前摊在地上的人就连嚎叫都没了，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丢在恋清眼前。
　　如果说，可以自尽的话，林少安会立刻选择咬舌自尽，可是现在，嘴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嘴的鲜血，混着酒气从嘴中喷出来。他的眼前，站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人，旁边，还有一个长的武大三粗的男子。两人脸上皆用布遮起，看不清真面目。而他现在也没工夫管这些，全身的疼痛躺他痛不欲生，只想快快拿块石头把自己砸晕了算了。
　　选在这个偏远的地界真是好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再看一下天空，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从云层后慢慢的移了出来。月朗星稀，是个好天气，难怪她心情也不错。
　　踢了一脚正捂着嘴巴，血水不断四溢的人，转身朝赵竟涛笑道“今日叫你来，可真是白费了，还想动手教训的呢，不想这废物真真的是没用，不用你我动手。”
　　赵竟涛回她一笑，脸上的青紫还没消退，即使带着布巾在月光下也让人感觉面目可憎。
　　“无妨，无妨，我还怕脏了你我的手。”
　　恋清突然转了脸色，一脸嬉笑的看地上的林少安，假装为他怜惜“说真的，我有点可惜这个长的还算阴柔漂亮的人。难道他真的失去用处了？”
　　听恋清这么说，赵竟涛就知道该自己发挥发挥了“我这次回来，带了五百将士，清儿你知道的，军规森严，不能有女眷进出。这人长的不错，不如..”
　　恋清故做惊叹。很满意的看到林少安脸上出现惊恐“犒赏军士们吗？”
　　“恩”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瞧瞧他现在，全身血水泥土，不如，咱们把他送进军营，洗干净了，换身女装，让将士们也高兴高兴，如何？”
　　这时的林少安极力的在地上挣扎，他也是男子，如果受此大辱，还不如自行先了断了比较好。眼光瞄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还来不及伸手，就被恋清一鞭子挥到了手上，他呜咽着，失去了舌头，连叫喊的功能都没了。
　　赵竟涛就知道恋清会如此安排，也好，害了那么多良家女子，也该惩罚惩罚他了。
　　“孙林，赵姚。”
　　凭空的，赵竟涛轻叫一声，有两个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跪在他身前
　　“把这个人带回军营，好好..伺..候..任你们处置”
　　最后几个字说的暧昧不明，听的人心浮气躁。
　　两个将士对视一眼，点头，抬起地上一脸绝望的林少安，飞快的离去。生不如死，连死都不配。林少安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两位凶神恶煞。可惜的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原因。
　　恋清转身，跳上马车，赵竟涛跟着跳上，坐在一侧，拿过恋清手里的鞭子，掉转了马头，朝珞城驰去
　　“说真的，认识你这么多年，你难得这么凶啊”
　　恋清将头靠在车身上“他自找，都快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就算他真是我表哥，我也不会留情，何况，他只是假的，我家根本就没有亲戚，又哪来的表哥？”
　　赵竟涛呆了一下“那他是谁？”
　　“是我娘两年半前出游时带回来的，说是被我娘的马车撞到一个乞儿，当时快断气，我娘心里过意不去就带了回来，治好了之后就让人称他表少爷。”
　　赵竟涛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把他丢到我军营，他不见了你娘不会找你麻烦？”
　　恋清嘿嘿一笑“其实，我调查了一下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被我娘撞的，纯属假的。只有我娘那个笨女人才相信自己撞伤了那个废物。所以，如果娘过意不去的话，我就实话跟她讲就好了。这个家可是我当家作主，我娘不会拿我怎么样。”
　　赵竟涛揉了一下脑袋，眼前的女子，需心狠处毫不留情。需多情处柔肠百转。也真是投错了胎,若是男儿,必能成大事.
　　“清儿，要是你是男子，必定能叱咤风云。若皇上看中了你的才能，封官晋爵都不再话下。”
　　恋清冷笑“什么功名，什么地位，我不在乎.”我只要雨笙一人就很满足了。
　　最后一句，很自然的是不能说出来的。只好放在心里，念了多少遍。
　　赵竟涛不再多问，挥起马鞭，一路朝着城池去了。
　　回到水云阁的时候，雨笙已经被赵夫人接了回去，书房桌上，留了一张尤带清香的宣纸。恋清捏起纸角，坐到床上，才细细看了.上面，清秀的几行小字
　　“今日多谢柳小姐，雨笙先回了，望柳小姐，有空，能前来看看赵府，雨笙也好一尽地主之宜。”
　　恋清心中一暖，雨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呢。少了那三年，我们能不能把那三年的时光。补回来？就算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心情，我也希望你能快乐。
　　一夜无眠，一整夜，满脑子都是雨笙那身白衣的模样。持了纸伞，站在前方，微微蹙眉。美的，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在江南的雨里，莲步轻移与她擦肩而过。
　　除了一个林少安，还有一个钱知府。恋清在回府之前，写了封信，让赵竟涛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钱府。于是乎，钱大人在半夜起夜时看到了这封信，当时大受惊吓，坐里不安到天微明，在柳小姐还没去找他之前，他倒自己送找上门来了。
　　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蕊儿就奔进水云阁里，虽然，很多人不能进水云阁，但是蕊儿与恋清感情甚好，也是少数几个能进水云阁的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