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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第十七章
      秋似水百口莫辩,也无从辩起,急于想寻缓兵之计:“陆长老在哪儿?”四位长老数陆长老最信任,他不相信连他也反他。
      “陆长老身体不适,在内堂休息。”
      原来是被暂时关押起来了,看来在他到这里之前,已经发生过一场争执了。
      “纪长老,你要看清现在的局势。无极教处处受敌,正是存亡危机关头,我们不如先把这事暂且放在一边,等解决了外敌,再来说定我是否叛教的罪名。”
      秋似水说的话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仿佛有根绳子牵住了每个人的思想,听他说话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而且这话说中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事。
      “秋似水,你不要混淆视听!”纪长老也不是傻瓜,谋反之事一次不成,怎么可能有第二次机会?“正是因为要团结对外,所以才清理你这种叛徒。”
      一口一个叛徒,秋似水只觉气血上冲,喉中一股腥甜。做梦也想不到会被扣上“叛徒”的罪名。对无极教所做的无怨无悔的事,难道都是假的吗?知道教中有难,万里迢迢从京城赶回来,一路被人追杀,难道是跑来散心的?被自己全心奉献的东西摈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要不是为了无极教,他又何苦与熙元对立?以为回到凤无崖可以重整旗鼓,以他的能力并非难事,不想却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
      再向前半步,便是总坛,可这半步竟如此的遥远与艰难。
      目光扫过两位长老,及他们身后四位散人,既而落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这些都是自己兄弟呀,今日竟将手中刀剑指向了自己,无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弟兄被人屠杀的仇恨迷住了他们的眼睛,使他们基于泄愤,辩不清是非真相。一双双充血的眼睛,一只只受伤的困兽,居然会相信他们一直效忠的教主会出卖他们。
      “纪长老,我自问做人无愧天地,我觉不会做背叛弟兄的事。”此刻,他只能试图妥协,大敌当前,他不想眼看无极教灭亡,希望自己的话能打动众人,“从我坐上教主之位时,我就不再把我当成我,而是把整个无极教当成我,像守护生命一般守护他。我对无极教和历代教主的忠心日月可鉴,若我有丝毫叛逆之心,天诛地灭。”
      “罪证确凿,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你不配做教主!”他呼吁道,“无极教众弟子听令,今天决不容许这个叛徒踏入无极教半步!”
      抖起手中兵器,刹时响声四起,威吓声此起彼伏。
      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呢……
      没有怒也没有恨,只有浓得化不开怨,缠绕在心上,恐怕此生都难化解了。
      艰难地转身,跨出一小步。
      “教主。”白未延在他耳边轻轻叫了声,神情是焦急无奈和疑惑的。
      秋似水顿了顿,迈开步伐,一身的傲气。他秋似水不会轻易被毁灭的,即使失败了他也要昂首挺胸,像个堂堂正正的人一样走出去。
      “站住!你想就这么走?难道你不知道叛教是死罪吗?”
      秋似水愕然回头,事到如今他竟还不肯罢休,还要自己连性命都交上?
      “叛教之过,罪大恶极!你若还有半点悔意,就当束手就擒,就地正法!”
      看来要他命的还不止是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更狠的是并肩作战的人从背后捅你一刀,促不及防,受伤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内心。
      “我若是真有叛教行为,不用你们来擒,自会负荆请罪!”冰眸化做冰箭,射中每个人的心窝,“可我并没有丝毫愧对你们,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我,我总有一天会查出来,把他碎尸万段!”他说罢,转身就走。
      “你休得在这里口出狂言!”纪长老命令众人,“把他拿下,教规处置!”
      教主武功高强,他们素来敬畏,可仗着人多势重,一涌而上,拦住他去路。
      刀光剑影在秋似水眼前闪烁:“混帐!我平日待你们不薄,今日竟咄咄逼人,难道你们真要逼我动手?”
      众弟子被他话语一震,犹豫着彼此顾盼。
      “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纪长老威吓一声,捉刀跳到前面,横刀攻来。
      他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出手,当即乱作一团。
      纵横交错,叮当作响,利器如网般从天而降,将他重重围住,施不开手脚。
      纪长老一刀削来,斩断他一缕青丝,离他脸颊不过寸许。
      秋似水迫于无奈,又要留心脚下退路,又要避开无情的刀剑。曾是共浴生死的人,现在却是嗜血的群狼,一个个铁石心肠。手无寸铁的他不忍向他们用狠招,冷不防一剑刺来,不及避让,刺中左肩,穿透肩背,顿时血流如注。
      不能再恋战,否则就真的冤死凤无崖了。他捂住伤口,掌风逼开挡路的人,逃脱出去。

      步入冬季,心也为之结冰。
      万木凋零,萧条索瑟。默立在枯枝之下,轻抚树干上沧桑的褶皱,心也如同这树一般累累伤痕。
      繁花落尽,不可避免地给树留下重创,孤立在砭骨的风中。
      任凭峭劲的山风刮过脸颊,回眸凝望凤无崖,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却被硬生生排挤。
      内心苦寂又怎是一片枯败的落叶可以描绘的。冬风不及他凄凉,冬雪不及他阴冷。
      不知失败为何物的人,此间心境又有何人能明,何人能解?
      这件事传出去,必将落为笑柄。一生英明,毁于一旦。也罢,让他们说吧,我秋似水若是为别人活着,早就灰飞烟灭了。
      卸去教主之位,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又有何用?从此以后该何去何从?一时竟迷惘起来。
      既然身上不用再背负无极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回去找熙元?他会不会夹道欢迎?
      脑中忽然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真好笑!是一时无法接受这现实,受了刺激吗?竟会有这种荒诞无稽的想法,会被他瞧不起呢!真好笑!
      他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流出了眼泪。肩上伤口裂了开来,已凝结成暗红色的衣服,再次被鲜血浸染。
      笑容顿逝,归于寂静。

      站在陡峭的山顶,脚下是碧腰带般的河流。闭上眼睛,微微昂首,劲风托起他的身体,有乘风欲飞的错觉。
      “教主!”忽然一人从背后冲出来,死死拉住秋似水。
      “干什么!”甩开他的手,不喜欢被人胡乱拉扯,回头一看,是许久不见的关邻枫。
      “教主,你的事我刚刚都听说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凭教主的实力,东山再起决不是问题!”
      原来他是以为秋似水站在山顶是想寻短见。不过是瞻仰一下冬日山景,竟会被人误解为逃避现实的懦夫。秋似水不悦,白了他一眼,向山下走去。
      “教主!你受得伤很重,让我给你重新包扎下!”
      “不要叫我教主,我已经不是什么教主了。”忽然之间觉得卸去了一道枷锁,浑身轻松许多。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一个心中呼唤了千万遍的名字,顶在喉头。
      “三爷怎么会来这里的?”他轻飘地把话题带过。
      “我听说朝廷对无极教用兵,所以就想来看看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我关家出力的地方?刚到凤无崖,又听说了……那件事,然后一路寻到这里,见这站这么高……教主,你听我劝,千万别气馁,过了这段日子,他们自然会清醒过来。相信你是冤枉的。”
      回望关邻枫关切又真诚的眼神,心中感慨万千。一个并不太熟的外人尚且能相信自己的清白,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却一个个要置自己于死地。
      “你凭什么相信我是清白的?朝廷高额悬赏我们,我随便骗几个去见官,就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教主何苦妄自菲薄,教主若是背叛无极教,天下便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不要叫我教主!”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包袱,压抑了他太久太久。
      他不停下脚步,关邻枫紧跟不舍:“那……那我叫你似水行吗?”
      见秋似水并不理会他,他小跑了几步来到他身边:“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你觉得我应该去做什么?”
      “当然是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你,然后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秋似水摇头,淡淡一笑:“三爷,你若是家中长子,恐怕就不会这么回答我了。”
      关邻枫红了脸:“什么意思?”
      “是我的个人清白重要,还是无极教存亡之危重要?凡事必有轻重缓急,我被免去教主之职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朝廷必会终止进攻分坛,集中兵力攻击总坛,我现在要做的是去阻止这事的发生。”
      关邻枫不平道:“他们都把你赶出凤无崖了,你还任劳任怨地为其奔波?你付出那么多心血,又有谁能够理解你?”
      “我不求人赞赏,但求无愧于心。”目中欺霜的傲寒,震动了关邻枫。
      “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始作俑者。”
      “是要去找皇帝吗?怎么找?难道跑到皇宫里去找?”
      “不,不用我去找他,他自己会来找我的。”那么了解他,揣摩他的行动不过是想不想的问题,而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请三爷回飞龙堡,不要在这是非之地久留。”
      “我是来帮你的。”
      “你也知道,现在人人都在抓我。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我已经害了不少兄弟,不想连累你。”
      “你是怕连累我,还是担心我拖累你?家父自幼教习武艺,教导我为人之道,我虽学艺不精,不能以一挡十,但仍懂得大丈夫救人于危难的道理。教主是看不起我吗?”
      “三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丝毫没有小看你的意思。”
      “不用叫那么生分,我叫关邻枫,你应该知道的。”
      执拗的人让他觉得很无奈,秋似水没有说什么。
      “你的伤口一直在淌血,你自己不好弄,我来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我决不相信教主会背叛我们!”刚被放出来来的陆峪峰,急跳着叫道,拎起每一个人的衣襟,吼道:“你信吗?你信吗?你信吗?!”
      众人默然地看着他发飙。
      纪长老道:“陆峪峰,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样撒野?”
      叫嚣的目标立刻转向:“就是你!”陆峪峰冲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就是你!你一直对教主心存不满,你当我不知道?就凭一张莫名其妙的匿名信,就诬陷教主!我看你才是教中罪无可恕的大叛徒!”
      “你血口喷人!秋似水亲口交代的事实都和信上的记叙相吻合,难道这还有假吗?”
      “肯定是有原因的!教主一定有苦衷的!”
      “你不用替他开脱了!你再这么纠缠不休,你也难逃与他一起串通外敌的嫌疑!”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陆老头对他昂起胸膛,“你定我罪呀!你定呀!”
      纪长老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们别吵了,外敌当前,我们还在这里起内讧。现在重要的是选个人来暂时打理教主之务才对。”马长老道。
      “什么选个人?把教主请回来,拿纪老妖的人头做歉礼。”气急的陆峪峰口不择言,“你们不去我去!”
      “你敢骂我!”
      纪长老抡起老拳,被马长老拦下,“你们两个再闹,让外人知道不是笑话我们无极教没规矩?”
      坐在堂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马长老在教中德高望重,我推他做代教主。”纪长老瞪着陆峪峰道。
      马长老当即推脱,“不行,纪长老一呼百应,还是你做合适。”
      “放屁!”陆峪峰跳了起来,指着纪长老,“让他做代教主我第一个不服。你们两个一搭一唱,以为在台上唱戏呢?我老人家牙齿都笑掉了!”
      “陆峪峰,你干嘛又把我拉扯进去。”马长老也恼了。
      “三位长老不要争了。”白未延打断了他们,“两位长老都年事已高,不敢烦劳长老。我推宋沫涵暂替教主之位,各位看如何?”
      快要睡着找的宋沫涵迷糊地看着白未延,好像他说的是另一种语言。
      “宋沫涵也是水教主的后人,能使万佛千叶手,各种技艺都通晓,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之前在教中的时候,秋教主也一直礼待他,对他关照有加。不知三位长老意下如何?”
      “好啊,我没意见。”纪长老扭着脖子道。
      “既然纪长老没意见,我也没意见,就让宋沫涵暂时打理吧。”马长老跟道。
      见陆峪峰不说话,白未延问道:“陆长老您看呢?”
      陆峪峰哼了声,鼻子朝天,默认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教主啊,跟我可没关系!”他奇异的直觉告诉他,这教主的位置,是颗裹着糖衣的毒药。
      “宋公子不要推辞了,我们都会尽力协助你的。”白未延鼓励他。
      严冰躲在大殿的一角,咬着嘴唇,年轻的双目无比愤恨地瞪向纪长老和宋沫涵。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不是朕的耳朵坏了吧?”
      宋琏清清喉咙道:“无极教罢免了秋公子的教主之务,现由宋沫涵担任教主。”
      熙元愣着无法消化这个消息:“那秋似水人呢?”
      “无极教要抓他正法,被他逃走了。”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免他职务?”
      “他们指认秋公子与陛下串通,合谋消灭无极教。”
      “这是什么蠢话?他要是和朕串通了,他们还能活到今天吗?笑死朕了。他们怎么可以怀疑秋似水的人品?一群蠢货!”
      宋琏不禁好笑,此刻他正为自己的敌人鸣不平。
      “他是宁愿背弃我,也不愿离开无极教的。”他沉下了脸,“看来他们是活腻了!立刻中止进攻分坛,全部兵力调至凤无崖,给你一个月时间攻下总坛。”
      “是。”宋琏得令。
      “慢着。”他走下龙椅,在殿内踱着步,徘徊不定,“你陪朕去找秋似水。”
      “找秋公子?秋公子现在单独行动,要找他的踪迹恐怕……”
      “别担心,三日之内,你们定会查到他的藏身之处。他正等着朕来找他呢。”
      宋琏将信将疑地应声。
      “不知他是否安好?”他喃喃低语,“换做是我,恐怕已走在崩溃边缘了。秋似水,你等我,我一定帮你惩罚那些有眼无珠的人!”
      “陛下真的要去找秋公子?”不能确定,此时主子出宫与秋似水见面是否真的是件好事,主子一心要他回宫,而秋似水决不会做此想法,不知会否弄巧成拙。
      “时不待我,此时不去,更待何时?”熙元有点激动,“他现在太需要有个人在他身边,这个人除了朕还有谁能代替。朕恨不得立刻生对翅膀飞到他身边。”
      但愿如此。宋琏默默祝福。
      “无极教竟会背叛他,实在出乎朕的意料。”熙元面上抹上了一层阴翳,“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相必他也万万没想到抛弃他的,是他至死效忠的。”视线落到宋琏身上,“宋琏,你不会背叛朕吧。”
      宋琏大惊:“卑职对陛下忠心耿耿,若有二心,甘受千刀万剐之刑。”
      “人心难料啊,谁又知道明天的太阳是否还会明媚如初?”
      “陛下……”宋琏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表白。
      “不必说了,退下去吧。”
      宋琏跪安,已是汗透衣背。

      秋似水带关邻枫回到了南埂坡的废坛,一路艰辛,肩上的伤口几次裂开,几乎无法使用左手。
      “痛吗?”关邻枫替他洗净伤口,换上新纱布。
      “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冷冷地看着那道穿透肩膀的伤口,很痛,可又怎痛得过被背弃的心?
      关邻枫的手微微发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我真不明白,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珍惜?”
      好象这伤不是在他身上似的,举止行动丝毫不顾及自己有伤在身。要不是有关邻枫在身边叮咛督促,这道深而宽的剑伤恐怕已不是脓肿这么简单了。样样事情都要自己来,别人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幸好伤的地方不易自己包扎,才有机会为他做点事。
      “难道我应该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你不珍惜,我来替你珍惜。”
      秋似水皱眉,侧过脸。
      “你真的和皇帝熟识吗?”关邻枫转移话题,“他长什么样?牛头马面,还是三头六臂?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武林第一大教逼入绝境?”
      “他有智慧有才华,有雄心有远见,有胆识有气度。我所遇到的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坐在帝王的座位上,牛鬼蛇神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蜉蝣。”
      关邻枫愣了愣:“从没听你这么夸赞过一个人。”涩然而笑,“我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快了,他就快来了。”
      “你怎么知道?”
      “前天我们不是在街上逛了一圈吗?两天了,差不多该到在这里了。”
      关邻枫紧张道:“他会不会带兵马过来?我们可只有两个人,怎么敌得过他?”
      “你放心,他不会带太多人来的,他是不屑以人数来虚张声势的。我们又不是打架,怕什么?我只是要与他谈判。”
      “谈判?你想怎么说?”
      “我不知道。”
      关邻枫又一惊:“什么?你不知道?”见他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样子,以为他稳操胜券,可回答却是轻飘飘的三个字“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天之骄子,坐拥天下,我孑然一身,身无长物,我实在拿不出可以让他停战的条件。”
      “那你……”关邻枫没有再追问,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张三李四,是秋似水,既然他招摇过市引皇帝来,那他就应该有对应的策略。
      “无极教那儿你准备怎么办?”
      秋似水深深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教中有内奸。”
      本来不想对他说这事,但与关邻枫相处几日,知他为人正直,也便不把他当外人,说不定他还能帮上点忙。
      “内奸?难道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我心中倒是有几个人,但我还不确定。”
      “是谁?”
      “我怀疑的是……”话尚未出口,门外传来的响声已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想见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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