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异案件搜查处》live

16、第二章（02）

　　02

　　黑犀牛Rhino GX咆哮着闯进宁静的校园，把象牙塔里的温和学子们惊个目瞪口呆，从黑色越野车上下来的青年浑身彪悍的气息，完全不像是来上课，简直就像来砸馆的。
　　凌厉的眼神扫过大学各座教学楼的位置，好像在确认他的目标在哪座教学楼里。路过的学生心里暗暗祈祷可别找的是他们学系的呀……
　　“同学！今天是不是有个什么考古学的讲座？”估计是没找到对的，他两步上前拦住一个愣在道旁的学生。
　　那位同学也不知是被他吓到了还是本来就不是学门学科的，一下子愣得张口结舌：“我、我不太、太清楚，好像是有吧……”
　　“啧——”
　　可怜的同学被他嘎吱牙的模样吓得浑身一哆嗦，突然福至心灵地举手回答：“大型的讲座一般都在一号礼堂！”不等对方发问，他赶紧指着方向，“一号礼堂在那边！！”
　　“谢啦！”
　　瞧着那人一路狂飙而去，那位同学瞬即松了口气，瞬间觉着自己仿佛是在一头巨大的霸王龙“呵叱呵叱”的锋利牙爪下得以侥幸生还的超级光环男主，啊哈哈……有主角光环护体，看来明天考试必过了呀！

　　“岳麓！！”
　　一号礼堂的大门被推开，讲座显然已结束多时，礼堂里头已经没有人了，龙羽翎的声音吼得有回音。
　　龙羽翎看到迎面有一个抱着资料最后离开的矮个子男生，顺手一般将人给抓住：“同学，请问你看见岳麓了吗？”
　　看他气息匆匆，来者不善的模样，矮个子的男生立即对他产生了戒备：“你是谁？找岳博士有什么事？”
　　“急事。你知道他在哪吗？”
　　这种打发式的回答显然并有被矮个子的同学接受，他瞪大黑溜溜的眼睛，因为脸小而显得异常稚嫩的脸蛋看上去更像是个初中生而不是大学生。
　　“我知道，但不能告诉你。”
　　“嘿！你这小子可真逗，为啥知道又不说？”
　　“第一，你来历不明，不肯表明身份，说明你很可能对岳博士意图不轨。第二，岳博士要不要见你有他的自由，得先问过他的意见。”
　　“哈，有意思，你肯定是岳麓的学生吧？跟他一个样，一板一眼像个老学究。”
　　“不许你说岳博士的坏话！！”矮个子的同学气得脸颊鼓鼓的，大大的眼镜框后的眼睛圆润漆黑，看着就像一只花栗鼠。
　　“龙羽翎，你在那干嘛呢？”从演讲台后面走出来的岳麓看到一高一矮两人在门口的地方大眼瞪小眼的。
　　“没干嘛，跟你的学生交流一下感情。”
　　“谁！谁要跟你交流感情！！”听他无中生有的说辞，矮个子同学简直气得要扑上去咬人了。“岳博士！他是坏人！！”
　　“噗——同学，你是小学生吗？”
　　“我才没那么小！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
　　“……”龙羽翎那双丹凤眼瞪大了许多，重新打量了面前这个矮个子的同学，感觉这小家伙的矮原来是还没完全发育的缘故啊……这时岳麓已经走了过来，龙羽翎很顺手地一伸臂把人揽住他的肩膊，感叹道，“我说岳麓啊，我怎么突然觉着我们都老了呀……”
　　在大学校园里尊师重道、严肃认真学术环境中，龙羽翎的动作实在太痞里痞气，居然还像狗皮膏药一样没脸没皮地往岳博士身上贴，小同学的眼睛都要射飞刀了。
　　还好岳麓把他多余搭过来的爪子拍掉，顺便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对方：“他是警局特异案件搜查处的龙队长。小彭是在读研究生，王教授还没回国，所以让我先帮忙带一阵子。””
　　听到岳麓对他的介绍，小彭同学嘟嘴地小声嘀咕：“可是我本来报的就是岳博士的研究课题……”
　　岳麓对这位小同学也挺无奈的，聪明是聪明，但却异常地固执：“小彭，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的研究方向和课题不太适合你，而且我本身只是客席讲师，也不太适合当你的导师。”
　　“我知道我帮不上忙……”
　　“唉，真不是这个原因。”岳麓实在不是个懂得跟人相处的技巧，特别是安慰人这方面，更加是直接抓瞎。同样的理由其实他跟小彭同学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但对方似乎始终不愿意放弃。
　　龙羽翎一看就知道他又陷入社交困难症中，咧嘴一笑，带着几分戏谑的语调，打量小彭同学：“诶呀，岳博士，原来你在学院还有自己的小粉丝啊？”
　　“乱说什么？”岳麓瞪了他一眼。
　　“还说不是？瞧他都快把你当成电影明星来追了。要不待会给他张签名照吧？”
　　“好啦，别胡说八道了。”这种浪费时间的对话岳麓完全觉得没有必要进行下去，见时间也晚了，便转头对小彭同学说，“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小彭先走吧。”岳麓不擅长劝人，但他一旦决定了一些事情，无论是态度还是语气都是斩钉截铁毋容置疑的，虽然小彭同学不愿意走，可也只能乖乖地点头，依依不舍地告别。
　　“别逗小彭了，他还小呢。”
　　岳麓把东西收拾好，跟龙羽翎一块离开了礼堂。
　　龙羽翎忍不住嗤笑：“我说岳麓，你学问不错我承认，可看人就太容易走眼了。刚才那小屁孩，精得跟鬼一样，根本就是缠上你了。”
　　“不可能吧……”
　　“十九岁能读到研究生，脑子应该不错吧？这么聪明一孩子，能不明白你跟他说的道理吗？”
　　“倒也是。”岳麓也不是愚笨的人，他这么一说，倒也明白过来。不过在他看来，小彭同学顶多也就是烦人了一点，还不至于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不是倒也是，而是肯定是。岳麓你可真能招蜂引蝶啊，不过……呵呵，更像是嗡嗡叫的苍蝇！哈哈哈……”
　　“……”这话怎么听怎么碍耳……
　　龙羽翎又伸手揽住岳麓的肩膀：“走啦！去吃饭吧！你答应过请我吃大餐的！”
　　“……好。”

　　“我说岳麓，这就是你说的大餐啊？！太没诚意了吧？”
　　这是一家以轻食主义做招牌的健康餐厅，内部布置得温馨明亮，有不少身材苗条的女生带着自己的男朋友来这里用餐。可龙羽翎瞪着一桌子低脂肪、高纤维、很符合他家老妈营养搭配要求但却完全不符合想象中香辣美味刺激味蕾的食物，一脸的“你坑我呢！”的表情。
　　什么烟熏三文鱼沙拉、藜麦海鲜饭、椰奶南瓜汤……在他理解中的大餐根本不是这样子的！说好的芝士焗澳龙呢？！
　　“怎么没诚意？”岳麓不以为然地插了一叉子全是蔬菜的沙拉塞嘴里，“咔嚓咔嚓”嚼得爽脆起劲，“这里可不便宜的，店主说，店里的蔬菜都是他自家有机田园种植的，限量发售，你要吃有时还不一定能吃到。”
　　“……”
　　龙羽翎赌气地把绿叶蔬菜往嘴里塞，嚼吧嚼吧，嗯，确实很新鲜，可是再新鲜，也改变不了它不含肌红蛋白，只有叶绿素粗纤维的客观事实啊！！
　　不过岳麓难得请他吃一顿饭，他当然不会去挑剔，毕竟岳博士工资收入水平确实不高，而且还经常去卖古籍的书店淘旧书古籍，要知道那些破纸片儿可费钱了。龙羽翎没法理解在印刷技术这么发达的现今，为啥一本破书能卖个一万几千的，甚至他就曾经见岳麓花了几万块抱回来一套破旧发黄的古籍，还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你要是喜欢吃这个，我回头给你做吧！”这些菜是营养丰富、颜色灿烂很吸引人，但因为是主打的健康食物，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调味料，也并不是使用了什么复杂的烹饪手法，卖这么贵就是噱头罢了。
　　“喔……”岳麓叼着叉子，半低首却抬眼看向龙羽翎，“那我可以吃油焖大虾吗？”
　　那模样就像只盘里有吃的还惦记着别人给他投喂的大猫，可这张脸实在太俊，漆黑明亮的眼睛，睫毛长长地眨上一眨都能勾人心魂，谁要给他这样瞄上一眼，别说手里吃的了，就算是割肉买粮都毫不犹豫啊！
　　此刻龙羽翎的内心深处是咆哮的，犯规了啊岳麓！！
　　可他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选择——做给他吃啊！
　　其实他也明白，岳麓一直负责看管他，当然也陪着他吃了好多天清淡饮食了，再不给放点大鱼大肉，岳麓本来就只有排骨了的身形就要被饿得更瘦了。
　　嘴里的蔬菜确实是没啥滋味，岳麓也不矫情，歪着头，无比向往地点菜：“还有糖醋小排和宫保鸡丁。”
　　“……喂！岳麓，你也太双标了吧？怎么你能吃香喝辣，我还得啃菜叶子？”
　　“龙阿姨说你最好还是保持一段时间的清淡饮食，不然不利于伤口的恢复。”
　　“你就这么听我老妈的话吗？！那之前老妈叫你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好有个照应，你怎么就不听呢？”
　　“营养学这一方面，龙阿姨当然更专业，我当然是要听从专家给出的意见。”岳麓立足于完全理性的分析，对于龙羽翎的投诉不为所动，“至于住你们家的问题，之前已经跟阿姨解释过了，小时候没能力一直麻烦叔叔和阿姨他们，已经挺不好意思的了，现在都已经毕业找到工作，自己能独立生活，当然不能再麻烦他们了。”
　　“想什么呢你！一点麻烦都没有！”龙羽翎真想用叉子挠一下他那过度聪明有时又过度执拗的脑袋瓜子，“老爸老妈其实都把你当儿子看了好吧？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得靠边站的。再说了，我们都不嫌你，你自己倒先嫌起自己来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岳麓笑了，“我不想每天被人叫‘麓麓’。”
　　……
　　确实，他家老妈就是这点不好，老把他们倆当孩子看。
　　既然岳麓不愿意，他也不想勉强他。
　　“那行，反正我也是要独立生活的人，我也不回去了，挪你家窝去。你那公寓不有多了一间卧室吗？跟我合租吧！”
　　“不行吧，那房间里头我都钉上书柜了。”
　　“无所谓，我睡沙发都可以。”
　　“……”岳麓怎么会不知道龙羽翎的打算，自从那日他被异族人带走差点成为俎祭的人牲，又从龙爸爸龙妈妈那听说小时候也差点被掳走的绑架事件，龙羽翎就开始担心他的安全，说是让他负责看护，但实际上就是找借口让他停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以龙羽翎的本事，要是他真想跑，就他这样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住。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怎么也是防不胜防的，总不能因为这个缘故啥都不做，那找个铁屋子把自己关起来不更安全吗？”岳麓显然没有被之前所遇到的危险吓退，相反，他对于被动挨打这一种做法是敬谢不敏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就像下象棋，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攻击。查清他们的目的和企图，料敌机先，相机而动，总好过坐着等他们来找麻烦。”
　　“难怪幼儿园到大学，一开始欺负你找你茬的人，后来没一个人敢再弄你……”龙羽翎想想看岳麓说的也很有道理，周砚初，还有那个中年男人是绝不会就此罢手的，他还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地守在岳麓身边，不过要是他们还敢打岳麓的主意……龙羽翎活动活动了筋骨。
　　“对了，你今天不是说去案发现场吗？是有新的案子了？”
　　“嗯，待会吃完了给你看个东西。”
　　“好。”
　　等桌上的食物被两人一扫而空，龙羽翎擦了擦嘴，掏出手机来，把拍下来的证物图片递过去给岳麓。
　　岳麓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阵，皱起了眉头：“这个……”
　　“你也不知道吗？”
　　“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完全确定。”他抬头看向龙羽翎，“这应该是一种祝由符图。”
　　“啥玩意儿？”
　　“古时医术有十三科，其中第十三科名曰‘祝由’。古时的医学并不算发达，很多地区都处于缺医少药的恶劣环境，祝由术则是使用符咒禳病。这种是用来祛除疾病的符图。”
　　“那就是说……巫术吗？”
　　“也不能说完全是一种巫术，虽说符咒听上去完全是迷信行为，但对于有病的人来说，也可能是存在了一定的精神疗法。毕竟是古时候的医科，存在既合理，况且祝由术能追溯上古黄帝的时期，唐代至明代均将其列入医术十三科。我们不了解，不等于它不科学。”
　　“也是。不了解，不等于不存在。”龙羽翎抬了抬下巴，“今天的案件也是有点奇怪，犯人在杀人之后，还把死者的残肢带走了一部分。”他把案情大概给岳麓说了一遍，然后指了指那张照片，“刑警队那边也有几起袭击案件，在案发现场都发现有这种符图。”
　　“如果符图是重要证物，那就不能草率下定论了。”岳麓皱眉，“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认是祝由符图，得再深入研究一下。”他拿了账单起身，“我回学院一趟。”
　　就知道这一家伙一遇上跟学术有关的事情就特别较真，就跟他们追缉凶犯一样的执着。龙羽翎插着裤兜跟了过来：“行，我陪你。反正现在还没有其他线索，这张祝由符图可以说是几起案件唯一的关联点，得出了结论，才好继续追踪下去。”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身上的伤才刚好。”
　　龙羽翎翻了个大白眼：“这么点小伤，早好了八百年了，就你跟老妈过度紧张罢了。昨晚都做了一千俯卧撑了……”
　　岳麓边付钱边漫不经心地问：“喔，昨晚啥时候做的，我怎么没瞧见呢？”
　　“还不是等你睡着了我才……”
　　说漏嘴的笨龙才发现被套话了，登时哑了火。
　　“就是说，我在听讲座的时候，你应该也不会是在警局跟赵子军或者范磊下象棋咯？”
　　“……”
　　你怎么该精明的地方不精明，像这种该糊涂的地方就特别精明呢？！
　　龙羽翎默默抬头四十五度角仰天长啸。

　　“你们这些蠢货！！这么些天了，一点业绩都没有！我们组已经是全公司垫底的了！就因为你们这些废物一直给我扯后腿！明天！我告诉你们！如果明天再没有业绩增加，你们统统给我滚蛋！！”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一群下属面前尖着嗓门大声怒骂，下属几乎都是男人，但他们个个都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没有一个敢抬头出声去反驳的。
　　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原因，他们组的成绩也还不错，但因为他们的组长——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要面子的缘故，非要跟隔壁组的组长斗业绩，甚至不惜用手段想要抢走对方的客人，可最后那位客人非但没被抢走，而且还把女人各种许诺、甚至几乎到了出卖色相的手段完完全全地告诉了隔壁组的组长，导致整个公司都在嘲弄她。她都快气疯了，可却拿别人没办法，回来就把她的下属全部揪了出来，泄愤地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在大家都不敢吱声，偏偏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爸爸快接电话吧！爸爸快接电话吧！”非常可爱小女孩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更加刺耳。而在女组长耳中，那更像是一种嘲弄。是的，就是因为她太过强势，别说孩子了，她至今还是单身。
　　“李旭！又是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你被炒鱿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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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一个电话被无辜解雇的男人带着颓丧的气息，慢慢地走在路上。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女儿的一通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的电话，惹恼了正没处发泄怒火的上司。
　　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走进了一条小巷。
　　这是一条非常偏僻的巷子，巷道两旁全是高高的墙壁，完全就是两座大厦间隔的墙壁而产生出来的小巷，没有什么店铺的门面也没有住家的门口，而巷子的尽头处，却有着灯光。
　　男人轻车熟路地走到了灯光的出处，那是一间看上去很普通的临建，但进去之后，却是别有洞天的感觉。
　　里头布置得相当别致，檀香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中，有着独特的安神味道。里头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口，正不疾不徐地倒茶。
　　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他并不回头，微微笑道：“李先生，您来了。”
　　“常先生，我的符图已经用完了，能否……能否请您再给我几张？”

　　岳麓在学院的办公室跟他在警局里面的办公室一样，堆满了各种古籍，而且这边的办公室还放了陈列了许多龙羽翎口中的“破铜烂铁”、“破瓦烂罐”。
　　岳麓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开启了屏蔽世界的模式，完全进入了自己学术研究的空间，时间、外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概念。
　　龙羽翎倒是很习惯他这个样子，自己动手，把办公室里面待客用的沙发上堆出山头的书记收拾好，腾出个位置，然后就直接窝这了。他就是这样，高床软枕能睡，树顶荒地也能睡，也不挑地方，反正半夜别像训练营那般搞突然袭击，能睡个安稳的觉就算好的了。
　　听着岳麓翻书的“沙沙”声，不知为何，让龙羽翎觉得心情平静放松。
　　不知不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光，他坐在地板上捣鼓他的玩具模型，听着身后不远处坐在书桌前的岳麓写字的沙沙声。
　　午后的阳光很明媚，风很轻很舒服，一切都很安静。
　　他们两人明明兴趣爱好都不一样，但待在一起的时候，却总能感觉到一份平静和安详。即使不说话，只要能感觉到彼此的声音和气息，都能让对方继续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在岳麓的呼吸声和翻书声中，龙羽翎渐渐地睡着了。
　　等他在自己响亮的手机铃声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惊醒坐起来的时候，身上滑下来一张薄被，这大概是岳麓平时在办公室里休息时用的寝具，龙羽翎不由得嘴角上扬，看来岳麓屏蔽世界的屏障内，还是有他的存在。
　　接通电话的瞬间，赵子军急躁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老大！！又发生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