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在沧岚参观完摄影展的第二天，迹部景吾请了假。东京最繁华的商业区银座，迹部财阀日本总部大楼的总裁办公室，在迹部景吾到达后不久，就开始了小型会议。
在上次本家一行后，身为集团总裁的迹部正雄，虽然名为引荐实为安插地在迹部景吾身边放下了个杉山忍，但在之后的高层会议上确实表达了对迹部景吾的支持。有了他的表态，迹部景吾之前提出的企划很快便在股东大会上得到了通过，而杉山忍也如初次见面时所言，为了展现出能令迹部景吾满意的实力，带领小队开始了对计划中产品的具体设计工作。
而现在他正讲解着的计划说，就是他这半个多月来的最终成果。
“·········这些就是我的想法，以上。”
当正对着巨大办公桌的幕墙上打出“end”字样时，杉山忍的讲解已经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这是份很不好理解的金融产品设计书，里面包含着很多很复杂的数学建模和统计学分析结论，高深玄妙的内容足以让非专业人士感到全然摸不着头脑，但就其本质而言，却很简单：
“也就是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当把我们的部分债务寻找担保，然后以此为抵押品，发行债券？”藤原右近埋头翻着手里的厚厚企划书，然后抬头问杉山忍，一针见血。现在担任迹部景吾机要秘书一职的他是个和杉山忍差不多年龄的男子，黑发黑眼，完全东洋的长相，并不英俊，但沉稳的气质却让人觉得放心。
“是的。这份计划主要是针对现在集团中现金流不畅的状况，通过发行债券的形式，对外我们侧重于分散风险和获取佣金，对内则可以调整不同区域和渠道内的现金流流动状况。”杉山忍点头，后又多解释了几句，“但是这份计划最关键的，是要把握住现在这个时机。”
“时机？”毕竟不是杉山忍这样纯粹的金融业背景出身，藤原右近把最后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后皱起眉头，先看了看迹部景吾，又看回杉山忍，“什么意思？”
“其实这就是这份企划书，最关键的地方。”杉山忍说到这个让他印象格外深刻的地方时，目光情不自禁地便同样投向了巨大办公桌后的迹部景吾，眼底慢慢地亮了起来。
在投资中，严格来讲，任何企划和构想其实都没有对错好坏之分，只有你是否能在适当的时机，做出了适当的选择。
这是在来到日本前，彼时还在华尔街工作的杉山忍最大的体会。而也就是在他粗粗了解了迹部集团的真实情况后，他才明白这份企划真正最有价值的部分。
现在的迹部集团，其实面临着相当多的问题：从内部来看，集团所涉及行业极广，但是由于重点不突出，造成资金无法最有效率地得到配置；海外开发工作在蜜月期结束后，进入一个较为困难的阶段，后继无力，影响力有下降趋势。而从外部环境而言，本国内部的竞争对手虽然不足为惧，但是也不能完全掉以轻心；而外部的竞争对手，则在上一轮的大洗牌中刚重新确立秩序，还处于巩固阶段。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下，迹部景吾提出了这份企划：对内，将问题市场化后以期得到自然调配，对外，趁着竞争对手互相牵制呈微妙的平衡时期时，对公共市场进行又一次开拓。
——在和灰发少年本人讨论那份原始的企划书后，听着迹部景吾轻描淡写地点出意图时，细细思索后的杉山忍不得不感叹少年对局势的准确把握和惊人的洞察：
这不是努力或者勤奋可以换来的东西，这就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天赋。迹部景吾，如同传说中一样，拥有过人的眼力。
“所以，杉山君的意思是，这份企划要尽快实行，是这样么？”听了杉山忍的描述后，藤原右近确定似地问，然后在杉山忍首肯后，黑发黑眼的年轻男子不置可否地向后一靠，然后极其尖锐地提出了一个问题：“那也就是说，我们在不久后，就需要有一大笔资金，流向海外分部？”
“是的。”杉山忍再次点头，“那是必要的前期资金，必须投入。”
“但是那确实是相当大的一笔资金。”杉山忍的笔尖敲击着企划，眼睛看向了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迹部景吾，“景吾少爷，似乎，太过于冲动？”
杉山忍心一沉，其实这也是这份企划书需要讨论的原因：按照他和迹部景吾的计划，在开始产生现金流之前，迹部集团将投入一笔不算小的投资，而这笔投资可能会影响到迹部集团的现金流：
“这些资金都是前期必须的步骤，如果没有这些的话，这个企划就无法进行。”没有等迹部景吾的反应，杉山忍据理力争，“而且资金的回流并不需要过长的时间，很快就会填上缺口。”
“但这个风险不小也是事实。”藤原右近冷静地做出反击，“而且未来巨大的利益现在也只是推论，而风险却是已经存在了的。”
“不对，对于我们集团集团来说，这份企划的意义相当大，完全有可能很好地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杉山忍从本质上来说是个技术人员，说到激动时不禁站了起来，脸色也开始冲红，“为了未来，现在的风险只是暂时的。
深深地看了杉山忍的脸一眼，藤原右近又一次调转目光回到迹部景吾身上，“但是我们活在现在，杉山君。”
“够了！”迹部景吾皱眉，不满地看着争执越发激烈的两人。
“景吾少爷，我认为还需要考虑。”藤原右近依然是不疾不徐，“我们应该更谨慎。”
“景吾少爷，不可以错过时机！”杉山忍瞪了眼藤原右近，“适当的冒险是必须的！”
迹部景吾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重新拿起企划书，形状优美的眉，难得地不复舒展，指尖点在眼角泪痣上，这是每当迹部景吾要冷静思考时的习惯——见状，会意的藤原右近一鞠躬，然后一把拉住身旁的杉山忍，向外走去。
“景吾少爷，”被拖住的杉山忍在被拖出办公室时还在进行申述，“风险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的财阀合作分担，但是您的成年礼，请不要放弃这个计划。”
原定计划，这个计划如果成功，刚好可以作为下半年迹部景吾自己对自己的成年献礼——杉山忍话刚说完，门便被从外被合上，偌大的办公室，瞬间便只剩了迹部景吾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迹部景吾才放下了手中的企划，慢慢地从椅子里站起，走到了窗边。
之前杉山忍的话和藤原右近的话他都有听见，而双方的观点也各有优劣。这是个很难做出的决定，因为这个企划执行与否，很有可能会对迹部集团造成极大的影响：一边是未来可能带来的丰厚回报，而另一边，则是可能出现的巨大风险；成功，迹部景吾相信能够带给自己的绝对不止今天杉山忍所说的那些，但是一旦失败·····
顺手按下手旁的按钮将窗户徐徐打开，落地窗消失的一刻，猎猎的晚风便猛地吹了进来，撩起迹部景吾的衣服下摆。站在银座最大的建筑物顶楼，少年俯瞰着整个东京：
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是若萤火虫般渺小的光芒；比肩而立的路灯连缀，形成细瘦的白色光带；万家灯火也只模糊成一片光影，远处的新宿，不过就是一团不大的墨色。
但如果抬起头极目远眺，却又是另一幅画卷：
不知什么时候降临的夜色正是浓时，在没有尽头的广阔天幕上，满目的星子，比之钻石都还要闪亮，幽幽地看去，倒像是漆黑中的一片长明灯，执着地想要照亮亘古未变的黑夜。
——这就是每一代，站在这里的迹部家的主人，都会看着的景色。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迹部景吾慢慢举起一只手，少年将它放在了眼前群星最为璀璨的地方，停顿片刻，目光专注，然后重重地虚空一抓，仿佛要将天地间那所有的光芒，全部聚于自己的执掌。
——这也才是，迹部家的主人，应该做的事。
过了一会儿后摊开手掌，目光慢慢变得清明，重新恢复到往日的炯然有神，再多看了天空一眼，迹部景吾没有再犹豫，重新站起，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连接秘书室：
“告诉杉山，本大爷同意了。”少年的声线是没有任何瑕疵的高傲华丽，迹部景吾下定决心让自己接手迹部集团的第一步，有个符合迹部家人风格的开始，“让他尽快执行。”
“是，景吾少爷。”电话这端，藤原右近声音低沉，在“同意”入耳时，眼底暗光一闪而过。
“如果有事，让杉山周末到别院来找本大爷。”迹部景吾在挂电话前，眼光扫过自己桌上的行事历，“集训”两字。
“是。”
********
幸村精月是在比赛过后的第二天收到的入队申请回复，鲜红的“准”盖在“幸村”两字旁。由于迹部景吾请假，所以她的入队仪式是由神监督亲自主持的。冷面的男人站在往日迹部景吾所站的位置，黑发的少女站在他的下首，冰帝男子网球部200余人面前，深蓝色发的少年从第一排的正选队伍中上前一步，鞠躬的姿势优雅迷人，“幸村经理，欢迎加入男子网球部。”
幸村精月满足地笑，惹得慈郎和向日都不小心脸红了一下，从这一刻起，幸村精月正式成为冰帝男子网球部的经理，负责正选的陪练；也是从这一刻起，她就成为了冰帝王子们身边唯一的女生。
“哥哥，我会好好的！”自从北上东京之后，幸村精月顺利得一塌糊涂：相比较严谨认真得近乎苛刻的立海大，华丽轻松而轻松的冰帝明显更适合她，不管是最初因为美貌而带来的爱慕还是后来成为歌手后的后援，都让她感到完全不同于立海大的校园生活的美好。在电话里，幸村精月信心满满。
“我也相信。”远在神奈川的幸村精市曾经细细问过精月转学后的种种，直到精月提到她的入队回复书上签字的是浅川沧岚，幸村沉默了片刻后，似乎略带神秘笑意地说。
幸村精月入队后，正选对她都不错，特别是暂代迹部职责的忍足。反观另一个人，却在她入部后就再也没在正选一边出现，每天都负责着幸村精月不屑一顾的候补——也许是胆怯了，幸村精月有些轻蔑地想。到部里多方面打听后，她才知道原来从浅川沧岚入部后就不曾真正和人比赛过，而传统的入部仪式又由推荐人迹部景吾给挡了下来，加上她是负责分析谋略的助教身份，所以对于她的网球实力，似乎都不是很清楚。
但是又能有多高呢？幸村精月的信心在练习中打败了向日后达到了新的高度，于是就在迹部景吾回归的那天，也就是冰帝和青学联合周末集训的那天，她做了她很久以来就想做的一件事：那天晚上，当着书房里所有人的面，她站到了正要回房的浅川沧岚面前：“打一场吧，助教。”
几乎是在她说话的同时，两校商量好明天对打顺序的、正准备离开的选手们都饶有兴致地停了下来。
“精月，你··”忍足侑士想说什么，但却被迹部景吾给抢了先，看着幸村精月，迹部景吾挑起眉毛，“按照冰帝正选的规矩？”
如果是按照冰帝正选的规矩，那么失败的一方就必须用降级或者退出来承担责任——就在幸村精月想要点头的时候，旁边的浅川沧岚开口了：“不用了。”一口否决了迹部景吾的提议，沧岚看向精月，“如果你输，那么在今年比赛季结束之前，留在冰帝，认真担任经理一职。”
“那你输了呢？”幸村精月挑衅地抬起下巴。
“我会退出网球部。”浅川沧岚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一直微笑着的不二似乎笑意更浓了一些，而迹部景吾则抱起了胸。
“那明天早晨7点半，网球场见。”满意地扫了一眼某个正在念叨着“全体都有兴趣的概率97%”的人，幸村精月转身后便向门方向走去。而在她的身后，在那声平静的“好”之后还传来了另外一句话，“今天在场的各位欢迎到场观看，但是请不要再多声张，谢谢。”
不屑地撇了撇嘴，幸村精月有些蔑视地想：果然是胆怯了吧。
第二天清晨7点半，当沧岚到达球场的时候，果然全体都已经在附近找好了其他的位置。
“忍足君怎么没来？”没有看见忍足，反而看见和他一个寝室的向日，沧岚有些奇怪地问。
“侑士被家里叫回去了。”回答她的是迹部，身后站着高大的桦地，在沧岚要进场的时候让人把连夜专门从浅川家给送了过来的球拍递给她，灰发少年站在沧岚面前，风撩额发，“不许输，给本大爷赢得漂亮点，啊恩？”
“恩。”看了眼场中已经到位的幸村精月，沧岚点了点头。
“如果坚持不下来了，就马上停下来，这里有本大爷的医生，不用你费心，啊恩？”迹部景吾说这话的时候，脸转向了一边。
“恩，好。”微愣后，沧岚有些带笑地又点了点头。
“沧岚，加油。”进场，走到场边放下东西的时候不二周助走到了沧岚的球场一边，手里拿着一架沧岚似曾相识的黑色相机，无声地暗示了某人的打算。
看着笑得春风拂面的不二周助，沧岚难得地有些无奈。
“one game match，幸村精月VS 浅川沧岚！”乾当裁判，大声地宣布比赛开始。
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让在场除了向日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一个个让人眼花缭乱的熟悉绝技不断被紫色发的少女使出，开场只过了3分钟，原本是被不二硬拉来的手冢就在幸村精月打出漂亮的零式得分时，把脸转向了正拼命奋笔疾书的乾：“幸村精月的资料？”
“幸村精月，16岁，高二，跳级生，本期开学时才从立海大转入冰帝，幸村精市妹妹。初三车祸醒来后球技大进，新出道偶像歌手。”乾流利地读出一堆数据。
“那浅川沧岚呢？”不二周助接着问。
“浅川沧岚，16岁，高二，跳级生。初三从立海大转入，冰帝学生会副会长，冰帝助教，其余不详。”面对手冢有些松动的冰面和不二周助有些讶异的笑容，乾有些郁闷地补充，“为人过于低调，数据取得存在很大困难。”
“呵呵，这可真是有趣的事啊~~~”朝着球场中的少女笑得更加春光灿烂，不二周助很开心地抬起手中的相机又卡擦了一声。而这个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了又一局赛末点，幸村精月再次得分，比分变成了3：0。
“幸村精月，是全能型选手。”镜片一阵反光，乾在记录好数据的同时在差不多的时候不失时机地提问：“你们认为谁会赢？”
“幸村精月。”手冢很快回答。
“恩••••浅川沧岚。”不二周助在他回答后其余两个人马上投来的目光中依然从取景框中看着场上似乎只是疲于奔命的少女，“总觉得，沧岚好像在看什么。”
又一局过去，沧岚和精月的比分攀升至4：0，在交换场地的时候，因为剧烈运动而脸红扑扑的幸村精月在走过浅川沧岚身旁时停了下来：“输了就记得你说过的话。”停了一拍，看着浅川沧岚哪怕在这个时候依然清亮的眼神，幸村精月想起的是比赛前迹部景吾亲昵的举止，不由恨声，“浅川沧岚，除了家族安排的订婚之外，你凭什么霸住迹部景吾？”
原本并没有回头，但当幸村精月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沧岚也停了下来。回头，幸村精月脸上的不甘和不平是那么清晰，清晰得足以唤醒沧岚尘封许久的回忆。
“幸村君，你并不了解，迹部景吾。”也许是那份相似让浅川沧岚突然对幸村精月多了一分怜惜，所以她开口，口吻中带着怀念和劝诫——精月，其实你并不像你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那个你喜欢的人。
那句话后，沧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转回身，向自己的场地走去，独留下不解的幸村精月还站在原地。
“喂，迹部，浅川到底行不行啊？”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场边的向日都在不断地给幸村精月加油，直到4：0才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输了可就真要退出了~~~她当时不是你推荐的么？”
“本大爷选的人，会做出这么不华丽的事情么？”迹部景吾瞥了他一眼，然后好整以暇地从桦地手中接过饮料。
“你要弃权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比赛重新开始前，幸村精月有些喘气地对浅川沧岚说。
“不用了，幸村君。”浅川沧岚的气息平和而绵长，拿起球，向上抛起，“既然你这样了，那也就可以了。”
“？”幸村精月还没有弄清楚她的意思，就只感觉一个和刚才一样的发球向自己冲了过来，她也和刚才一样冲到球的落点，然后挥拍，可是和刚才一样的得分声却没有和刚才一样地出现——“15—0，浅川发球！”
“诶诶？刚才那个球有什么不同么？”事情突然地转变让向日感到很惊讶，搭档不在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扑向了一旁的队长，“迹部迹部，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
“角度、力量和速度都有变化。”而另外一边，超级电脑乾马上就得出了结论，“如果没猜错的话，速度和力量，都刚好是幸村精月的极限。”
“数据型选手？”手冢皱眉。
“不。”又一个球过后，球落点刚好在幸村精月最不喜欢的反手位置，比分攀至30—0，不二周助突然睁开冰蓝色的眼，“注意看沧岚的眼睛。”
早该知道的，她出现在网球圈的日子，几乎都伴在那个人身边。
“眼睛？”同时听到这话的还有一旁偷听的向日岳人，这话后他和手冢及乾都看向了场上正跑动着的沧岚，少女的动作没怎么变，但原本平和的眼，却陡然躲了一份凉意——
“原来这样•••••”乾微顿后马上埋头又一阵狂写。
“啊~！”向日岳人在看出后顿时又跳了起来，“迹部迹部！她的眼神，她的眼神•••”简直和你一样！
“现在知道了，啊恩？”再瞥了他一眼，迹部景吾的嘴角愉快地翘起，“准备一下，比赛很快就要结束了。”
浅川沧岚是在和迹部景吾订婚后才真正拿起球拍的，从最开始，她的教练和陪练，就只有一个人。最开始是无意，但后来等到她自己注意到时，她的球风，已经被刻上了浓重的迹部痕迹——起初的退让，不过是想看看幸村精月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
“手腕的力量不足。”“啪”一个球。
“跑位不要犹豫，动作快一点。”“啪”又一个球。
“脚下不要乱，要稳。”“啪”再一个球。
浅川沧岚在大致摸清了幸村精月的程度后，这场比赛就变成了指导赛，其实这也是她愿意接受幸村精月挑战的原因之一——
“幸村君，记得你自己答应我的话。”精确打击，得分迅速上升，场上，幸村精月几乎是无法反应地看着对面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浅川沧岚，那似曾相识的凌厉眼神，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15分钟后，“7-5，one game match，won by 浅川！”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