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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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水玲珑的小亭子。
高邦回到了汕茗，并出现在一水玲珑。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以漾并不想深究。她只知道他影响了她支教活动的进行，她只知道她不愿意这个男人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他是她的顶头上司，他完全有理由去支配她的任何的上班时间，就如他刚才的狂言——‘你的上班时间都是属于我的’那般，她的拒绝只会给自己招惹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想他误会，不想别人猜想。
是以漾带他来这个小亭子的，一来它安静，二来它偏僻。她为的是避人耳目。“总经理，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到达目的地后以漾直切主题。她想尽快解决他所说的重要的事情。前几天日日胆战心惊，生怕哪一个不留神的空当又冒出一个麻烦来。这两天，那些问题制造者似乎安分了许多，她不想因为高邦的出现而打扰了她这两天难有的平静生活。
高邦凝视着她，似要将她的灵魂吸入。“我记得我说过，私下的时候叫我高邦。”
“无论是上班下班您都是我的上司。”以漾一口回绝了他无谓的要求。无论哪一个称呼都无法改变他们之间关系的性质，他们永远只会是上下属关系。
高邦本就紧绷的脸霎时一片灰白，他几度开了口，但没说出话来。良久，在时间流动的某一刹那，他突然拉起以漾的手肘，把她往怀里一放，紧紧地拥抱着。“以漾，我们结婚吧。”
“你放开我，放开我。”以漾竭力挣扎，却挣脱不了那紧紧圈着她的身体的双手。她唯有用语言去抗拒，这一抱着实让她失去了方寸。她的声音颤抖而接近怒吼。
高邦的头沉在以漾的肩窝处，他似在哀求：“我们结婚吧。”
“你先放开我再说，我快被你勒死了。”以漾没有夸大事实，她确实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但事实也正成为她要逃脱的理由。高邦缓缓地放开她后转过身去，以漾退避三舍，立刻站到亭子的另一边。
“我不得不告诉你，我已经……爱上了你。”
“很抱歉，我并不认为单方面的感情会促成一桩婚事。”她只能拒绝，她无意去牵扯另一个人的心绪，也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用‘爱’如此深刻的一个字眼。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猎物而已，就像任菁年——不过是他游戏情场里的一个玩物。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没有爱情操守的男人。所以他略微夹带着悲伤和无奈的声音，让她觉得做作。
高邦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以漾，“你不是想结束你的痛苦吗？你当时不是利用了我对你的感情吗？”他的眼神如一把锐利的刀，直刷刷地刺进以漾的心里。那件事情确实让她相当后悔，若非当时冲动行事，又怎么会惹出一系列的麻烦？
“总经理，请你理智点。”他的步步紧逼让她恐惧。
高邦停止了走动，他突然仰天长笑，随后反诘：“理智？”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理智地看待你对我的感情，或许那根本就不是……爱情。”
高邦嗤笑：“在你心里，我难道就只是一个游戏感情的男人？”
“你误会了。我们认识还未到两个月……”
“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高邦又迈开了步伐，以漾的心又剧烈地震动起来。他用情真不真与她没有任何的关联，但她可不想再发生刚才的事情。如何逃离这样的处境，才是她首先要考虑的。
唯有逃离！可她刚迈出步伐便被高邦拽住了手肘。在那一瞬间，她终于吼出了心里话。“请你理智点，别让我觉得你无耻。”高邦蓦地松开她的手肘。
唯有逃离，她不愿意置自己于进退两难的处境。可是事情并非她想的那般如意，她是逃离了高邦的纠缠，可是眼前的来人让她再次停住了步伐。如同遭受极为强烈的震动般，她的心脏不规则地跳动起来，脑海里孤独无助地重复同一句话——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来人正是她最不想在此刻遇见的人——蓝聿和蔡离。蓝聿会误解她，蔡离会挖苦她。
果然，蔡离一脸笑意地开始了挖苦：“哟，约会约到这里来了？”
以漾轻轻瞥了静坐不语的蓝聿一眼，欲为自己辩解：“总经理，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可蓝聿的头微低，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看来是挺重要的事情。蓝聿，我们是不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蔡离故意弯下腰去问蓝聿，随后冲着以漾狡黠地一笑。她的一言一词都纠结在以漾内心深处，他们难道全都看到了吗？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刚好，你们可以当我和以漾的见证人。”高邦的声音，以漾的心猛然一抖，他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后，并且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惊恐地看着他，希冀他能理智行事。
蔡离收回搭在椅背上的手，婀娜多姿地走到高邦身边。高跟鞋踢踏地板的声音惹得以漾心烦意乱，还有她眼睛里迸发出来的‘爱管闲事’的热情让以漾几欲先走。“见证人？”蔡离发出疑问。
“高邦，你……”高邦，你给我闭嘴。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邦铿锵有力的声音给打断、淹没。
“我准备向以漾求婚。希望你们当我们的见证人。”他对蔡离报以微笑，然后瞥了以漾一眼，接着走到蓝聿跟前说：“蓝聿，你愿意当我向以漾求婚的见证人吗？”
蓝聿微低着的头终于抬起，他迎上高邦的目光，浅浅一笑：“高总您要向以漾求婚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外人掺和似乎不太适当。蔡离，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我先回去工作了。”以漾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折磨，她无法接受蓝聿的回答。明明知道他会误会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回答会伤到自己，可她还是希冀他能拯救自己。可是希冀只能是幻想——不切实际的无理幻想。后悔一百次都没有用，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去咽下。
蔡离拉住以漾的右手，不让她走。“以漾，别着急着走。怎么说也要给高总一个机会嘛？”她狠狠地瞪了蔡离一眼，蔡离脸上的笑更肆意了。“虽然说八卦杂志上指责你是第三者，但我相信高总爱的人是你。你就不要为了这种八卦新闻生气了。”
“你……”以漾想辩解，话却堵在喉咙无法道出，这个女人的添油加醋让她悲愤交加。
“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情而生气呀？”高邦也在一旁附和，“我还以为你拒绝我求婚是为了什么呢？”说罢，他不怀好意地看了蓝聿一眼。
他在干什么！他是在报复自己吗？高邦诡异的眼神让她觉得事情并不是她想象得那般简单。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蓝聿的过去？想到此时，她的心倒镇定了下来。“我再一次告诉你，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从来都不爱你。”以漾一字一顿地将话挑明。
“以漾，别意气用事。”蔡离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攀到她的肩膀上。她的意图不言而喻。以漾挪开她的手，鄙夷地笑道：“你这么希望我和高邦在一起呀？可惜，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她这句话是说给高邦听的，也是说给蓝聿听的。至于蔡离——这个有诡计多端的女人，说了也只能是浪费唇舌。
“为什么不可能？记得安彗订婚那天，你还跟高邦双双出现呢？那时候谁都认为你们是一对的呢？”蔡离依旧不依不饶。话声一落，以漾便接了上去：“你想听我的心里话，是吗？” 说罢，她凝视着蔡离，发现蔡离神色有点微变，几度开启了嘴唇，却又合上。
看见蔡离的挫败，以漾内心深处闪过一丝愉悦。她肯定不希望自己说出来，因为蓝聿在场。她们之间的战争只有牵扯到蓝聿，蔡离才会让步。但是她同样害怕蔡离看穿自己的心思，毕竟自己还真的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想听。”高邦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上方响起，笨重地拨开那层凝固的空气，霎时击败了以漾争取而来的胜局。“我想听你真正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你既然不爱我，那你爱的人是谁？”他又补了一句。
何必咄咄逼人呢！如果你真的爱我，我的答案只会让你们受伤。以漾心想着，有点自虐地想笑。这时一阵风吹过，相思树树叶互相摩擦发出莎莎的声音，几片脱离枝丫的叶子在跳完一曲华丽的舞曲后安然地躺在大地上。它们静静地等待着，另一阵大风托起它们的翅膀，再度引领它们飞翔起舞。
谁会引领我再度飞翔起舞？谁会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她悲伤地看着拥抱着大地的叶子，希冀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个厚实的倚靠。可是谁才是自己的倚靠？有几个瞬间，她寄希望于蓝聿，她希望他能把自己拉离苦海。但蓝聿始终是微低着头，表情模糊在空气中。她没有倚靠，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无论于别人还是于自己。
良久，她吐出一句话：“我的心已经死了，在地狱的十八层。谁要谁去找去。”说完，她挣脱蔡离的手，在这一片青葱绿林留下一个完美的背影。为什么要咄咄逼人呢？为什么不能勇敢地去爱呢？如果他能给自己一个回应，自己就会说出来了吧？可是他没有，她害怕自己一说出来从此就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