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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入宫请罪 ...

  •   乐阳翁主这一病,倒病的正是时候。

      虽说她之前没少打过些别家的千金啦公子啦之类的,可都是些低等小官的子女,算不得什么。

      可这回她竟敢朝着帝后打弹弓,虽说没打着霍皇后,却把皇帝陛下的龙鸟给打成了半残废,那霍家能答应吗?

      逮着这个机会,各种参奏乐阳翁主无视尊卑、以下犯上,自然还有参奏上官大将军和鄂邑大长公主的,说他们教女无方,只知一味娇养,从不加以管束,竟至纵女行凶……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参奏的罪名倒比那行凶的正主乐阳翁主还要多上许多。

      逼得上官大将军和鄂邑大长公主亲自向陛下谢罪,说是自家女儿自摔伤之后,脑中淤血一直未清,以致受不得刺激,被人惹怒后,便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当时便知道错了,回去后更是自知有罪,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为了陛下的龙体跪在庭院中,对月祷告了一晚上,因为郁积于心,发了高烧,病倒在床……

      当乐阳听到她的公主娘为她开脱的这些话时,惊讶得张圆了小嘴。

      想不到这样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的谎话,堂堂大长公主居然在朝堂上,当着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儿,张口就来,果然不愧是公主殿下。

      “那……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她问道。

      “那霍广老贼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哪那么容易过去。我和你爹主动请求罚俸一年,以示惩处,又把你那惹祸的弹弓和一堆金弹丸全都上交国库,承诺往后再不让你碰这些东西,才算勉强应付过去。”

      乐阳听了,不知怎的,居然并不觉得愧疚,她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但大长公主却是素知女儿的性子是从来不会觉得对不起人的,见女儿和先前惹了祸一般无动于衷的样子,也只是在心里苦笑一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养护的精心,乐阳这病过了十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因着春暖花开,她想出去逛逛,大长公主却怕她又吹了风着了凉,不许她出去,仍旧让她在屋子里静养。

      恰好这一日,药房送来新制的七白珍珠膏,乐阳一听这膏涂到脸上、身上,能美白养颜,润泽肌肤,立刻便让阿康给她涂抹起来。

      “这膏子里当真放得有珍珠粉吗?”她问阿康。

      阿康恭敬地点头,“奴婢听说,按照配方,这一盒七白珍珠膏,里头要用到两颗这么大的珍珠呢!”

      阿康说着,伸出大拇指头比划给她看,“比您那一匣子拿来当弹珠玩的珍珠还要再大上一些。”

      “那这一盒珍珠膏能用上多久?”

      “若是每晚都在身上、脸上涂一遍的话,一盒最多也就用上十天左右。”

      乐阳忍不住咋舌,这一盒珍珠膏,她十天就用完了,一个月六颗大珍珠就没了,这可太奢侈了。

      她赶紧让阿康给她少涂上些,别抹的那么厚。

      “这么金贵的东西还是省着点用吧。”

      阿康便忍笑道:“翁主您别舍不得用,这珍珠粉啊用来美白肌肤,最是见效,您又天生命好,有的是珍珠给您来用。不光您这七白珍珠膏里头有珍珠粉,就是您每日用的脂粉里头,也都有珍珠粉。”

      乐阳看看自己比冬雪还要白皙的小手,不由感叹道:“难怪我说我怎么这么白呢,原来全是靠珍珠粉养出来的啊!”

      虽然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可隐约记得以前的自己可没这么白,还有点小黑,任自己怎么想变白,用尽了法子,每次吃鸡子时,都把里头的蛋清涂抹到脸上,夏天的时候就用冬瓜皮擦脸,可惜都没什么用,原来是自己没用珍珠粉的缘故……

      她正在走神,就听阿康又道:“可不光是这珍珠粉的效用,您从前,可一直都是用羊奶来沐浴呢,还是因为落水后病了一场,才改用药汤来沐浴了。”

      乐阳服气了,难怪这身肌肤比雪还白,比玉还润,比豆腐还软呢,敢情是从小就这么又洒珍珠,又泡羊奶才养出来的。

      她正用一种羡慕又肉痛的眼光看着自己身上那花了大价钱养出来冰肌雪肤,就听婢女进来禀报道:“六女公子来给翁主请安,翁主可要见她?”

      乐阳点了点头,来给她请安这人,是她的庶出姐姐,名叫上官青雀,是上官杰的一个妾室所出。她亲娘生下她半年多就死了,倒了免了被后嫁入府的鄂邑大长公主给辇出去。

      因着那位懂相面会易数的高人建议大长公主先养个孩子在身边,好以子招子,易于怀孕,于是大长公主就挑中了当时只有一岁的上官青雀,没想到才挂在她名下养了半年,就有了乐阳,因此大长公主对这个庶女一向还算不错,算是府里几个庶出女儿里最得宠爱的。

      可惜,也是那位高人算出来,说这位青雀女公子和乐阳的运数相连,若是做姐姐的先出嫁,便会将妹妹的运势带走,要等妹妹出嫁之后,才宜嫁人。

      因此,眼见这上官青雀已是十八岁的高龄,早过了民间女子十五便须嫁人的法定婚龄,却仍是待字闺中,连个订下亲事的人家都没有。

      乐阳和她这庶姐聊了几句,忽然问她:“阿姐可想早日成婚?”

      上官青雀立时羞红了脸,“婚姻之事,须听父母之命,岂是我自己能做主的。”

      她口里虽这样说,可眼里却透出几分渴望来。

      乐阳心中一动,顿时生出个主意来,既然公主娘说她们上官家定是要嫁个女儿到宫中,她又不愿意嫁,那何不让她这庶姐嫁给卫询,就是不知道,她这庶姐能不能瞧得上卫询那个病秧子、瘦鸡仔。

      可是她想了想,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好,既然她都瞧不上卫询,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总不好自己吃不下去的一块烂点心,转手就给自己的庶姐去吃吧,太不厚道了。

      一个月后,大长公主终于宣布她的病已经好了,该当去宫里亲自给陛下请罪时,亲自陪着她入宫,去到未央宫卫询的寝殿跟他请罪。

      临出门时,也不知丑奴怎么了,紧紧地跟在乐阳身后,怎么赶都赶不走。大长公主想到之前女儿在宫中闹的那一出,可算是把帝后都给得罪了,如今金弹弓又被收走,这丑奴略会些拳脚,又力大无穷,有这么个忠犬护在女儿身边,倒也更能让人安心些,便带着他一道去了。

      卫询自从挨了那一弹弓之后,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因伤到要紧之处,伤的不轻,一直卧病在床,不曾上朝听政。当然,就算他真的上朝,也就是装装样子,朝政什么的也轮不到他这个皇帝来做主。

      见到鄂邑大长公主领着两个女儿进来,卫询狭长的凤眼微眯了眯。

      他对这母女俩都是恨之入骨。小的曾撞过他怀孕的爱妻乐央,老的则纵奴行凶,撞死了乐央的亲娘,也是他的岳母大人。

      和霍家一样,这对母女也是他的仇人,他有朝一日必会将她们尽数除去,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暂时同她们虚与委蛇。

      卫询客客气气地同大长公主聊了几句,“翁主年幼,想来是无心之失,朕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大长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见卫询的贴身内宦汪远端着盏药来请陛下用药,便起身告辞,却将乐阳给留了下来。

      “都是你这丫头害得陛下如今卧床不起,纵然陛下宽宏大量,不怪罪于你,你还不快去服侍陛下喝药,好将功折罪。”

      乐阳:……

      没等她反应过来,大长公主已经带着上官青雀消失在了殿门外,只留下她一人站在那里和病榻上的那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卫询收回目光,冷冷地道:“翁主还是请回吧。”
      对这个女人,他是一句话都不想同她多说。

      哪知这女人却盯着他看了片刻,反走近了几步。
      他以为她是想去端那盏药,再次冷声道:“翁主是千金之躯,朕可不敢让翁主为朕奉药,翁主还是快些回去吧。”

      就算他忍功再好,喝了这女人亲手递过来的药,也非得呕死不可。

      乐阳却摆摆手道:“陛下你想多了,我没想侍候你喝药的。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

      反正公主娘都在朝堂上说她脑子被摔坏了,那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吧,反正她脑子摔坏了嘛!

      卫询:……

      他上下打量着乐阳,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子似乎和从前那个乐阳翁主有些不一样了,不止是身材容貌的变化,似乎那眼睛里头的神情也不一样了……

      虽然仍是嚣张跋扈,可还是有些地方好像不大一样了。

      他正在琢磨,就见乐阳又上前几步,跟只小猫似地蹲在他榻前,眼睛往他的某个要紧部位瞄了一眼。

      “那个,呃……他们说我打的不是地方,伤到了您的龙根,您不要紧吧,现在还疼吗?”

      虽然卫询对让她背了这么个黑锅毫无愧疚之意,半点也不心虚,可是对她这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法,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见皇帝陛下不说话,乐阳忙道:“陛下您看,我就是这样的女子,脾气坏,喜欢打人,还老打到不该打的要紧地方,您要是娶了我,往后只怕会天天起不来床,不是被我气得养病,就是被我打的养伤,而且,太医说,我还不好生养,不能替你生儿子传宗接代,所以——”

      “你不要娶我好不好?放过我吧,陛下!”

      卫询瞪着她,觉得要么是她脑子真摔坏了,成了个傻子,要么就是反倒给摔灵醒了,在这儿跟他玩欲迎还拒、欲擒故纵这一套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入宫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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