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竹节骨与椿之舞》三文芝居

19、椿之九

　　北密所是主要收容大蛇丸实验品的基地之一，即使在雷之国也算是相当北边了，可能是受接壤的霜之国的气候影响，君麻吕和重吾回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下起小雪。君麻吕无言地拉了拉被雪花浸湿的衣服，从门口一路走过来没看见兔泽柳，倒是看见一个拿着纸笔做记录的灰发助手。
　　“你回来了啊，君麻吕。”药师兜写完最后一个字，主动开口打了个招呼，结果君麻吕从他身后径直走了过去，听见他讲话才停住步子，回过头看向他，似乎本来没打算跟他搭话的意思。
　　他身上还带着外头来的寒气，加上那双一向没什么温度的碧绿眼眸，竟让药师兜有了想要后退的冲动。

　　因为他迟迟没有下文，君麻吕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本该是非常正常的一句疑问。兜的笔尖一不留神点在了纸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墨点。
　　“……兔泽柳被大蛇丸大人调回去了，你不在，我就留下来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
　　君麻吕冲药师兜点点头，礼仪同以往一般无二，刚想转身，发现药师兜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药师兜闻言露出一个格外纯善的笑容，推了推眼镜，硬生生做出一副你我心照不宣的样子来：“应该是你还有什么事才对。”

　　“我？”君麻吕和他隔着镜片对视，直到助手挂不住笑脸，才慢悠悠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不快回去向大蛇丸大人禀告我私自离开北密所吗？”

　　“你说什么呢，君麻吕，我跟你是站在……”

　　“不然兔泽柳被带走了这种留张纸条就能说清楚的小事，需要你这个大蛇丸大人面前的大红人特地留下亲口告诉我吗？”君麻吕往前走了一步，语调平平，惊出药师兜一身冷汗，“你究竟是哪边的，是不是跟大蛇丸说了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以为他会没有发现吗？他看到的，远比你多得多。”
　　君麻吕从没有小瞧过大蛇丸，从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开始，他就清楚那双金眸底下到底是什么。

　　药师兜不可置信地看向君麻吕，既然知道……那他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
　　“你……那、佐助君……”
　　后半句话被他自己吞了回去，如果真的说完，他毫不怀疑在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落地——哪怕现在君麻吕正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浑身没有杀气，也没有任何动作。

　　“回到大蛇丸身边去，那儿才是你的位置，兜。”
　　跟聪明人说话费劲，不过郁结的心情好转了些许。君麻吕也不管助手听到这句话后到底能理解出几个意思来，施施然回去换衣服了。
　　呆立着的药师兜目送他往房间那里走去，视线偏转的一瞬间，发现他手里似乎还拿了什么。

　　兔泽柳被大蛇丸带走了啊……刚刚到手的线索，一时之间倒没有了可以问询的人。
　　真是个半点都不能大意的男人。
　　君麻吕摊开手，那是离开兔泽柳的村子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摘下了那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单纯地觉得这两者有点相像。
　　不过既然送不出去，也就算了吧。他把花放在了桌子上，脸上看不出情绪。
　　重吾的房间就在他隔壁，劝对方从那个光墙壁恐怕就有半米厚的特质牢房里出来，几乎是君麻吕这一世说话最多的时候了，最后还是答应绝不会离他太远，重吾才点了头。他一开门，重吾房间的门紧接着就开了，重吾从不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哪怕君麻吕说过墙壁被砸坏也不要紧，他也小心翼翼的。

　　如此善良的少年，另一面却是嗜杀成性的恶鬼。
　　君麻吕想到今天在月读中看到的场景，又忍不住稍稍向下撇了撇嘴角。
　　鲜血跟鲜花，只能二选一吗？
　　拥有强大的力量，渴望战斗跟享受和平，冲突吗？

　　北密所内因为实验品的数量庞大，所以有专门负责做饭的厨子，是一位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被起爆符炸断了一条腿，截肢后侥幸活下来的流浪忍者，不过不知道原本是属于哪个村子的。平时寡言又冷酷，对着君麻吕也没几分好脸色。
　　可能是因为即使出生于和平的时代，君麻吕身上也带着一股子挥不去的，独属于辉夜的血气。
　　而他已经远离了那个战场。

　　君麻吕是不知道大蛇丸对他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不过战斗起来时轻快了不少，也让他能更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让香磷大吃了一惊。
　　于是饭后活动又转移到了练武场，重吾本就不是君麻吕的对手，无论是对战斗的熟悉还是身体素质都略逊一筹。进步倒是很快，现在已经能做到在不激发自己的杀人欲.望的情况下对君麻吕挥动拳头了。

　　夜里的时候飞来了一只红色眼珠的乌鸦，撞在玻璃窗上发出砰地一声，重吾打开窗户，它就停在窗沿上，歪了歪脑袋。
　　“君麻吕的话，在隔壁。”
　　它没飞走，而是扑落落地抖下一桌子羽毛，拨开之后原地剩下一个卷轴。
　　重吾大概明白为什么会落到他这里了，换了君麻吕，可能连窗都不会给它开。

　　第二天他将卷轴交给了君麻吕，从表情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端倪，只是相当平静地点了头。
　　之后的日子乏善可陈，重吾惯于这种不起波澜的生活，间或跟君麻吕对练，实力也有在平稳地上升。只是他觉得君麻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偶尔会离开北密所，那个时候宇智波佐助就会在差不多的时候到——君麻吕猜得准极了，大蛇丸半点都不想让他跟佐助撞见。
　　不尸转生的期限越发临近，每次见面佐助的个子都拔高了不少，有大蛇丸在身边教导，已经不是那个会被重吾轻松嵌进墙里的少年了。重吾看着他白色的衣角，竟然真的从动作中看出了几分君麻吕的影子来。
　　然后因为这一个晃神，他脸上就被按了一发千鸟。

　　“君麻吕最近在干什么？”
　　佐助居高临下地问，他似乎总有这种高人一等的自觉，哪怕是面对大蛇丸也连表面的尊敬都懒得做，这时候他又完全不像君麻吕了，至少君麻吕不会如他这般不知道收敛自己的锋芒。
　　“君麻吕……？”重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意识不太清醒地晃晃脑袋，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佐助问了什么，“不，什么都没……”

　　“他倒是很有余裕。”佐助挪开视线，将写轮眼的猩红藏于眼底，暗沉的肤色和肉翅也随之褪去，露出底下白皙的色泽。他按了按眼睛，哼笑一声，“转告他，时间差不多了。”
　　“还有——兜是可以用的。”

　　重吾反正总是听君麻吕的，南方基地的香磷佐助也去见过了，虽然是个奇怪的家伙，但是侦查能力百里挑一，他还有注意到一个鬼灯一族的男人。佐助想着，未来的队伍已经成型，回去他就可以动手了。
　　两年——他也差不多受够大蛇丸了。

　　唯一的问题是，君麻吕的态度。
　　他替佐助留意可用之人，转移大蛇丸的注意力，却不愿正面跟大蛇丸交锋，似乎有意拖延时间留给佐助成长。若只是他自己的话，早就可以在第一次实验后便轻易脱身。
　　但是佐助身上有什么是君麻吕所需要的？

　　“好奇。”
　　对着重吾，君麻吕坦然承认了：“复仇是一条注定不得善终的道路，宇智波鼬给佐助安排了这么一条道路，要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真怀疑他是想毁了佐助。”
　　“佐助不会像大蛇丸，也不可能会像大蛇丸，他能够一展拳脚的地方不会在这里。”

　　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煽风点火。
　　重吾的脑子都还没转到这份上，只能领会到那一丝对佐助好的意思。君麻吕叹了口气，他几个小时前刚去见的宇智波鼬的乌鸦分.身，对方眉宇间的阴云又厚重了几层，听他说起佐助的成长才舒展开些许。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偏偏没关心到点子上呢，君麻吕旁敲侧击过，鼬只摇头，不欲多说。

　　这对兄弟的结局到底会怎么样？
　　不管鼬是什么态度，他都想亲眼看一看。

　　“还有，佐助说，药师兜是可以用的。”
　　“哦？”君麻吕应了一声，确实是有只有药师兜才可以做得到的事情，他本想在佐助那边成功之后，哪怕是用武力也要将助手拉到自己这边来，这样倒是省了力气。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静待宇智波佐助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