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尾[娱乐圈]》迟绯

12、第 12 章

　　拍摄的第二天，下雨了，雨不大，拍摄照常进行。路人撑伞，在雨幕里像是绽放的一簇簇各样颜色的花。

　　最后的几组镜头，林亿璇没撑伞。等拍完之后，姗姗赶紧上前给她裹上毛巾。

　　拍摄结束，远处围观拍摄的人里面有林亿璇的粉丝，这会儿过来找她要签名，姗姗本想把人挡开，林亿璇没让，粉丝在雨里等了大半天也不容易。于是到了一个有遮挡的地方，她就开始给围过来的几个小姑娘签名了。

　　里面有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拿了一本书过来让她签。

　　“阿璇姐姐，这本书真的很好看，我看这本书的时候，脑补的都是姐姐你出演女主。”

　　林亿璇看了一眼封面，书名《惊鹤》，是一本古代背景的小说。

　　“谢谢妹妹的推荐，回去我看看这本书。”

　　“网上也能找到，实体书也有。”

　　林亿璇笑笑，在扉页签上名。

　　人都爱凑热闹，林亿璇这么一签名，就有不少认出她也跟着挤过来，是不是粉丝其实很好分辨，林亿璇签完最后一个粉丝递过来的海报，就准备离开。然而，在转头前，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

　　在签名时，她就感觉到有令她不舒服的眼睛在盯着她，但这只是出于她的第六感，围观者众多，有人盯着她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她视线匆匆扫到的人，让她后背一阵发麻。

　　人群里，有一个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的中年女人，盯着她的目光，如同是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她用毛巾挡住脸，转过身后几步奔向保姆车。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朝着她的车冲了过来，不过被拍摄组请的安保给拦住了。

　　她上了车，姗姗从她身后把门关上，把喧哗也隔绝在车外。她透过车玻璃再看了一眼人群，人没有刚才多了，但是有一个女人丢了雨伞，站在安保旁边，目光静静地朝她车的方向投过来。

　　明明外面是看不到车里的，但是林亿璇却像是被那女人的目光烫到。

　　姗姗想去吃海鲜，原定要在深圳多待一晚，林亿璇让姗姗改签了机票，当天就离开了深圳。

　　回北城之后，林亿璇病了一场，反反复复地烧了两三天才好，等到一周后进组《交换空间》，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电影的拍摄地在内蒙，一头扎进剧组，林亿璇便可以什么都不想。但是每每回想起那个女人的眼神，林亿璇就一阵不安，那种不安是从她骨子里头渗出来的。心神不宁的一周过去，无事发生，甚至连她的粉圈都很安静。

　　在剧组里，关茵见她，就如同两人是第一天见面似的。时隔四年，尤其关茵还退圈了一段时间，林亿璇做过关茵替身的事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了，剧组里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谁那么没眼色地主动提起。

　　在剧组的拍戏的日子很单纯，主创团队对这部戏很上心，关茵相比从前也变了很多，戏里事事都是自己上，连从高处跌落的戏都是自己亲自上，没有上替身，戏外也变糙了些，虽然助理依旧是鞍前马后的，但不至于一杯水都要挑剔冷了或是热了。

　　林亿璇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关茵被她以前的助理背刺，爆出来一些料，好在被她当时的男朋友，后来的老公压下去了，但那位能一手压住爆料的神秘男人并不是白帮她，开出的条件是让她回归家庭生孩子。今年关茵重新进入大众视野，似乎是神秘男人破产了，现在需要关茵出来养家还债。

　　不过小道消息总归是小道消息，真真假假的混到一起传，也说不清。

　　六月中旬，徐湛的最新单曲上线了。按照徐湛的粉丝号召力，各个平台都像是粉丝在庆祝过年，《眼尾》在影响力最大的两个音乐app上线，而且都是快速跃升到榜首。一同热度飙升的还有《眼尾》的MV，各个平台都在转发这个唯美感十足的MV，甚至有人闹着让林亿璇和徐湛赶紧担主二搭。

　　【哥，姐，我求你们了，赶紧二搭个电视剧吧，不然我每天都夜不能寐，只能阴暗爬行】
　　【假粉，已经演过电视剧了，这个MV就是二搭】
　　【球球三搭，三搭吧，搭男女主的那种】
　　【《惊鹤》在选演员了，转发一万条锦鲤，求哥姐三搭惊鹤吧，简直量身定做，没有比这更贴人设的一对演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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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挨骂的阶段，现在林亿璇都快不那么厌恶登录微博了。不骂人的时候，网友们还是可爱的，会抖机灵，还很有梗。

　　林亿璇正刷着手机边候场，关茵坐到林亿璇旁边来，斜着扫了一眼她，看她自己都没注意弯起的唇角。

　　“谈恋爱了？”关茵问。

　　林亿璇慌里慌张地把手机锁屏，才看到关茵坐在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根本没看她。然后她突然又冷静下来，她慌什么？又不是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关茵笑眯眯的，睁了一只眼瞧她。

　　多年不曾有交集，两人一起拍戏后，林亿璇找回点当初当她替身的感觉。那会儿，关茵虽然看起来像个千金大小姐一样被人伺候着，但对人很不错，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分，天气热了或者凉了，她进保姆车，也会让她这个替身演员也去保姆车里坐着吹空调候场。

　　那会儿，关茵是一副很天真的做派，虽然天真，但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懂普通人的疾苦，她认为替身的工作太危险，剧组给了钱，她私底下还给她塞红包。时不时地还跟林亿璇唠叨要多读点书，多懂点道理，年纪太小出来闯荡还没人护着，容易被剧组的老男人欺负。

　　她给关茵当了挺长一段时间的替身，关茵也并不是把她单纯当替身，待她是有朋友情谊在的。后来关茵隐退，她每每被人说成是关茵2.0时，总会有一种抢了关茵事业的愧疚。

　　“没，微博看到一条好笑的段子。”林亿璇扯谎。

　　关茵长长的唉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舒了一口气，还是在叹气。

　　“可以试着谈一个，以后你拍恋爱戏，那种甜甜的感觉才能出来。”关茵咂咂嘴，“你知道我出道后的那部小甜剧不？”

　　林亿璇点头，那是一部都市青春剧，当年很火，关茵也是因为这部剧而名声大噪。

　　“那会儿，我正好跟露露她爸恋爱，每天剧外偷偷谈恋爱，进组了就在剧里演甜甜的恋爱戏，完全不用演，一想到那些剧情，就带入露露爸，经常都是一条过，拍得得心应手的。”说起当初恋爱的甜蜜时刻，关茵还是会觉得开心。

　　关茵是科班出身，演技一直都很不错，林亿璇更相信是她自己演技好，才能拍摄顺利。不过，演员这个工作，也的确需要有一些实际的生活体验，演技才会有提升，作品也更会让观众有代入感和真实感。

　　“要不，你和徐湛谈一个吧。”

　　关茵思维实在是跳脱，突然的一句话，让林亿璇的手机差点没拿稳。

　　“啊？”

　　“你不是在看微博吗，你和徐湛。我看了那个MV，拍得实在好。我听说徐湛演技很差的，没想到跟你一起搭戏，演技跟坐了火箭似的。”

　　姗姗在旁边听两人聊天，听得云里雾里的，突然恍然大悟：“关茵姐，你不会是小亿姐的cp粉吧？”

　　“诶？”关茵坐直身，“你发现啦？啊，你不觉得那个MV很好磕吗？”

　　“好磕啊。”姗姗欣喜，不过又立刻冷静，她是林亿璇的助理，磕cp当着正主的面磕就算了，这个正主还是自己的老板，那就非常的尴尬了。

　　“对吧对吧！”关茵找到了知己，对姗姗就像是同志接头成功了一样，直接拿起手机给珊珊展示，“你看你看，这个是我最新搞到手的，画手很有名的。”

　　“哇，我疯了，我没在超话看到。”

　　“我找画手定制的。”关茵神神秘秘地说。

　　林亿璇：？？？

　　她有些跟不上两人聊天的节奏，也想把脑袋凑到关茵的手机上看看，但关茵飞速把手机收好，不给她看。这样看来，关茵给姗姗看的，可能真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刚好场务那边叫林亿璇，她边把手机和身上的毯子都丢给姗姗。她一走，关茵和姗姗两个人就凑到一起。

　　“关茵姐，能给我分享吗？好想要。”

　　“不可外传哦。”

　　“决不。我发誓。”

　　林亿璇莫名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她演了好多戏，名气最大的两部戏，有很多的cp粉，她自然是知道cp粉的，也知道cp超话这个东西。但是，她和徐湛的合作的戏还没播，他们现在合作了放出来的无聊只有《眼尾》的MV ，就这个MV 就能磕吗？

　　这也太容易磕上了吧？

　　《交换空间》由业内挺有个性也挺有脾气的大导执导，他的规矩不多，但一条雷打不动的规矩就是不能随便请假，不然就换人。至于这个换人，换谁，怎么换，他不管，他耍起脾气来，监制制片都难招架，因此一开始选角就选的很慎重。

　　关茵进组前，第一季的《归园田居》已经全部录制结束，她几乎不请假，而林亿璇向来都是个不爱请假的人。就这么一进组，扎扎实实地拍了4个月的戏，在粉丝那里，她就仿佛一个失踪人口。

　　偶尔在微博上，她能看到徐湛的近况。她拍戏期间，徐湛也进了一个剧组，这次担了男主，和他同公司一个女演员路涵演一部都市剧。路涵出道比较早，女主剧是一部接一部，一直不温不火的，甚至有“冷美人”的绰号，无论她演什么剧，最后都没啥水花。徐湛搭了这样一个冷体质的搭档，他的粉丝又开始闹了。

　　【上次搭林亿璇也就算了，好歹也是演技派的花，这次这选的是什么啊】

　　【我球球工作室长点心吧，路涵部部女主部部扑街，这次让湛哥来给她抬轿，真是天奕小公主待遇】

　　【路涵长得挺漂亮的，男帅女美，没准能火呢？】

　　【火什么啊，路涵就是那种冰箱体质，金鹿影帝都没能把她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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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量明星的粉丝一边给艺人带来流量，一边则也会毁掉艺人的路人缘，甚至圈内的人缘，粉丝得罪起人来，杀伤力也是不可小觑。

　　粉丝在微博闹了一天，后来以徐湛工作室下场劝诫粉丝而告终。

　　拍了一天戏，累得晚饭都不想去吃的林亿璇躺在酒店床上，姗姗煮好了一碗鸡蛋面，给她分了一点面条，一点汤，外加两片青菜和鸡蛋。

　　“小亿姐，你看到没，徐湛的粉丝又闹了。唉，当流量也真的是难，粉丝霸道得很，但又不好得罪。”

　　“现在是流量时代，粉丝都一样。”林亿璇慢慢嗦着面。她现在要算是有点流量的演员，但凡有了流量，势必要被粉丝的话语裹挟，很难切割。

　　“不过徐湛还是蛮豁得出去的，上次维护你，这次工作室下场替路涵说话。但是多这么干几次，粉丝恐怕都会跑掉吧？”

　　林亿璇往嘴里送了一块鸡蛋，鸡蛋松软很好吃。她细细咀嚼着。徐湛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其他的流量明星，没有一个能像他这样，每个人都只是自扫门前雪。

　　“不过，我还是站‘亿湛成名’的，你看徐湛帮你澄清的时候，都是亲自开直播，这次只是工作室下场引导粉丝，本人都没说话。”

　　“什么一战成名？”

　　“cp名啊，你和徐湛的cp，亿湛成名。”

　　“……”

　　林亿璇知道姗姗在磕她和徐湛的cp，但没想到他俩的cp名竟然是这个。

　　粉丝里面有才华的人很多，画手，剪刀手，还有写手，似乎个个都有十八般武艺。没有武艺的，嗓门很大，很捧场，一旦有人产粮，很快就奔走相告，转发得满天飞。

　　终于，有人把一个剪辑的视频转到林亿璇这里来了，转这个视频的是她的便宜妹妹谭舒。

　　谭舒：【姐，你看过这个吗？wow！】

　　谭舒：【看得我脸红心跳啊，不能我一个人脸红心跳，啊啊啊啊，姐，我同意这门亲事】

　　她点开视频链接，是她以前的现代剧片段和徐湛的很多视频被人剪辑到一起，成了都市男女的恋爱故事。女主是舞蹈家，男主是娱乐圈顶流。

　　她把视频看到一半，终于知道谭舒说的“脸红心跳”是什么意思了，剪刀手太太们真是够野，不知道从哪里搬了十秒钟的床戏剪辑进了视频里，而且衔接的非常丝滑。

　　弹幕呼啦啦的“啊啊啊啊啊啊”几乎淹没了屏幕，林亿璇依稀从弹幕里找到几条能分辨出来的。
　　【车替？我不管，他们就是do了】
　　【啊啊啊啊啊啊，此刻我只能发出鸡叫】
　　【真是火辣辣啊，太太，摩多摩多】
　　【我流鼻血了，啊！】
　　【我现在真觉得他俩真有点什么】
　　【我的鹅子女鹅，呜呜太甜了，】
　　【我的cp结婚吧，民政局我去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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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亿璇没看完，把视频关掉，脸热得简直能烫熟鸡蛋。

　　“这些粉丝真是……”她喃喃自语。

　　《交换空间》拍摄的时间很长，九月初才堪堪结束拍摄。林亿璇回北城休息了两天，紧接着受邀参加一场慈善晚宴。慈善酒会名义上是慈善捐赠，实际上是拓展交际人脉。

　　平时都是助理跟着林亿璇，这次经纪人周钰陪着林亿璇一起出席。周钰年近40，很是长袖善舞，认识不少人，带着林亿璇走了一圈，好多以前根本不敢打招呼的人都和林亿璇说上了话。

　　和人认识，就势必免不了要喝上些酒。林亿璇酒量一般，前面喝酒喝得有些实诚，在周钰还要跟人聊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离开，径直去宴会厅外面的花园里透透气。

　　“林小姐是喝醉了吗？”有人突然出现在林亿璇的身后，她蓦地转头。

　　来人西装革履，是先前周钰带她认识过的男人，强瑞集团的董事，年过40，但身材保持得很好，很有上位者的精英风范。但林亿璇不喜欢他，就在刚才，这个男人强行让她喝了一整杯酒，可是一点风度不讲。

　　“董总。”林亿璇朝他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