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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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菏神君到元止山的时候，尉迟奕正在修炼。
亦修感应到了元止山结界动荡，又接到山下守卫来报，说是瑶菏神君来了，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这司竹上神不过才到初一院两日，瑶菏神君就这般沉不住气找来了？
亦修不敢擅自应对，只好去找了尉迟奕。
尉迟奕修炼的时候都是屏蔽了其他感官，否则一旦分心，就会坠入魔道。
亦修站在密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等了小半晌，尉迟奕才撤了密室里的结界，亦修赶紧冲了过去。
“殿下，瑶菏神君来了。”
尉迟奕微微一愣，“神君可进来了？”
“回殿下，属下不敢私自接待，已经派人将神君引到初一院去了。”
尉迟奕微眯双眼，戒备得很。
他接过泾之递来的外袍穿上，抬脚往外走。
“将连池屋前设下结界。”
亦修点头应下，“是，殿下。只是瑶菏神君突然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尉迟奕自然清楚。他闭了闭眼，在一阵烟里消失了。
亦修见殿下消失，作势也要跟上，却被泾之拽住。
泾之仰着头看亦修，眼里是少有的担忧。
“瑶菏神君来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突然？”
亦修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原是想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却只是淡淡勾起唇角。
“别担心，我马上去给连池那边加个结界，你记得看好那边。神君怕是要进行止院，不可让神君和连池遇上。”
泾之乖乖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亦修见他这样乖巧，一时有点儿绷不住，脸色微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真乖。”
泾之还没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的时候，亦修已经消失了。
泾之站在原地，双颊红得不像话。
他……刚刚……
尉迟奕赶到初一院时，司筠正在喝茶。
她一点儿神仙的样子都没有，穿着朴素，也掩了仙气，坐在那里就像个普通凡间女子。
尉迟奕沉了沉心，正着脸色走过去。
“见过瑶菏神君。晚辈未能迎接神君，还请神君宽恕。”
司筠放下杯盏，摆了摆手，“本君又不是他们那些个大男人，粗糙得很，还在意这些，太子在我这就无需这样计较，倒是生分了去。”
尉迟奕轻轻点头，“神君跋涉而来，晚辈理应相迎。只是实在不巧，晚辈正在修炼，设了结界，这才无法感知神君。”
司筠明了地点头，“知道知道，你忙得很。本君今儿来也没别的，就想瞧瞧本君家里这不大灵光的小神仙做的怎么样。要不这做不好了，太子还顾忌着本君的面子不好说，倒是让祖师爷吃了亏。”
“神君哪里话。司竹上神优秀非凡，不过两日，初一院已是变了样。”
司筠往外头望了望，自家的小上神看起来很喜欢这样的地方，教起那些个天资不好的仙家子弟倒也不觉得委屈，好像还很精神。
“本君倒是不知道原来初一院什么样子的。不过，本君来之前听说，这初一院之前有个奇材，被祖师爷收到了行止院？”
尉迟奕心下已经了然。神君这次来，怕就是冲着连池的。
尉迟奕微微颔首，“确有此事。”
司筠双目放神，笑了起来。
“哟，还真有这事，我当神界里乱说的呢。这祖师爷怎么会在初一院找着好苗子？真是叫本君看不透。”
“听说那好苗子如今是太子你亲自教着？那莫不就是你的徒儿了？”
尉迟奕牙根微紧，语气仍是得体，“师父做事，自然有自己的原因。至于连池，师父原是想亲自教他，只是近来边界不平，师父无暇顾及元止山的事，这才让我代为授课罢了。”
“至于收徒，晚辈还没有这个资格。”
司筠盯着眼看了看他，实在在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找不出什么破绽，这才作罢。
她摊了摊手，“好吧。本君还以为你这根木头动了人情味呢。”
“不过这邓西岳被遣，莫不是你从连池那小子那儿受到的启发？”
尉迟奕抬眼看了看司筠，两个人对视着，谁也看不透谁的想法。
尉迟奕淡淡开口道，“晚辈虽一直代师父管着元止山，却极少顾及山上的小事。那日也是因事而来初一院，才发现些猫腻。”
“神君是知道的，晚辈这几百年受到的教导，从来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而我应保护的人，旁人也碰不得。”
“就像我应守护整个元止山，就容不得邓西岳这种杂碎在此撒野。”
“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尉迟奕不过是几句话而已，脸色上却又并无动静，语气也是悠悠然，飘乎乎的，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异常有力。
司筠觉得火候是到了的，翻了翻眼，往外头走。
“你这元止山，本君倒是第一次来，看起来挺不错。”
尉迟奕见她改了话锋，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落下点。
他走到司筠身旁，疏离而尊敬。
“神君的行宫怕是比这山上好出许多。”
“哪有。本君那个宫啊，没什么意思，自己个儿都不愿待着。”
“你瞧你这元止山，山下的结界都叫本君面露难色，解不了了，就这点，本君行宫可也比不上这儿啊。”
尉迟奕淡淡道，“结界是师父设下的。若是神界能有哪位前辈解得了师父设下的结界，怕是可以一只手数过来了。”
司筠本想就着这个说道两句，这下子被尉迟奕搬出祖师爷，她倒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笑笑作罢。
二人站在门口望了一阵子，相顾无言。
司筠本是想来套套尉迟奕的话，顺便见见那个叫连池的，这会儿却尴尬得不行。
果然尉迟奕和寻常神仙不一样，这用在寻常神仙身上的招数，在尉迟奕这儿，简直是见招拆招了去。
司筠撇撇嘴，作罢。
“太子，本君见自家这小上神还算可行，不知太子觉得如何。”
尉迟奕往司竹那边看了看。他正在指教十六的拿剑姿势。
“尚可。”
司筠见他也不奉承，没意思得很，翻了个眼作罢。
“好吧好吧，若是司竹有什么不如你意的地方，尽管教训便是。”
尉迟奕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司筠见实在套不出什么话了，咬咬牙，道别。
“太子也忙碌，本君不便打搅了。本君这就回宫，也还有些事。”
尉迟奕没有挽留，他冲前院招了招手，“亦修，送送神君。”
司筠抬抬眉，有点儿挂不住。
司筠还有点话想说，亦修已经上前来了。
“神君，这边请。”
司筠看了尉迟奕一眼，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和小时候的他重叠在一起。司筠忽然觉得眼前有点儿模糊，看不大清楚。
她顿住了脚步，像是在同尉迟奕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羽清他……可还好？”
亦修听司筠提起羽清神尊，心下一紧，赶紧去看尉迟奕的脸色。
尉迟奕神色微动，好像有些怒意。
“晚辈替羽清叔谢过神君惦记。”
“只是晚辈也近百年没见过羽清叔，怎知羽清叔可好。”
司筠紧紧咬着牙，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点点头，缓缓转身。
其实不远万里来这一趟，出了神界来这一趟，哪里是为了什么琐碎事宜，无非是为了一句话。
一句关于那个人很好的话罢了。
只可惜，这么些年过去了，她还是见不到他。
也是，这神界谁都有资格见他，唯独自己没有。
司筠缓缓闭上眼，跟着亦修往外走。
尉迟奕站在原地，紧攥双拳。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02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