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搭档是人鱼》绥雪

20、第二十章

　　应阳。

　　……

　　她的好哥哥应阳。

　　易秋唐的这个回答真是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让应雨一瞬间有些懵了。

　　“怎么了，很意外吗？”倒是没想到应雨完全没考虑到应阳身上，易秋唐反而有些吃惊，“我和应阳学生时代的时候就是临时召唤搭档，毕业之后也没觉得有重新找搭档磨合的必要，所以就直接契约了。”

　　“怎么说呢……真像是阳哥会做出来的事情。”这个回答真是让应雨哭笑不得，虽说契约召唤这种事情选择挚友做搭档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应雨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自己其实也早就和双胞胎的弟弟应雷说好了以后相互契约，所以就这方面而言他们一家人还真是挺相似的。

　　秋去东来，十二月的布鲁斯满天飞雪，这座阴冷的城市一年有十个月都在下雨，剩下的两个月则开始飘雪，哪怕是水系能力得心应手的应雨都觉得自己快要潮湿发霉。

　　易秋唐每天晚上的小灶都给她开得十分用心，以至于该学的不该学的应雨都学了个透彻。再加上少女原本就天份过人，有时候应雨甚至还会忙里偷闲开个小差，数数易秋唐的睫毛到底有几根。

　　“想什么呢？”不经意被易秋唐弹了一下鼻子，应雨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有些吃痛地嘟了嘟嘴。

　　“没想什么啊。”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男人轻而易举地揭穿了她，望了望外面纷纷落下的细雪，倒是生出了些许兴致，“今天就算了吧，一起去逛逛街怎么样？”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生怕易秋唐反悔似的，应雨立刻飞奔回自己的房间，火速换好了衣服。

　　驼色的大衣帽子上还有一圈细绒，凌乱系上的牛角扣衬得她有些慌乱，应雨的脖子上围了一圈淡色的羊绒围巾，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出个门而已就乐呵得不行。

　　“走了。”拍了拍她的脑袋，易秋唐顺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上。

　　休息日的布鲁斯比平时要多一些生机，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不少人都呵着白雾，许是将近圣诞节了的原因，许多店面都被装饰了红绿色的圣诞挂饰。

　　两个人有一步没一步地踩在细雪上，应雨看着自己身后的一长串脚印，旁边还跟着一串比她要大一圈的脚印。

　　“家里牛排和一些食材都差不多了，去买点吧。”易秋唐看起来是打算要好好‘逛街’采购一番。

　　“那晚上煮罗宋汤好吗？”既然都是要买食材了，应雨感受着十二月的寒冷，不经想要喝点热腾腾的。

　　“你来切菜的话，可以。”转手拐进了蔬菜区，易秋唐拿起几颗洋葱和卷心菜，然后又挑选了些胡萝卜土豆，为今晚的晚饭做着打算。

　　牛皮纸的袋子里装满了各色各样的食材，雪花落在纸袋最上面的洋葱上，化成一点点小小的水渍。看着男人的大衣肩膀处散落了些许白色，应雨手指轻轻地在空中，沿着易秋唐的身形画了个小轮廓，完成的那一瞬间，男人感受到自己的周身已经不再有寒雪落身。

　　“打个伞就可以了。”知道应雨做了什么，易秋唐只是笑了笑，说道，“不用特地用能力替我阻隔雪的。”

　　“为了不辜负你给我开的小灶嘛。”应雨自己倒是没有动用能力，雪花还在一片片地飘落在她的发丝上，“努力练习还是很有必要的。”

　　比起开学前因着布鲁斯连日阴雨过于湿闷就动用能力停止下雨，易秋唐觉得现在的她至少没有直接操纵区域天气停下雪，已经是很好的进步了。

　　“应雨？好巧呀！”迎面走来的是身穿米色大衣的田爱，少女笑容甜甜地叫着应雨，小步跑到了她的身边，扑进她的怀里，“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吗？”

　　“嗯。”看着自己怀里小巧可爱的人，应雨为她弹了弹发丝上的雪花，“我和阿唐出来补充食材。”

　　这才意识到应雨身边还有其他人，田爱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学院里高高在上的传说人物，“易、易……！”

　　“阿唐，你吓到人家了。”用手肘戳了戳抱着牛皮纸袋的男人，应雨颇有些揶揄道。

　　“田爱小姐，好巧。”没有理会应雨故意调笑的话语，易秋唐露出导师模样的温和笑容。

　　“导、导师好。”磕磕碰碰地打完招呼，田爱再也不敢看这个光环人物一眼，缩在应雨的身后。

　　易秋唐倒是脸上还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俨然和学校里那个经常拿班上十人开涮的笑面虎成为反差。要知道这人上课从来不放水，和其他导师手上混混日子的学生相比，他们十个人可以说是三天小磕伤，五天大挂彩。
　　当然，这一点其他学生是毫不知情的，在他们眼里易秋唐依然是那个温和谦逊年轻有为的光环导师。

　　所以田爱表现地那么胆小，其实完全只是因为她生性如同小兔子一样，对任何陌生的人和事物都感到下意识胆怯。

　　“对了应雨，”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田爱拽了拽少女的衣角，“我听说你们导师……”她的眼神小小地往易秋唐方向飘了一眼，“易秋唐导师好像申请了能力训练塔的使用许可，你们该不会是要……？”

　　就是那个该不会。

　　应雨僵硬地笑了笑，“嗯，我们下周的系别能力课程全部取消，改成了导师的集·中·辅·导。”

　　少女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语气，生怕身边的人不知道她的怨气。

　　“能力训练塔是为了学生锻炼自己而特别设置的，并不只是升学测试时才用得到，我希望我的学生们能够积极踊跃地去挑战训练塔，为此先带他们熟悉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易秋唐的话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应雨却是听得咬牙切齿。谁不知道能力训练塔这个鬼地方是所有学生的噩梦，所有人都能少去就少去，也就只有易秋唐会赶着把他们往里面扔。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田爱整个人一个哆嗦，面色灰白，战战兢兢地看向易秋唐，“可是……导师，不是说能力训练塔太过于危险，一年级学生除了升学和终末测试都不建议入内吗……”

　　“我相信他们。”易秋唐的笑容依旧温和，但应雨心里却早就已经翻了无数个白眼。

　　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他压根就是压榨式教学，难怪说易秋唐的每一届学生都顶着各种光环毕业，照这个训练课程，想不顶着光环毕业都难。

　　好不容易和田爱道了别，易秋唐转头看见应雨一个人还在生闷气，男人小声地咳了咳，直到少女转过头来看了他，他才露出了一个不同于之前好导师笑容的表情，“这么不想去能力训练塔？”

　　“……也不是。”眼神往旁边瞥了瞥，应雨其实并不排斥去那里锻炼，只是听说那边实在过于危险，她不想在易秋唐面前丢脸。

　　“放心吧，没你想得那么可怕。”笑着揉了揉应雨的脑袋，易秋唐顺势牵住应雨的手，带她走上回家的路。

　　看着自己面前男人高大的背影，应雨一下子又有些慌乱，她明白易秋唐这个小小的举动就好像是在牵着年幼的妹妹一样，但之前隐约萌生的情愫总让应雨脸红心跳。

　　真是受不了自己。

　　新的一周到来得很快，他们十人的系别能力课都已经由易秋唐提交了情况说明，应雨所在的水系能力和其他几个人的风系光系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连一向刻板的土系能力院长都批准了假条，反而是火系能力的院长暴跳如雷地冲到了易秋唐的办公室，把情况说明狠狠砸在他办公桌上，大叫着“我不同意！”

　　“易秋唐，你不要太过分！”红发的女人尖叫着，“维克托再优秀也只是一年生，我不同意他在还未完全熟悉火系能力运用的情况下，请假我们学院的系别能力课程，跟着你去能力训练塔！”

　　“波尔院长，您冷静一些。”易秋唐倒是不急不缓，笑着给对方倒了杯水递给红发女人，“我认为以维克托现在的能力水平运用，完全可以尝试一下去训练塔。”

　　“我不同意！”女人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说服其他能力学院的，总之在我这里不行，我不同意你用这种方法教导学生。”

　　“维克托选择的能力导师是我，我想我有权利可以决定他适合怎么样的课程训练。”见对方态度毫不松口，易秋唐强硬了态度。

　　“你……！”被称为波尔院长的女人没想到易秋唐态度转变地如此迅速，一时间有些气急，“你难道还想当年的事情重演吗！”

　　“您不能因为当年的事情，就把所有都全盘否定了。”易秋唐有些压低了声音，“何况当年您还不是院长，我也只是一个学生，我们能力有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