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搭档是人鱼》绥雪

19、第十九章

　　学生们从室内蜂拥至室外，七嘴八舌的声音全部都在讨论着这条不存在于常理中的生物。

　　“这是……龙吧？！”

　　“骗人的吧？龙什么的……”

　　包括田爱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副震惊且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有应雨一个人知道这条龙究竟来自哪里。

　　——该死，夏越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在学院上空盘旋的巨龙，不知道是不是应雨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条龙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着细碎的金光。

　　那条龙似乎是在学院的上空寻觅着什么，急迫地挥动龙翼，引起的巨风打在脸上刺刺的疼。直到过了好一会，应雨才证实了自己方才的那一眼不是幻觉，巨龙的周身确实有什么咒文符样的东西一圈圈地缠绕着它，而此刻那些咒文的光芒更显刺眼。

　　巨龙每急迫地飞过一个地方，它身上的光芒就越是强烈，直到它终于在能力训练塔的顶尖停下，符文的亮光已经几乎把整条龙的模样掩盖。

　　“吼——”

　　随着一声震动空气的低吼，它身上的所有符文被震碎成了金色的霁末，终于自由的巨龙转过头，隐隐朝着应雨所在的人群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天空远处飞走。

　　直到那条巨龙飞走了很远直到不见，学生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那一幕，那些咒文他们曾经在能力实验室上课时，在一些机密的保护物品上看见过，但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条不存在认知之中的巨龙身上，又为什么像是禁锢了它一样，被它强行挣脱后离开，这个问题没人能解答。

　　“他自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夏越，在应雨的耳边低语了一声。

　　警惕地回过头，出乎应雨的意料，这个一贯虚伪而又轻佻的少年，此时此刻眼眸里竟露出了些许温柔和祝福的神色。

　　这简直不像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夏越。

　　“所以你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放它自由？”

　　“你是想说，这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是吗？”似乎是读出了应雨眼中的含义，夏越勾起轻佻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个温柔到有些脆弱的表情从未存在过。

　　“……”被少年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应雨回想起他刚才的表情，反驳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只是别过了头，嘟囔了一声，“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

　　对于应雨突如其来收起尖刺的态度，夏越笑了笑，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我不自由。”

　　“如果我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那我就一直不会自由。”

　　夏越的话语有些莫名其妙，等到应雨转过头去想看他的时候，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在了人群之中。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听到夏越不带谎言的真心话。

　　“应雨？”骚动逐渐平息下来，田爱此刻也发现了应雨望着某个方向出神。

　　“啊，抱歉。”微笑着摆了摆手，少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了吗？”

　　“就是刚刚的事情啊。”田爱的手指朝刚才龙飞走的方向指了指，“竟然是龙……我一直以为龙这种生物是存在于古书的虚构生物呢。”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它刚才身上的，是能力实验室才有的封印符文吧？”田爱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安地开口，“会不会和我们之前闯入能力实验室有关啊？”

　　没想到田爱在这方面竟然异常敏锐，应雨笑笑，摸摸对方的脑袋，勾出一抹笑容，“安心啦，哪有这么巧，再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虽然应雨话是这么说，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少女，回到家后敲开了易秋唐的房门，向他求证了事实。

　　“虽然我早就猜到夏越会这么做，但我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大张旗鼓。”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易秋唐显得很困扰。

　　“到底怎么回事？”

　　“龙的身上被能力实验室的人下过封印咒文，是None的人拜托的，为了防止它逃走。”易秋唐看着应雨，一一解说着，“解阵分布在学院的各个上空，必须被封印者亲自去破除。”

　　“所以它白天才那么急迫地横冲直撞？”

　　“嗯，但是夏越做得太过火了，他这么公然在白天放走龙，无疑是对None的挑衅。”男人迟疑了一会，像是很不悦地啧了一声，“希望None和能力实验室不要把这件事情和你之前的闯入联系起来才好。”

　　易秋唐不说她倒还没反应过来，易秋唐一说应雨才觉得，None和能力实验室不联想到她才奇怪吧？

　　抓抓自己的头发，应雨也是实在没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眼看易秋唐准备关上房门，应雨急急地用手撑住了他的门，留出一道小缝隙，“等等，阿唐！”

　　“嗯？”有些疑惑地看向应雨，易秋唐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关于搭档的事情……”应雨颇有些头疼地开口，“虽然不太合礼节，但是阿唐你可以做我的临时搭档吗？”

　　“我？”似乎没想到应雨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易秋唐显得很是惊讶，随后轻笑出声，用对待小孩子的方法一样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应雨，让自己的能力导师做搭档，你是认真的吗？”

　　被易秋唐摸头杀的少女一时之间有些心跳加速，应雨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点了点头，“我很认真的！”

　　“那么，请恕我……”

　　“等等等等！阿唐你听我说完！”眼看着易秋唐就要拒绝，应雨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他的话。

　　“哦？”挑起单边的眉毛，易秋唐倒也不急着拒绝，有些懒懒地靠在墙上，示意应雨继续说下去。

　　“你看班上现在就只有我和夏越还没定搭档，虽然夏越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但是这样下去我根本就没得选了啊……”应雨颇带点示弱地开口，楚楚可怜地看向易秋唐，希望自己的小伎俩能够得逞。

　　“你是看准了我不想你和夏越有接触吧？”挑挑眉，易秋唐轻而易举地拆穿了应雨的小心思。

　　“呃……！”

　　看着应雨一时语塞的表情，易秋唐觉得实在有些好笑，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轻笑起来。

　　“阿唐！”没想到自己吃瘪的模样竟把男人逗笑，应雨气不过地大喊对方的名字。

　　“好了，不笑你不笑你。”摆摆手，易秋唐说着不笑她，嘴角却还是流露出了些许没压下来的弧度，这抹好看的笑容让应雨更加小鹿乱撞，“但是，搭档的事情我还是不会同意的。”

　　对于易秋唐突然严肃起来的回来，应雨虽然自知没戏，但亲耳听见时还是难免小小失落了一下。

　　“不过……”峰回路转，男人看着少女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话语而波动，就像是一只受了打击焉焉然的兔子突然看到了胡萝卜一样激动，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什么啊，阿唐你快说呀！”被易秋唐的大喘气急得不行，应雨甚至在男人面前小幅度地蹦了蹦。

　　“不过，我可以免为其难在家给你开小灶。”男人慢条斯理地把话说完。

　　看着自己面前欢呼雀跃的应雨，易秋唐颇有些无奈，他倒不知道应雨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况且以她的能力，根本也用不着他为她单独开小灶。此时此刻的男人并不知道，少女心里高兴的，其实仅仅只是能够和他多相处一些时间，这样小小的事情而已。

　　“那……”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应雨用像小兔子一样无辜而又好奇的眼神看向易秋唐，“阿唐已经有契约召唤的人，是吗？”

　　说实话，应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虽然一点都不想听到回答，但是却又忍不住想要去打开它。

　　“很重要吗？”似乎没想到应雨会问这个，易秋唐颇有些讶异。

　　“很重要！”用力地点点头，应雨听着自己的宣判。

　　她是多么希望易秋唐并没有那个牵绊一辈子的人，但是毕竟他都已经二十八了，在这个普遍契约交换于二十多岁的大背景下，二十八岁还没与什么人定下亦或者被定下契约的人实在太少。

　　“嗯，我有契约召唤的人。”易秋唐点了点头，毫不隐瞒地如实回答，顿了顿，好像又觉得前面那句话不够明确一样，又加了一句，“双向成立的。”

　　也就是说，不是向夏越于她的单方面，易秋唐和那个人是两情相悦的是吗……？

　　应雨一时之间觉得天崩地裂。

　　她那小小的情感，还没有开花结果，似乎就已经要结束了。

　　“怎么了吗？”像是察觉到了应雨的脸色，易秋唐担心地开口。

　　“没……没事……”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应雨觉得自己真的作死，为什么刚刚非要去打开这个潘多拉的魔盒。

　　“说起来，我契约的人你也认识。”看着应雨的表情，易秋唐捏了捏她的脸颊，“倒不如说，你应该非常熟悉才是。”

　　“我……熟悉？”回想了一圈自己和易秋唐的交际圈，应雨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女性是重叠与他们交际圈内，并且和她熟识的。

　　直到，易秋唐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我契约的人是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