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滑走 ...
-
“妈，哥哥老踢我！”日本花滑界备受瞩目的新星南健次郎，瞪大了他的黑眼圈，因为他再次承受了来自兄长的攻击。
年长的南君故意皱着眉头，他们家的人外表似乎总跟不上时间变化，他弟弟现在完全就是遇见喜欢的女孩走不动路的小学生样。
“因为昨天半夜有个傻瓜突然叫得像家里失火一样，今天早上又在餐桌上恨不得把手机吃下去。”
“才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咽口水？”
有泪光在小南的眼角闪现。
他的世界末日来临了。
“勇利……”他抽噎着，“勇利他——早恋了！”为什么他要半夜爬起来上厕所，如果他不去厕所他就不会顺手带着手机，如果他不带手机他就不会看到那条消息。
对面人的筷子掉下去了。
“老天，”小南的哥哥惊讶道，“他的海报在你的房间里至少贴了六年，这六年时间里他从未和任何人传过任何绯闻——这点比我追过的偶像好多了，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会表现得像天塌下来？”
“早恋！早恋！早恋！”小南重复了好几次这个词，要是手里有胶布，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把这两个字糊在哥哥的脸上。
“……你家偶像早就二十多岁了吧？”
“二十四！”小南哀嚎着，“他还是个孩子——”
兄长趁机把饭团塞进小南大张的嘴里，“对于这件事，我希望有天你能表现得像他拿下了四大洲金牌一样高兴。”
何止四大洲。
日本王牌胜生勇利的no.1迷弟小南，一边努力嚼着饭团，一边发誓要把那些海报中维克托的脸，都打上马赛克。
——我家偶像，把那个花滑界含金量最高的奖牌“现代传奇”拿下了。
可我一点也不高兴怎么办。
－－－－－－
俄罗斯的冰场。
“就算你用冰刀把这里刨开个洞，也没法把维克托埋进去。”米拉滑到尤里的面前，建议道，“你为什么不试试看黑魔法？格奥尔基刚分手那会，从图书馆借来许多关于它们的书。”
回应她的是尤里的一个白眼。
尤里的身体和日本的樱花树一起迎来了发育的季节。疼痛这个小偷经常在深夜撬开他卧室的门，把原本井井有序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让本属于他的东西遥不可及。
而等他醒来，回想起梦里失败的跳跃，他会抓紧雅科夫或莉莉娅进来前的几分钟。
那是为数不多的，他完全是他自己的机会。
自从大奖赛的第一个金牌被戴在他的脖子上，外界的媒体都疯狂了。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经历一个时代的诞生。维克托是祖国的骄傲，但他已经霸占人们的视线太久了，久到维克托比赛的分数还没出来，人们就开始欢呼，等分数出来，闪光灯和掌声包围英雄的时候，鼓掌的人们一边兴奋，一边互相问道：
“如果没了维克托，谁还能给我们带来这样的惊喜？”
大奖赛的金牌给这些迷惑的人指明了方向。
雅科夫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在镜头前数落自己任性的学生。他更多地开始提及尤里。他创造了名为维克托的传奇，而现在，他有信心年轻的尤里能打破这座伫立在冰上多年的神的雕塑。
所有花滑选手都崇拜维克托的时代要结束了。
尤里·普利赛提，俄罗斯的妖精，即将成为新时代的接班人。
但在那之前……
尤里恶狠狠地在日本滑联的评论下方发了新的回复，他必须保证猪排饭不会因为无聊的小事影响到滑冰。
胜生勇利：已同居，谢谢大家。
南健次郎：真的吗？？？
日本滑联：假的。
尤里·普利赛提：真的！！！
米拉看着尤里用对待敌人的力道折磨他的手机键盘，叹了口气，继续练习已经失败过无数次的联合跳跃。
明明痛得不行，却仍逞强过度练习的尤里被雅科夫教练勒令休息。他不肯待在家里，说在冰面上身体恢复得更快，心里清楚再阻止学生也会阴奉阳违的雅科夫干脆默认了这样的说法。
——明明才刚开始，却感觉已经迎来了结束。
这是尤里在大奖赛的自由滑节目传达给她的东西。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一个人在维克托的时代里追逐。有的人甘心被那堪称完美的表演征服，做一辈子的粉丝。但尤里不是。他是一只满怀斗志的狮子，勇于向前方任何难关挑战。
这样的尤里，好不容易在最重视最需要对手的领域发现了另一个不是维克托的身影，新的追逐才刚开始，另一方却萌生退意。
那些没法说出来的语言，都被尤里认真地用滑冰表达出来了。
冰场的边缘越来越近。
美丽的俄罗斯女单选手米拉加快她的步伐。
——对生活在冰面上的我们而言，滑冰……
细碎的冰屑扬起。
就像她跳跃时轻盈的身姿。
——是传达爱意最好的方式了吧？
“啊，成功了。”
米拉后知后觉得朝冰场另一端的尤里招手，“我的3lz+3Lo你有好好录下来吗？”
尤里从变得越来越拥挤的ins评论页面，分出了一只眼睛给旁边的摄影机，“……有。”
“……尤里，把镜头盖拿下来再和我说话。”
－－－－－－
日本·不让人省心·王牌一进入高桥部长的视线范围内，就感觉周边温度一下从日本降到了俄罗斯。
在勇利和他的教练完成陆地练习的过程中，任何不经意的肢体碰触都可以让四叶草俱乐部内部刮起狂风暴雨。
“胜生，远一点！”就像他和他的教练四肢都纠、缠在一起似的，“你的新教练会告诉你距离两个字怎么写的！”
所谓的新教练在高桥旁边，打电话给所有可能缺少一个花样滑冰选手当代言人的广告商。他口干舌燥，但工作人员都认为他站在自己视线的死角，拒绝为他提供服务。
新教练对勇利上个赛季的成绩很满意。
“金牌能跳舞，银牌会唱歌！”他赞叹道，“你很快就可以开上法拉利了。”
这句话让维克托停下了练习，他的外表也让新教练赞不绝口。如果不是高桥在场，新教练早就在电话里对那些苛刻的广告商说：我们买一送一！你们绝不吃亏！
维克托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勇利已经有我了。”
新教练显然不认同他的观点：“那你有法拉利吗？”
“维克托当然有！”勇利也停下练习，维护起自己和维克托的关系，这让新教练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什么——都有！”
“勇利……”
“维克托，”勇利压低了音量，“——法拉利是什么？”
新教练朝高桥部长抱怨了几句他不需要不听话的学生，就离开了。在接下来的训练时间里，高桥部长反常地没有继续咆哮这个俱乐部不够大，没有办法让维克托和勇利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练习。
她更没有像之前表现得那样，热衷于劝说勇利换个新教练。
事实上，今天过来的新教练就像是一滴多余的水珠，当他从叶片滚落时，无论是高桥还是工作人员都对此漠不关心。
“明天开始，”当维克托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毛巾，擦去他和勇利脸上、脖子上的汗时，高桥开口了，“这里就只有你们俩了。”
她的样子如同到达目的地后，终于能够放下沉重包袱的旅人。
“上边一直希望你能接些对外的活动。”她说，“我在没征询过你本人看法的情况下，就自说自话地决定了——胜生选手在冰上的时间属于日本的大家，但当他脱下冰鞋，站在他选择的人身边时，那些时间只属于他自己。”
“我们举行了投票，但反对方从来没死心过。你的维克托教练私底下应该也替你拒绝了不少邀请吧？别露出一副‘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模样，之前美津浓找你代言时也被你当做诈、骗电话挂了无数次吧？”
说到这里，退役后被日本大部分花滑选手称之为“严父”的高桥嘴角似乎上扬了零点几个百分点。
“刚才那家伙就是反对方派来的，他不会滑冰，也不认识活着的传奇，眼里只有法拉利和香槟。新教练的身份只是个借口。”
勇利很自然地滑入身后的教练怀抱，“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某个人，明明四大洲拿了金牌，在采访时仍然结结巴巴得像第六名，被问到以后的计划时，也顾左右而言其他，最后还是教练抢到了话筒的主动权。”
“维克托是好心帮——”
“闭嘴！你们的关系我昨天半夜就知道了。”高桥这时候完全放开了，用和平辈的花滑选手对话时的语气对待勇利，“上边甚至拟好了你被盗、号的通稿，如果有可能，他们会把‘单身的’三个字糊在你社交网络的每个角落。”
勇利被吓到了，维克托紧紧握住他的手。
日本的王牌与俄罗斯的英雄十指相扣。
看到这幕，高桥可惜自己没办法学工作人员转过身，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说道：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因为，你把日本无价的宝藏偷走了。”
这两句话都是俄语。
想来是为了避免另一位当事人尴尬。
“事实上，你们有些迟钝。”维克托用戴戒指的那只手托起了勇利戴戒指的手，那闪烁的光芒简直能刺瞎一个成年人的眼睛，“当我第一次使用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在ins秀出勇利买给我【重音】的对戒时，你们就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滑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