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蓝，红》不知不觉

10、生还是死

　　“什么？失踪了？派人到处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老国王烦躁的来回踱步，禅位仪式新王居然失踪，到底怎么回事？座下的两位王子也是大伤脑筋：“三王弟搞什么鬼？”茯苓伸了个懒腰说：“我睡觉去了。”丝毫不理会身后不满的眼光。
　　但他没有回归息园，而是去了玲珑阁。一进去，便疲惫的坐在淳上次坐过的椅子上。“扶风，给我倒杯茶好吗？”扶风一声不吭地照做了。
　　“真愚蠢，人真是太愚蠢了，不是吗？记忆是苦痛的东西，却偏偏要去找回来。找到了又如何，只是伤痕累累而已。”“你以前所做的不也是为了留住记忆吗？”“现在想起来自己真蠢，幻虚之境，没有过去，没有记忆，那是最美好的天堂啊，我却丢弃了，结果还不是作茧自缚。哈哈哈……”凄冷的笑声轻轻悄悄地回荡玲珑阁小小的空间里。
　　良久，茯苓站起身说：“走吧，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你这次想让他也死去吗？”“又有什么不好呢，反正现在对他来说，生-不-如-死。”
　　淳呆呆地立在阁楼上，这里，这里就是他杀死隐的地方吗？可是为什么，自己是那样深爱着他，难道是为了保全王位吗？隐，为什么不恨我？
　　“隐——”哀恸的一声低吼。楼梯上有脚步声，他摒住呼吸。上来的却是茯苓还有扶风。淳无力地望着他们，神情委顿、衰颓，全然没有了锐气。
　　茯苓走上前去，说：“不错，是在这里，我和扶风亲眼看着你杀了隐。”“别说了。”淳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像筛子一样剧烈地抖动着。
　　“很痛苦吗？为什么不到他的世界去找他呢？去向他忏悔，去挽住他的手，和他在一起。”茯苓的声音象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很远很远，却字字清晰地钻入他的脑中。到他的世界去找他？不错，去找他。淳仿佛迷失了心智一般，拔出剑，平心静气地举向自己的喉咙。扶风扭过头，不忍看下去。
　　“淳，不要。”轻柔的呼声。淳抬起头，凝视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隐。“隐！”茯苓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目光死死地追随着隐毫无声息的步履，然而隐没有看他，茯苓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默默地推开了。
　　隐走到淳身边，俯下身子，轻轻地把头搁在他的肩上。淳一阵战栗，肩膀上空空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淳，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吗，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活着，可以安心地靠着你，但是却是这样的身体。”“隐，不恨我吗？”“什么都无关紧要了，在一起就可以了。”
　　扶风捂住嘴巴，但眼泪始终止不住往下掉，她望了望茯苓，轻声说：“走吧，这次是真的结束了。”茯苓呆呆地矗立了一会儿，终于转身走了。
　　“在他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这种感觉真是太讨厌了。原本以为这一次可以死心了，可以无牵无挂地放开手了，但是，真的很不甘心，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你自己不是说过吗?他是隐，不是朔夜。”
　　“但是朔夜呢，她在哪？谁来把我的朔夜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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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是深寂的黑夜，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凉风冷飕飕地刮过来，浑身上下只有寒意。是结束？是开始？还是轮回？也许都已不重要了。

　　咎魔国没有了新王，失去了两位王子，老国王头痛不已。无论是深宫内院，还是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纷纷，然而即使是铺天盖地的流言飞传也终究不会得出任何确知的事实。
　　渐渐地，渐渐地，人们都遗忘了，生活总在继续，过去也终究过去，离去的人，也只是成为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