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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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缓缓驶入原始森林的客车，打破了黄昏的静谧。
乔瑾南跟在舒苡裴身后，顺着人流走下车，抬头便看见参天的古木，光影摇曳中还有扑鼻而来的林木的清香。
“这空气才像是给人吸的。”
“想想还要野外生存，我还是更喜欢北京的雾霾。”
“要收手机什么的吗？”
舒服看着面前的人群舟车劳顿一身疲惫，不由得担心他们能不能好好儿迎接即将到来的山林夜晚。
“虽然一会儿你们入林之后就没有信号了，但是，手机还是要收的。”说完舒服拿着一个黑色的纸盒，在每个人面前走了一遭。
走到乔瑾南面前的时候还晃了晃手里装满手机的纸盒，舒苡裴侧目瞪了她一眼，舒服好像想起些什么，说了句“你们加油”便走开了。
“现在各组依次每人拿一个背包，然后就可以入林了，祝大家好运。”随着话音落下，客车行李舱开启，已经准备好的几十个背包印入眼帘。
组内拿着背包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周围的队友。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阮琦，毕业于伯明翰大学物理科学学院，平时喜欢健身，是生物学和运动科学双学位博士。”她把外套缠在腰上，挽起的裤脚还能看到干净纤细的脚踝。身上竟是件短袖，小麦色的皮肤让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格外清晰。
一边听着简单而官方的自我介绍，一边小心翼翼地站着。闵燃不仅妆容精致，身上昂贵配饰也是繁多，一身长裙外加脚下踩着十二公分恨天高，仿佛稍有不慎都会把她直接种在这里。“我叫闵燃…诶…”
踉跄之际阮琦顺手扶了她一把。“小心点。”
“谢谢。”心里闪过一点点尴尬，但更多的是对这家公司的辱骂。“我也没啥好介绍的，我就是个来实习的应届生。”
其实大家也不是看不出来，估计这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看起来我是组里唯一一个男性。”陆有光自觉地领过地图端详起来。“不过我不是搞科研的，我是做战略投资分析的。”
“你们好，我是舒苡裴。我是计算机专业毕业的，之前在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工作。”说完她看向了旁边的乔谨南，怕她一言不发，也怕她语出惊人。
“乔谨南，做航天领域研究的。”
舒苡裴松了口气，很快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正事上。“时间不早了，我觉得现下的当务之急是找个住的地方，然后我们都把背包里的东西打开合计一下，商讨一下后面的策略。”
“住的地方？你是说这里有度假酒店？”本来在仔细端详乔谨南的闵燃，神色里飘出万分惊喜。
“我的意思是说，看地图，向东五公里左右应该有个山洞。”
“山洞？！”
听到闵燃诧异的语气，舒苡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这一身的奢侈品名牌，不但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言语中也透露着几分娇气。“那个，闵小姐，你穿这样会不会有些不方便？需不需要处理一下鞋跟？”
“不用，我觉得女人还是应该把自己捯饬得精致些。”说完眼珠子跳过舒苡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旁边的乔瑾南身上，挪动了几步，手也顺手搭上了乔的肩膀。
“……”
“不过，这位小姐是……混血儿吗？”
乔感受到钻进鼻腔的香水味，盖过了清新的氧气，肩膀上的莫名负重，让她下意识地侧身躲避。“我觉得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这里植被茂盛地形复杂，我们最好趁还有光线的时候尽快找到庇护所。”
“我也这么想，我们尽快出发吧。”阮琦抬头看见天边露出明媚的光晕，但是阴沉的云已经渐渐涌了上来。
“所以，东边儿是哪边？”陆有光手拿着地图，在原地转了一圈。
“你一个大男人认不清方向？！”
“拜托，闵小姐，请你给南方人一些体谅。”关键是，参加这种测试为什么地图不配套指南针啊！！
“日落方向是西，你说东边是哪边。”舒苡裴往陆有光手上的地图瞧了一眼。
“哦谢谢！”陆有光看了看身后的夕阳，引着身后几个人。“咱们往这边儿走吧。”
走在崎岖蜿蜒的路上，舒苡裴下意识地碰了碰乔的手，两人对视了一瞬间，却觉得不合适，又把手缩了回来。
最前端的陆有光和落在最后的闵燃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旁边的阮琦却把这转瞬即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啊！！！！我走不动了！你们能不能慢点儿！”
几人被闵燃撕裂般的吼叫声惊得回了头。
“要不你还是把鞋脱了吧？”乔谨南看了看她发红的脚，还有沾满泥土的细跟。
舒苡裴心想着，这位大小姐要是肯听劝就好了，至少不会走得像现在那么辛苦。
不曾料想闵燃愣了一下，然后竟真的乖乖把鞋脱了下来。
“我来吧，我力气大点儿。”陆有光拉住了正准备弯腰的乔瑾南，拾起了地上的高跟鞋，用力掰断了两只鞋的鞋跟。
“不行，脚还是疼！！来个人扶我。”
行进的步伐再次被打断，陆有光无奈地走了过去。
“不，不要你，我要她来扶我！”比起陆有光略显油腻的西装加上尖头皮鞋的打扮，同为女孩儿的乔谨南身上有一股高冷的清香格外吸引人。
有个人扶你就不错了，你还挑？！看闵燃一道炙热的目光打在了乔谨南身上，舒苡裴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好。”
舒苡裴坚信自己是听错了，直到看见乔谨南真的搀着闵燃，闵燃时不时地蹭在她身上。
舒苡裴和陆有光走在队伍最前面，五公里的路程本来不算远，因为突变的天气，却成了一场艰难的长征。
随着山林里几阵大风穿行而过，树叶哗哗作响，雨点越来越密集，太阳也提前下了班，把林子交给了黑夜。
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砸在身上密集的雨水竟然像极了盛夏。
几个人身上都湿透了，衣物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雷电一次次照耀夜空，有那么几次好像打在了远处的山洞上。
临近山洞时，乔谨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再次抬头时又觉得洞口有些重影。
“怎么了？没事吧？”得亏是反应还不算呆滞，闵燃反手托着对方。
乔谨南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没事，只是眼前有点……。”很难描述的感觉，因为有生以来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理上的不适感。
“还能走吗？”
“我没事，我可以。”乔谨南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聚焦着不远处的山洞。
最后一段路，闵燃扶着她走了许久，抵达洞口的时候大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用包里的火石生了一堆火，一行人一边烘烤着衣服鞋子，一边把仅有的一些物资集中到了一起。
乔谨南靠着岩壁，坐在地上，嘴唇和脸色都是苍白的，额头上也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舒苡裴用手拭去了她额头上的水珠，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的。“没发烧，是还有哪里难受吗？”
“我没事。”她声音轻飘飘的，还带着几分失落和茫然。
“真的没事？”
“真的。”不远处的火堆燃烧着，正好给面前的舒苡裴镀上了一层温暖柔和的光晕。
舒苡裴把乔谨南也牵到火堆面前烤着，几人围着火堆讨论着后面的计划。
“三瓶矿泉水，三袋压缩饼干，绳索，安全扣，火石……”
“食物和水只够我们五个人半天的量。”
“我觉得我一个人一顿就能吃完……”
看到闵燃垂涎欲滴的眼神，陆有光警惕地把食物收纳了起来：“如果不是特别饿的话最好明早再吃。”
阮琦边看着地图边说着：“如果这个山洞是通的，我们可以沿着这边一路往南，中间会途经河流、灌木丛、峡谷，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食物补给，大家觉得呢？”
“这条路看上去很难走啊，如果运气不好呢？会不会饿死？”
“是不好走，不过距离最近。”舒苡裴盯着她冷语回应道：“不会饿死，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吃同伴啊。”眼睛里一副我觉得你看起来味道就很不错的神情。
“吃……同伴……”闵燃猛地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恐怖故事，在困难时期，确实有这个先例，一般来说被吃掉的都是没什么用的同伴。
看闵燃被舒苡裴一本正经的玩笑话吓得一脸惊愕，周围几人不约而同地浮起一丝浅笑，只有乔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舒苡裴，好像在示意她话不要太多。
“我觉得这条路可以，难点主要是过河和要翻一个山头，只要过程中不出什么问题，说不定我们能比其它组提前提前一些时间到达出口。”
“只是要注意安全。”
“今晚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起来就得出发。”
借着火堆的光线，几人各自整理出一小块儿干净的地方。夜间森林里的妖风一股脑地灌进了洞口，有时还带着雨水，舒苡裴轻声打了个喷嚏。
她走到旁边，正准备坐下，却被舒苡裴坚定的声音叫住。
“睡过来。”
听到这话乔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好像不打算移动。
“过来吧，我怕你冷。”
“我不冷。”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冷行了吧！快过来！”
“你就那么想睡我吗？”乔坐到舒苡裴旁边，见周围几个人都闭眼睡去，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会不会说话？不过你就那么不想和我睡吗？”等等，这话措辞好像也有点问题。不过还好声音小，应该没被听到。“总觉得你对我仿佛有些冷淡，你不会是看上那家伙了吧。”说完舒苡裴看向了躺在洞内睡姿无比撩骚的闵燃。
“我本性对任何人都很冷淡，你倒也不必多想。”乔谨南只是不想生出什么枝节，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挺怕麻烦的人。
“那你之前碰我干什么？”
“碰你？因为你话太多。”
舒苡裴想了想，自己平时也不是特别爱出风头的人，一般都是与人为善，可能因为天气原因今天突然有点杠精。“不过，你今天怎么那么和善，助人为乐？”
“我只是不想拖延团队的进度。”
“你就这么想要这份工作吗？不惜出卖自己的本性……”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到底是谁想要这份工作？”要说欲望这样东西，乔谨南觉得自己是没有的，如果非要说有，那也是回自己原来的地方。
“我不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活么……衣食住行都需要经济的呀，又不能从天上掉下来。”
听到“我们”两个字，乔谨南一时间不知道这话怎么接，过了半晌才响应：“你应该先考虑你自己，不用考虑我。”
火堆处的燃烧声愈来愈小，洞穴里的光线逐渐微弱了下来，直到钻进来一阵风，带走了所有的火光。
是啊，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人生，自己什么时候突然开始按两个人的模式在思考……想到这里舒苡裴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种越界的感觉，非常不好。
一天的行程终究让人有些太过疲倦，舒苡裴侧了侧身子，靠在旁边冰冷的岩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那人肩上，不经意间碰到她纤长冰凉的手，便把自己的手覆在了她手背上，一时间还有些紧张，或许是害怕她躲开吧。
黑暗中，乔明显感受到指缝间小心翼翼流转的柔软和温度，原以为应该排斥，却没想到自己会不自主地将手掌伸展开来，眼睛也像是长在了对方身上。
舒苡裴扬了扬嘴角，借着洞口外传来的朦胧月光看着她看着自己的轮廓。
数小时后，乔睁开双眼，发现周围堆满了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场面尤为奇怪。
“你们看什么？”
“你俩……是不是那种关系？”闵燃倒是直言不讳，一句话戳中了大家共同的好奇点。
“什么是‘那种’关系？”乔有点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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