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鸾先飞》宝妻

5、你们全家都是卵

　　那是又青第一次在深夜里走进华裕殿下的永乐宫。
　　永乐宫并无人手，无星无月，高处也无灯笼，奇怪的是，她却得以看见。
　　似乎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光华，不是霓虹的金碧辉煌，也不是白昼的日光照亮，那是一种淡淡的，仿佛由灵魂之处延伸而出的芳华。
　　更远之处，视物模糊，却不让人害怕。相反，这种宁静致远的祥和，让她感到舒服，熟悉。
　　凭着记忆找到小皇孙的住所，空无一人。
　　床榻上，摇篮里，四下找遍都没看见那小小的身影，雍容华贵的小衣小被丢了一地。
　　又青不由着急。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身后一闪而过，坠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又青定睛一看，一位六七岁的孩童，着金色小锻袍，玄色祥云镶边，象牙白宽口小袖，脚登一双金色小靴。桃花明眸，粉嫩小口，小脸圆圆嫩嫩，梳一对可爱总角，整个人金光灿灿，笑嘻嘻的望着她。
　　这是哪家王府偷跑出来的小正太！如此漂亮！
　　那小正太一双白乎乎的小手握着一把小零食，悠哉悠哉的丢嘴里嚼。一双小短腿儿半吊于空中，有一下无一下的前后摆动。
　　又青仰头问他：“小弟弟，你迷路了吗？”
　　那小孩儿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说：“我是来给你带路的！”
　　这么漂亮的小正太翻白眼也是惹人喜爱的，又青逗他：“小弟弟，你吃的什么，姐姐能尝尝吗？”
　　那小正太倒是大方，扬了扬秀气的小下巴：“把手伸出来！”
　　又青将扫帚夹在腋下，伸出手。
　　小孩抬起小手一掷，食物不偏不倚恰好落到又青手里。又青惊叹：“丢得真准啊！”
　　那小正太却摇头说：“你也丢得准！丢人丢得准！”
　　又青只顾品尝小正太给她的零食，红彤彤的，一条一条的，跟山楂条差不多，放嘴里嚼一口，绵绵的，很有嚼劲。
　　又青边嚼边问：“这是什么呀，味道怪怪的。”
　　“不好吃吗？”小正太从树上灵敏的跳了下来，跑到又青跟前，递上另一种零食：“那你尝尝这个，你以前可爱吃了。”
　　小正太手上的玩意儿乌漆麻黑的，一小粒一小粒，好像葵花籽。又青拿了一颗放嘴里一磕，嘎嘣脆。
　　但没有葵花籽的香味，又青皱着眉说：“这又是什么？”她没唱出味道，又拿了一颗放嘴里。
　　小孩都是天真的，他捧出他所有的零食，举到又青眼前：“那你尝尝这些！我下午找了好久的。”
　　漂亮小正太的邀请总是让人不能拒绝的，又青本就饿了，于是也不客气，依次品尝。
　　小正太邀功的看着又青：“好吃吗？”他那明亮的桃花眼忽闪忽闪，长大了该陷害多少无知少女！
　　又青不忍打击他，只是说：“味道倒是新鲜。”
　　小正太笑眯眯的问：“那你最喜欢那只？”
　　又青疑惑：“哪只？”
　　小正太伸出一根食指，有模有样的晃着脑袋：“是喜欢红蚯蚓，还是黑蚂蚁，还是大蟋蟀呢？”
　　！！！！
　　又青低头仔细一瞧，那些零食果然是一只只死虫子，有眼有嘴，有些没死透，触须还在四处晃动。
　　在一看，自己手上那半截“山楂条”居然是只肥蚯蚓！
　　又青立马撑住扫帚，弯腰狂吐。
　　“哈哈哈哈！”那小孩大笑起来。
　　好邪恶的小鬼！
　　又青撑腰指着他，正要骂，小孩举起一颗黑漆漆的知了模样的虫子，在又青眼前晃了晃，然后若无其事的丢嘴里，嚼得莎莎有声。
　　“哇------”又青又低头吐了起来。
　　小孩哼了一声：“谁叫你那时每天都让我听一些鬼音乐，难听死了！不及师父弹奏的万分之一！害我整日睡不好觉。好不容易将你带回来，你每天扫完茅厕都跑来亲我一脸口水！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好臭啊！”
　　又青吐得眼泪花花，抬起头喊：“死小孩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小孩邪恶一笑：“你还想吃蚂蚱吗？”
　　又青忽然一把提过小孩后颈，抡起扫帚就要揍，就在这时，一个清澈婉约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小金，不得捉弄又青。”
　　噢！小正太的家长寻来了！
　　欺负小孩被家长瞧见，又青微微尴尬，赶紧松开小鬼的衣服。
　　谁知那小孩将神色一禀，对着正南方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嘴上恭敬的说：“徒儿知错了。”
　　又青左顾右盼，并不见人，心想这死小孩又在搞什么鬼。
　　那声音似轻叹口气，说：“带她过来吧。”
　　小孩规矩听话得跟刚才的邪恶正太判若两人，他又拘了一礼，说：“遵命，师父。”随后他低眉顺目的对又青说，“这边请。”
　　又青问：“你吃错药啦？”
　　小孩也不玩笑了，踏金色小靴的两只小脚虎虎生风，像模像样的走在前面。又青无趣，将信将疑的跟在他身后。
　　来到一颗百年黄葛树前，小孩回头说了句：“请跟我来。”
　　又青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一头撞了上去，瞬间隐匿在空气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这……”又青凸着眼睛走上前，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摸了摸那黄葛树。这个地方她来过，她天天从这里经过，这颗树十分巨大，树杆要十来个人才能合抱。
　　但她从没想过，这树还能吃人啊！
　　又青凑近树杆，颤着嗓子喊：“小正太！小正太？”
　　那个清澈温柔的声音又响起：“你也进来吧。”
　　“从哪里……啊！”话没问完，突然一股绵劲有力的吸力，将她瞬间吸附过去。差点跌倒，她用扫帚撑地，稳住了。
　　眨眼之间，已来到一个别有洞天的崭新的世界。
　　又青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同是夜晚，同是王府花园，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四周缓缓流淌着淡淡的月华，万物寂静，树木花草仿佛都有生命，晃眼瞧去，能看见植物散发出蓝光，也能闻到淡雅的芬芳，但细细斟酌，又与平常无二，仿若幻觉。
　　更远处墨山高耸，云雾缭绕。
　　随着又青的惊扰，两只仙鹤弹地而起，朝着圆月处展翅远飞，发出嘹亮悠远的清鸣。
　　薄雾弥漫，花间小径，一座金顶凉亭，坐落在天地之间，装潢不奢，却让人感受到一股神圣禀义，不可亵渎侵犯。
　　凉亭之中，一玄一白两位公子对立而席，远远的就感觉到他们周身散发出别与凡人的高贵明洁。
　　刚才那金袍小童此刻端着酒壶，稳稳站在白衣公子身后。
　　又青不知所措，踌躇不前。
　　那个柔而不音的声音又循循善诱：“又青过来。”
　　又青这才拖着扫帚，缓缓走近。
　　两位公子看着年轻，并未抬眸。
　　石桌之上，一张墨玉棋盘空空如野。玄衣公子手掷黑子，凝神思忖半晌，轻轻落子，奇怪的是，落下的棋子立即隐没不见。
　　两人不疾不徐走了好几子，墨玉棋盘依然空空荡荡。
　　又青站得端正，将扫帚竖放跟前，透过扫帚把，她壮着胆子看那玄衣公子。
　　分明有眉有目，那五官却始终印不进脑海，上一秒才看过他的样子，转眼之间，就忘了他长什么样。
　　越是看不清，又青越是去看。
　　“又青，为甚总盯着人瞧？”那白衣公子分明背对着她，却这样开口。
　　又青脸上一红。
　　安分两秒，又垂目去瞥身前的白衣公子。
　　他华裾似雪，墨发玉冠，一张白锦松松系在眼眸之上，只看得见英挺的鼻梁，和俊逸绝伦的下巴。
　　只是一个轮廓，已叫万物失了芳华。
　　他不做任何举措，周身已是浑然天成的慈悲，神圣，和明洁。
　　又青在心里说，我记得你！
　　是啊，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公子，谁看过还会忘记呢。
　　这是神仙吗？
　　白衣公子道：“又青，还不拜见东极青华大帝。”随后，他缓缓摇头，颇无奈的对面前的玄衣公子说，“这鸾鸟当年强行催出内丹，导致魂魄不全失了心智，如今修行全无，记忆全消，若有得罪，还望青华兄不要见怪才是。”
　　那个叫青华的玄衣公子声音洪如朗钟，笑道：“见外了华裕兄。不过下回，该叫你让我七子，你瞧，又是我输了。”
　　白衣公子笑而不言。
　　又青完全没将白衣公子口中的鸾鸟往自己身上贴，她好奇的问：“请问，你们是神仙吗？”
　　那金袍的小正太这时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了句：“丢人！”
　　那玄衣公子耳朵却灵，笑道：“丢鸟，丢鸟。”
　　作为一个纯言情的玛丽苏女主，又青必须具备见到逼格再高的男子都处变不惊的稳重，她还能记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也是不易。
　　又青弯身问道：“请问，你们知道华裕殿下在哪儿吗？”
　　青华饶有兴致的问：“你找他做甚？”
　　又青说：“不瞒仙人，华裕殿下的儿子，就是我儿子！”
　　青华正在品酒，听到此处，一口佳酿喷了出来。
　　白衣公子轻咳一声。
　　又青哪注意到大家的动静，继续说：“小皇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亲骨肉，不知为何我与他都穿越到这个世界，现在强盗出现，我怕他遇上危险。”
　　金袍正太毕竟小孩心性，此时再站不住了，脸上一红，嚷道：“谁是你生的！要不是为了去引你回来，我须得着如此劳神费力吗？当年你不过比我先出壳三百年，你少在此托大！我倒要问你，在幽冥地府之时，你分明随我而来，为何却去投了那畜牲道？若不是师父算到你有难，从贩子手中买了你，你早被牛鼻子老道当了坐骑！为了让你速速化成人形，师父足足耗去五百年修为！”
　　又青眨了眨眼：“小孩，能说人话吗？”
　　那金袍正太气得跳脚。
　　白衣公子缓声吩咐：“小金，你师姐没了记忆，你莫要急躁，且慢慢从头讲与她知晓。”
　　金袍正太立即变脸，毕恭毕敬的垂首：“是，师父。”
　　他转过脸，对又青说，“咳咳，你听好了，千年之前，你是一只鸾。”
　　一只卵= =
　　又青张口回了他一句：“你才是卵！你们全家都是卵！劳资是胎生的！”
　　金袍正太再次跳脚。
　　一旁看热闹的青华突然大笑起来：“姑娘，鸾就是鸡趣。”
　　鸡= =
　　那么问题来了，是先有卵呢，还是先有鸡呢。
　　又青怒道：“看你们文质彬彬的，怎么骂人呢！”
　　白衣公子道：“又青，你信我不信？”
　　又青说：“虽然你显得逼格很高，但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青华笑道：“你不是要找华裕吗？”
　　又青这才恍然，指着白衣公子，结巴道：“你你你……你就是华裕殿下？”
　　白衣男子缓缓点头：“正是。”
　　又青抖着手指说：“你老婆死了，头都不见了，你却还在这里下棋喝茶？！你的心也太宽了吧！”
　　华裕说：“凡人命数自有天定，不可过多干预。”
　　啊，你倒是挺看得开啊！那你为什么要上人家！
　　当然这话属于腹语。
　　又青改称：“那你为什么娶她？”
　　金袍正太不耐烦了，跳出来解释：“师父算到我投胎时辰，在那女子刚有身孕之时，就将她带回王府。为避免旁人闲语，这才对外声称她是师父的……的……”
　　金袍正太毕竟年纪还小，于这些词语不能融会贯通。
　　又青善解人意的替他接下去：“姘头。”
　　小正太高兴道：“对，师父的姘头。”
　　华裕= =
　　华裕随手一抚，石桌上多了只小巧古朴之物，龟壳大小，青苔斑斑，看上去年生已久，那物什的后背是一方小小的八卦阵。
　　华裕将镜子递到又青手里：“这是托塔李天王的照妖镜，你且拿去，一看便知。”
　　照妖镜？这材质不是镜片也不是铜面，甚至凹凸不光滑，能照出物相来吗？
　　又青将扫帚夹在腋下，举镜一照------
　　镜子中，随着她角度慢慢移动，一个青色鸟头，逐渐出现，她眨眼，鸟眼也眨。她摸头，鸟抬起翅膀也拍头！吓得她扫帚差点掉落。
　　这这这……这是何等的卧槽。
　　又青移开龟壳，说：“假的吧！这玩意儿的做旧太假了！古董市场里面连外行都蒙不到！”她将身边的小正太一把夹到怀里，对着他照了照：“你看，还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与想象力，照到谁都是鸟！以为将青色换成金色，我就相信了吗。”
　　“照你又是什么颜色？”说着，她就想去照华裕。
　　金袍正太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夺过照妖镜，严肃喝道：“放肆！师父的真身是你能看的吗？”
　　华裕确是大量的，并未气恼，挥了挥手说：“小金，无妨。不知者无罪。”
　　小金急道：“你真不记得了吗？皇，鸾，凤！当初我们三陪在师父身边，大泽仙山，何等逍遥！你果真一点印象也没有？”
　　又青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本来，生个孩子扑街了，孩子也没了，够惨绝人寰了吧。她还穿越了，穿越就算了，穿过来是个吃不饱饭的丫鬟。丫鬟就忍了，还没颜值。不能靠脸吃饭就罢了，尼玛身份是扫厕所的！扫厕所也没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她统统接受。
　　现在好了，来了一波逼格一个比一个高的人，告诉她，她根本不是人，她其实是个鸾！
　　这种峰回路转的剧情，叫她如何去看待！
　　真是够了！
　　华裕缓缓抬头，他的声音明洁透着慈悲：“又青，你确是一只青鸾。青鸾不鸣，唯有见到另一只青鸾才会唱出最美的歌声，但世间青鸾独有一只，所以青鸾永远不能唱歌。”
　　“呵呵，你们古人太有想象力，本小姐不奉陪了。”又青愣了半晌，如是说。说完她扭头就走。
　　小金在身后火上浇油：“你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你能唱出歌来吗？”
　　又青边走边说：“开什么玩笑！我天生一副金嗓子！唱歌还不是张嘴就来。”
　　小金：“那你倒是唱啊！”
　　又青站住了，默默伫立原地好久，望了一回天，又深吸一口气，用最屌的姿势缓缓转身----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YOYO！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一个鸡蛋一块钱!喜欢脆的多放面!辣椒腐乳小葱花!铁板铁铲小木刷！YOYO……”又青掌握着节拍，比着ROCK手势。
　　众人黑线。
　　又青面上一派镇定，其实心里着实慌乱，是的，从有记忆起，她就不能唱出歌来。曾经老师同学们都以为她是装的，她说话声音清脆悠扬，但就是无论无何不能发出有曲调的声音，看过名医无数，都找不到答案。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时，华裕祭出一把看似朴实无华的古琴，琴身是一段普通黑木，却不见琴弦。
　　华裕将手轻轻往琴身上一抚，琴身上立即现出一排琴弦，一根根发出五彩琉璃之光，耀眼夺目，叫人不能直视。
　　华裕的手指修长明洁，在极细的五彩弦上缓缓一滑，悠扬悦耳的音符像是争先恐后的滚落出来，如石上泉水，如走马摇铃，如桥下奔流，如孤鸿清啼，如伊人婉唱，如英雄铁蹄。音韵清亮古雅，仿佛要御风上那彩云之颠！
　　华裕只是轻轻扶动琴弦，并未弹奏，已让人幸福得不禁想要流泪。
　　华裕抚平弦上颤抖的绕梁余音，众人这才从那美妙音色中回到现实。
　　华裕缓缓说道：“又青，此琴名曰断水，乃是我自母体带出。原本有琴弦48根，因种种原因，此琴已一分为二，现我手上的断水仅余琴弦24根。当年我若弹响断水，能让天下间的五色鸟闻之起舞。又青，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起，起舞= =
　　又青摆着手说：“不用不用！你牛B！我信了！”
　　但是为时已晚，华裕那漂亮的指尖，已勾勒上如水紋流动的琴弦，顷刻间，一如天外之音的美妙音乐，彻响耳际。那是人间从未听过的，仿佛用琉璃珠敲击而出的声音。
　　就连一旁的青华大帝，也情不自禁流露出幸福向往的神情。
　　又青只觉得手足轻盈不受控制，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放不下逐渐抬起的双手。终于她不再抗拒身体的本能反应，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
　　她果然是只鸾鸟吗，你抚琴，我伴舞。古琴铮铮，鸾鸟蹁跹，多么令人感动的祥瑞之气。她的脸上是幸福陶醉的，她的舞姿是奔腾欢乐的，她的内心是惊慌骂娘的---
　　这特妈是要闹哪样啊！说跳就跳完全不顾忌当事人感受啊！至少打声招呼让人把扫帚放一放啊！人家学的是英语，人家以前是学霸，人家不会跳啊！这彻底放弃自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啊？麻烦还是注重一下节奏感和协调性啊！很明显你此刻正在跳的风格跟人家弹的曲子很不搭啊！哎哎，身体，说你呢！嘴上说着不要你此刻却很诚实啊！听到音乐扭臀就来你很是奔放啊！完全不考虑科学逻辑与自身的能力范围啊！搭档这么多天这点默契都没有你让我很失望啊！你这么能你怎么不上天啊！不会跳你要谦虚啊，这几个逼格一个比一个高的人都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在盯着你啊！这个时候就不要服从你作为鸟类的本能了啊！卧槽头发散架了挡眼睛了啊！华裕你大爷啊！你弹得再是忘我还是抽空关注一下伴舞者的表情啊！我他妈都哭了啊！我是卵还是鸡我都认了啊！你停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啊！！！
　　琴音不断变换，时而舒缓，时而湍急。
　　但又青忘我如故，以不变应万变，始终是那个舞风。她单手举着扫帚，展开的手臂，活泼的步伐 ，每一个舞步都充满了激动，她的脸颊充斥着自信，洋溢着快乐。
　　最后青华大帝实在看不下去了，指尖夹带一颗棋子，轻轻一弹，又青两眼一闭，逐渐软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青华问：“华裕，这种舞姿，你如何能够与之配合的。”
　　华裕：“背对而席。”
　　青华嘴角乱抽：“这鸾刚才跳的是什么舞？”
　　金袍小正太举起小手，声音脆生生：“我知道！小苹果。”
　　青华轻抚下巴：“唔，她陶醉得流泪了，看来倒是一只懂音乐的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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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传要看啊，不然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