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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夜落星河归谁家? ...

  •   23.
      龙凤茶楼里早已聚满了吵吵嚷嚷的江湖人物,所有人都在面红耳赤的讨论着昨日精彩绝伦的擂台比武。彭七的名字仿佛连珠炮一般在几乎所有人嘴里突突直冒。还有一个叫萧重威的人的名字也被众人翻来覆去的念叨。
      一旁的一群关中弟子一阵喧哗,一个身材高大的弟子举着茶杯大着嗓门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一届的擂主一定上青州彭门的。”
      “别逗了,谁不知道,长安萧家的银枪才是天下无敌!”和他隔着几张桌子的海南剑派弟子大声喝道。
      “彭七厉害!”
      “萧重威厉害!”
      “我看风空寂以弱胜强,比起那两个世家子弟更强!”
      “胡说!彭门萧氏会比不过一个哀牢山剑门?笑话!”
      茶楼里已经闹作了一团,郑东霆放眼望去,凡是楼中的江湖子弟都已经吵得脸红脖子粗,连天山派的弟子门也不例外。
      但这一切热闹都不属于他郑东霆……
      顾念风没有出现,似乎放弃了继续撺掇他出手。天山的弟子也没有见着他,听连青颜说,顾念风习惯有挑战前静心一人独处的习惯。
      郑东霆听着那些人,包括他的师弟祖悲秋不停地讨论起昨天的比赛。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用力攥紧,仿佛握住了什么。然后低低叹了口气。
      夜色再次光临大地,洛阳擂畔再次人满为患,无数江湖人物早早就来到了会场,在各个打烊的店铺顶层抢占有利地形,而郑东霆和祖悲秋也一人举着一枚火把,天刚擦黑就匆匆赶到南市。

      “师兄,你终于忍不住又来看擂台了吧,我昨天就跟你说过……”祖悲秋兴奋地望着来往的行人,得意洋洋地说。
      “得了得了,说你胖你就喘,就夸了你几句,还把你美到天上去了。”郑东霆不耐烦地说,“要不是我,你知道有洛阳擂这回事吗?”
      “呃,恩…”听到郑东霆的话,祖悲秋无法反驳,只得没精打采地垂下头。
      “哼,昨天高手基本都亮了相,不出意外,弓天影今天就要出场!”;郑东霆说道这里,眼睛里神光一闪。
      “师兄,你别急着想要打擂呀。”看到他的眼神,祖悲秋心头一凉,连忙说道,”那个彭七不是曾经说过要替你兄弟报仇吗?还有萧重威,一定能打败弓天影。你不要轻易破戒动手,否则后果难测呀!”
      “看情况吧。”郑东霆随意应道、
      天龙禅师在掌声中来到台上,双手高举,示意台下暂停喧哗,,随即扬声道:“呵呵,相信昨晚大家都过足了眼瘾,我看今天的擂台一定会更加精彩,下面……”
      话未说完,台下突然哄笑了起来,却原来一位白衣如雪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到了他的身边。
      天龙禅师猛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沉声道:“原来是弓施主,果然好功夫。”
      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能蹑足潜影,依靠戏耍天龙禅师这武林前辈来炫耀武功,其本领之高,正是那弓天影。
      “天龙禅师,今天就让我弓天影抢一个头彩,在台上会会天下英雄。”弓天影在台上施然一站,宛若在自家庭院一样的逍遥自在,连话语中也带着一丝懒洋洋的气息,语气中更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
      天龙禅师老脸一绷,阴沉下来,他转头看了看越女宫长老慕容妍冷厉的脸色,只得勉强忍下怒气,哼了一声,沉声道:“弓施主既然已上了擂台,老衲也无话可说,请自便吧。”
      在天龙禅师离去之后,弓天影抬剑向台下一抱拳,傲然道:“在下越女宫外阁弓天影,今日凭一路越女夜落星河剑会一会各路英雄,觉得能在我弓天影剑下过的几招的,就请上来较量一番。”
      这弓天影确实是惹事的主,刚上擂台就落少林罗汉堂天龙禅师的面子,惹翻了少林,接着一开口就公然宣布夜落星河剑份属越女宫,惹火了天山派,最后一句话更是干净利落,惹火了所有在场的豪杰
      台下一直围在连青颜身边看擂的天山弟子们纷纷暴怒地拔剑出鞘。
      “弓天影,你在说什么浑话?谁说夜落星河剑是越女宫剑法?”
      “信口雌黄,恬不知耻!”
      “天下人都知道夜落星河剑是天山剑法,你在那里乱放什么狗屁!”
      众人纷纷骂道。整个南市一下子炸了锅,数千武林人士交头接耳,低声喧哗起来。
      初入江湖的到处打听什么是夜落星河剑,老江湖们对于弓天影和天山派的事议论纷纷,支持天山派和只崇拜强者的牵强附和之徒吵作了一团。
      连坐在四海楼顶的哥舒侯爷也饶有兴致的转过身去和身边的武林人士小声交谈,试图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夜落星河剑乃是越女宫新创制的剑法,和天山派有什么关系?”弓天影悠然自得地朗声喝道,“如果真是你们天山派所创,就请天山派出一个会使夜落星河剑的弟子来让我们看看。”
      一直静静盘膝坐在地上的连青颜,突然一耸身从地上站起来。在他身边的六位关中掌刑官立刻六剑齐出,封住了他的脖项。
      “连青颜,你大案在身,不得妄动。”以为掌刑官厉声道。
      “连师弟,接下来就交给我吧。”顾念风不知从何处出现,微笑着看着连青颜。
      顾念风一跃纵身到了台上,行了一个横剑礼节,动作优雅高贵,一派温文君子风范。
      “弓天影,你欺师灭祖,欺世盗名。今天我就为我天山派清理门户。”
      说罢顾念风锵锒一声抽出随身佩带的长剑,明如秋水的剑光直指弓天影的眉心,左手捏了个剑诀。
      郑东霆紧张地看着顾念风,他不知道顾念风是什么打算,若是要输,那也太凶险了……
      顾念风一出招就以“一线颇星楚天界”来对弓天影。一现星破楚天界乃是虚是可变的奇招,如果敌人以为这是虚招,则可以经取中宫,占得先机;如果敌人以为这时实招,接着敌人兵器上的力量,后面三四十招变成一气呵成,将敌人炸成筛子,而且此刻使剑者借着敌人兵刃上地力量身子横飞在半空,半掩在自己地剑式之下,几乎毫无破绽可遁。
      快剑手很多时候靠的就是一招分胜负,这一招就是出鞘一剑的比拼,谁的剑强,剑快,剑狠,谁就能够取胜。
      弓天影的双眼青光一闪,手中长剑突然间从鞘中弹射而出,一出手就是他最拿手的“青刃横空落七星”,七道青芒瞬间划过三丈的距离,闪电般涌到顾念风的身前。
      顾念风在夜空中一个曼妙的旋身,孤零零的一道剑光突然爆裂开来,化为二十四条喷云吐雾的青龙,天星海雨一般罩向弓天影。
      夜落星河剑本就利在抢攻,如今顾念风更使出了这路剑法中最霸道的强攻剑法“二十四宿凌东君”,气势愈发犀利惊人。
      两人剑剑抢攻,剑光绚烂,洛阳擂上一片青芒。你来我往,叫人目眩。两人翻翻滚滚激斗至数十招,仍然是不进不退的结局,只看得台下观众心旷神怡,目不暇接,大呼过瘾
      突然,弓天影一式“孤星穿尽千层云”,身子凌空,长剑横扫,剑罡混合剑式,气势磅礴地出手一击,“顾念风,纳命来!”得意之极的弓天影开口喝道,长剑青光一闪,射向顾念风的咽喉。
      不仅郑东霆,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顾念风一招未尽,一个纵身强行避开了这一剑,剑锋划破前襟。然而这一避……用力太猛,带着一招剑招,跌到了台下。
      顾念风落地,剑插在地上,他抬眸看了眼上方。没人看到他的表情,平静无波,似乎并不在意输赢。他花了一天的时间计算好所有剑招应该用的角度,终于完成了这个看似惊险,实则精密到不可思议的比赛。
      天山弟子人人失望,然而他们除了叹气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刚刚那一幕几乎要了顾念风的命。
      “这一场,顾念风陷落擂台,弓天影成功护擂。”天龙禅师宣布。
      “……弓天影,不受擂台之限,可敢和我再来一场?”顾念风绝对不会忘了表态,让人知道他一点也不想获胜那可就糟了。
      弓天影在擂台上气定神闲:“既然这是比赛的规矩,岂有不遵守的道理。输了就是输了,别不服气。只有我越女宫才掌握了夜落星河剑的精髓,你们天山弟子不过如此。”
      这一番奚落顾念风也未曾动怒,他低垂眼帘,掩去了自己的目光。在别人看来他这是颓然不甘,唯独郑东霆觉得顾念风实在不屑暗嘲,好似台上的弓天影不过是跳梁小丑。
      即使是输,天山玉侠也有一派好风度,他拂袖拔剑而起,纵身回到天山弟子聚集的地方,叹了口气:“我……有负众位的期望。”
      “顾师弟,你……你不必这样。弓天影这个无耻之徒早晚会遭报应的!”
      “是啊,顾师兄,大不了等洛阳论剑结束后,我们在和他比比,没有擂台,师兄你未必不如他!”
      连青颜也温声道:“顾师兄,你已经尽力了。弓天影的剑法确实凌厉,就是我上去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岭南风空寂在此处领教高明!”风空寂此时上了擂台,在擂台上僵硬地拱了拱手,朗声道。
      风空寂的左手轻轻扶住腰畔的剑鞘,右手轻轻抬起,一只中指轻轻地搭在剑柄上,以此来确定腰中长剑的位置,却没有将剑拔出来。积蓄良久的气势随着长剑出鞘的一瞬间爆发开来,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无坚不摧的凶悍绝非一般的剑法能够比拟。
      风空寂右手猛然握紧剑柄,眼看就要拔出长剑,但是突然间情况又是一变。弓天影的身子仿佛一根钉在地上的标枪突如其来地静止在了一丈之外。风空寂下意识的一挫腕想要重新收剑入鞘,等待进一步的时机,但是他的长剑已经势不可当地脱鞘而出,如今受到这南辕北辙的刚劲,四尺长的剑身在一瞬间弓成了弧形,随即“铮”的一声断作两节,一节留在鞘内,另一节颤巍巍地留在了风空寂的手上。
      整个南市发出一阵轰天的大哗声,离得稍远的观众看不明白擂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纷纷朝前牌观众询问,一时之间整个会场哄笑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看着风空寂目瞪口呆地傻傻望着手中的断剑,弓天影嘲讽地朗笑一声,扬声道:“风兄,哀牢山剑门原来也和青州彭门一样创出了断剑的怪招,我今日倒要好好开开眼界。”
      风空寂的脸色立刻被屈辱和愤懑胀得通红,他飞快地低下头,竟是不敢去看旁人。
      “本来以为哀牢山这么多年总算出了一个能拿上台面的剑手,谁知道却终是见不得人。”弓天影冷笑着说道,“像你这样的庸手,杀你都会脏了我的手,在这里赖着干什么?还不滚?”
      风空寂充满怨毒地恶狠狠看了弓天影一眼,狠狠将手中断剑抛到台下,双足一顿飞一样地跃离了擂台,在台下众人的哄笑嘲讽声中掩面撒腿飞奔而去。
      看着风空寂飞奔远去的身影,无论是在场的天山弟子,站在天山弟子们身边的郑东霆,远处观战的连青颜等人都同情地叹了口气。这些深知江湖人心性的人们都知道,弓天影已经彻底击碎了风空寂的自信。从此以后,风空寂恐怕终生不敢再碰剑,一个本来前途远大的少年剑客就这样被生生毁掉。
      接下来是弓天影和萧家的萧重威对决,这位萧家的传人也落了个掉下擂台的下场。
      弓天影的得意之情更是明显了。
      郑东霆看到弓无影得意洋洋,目空一切的神气,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就要一个纵身跳上台去。
      祖悲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道:“师兄,不要冲动,彭家的那位公子还没上呢,你不是说他才是最有可能破夜落星河剑的高手嘛?”
      “靠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郑东霆哧了一声,一把掸开祖悲秋的手。
      但是就在他缓得一缓的瞬间,一条熟悉的黑影翻着一连串漂亮的跟头,风一样冲上了擂台。
      台上的彭七迎着满场的掌声和欢呼声,右手高举过顶,朝着面前的观众用力一挥手,接着学者胡人的礼节单手抚胸,朝着四海楼顶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他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南市的好事之徒岂会不知这个姿势的含义,立刻怪叫起来,尖厉的口哨声响彻四野。
      “歌舒郡主,这一场比武我若是获胜,所有荣誉但愿与你分享。”彭七笑嘻嘻地朗声道。
      “好!”南市中的江湖子弟最爱这种爽利大胆的豪客,此刻对这个少年彭七更多了三分喜爱,纷纷再次鼓起了掌。
      “彭七,既然上擂,就放马过来!”弓天影冷冷地说。
      “急什么,弓天影,去鬼门关还是悠着点劲儿才好。”彭七笑道。
      他的话立刻让台下和弓天影不共戴天的几派高手纷纷大笑了起来。
      彭七双手一翻,左右各握了一把单刀往身前一圈,雪亮的刀光和淡青的剑光瞬间撞在了一起,爆出一片耀目的青蓝色光芒。
      他当机立断地厉喝一声。双臂一振,手中的双刀在一股刚劲的震动下突然碎裂成五六截断片,这五六枚短片在他手中真气的激荡下宛若离弦之箭脱手飞出,直射向弓天影全身五处要害。
      “五虎断门刀!”台下的观众齐声惊叫道,惊叹于自己终于在有生之年看到这路武林中传得神乎其神的断刀神技。
      只见彭七单足驻地,身子成金鸡独立式猛地一个飞旋。那六枚从弓天影脚下飞过的断刀在一股激荡的气流带动下,霍然间一齐改变了飞行的方向,在空中画出六条弧线型的轨迹,对准弓天影后背数处要害倒飞而回。
      弓天影感到背后一寒,知道五虎断门刀的杀招现在才真正出手。他身子突然间在空中猛地翻了三个空心跟头,下坠的势头微微一缓,接着身子在空中轻盈地一扭,顿时斜飞三尺,妙到巅毫地躲开了六刀攒射,在擂台上重新站稳了脚跟。
      与此同时,彭七双手一展,那六枚断刀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回了他的手中,接着未作半刻停留,立刻化为更加凌厉的六道闪电,迎头交剪而下,牢牢将弓天影困死在方寸之地。
      彭七操控的六把断刀突然被青芒裹住,化为一天亮晶晶的粉末。
      “剑罡!”台下数千江湖子弟齐声惊呼道,连那些各门各派的前辈耆老都忍不住站直了身子,瞠目结舌。
      洛阳擂畔五位镇擂人震惊地将目光齐刷刷望向面露得色的慕容妍。
      从剑芒逐步修炼成剑罡,即使资质极优的武林高手也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弓天影能够在进入越女宫三年之内突飞猛进,一口气修成剑罡,实在是武林中的神话。
      彭七大吼一声,双臂一振,背在他背后的五把红穗长刀在他的震动之下一起飞到了半空,他双掌仿佛蝴蝶一般排击在五把长刀的刀身处,长刀尽碎,化为十五片旋转翻飞的碎片,在夜空中画出一道道精奥诡异的螺旋形轨迹,从四面八方射向朝他俯冲而来的弓天影。
      “好厉害的五虎断门刀!”台下万千观众此刻看到彭七五刀齐出,全都看得花了眼,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
      五虎断门刀本来就是极少在江湖中现身的武功,如今这五刀齐出的功夫正是五虎断门刀最犀利的奇招,如何不让在场观众心情激动,如在梦中。
      “哼!”弓天影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断喝一声,身子一扭,在空中打了一个极速的飞旋,长剑疾挑,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点中了一枚飞得最近的断刀。
      借着剑刀相交的一点力道,他的身子再次一个飞旋,出剑再刺,又击中了另一枚断刀,而他的身子则再刺飞旋了起来。就这样他一次有一次地出剑挑刺断刀,身子越旋越高,越旋越猛,仿佛高悬在空中的一架飞旋风车。
      两个人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一个操控断刀飞击入云,一个挥舞神剑横扫乾坤,断刀雪白色的螺旋飞行轨迹和长剑青色的旋转轨迹不断地重叠交错,一连串的闪烁火星不时在空中显现。
      斗到酣时,弓天影出剑成功气势更胜,只见他身子一个前空翻,飞剑凝为八道青光对准彭七的上三路要害攒射而来,这正是夜落星河剑的决胜剑招,“天罡北斗破八阵”。
      “我跟你拼了!”彭七双目瞪圆了,身子在地上宛如螺旋一样飞快地飞旋,双掌直伸入空。那些在空中四散纷飞的断刀碎片在他双掌的牵引之下汇成一道波光如雪的洪流,宛若飞流激荡的江河冲天而起,正面迎向弓天影的“天罡北斗破八阵”。
      “看我的!”彭七暴喝一声,双掌十指曲张,青筋暴露,身子更加激烈地飞旋,靠着这股旋劲操控着满空断刀螺旋上升,准备再一次更加狂猛地进攻。
      就在这一刻,他的脚下突然发出一声布帛暴烈的脆响。
      原来是彭七用来操控断刀所使用的擒龙功后劲太大,脚下产生的力道过于刚猛,再加上他不断旋转身体所产生的旋劲,实在让天蚕锦做成的擂台承受不住,最终碎出了一破洞。
      彭七双脚一空,顿时“嗖”的一声从破洞中旋转着坠了下去,片刻间踪影全无。
      空中受他气劲操控的断刀一时之间失去了凭借,顿时四处飞散,不少呼啸着落下擂台,吓得周围的观战者无不抱头鼠窜,还好力道已经衰竭,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台上的弓天影好不容易落到地上却一剑刺空,也有些眼花心跳,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木立在台上默默调匀体内的真气。
      这个时候,天龙禅师苦笑着走上擂台,朝台下乱做一团的观擂者团团一抱拳,朗声道:“这一场,彭七陷落擂台,弓天影成功护擂。今日弓天影连胜,乃是实至名归的擂主,就请弓公子下去休息,明日再战。”
      随着天龙禅师的朗声宣告,台下的观众终于从混乱中渐渐平复下来,知道弓天影终于战胜了彭七。那些押他获胜的人们大喜过望,纷纷高声欢呼了起来。而天山、浣花等与他有过节的门派则鸦雀无声,愤愤不平。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灰影拔地而起,干净利落地跳到台上。众人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直在江湖中默默无闻的江湖捕头郑东霆。
      顾念风看向擂台,唇角露出一个柔和的弧度,郑东霆终于忍不住了。
      “姓弓的,今日就让我郑东霆会会你!”郑东霆还未等天龙禅师问话,就迫不及待地暴喝一声。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弓天影,你若是怕了,跟我求个饶,我就放你走。”
      弓天影的青瞳中寒光一涌,冷笑着沉声道:“你相死我就成全你。”
      “既然弓公子愿意继续比试,老衲也不便阻挠,请两位自便。”呼吸到擂台上不同寻常的杀机,天龙禅师知道再作阻挠也是徒劳,只得叹息一声退回到镇擂人的行列中去。
      擂台上只剩下郑东霆和弓天影孤零零地对峙。
      “郑东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今日就让我好好送你一程。”
      “我的剑,接你一用。”顾念风忽然出手,用力往台上一掷。
      只见白光一闪,郑东霆的受伤已经多了一把锋锐无双的利剑。
      “我想要的是单刀啊……”郑东霆愣了愣,忍不住嘀咕道。
      “哼!”慕容妍却不打算放过他,接着说道,“郑东霆,你想用何种武功和弓儿较量?”
      郑东霆看了看手中的长剑,知道自己想要使用五虎断门刀的如意算盘已经打不响,只得狠狠地说:“我就用这夜落星河剑会一会弓天影。”
      此话一出,场下观擂的武林人物都大惊失色。江湖埔头郑东霆行走江湖只靠轻功和弓箭,从来没有人见他施展过任何别的武功。如今听说他居然有本事施展争议极大的夜落星河剑,这让南市的数千豪杰都吓了一大跳。
      “哼,郑东霆,你可记得十年前在白马堡对天发誓终身不施展天山、彭门、萧氏、少林的武功,如有违背,必将废去你的武功,终身沦为废人。”慕容妍冷笑着说道。
      “记得。”郑东霆沉声道。
      “如今你敢用夜落星河剑,岂非自破了誓言?我看这场比试不用再进行了,我就在这里废去你的武功,一了百了。”慕容妍说到这里,双眼一睁,精光四射,一股寒意顿时席卷了整个洛阳擂台。
      “这么说慕容长老承认夜落星河剑乃是天山剑法?”郑东霆双眼神光一闪,福至心灵地反问道。
      这句话立刻引得台下众天山弟子哗然大笑。
      “慕容妍,你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妖婆!”风横江落井下石别有一功,顿时大吼道。
      “哼!”慕容妍想不到这个平日里一介不入流的江湖人物居然如此强横,心中一阵震怒,冷然道,“好个牙尖嘴利的江湖埔头。莫非你擅用越女宫的武功我就不能废了你?”
      “弓天影自己说过,谁用夜落星河剑赢得了他,他就承认夜落星河剑非越女宫武功,你又怎知道我会输给他?”郑东霆说到这里,一阵嘿嘿冷笑。
      “你能凭夜落星河剑赢的了我?”弓天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简直大言不惭!”
      “弓天影,我平日里碍于誓言,不敢对你怎么样,可不是我怕了你!但是一月之前,你取我亲生弟弟郑东莱的性命,与我郑家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乘着这洛阳擂台,天下英雄面前,我郑东霆要为兄弟复仇,亲手了结你这条狗命!”郑东霆说到这里已经声色俱厉。
      “什么郑东莱,我弓天影手下取的狗命太多,这个名字竟然想不起来。”说到这里,弓天影的脸上不可遏止地露出一丝病态的猩红色,仿佛感到极度的兴奋,“既然你想杀我,我也想杀你,干脆我们就立下生死文书,借这场比剑一决生死。”
      “立就立,我还真怕你打到一半跑到慕容妍怀理叫亲娘,你说我是杀你不杀?”郑东霆冷笑着说。
      弓天影此刻已经下了杀心,再也不多话,理科从镇擂人之一的豹师赵如刚手中接过生死状和笔墨,大笔一挥:“守擂人弓天影,接战郑东霆,不决胜负,只分生死,特立生死状以告天下。”
      郑东霆从弓天影手中一把抢过手笔,挥毫如云,奋笔疾书:“攻擂人郑东霆,挑战弓天影,天地为凭,不死不休,特立生死状以告天下。”
      赵如刚从郑东霆手中接过了签了字的生死状,高举双臂,讲生死面朝外向四周观擂的江湖子弟一展,扬声道:“生死文书已立,这一战双方生死各安天命。”
      “好!”这样打起来才真是痛快!台下的武林人物绝大多数都是不甘寂寞的惹是生非之徒,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纷纷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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