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聚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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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仙会，五百年一度。仙君言上仙之姻缘，授以牌位，成天地之好。”
——《六界闻录》
密室内，萧云芪讲解《九黎谱》，时值白日，昙净和玄紫灵倾听，林复仍是石像。玄紫灵听得仔细，不时以笔记录，而昙净早已呼呼大睡。
萧云芪屡屡停下，以手敲她脑袋，她醒了，又睡了，醒醒睡睡，无穷尽也……萧云芪只好放弃她，先为玄紫灵讲解。
直到晚上，林复化人，昙净仍在睡。萧云芪叹了口气，却听林复笑道：“我去取些小吃食来，无伤这嗜睡的毛病自小就有的，只要嘴里有吃的，就不瞌睡了。”
于是，满屋子的糕点瓜果飘香，昙净果然醒来，嘻嘻笑着，将果子往嘴里送。萧云芪的脸色益发难看了。他向林复讲解片刻，发觉林复悟性不错，而昙净有了吃食，也不瞌睡，一时学得倒也快。
如是过了九日，天黑之时，林复化人，玄紫灵也未变成花卉，诸人心知此咒已破。林、玄二人跪在萧云芪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又对着昙净叩首。昙净面露尴尬，退到萧云芪身后，呵呵一笑。
多年心结解开，昙净回至家中，抱着父母一顿痛哭。花盛开见了，不明所以，怯怯呆在一旁不敢吱声。
萧云芪幽幽道：“恭喜一家团聚，萧某还得去救另外两个被巫仙咒术所害的人，就此别过了。”顿了顿，又对花盛开道，“我可以带你返回人界。”
花盛开一愣，摇头道：“人界并无我的至亲至爱，回不回去已无所谓了……我想留下，拜二老为义父义母，终生侍奉二老。”
昙父、昙母一听，心里甚是开怀，女儿的毒咒解了，又得了个乖儿子。昙母笑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昙净挠挠头，只觉十分美好，嘿嘿笑起来。
萧云芪忽然抓住昙净的手，冷声道：“你且随我救人去，你造的孽，你自己善后。”
昙家二老见那上仙面色冰冷，似是不悦，也不敢阻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走了宝贝女儿。花盛开扶着二老，小心翼翼道：“别担心，他们去去就回的，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萧云芪耳尖，半空中听到他这句拍马屁的话，冷笑一声，瞟了一眼昙净。昙净不明就里，翻了个白眼。
不知他为何又不召唤仙鹤，昙净只得召出青龙，请他共骑。那尊者紧闭双唇，看也不看她。她忽然想起那唇流连自己的唇，却是那般深入骨髓的真切。她低下头，不敢多想，脸颊微微发热，忙以天热为掩饰。
青龙讪讪问道：“主人，请问去哪？”
昙净瞅了一眼萧云芪：“去哪？”
“人界皇宫。”萧云芪淡淡道。顿了顿，又问：“如今你有何打算？”
昙净道：“大千世界，四处转转咯，累了就回家看看爹娘。”
“不急着嫁人了？”他道。
她耸耸肩：“既然咒解了，就随缘罢，不着急。”
萧云芪道：“也好，望你勤加修行，早日得成正道。你的无心之疾，我也会尽快治好。”
她笑道：“想早些摆脱我么？”
他挑了挑眉：“是的。”
正说着，青龙盘旋飞下，人界皇宫已至。
南宫旋见是萧云芪到了，忙请了他查看那月婵的病情。她浸泡在水中，半身都已腐烂，神志也有些不清，痛苦不堪。萧云芪简明扼要的向南宫旋讲述了救人之法。南宫旋吩咐手下速速赶往桃源绝地，将木槿带到皇宫中，共商救人之计。萧云芪让他且慢，召出仙鹤，低声吩咐几句，那鹤便凌空而去。
不多久，仙鹤驮着柳絮飞入皇宫，柳絮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木槿的元神就在其内。萧云芪将活命之法告之，木槿在瓶内冷笑道：“要我原谅那个贱人，绝对不可能。”月婵亦躺在水中道：“不过一死，何须苟且求活？”
满殿皆是怨气，污浊不堪，萦绕不散。
萧云芪叹道：“你俩阳寿最多一个月，好好思量罢，想通了，告诉我。”
柳絮、昙净自是费尽唇舌劝木槿，可惜木槿始终态度坚决。南宫旋亦是苦口婆心劝说月婵，更是命人带了小皇子来，那月婵也只流泪不语。
见她二人僵持，萧云芪亦无计可施，叹了口气，转身欲走。忽想起什么，拉过昙净，一并走出殿门。
昙净对木槿的固执甚是着急，又对自己教了她巫仙咒术而后悔不已，一时心绪烦乱，绷着脸一声不吭。
萧云芪道：“仙界有好玩的，你要一道去么？”
她摇了摇头：“没心情。”
“也由不得你了，你是我的病人，必须跟着我。”他挑了挑眉，拉起她的手，跳上仙鹤。仙鹤桀桀笑着，瞬间飞上九霄。
五百年一度的“聚仙大会”是仙界最大的盛典之一。各路神仙云集，品仙酿，吃仙果，聊聊六界见闻，仙君还将公布五百年来被允许婚配的上仙名单。
——仙鹤对昙净讲着“聚仙大会”，昙净听后一脸失落，心想：萧云芪要我来参会，原是想我亲耳听到他和沐洇仙子的婚讯，好让我彻底死心罢。
她气得咬唇不语，狠狠瞪了一眼萧云芪，他只淡淡一笑，转过脸去，不再理她。
一入仙界，昙净原本的阴郁作烟消云散。此时此刻，仙界盛景尽收眼底：远处，数不清的仙人乘着各色坐骑自八方而来，祥龙翻腾，瑞兽起舞。近处，舞乐班弹奏吟唱，飞旋起舞；仙女散花，仙童奉果。昙净尝了尝仙果，只觉清凉无比，一时心情大悦。
上仙们言笑晏晏，三两为伴，陆续入了“九野殿”。昙净立于丹墀之下，迫不及待想往殿内一看究竟，却被萧云芪拦下。
“你非上仙，不可擅自入内。”萧云芪道。
瞧见她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儿，他叹了口气，手一挥，将昙净变作腓腓，抱在怀中入了殿。
“为何把老子变成小狐狸！”昙净腹诽道。
萧云芪正与一熟识的仙人交谈，忽被昙净咬了手背，手一颤，昙净趁机蹿出去了。不一会儿便隐入茫茫众仙中。
“云芪哥哥！”沐洇仙子飞到他跟前，拉起他往座位去。仙界等级森严，唯上仙方有资格参加“聚仙大会”，而上仙又根据品级排座。座位摆成一个个同心圆，越靠近中心者，身份越是尊贵。
萧云芪和沐洇为邻座，沐洇拉着他说说笑笑，好不开心。他心思却不在，目光游移，寻找那昙净踪影。
“云芪哥哥，你在找什么？”沐洇奇道。
萧云芪漫不经心道：“小狐狸。”顿了顿，又道：“腓腓。”
正说着，仙君念途已于殿心举杯，宣布聚仙大会开始。众仙起身饮酒，一时满殿酒香四溢。三杯开席酒后，念途又道：“五百年来，仙界秩序井然，与其他五界相安无事。可惜，近来魔界侵扰人界，大肆捕捉仙修，此乃挑衅我仙族之举，我仙界绝不姑息魔族所作所为……”一番慷慨陈词，说得众仙纷纷颔首称是。
沐洇悄声道：“师父说了，不日就要派兵攻打魔族。”
萧云芪微微点头。
“这五百年内，共有十对上仙修成正果姻缘，”念途笑道，“第一对，楚一心仙人和墨薇仙子；第二对，林依风仙人和钟夕颜仙子……第十对，萧——哎哟！”
众仙但听那仙君一声痛呼，循声望去，见那“九野殿”中心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雪白的“腓腓”。那“腓腓”龇牙咧嘴，狠狠咬着仙君念途的手。念途看清是只“腓腓”在胡闹，将手一挥，也不知使了多大劲道，“腓腓”被甩出——
萧云芪面色一沉，飞快结印，一道紫光窜出，将那“腓腓”团团裹住，慢慢将其带到他身边。
“原是萧尊者的家宠，”念途微微一笑，“看着怪可怜见的。”
萧云芪歉然起身，正要拱手称罪，却听念途继续道：“第十对，萧忆仙人和若瑶仙子。”
浑身炸毛的“腓腓”忽地软下来，乖乖顺顺的缩进萧云芪怀中，还蹭了蹭他的胸口。昙净心花怒放，居然没有萧云芪和沐洇的名字！
萧云芪默默拿了个仙果喂她，她一口咬住，不忘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他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耳朵：“安生些罢。”
她假装听不懂，不停的蹭他的颈项。
“若再胡闹，就将你丢出殿外。”他低声恐吓。
沐洇笑道：“云芪哥哥的腓腓这般调皮，却可怜得很，让我也摸摸吧？”说着伸手就要抱。
萧云芪侧身挡住她伸过来的手，淡淡道：“这畜生乖戾，怕生。”
沐洇只得收了手，尴尬一笑。
昙净凑到萧云芪耳边轻声道：“你俩不是有婚约么？怎的仙君不认账？”
“我怎么知道。”萧云芪面不改色心不跳。
“骗子。”昙净咬着他的耳朵。
萧云芪忽道：“我这障眼法只能唬唬修为低过我的。”
昙净一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仙修高过我的，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真身。”他补充一句。
念途等修为高深的上仙皆能看穿“腓腓”原是昙净所化。昙净一窘，目光瞥向念途——却见他正眯起双眸往她这边瞧来。她一惊，飞快钻进萧云芪袖内。
仙君念途双手一挥，十块“姻缘牌”悠悠浮在空中，十对伉俪拱手领取，终成正果。昙净在袖中嘀咕道：“一块破牌位罢了。”
萧云芪闻言忽笑道：“你想要么？”
这话飘到沐洇耳中，她握杯的手一颤，低颈一笑：“云芪哥哥，你说甚么呢。师父虽允了我俩的姻缘，但你不是说——”
萧云芪面色一凛，转头看向沐洇。那仙子两颊红润，似是动情了。
昙净竖起耳朵，欲听那沐洇往下说，可惜她偏生不说了。昙净急得在萧云芪手臂上一咬，萧云芪吃痛，皱了皱眉，将她从袖中拉出，丢在一桌子仙酒仙果间。她顺势喝了一口萧云芪盏内的酒，眼前一荡，恍如烟火炸开。她只觉美极了，恨不得跳进盏内，喝个痛快。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聚仙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