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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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弓着身，借着花草的掩盖慢慢向前摸进，从宇晴眼皮底下一直摸到稻山野林和大侠墓交界口，这里是稻山山脚下，有时会有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溜下来，阿福拣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土坡趴着，头上顶一杂草做的草环静静等待。
本已经做好空等一场的准备，可谁知刚等了一盏茶就有了收获！
一只野猪出现在眼前！
那是只小野猪，重量大概在十五公斤左右，褐色的毛发稀稀拉拉地长着，走走停停，还时不时地转头想去舔后腿，随着野猪的走动，更多的血从后腿伤处流出，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我运气真好！”阿福惊喜地盯着受伤的野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阿福握着剑滑溜下土坡，却突然愣住了。
怎么办？她不会杀猪啊！
平时做饭用的荤腥都是杀好的，她只见过王婆婆杀鸡啊！阿福痛心地看着野猪，冥思苦想王婆婆是怎么杀鸡的，似乎……先要割喉放血？
而此时野猪已经发现了她。
“哼哼……”野猪。
“那个，野猪兄……咱打个商量，你把脖子抬抬呗？”
“昂……”野猪。
阿福条件反射地拔出长剑，谁知野猪像受刺激般嚎叫起来。
“昂！”
糟了！撞过来了！
阿福一个驴打滚险之又险地避过猪蹄，头都不敢回地就往土坡上爬，身后嚎叫声不断，幸好野猪后腿有伤，才没有追上阿福。
阿福缩在草丛里，惊魂未定。
那野猪也不好受，上坡时后腿用力，伤口撕裂开，鲜血染红了后蹄，疼得它直叫唤。
眼看着野猪越走越近，阿福都已经想冲出去奋力一搏了，可谁知那野猪竟转了个圈儿，走了。
……
这是什么情况？阿福傻眼。
直到看野猪嚼着根凝血草才反应过来，原来那野猪是来找凝血草止血疗伤的。
万万没想到凝血草还能这样救人，真是长见识了。
阿福望着地上一小滩血迹，有了计较。
野猪“吭哧吭哧”嚼着凝血草，突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在头上。
“昂？”野猪茫然地转了个圈儿。
又一块更大的石头砸下，野猪摇晃着被砸疼的脑袋，怒了。
阿福从高处往下看，又砸下一块石头。
“昂！”
如阿福所料，野猪又冲上了土坡，阿福趴伏在草丛里看着野猪焦躁地踱步，长得和人小腿一样长的杂草完美地掩盖了阿福，野猪一无所获，愤怒地嚎叫两声示威，又下去找凝血草。
阿福又如法炮制地戏耍了野猪三次。
野猪开始还雄纠纠气昂昂的，到现在抖着后腿停步不前。
阿福知道时机已到，便滑下土坡，控制着距离慢慢靠近野猪。野猪充血的眼珠死死盯着阿福，嘴里发出威胁的叫音，看着她越走越近，不禁摆出攻击姿态，拖着后腿向前冲击。可被腿伤影响的野猪，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失去了速度优势，更本追不上阿福。阿福看着野猪停下追击，又故意折回拿石头砸它，野猪吃痛，再追。
如此反复，野猪最后不甘地奋力一冲！
阿福左避右闪牵引着野猪，忽然向前蹦跳起来，落地后立刻抱头侧翻滚地。野猪收势不及，前蹄被地上的草绳绊倒，这一倒就不会有机会再站起来。阿福已经举起了长剑，毫不留情地砍向野猪脖子，野猪皮厚实，脖子并没有砍断，可即便如此，喷涌而出的鲜血从伤口中快速流出，很快就积了一大滩。野猪四肢乱蹬想要站起来，却引得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渐渐的，野猪不再挣扎，消声无息。
“呼！总算死了。”阿福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细汗。又似乎想起什么，蹲着研究野猪的后腿。只见那伤口很长从后臀贯通而下，看形状像是被利器所伤，难怪野猪看到阿福拔剑会突然发狂。
村里男人们都在王大石手下练武，女人们胆小不会出村，联想野猪是从西边稻山来的，是谁先一步伤了野猪，答案不言而喻。
“我运气真是好……”阿福喃喃道，手握紧了剑柄。
四周都是高高的草丛，以阿福的眼力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埋伏。可能就有山贼在远处偷窥，甚至偷偷潜进，等靠近后给予致命一击，甚至已经来到身后，但她却一无所知。
咸涩的汗水流进眼睛，阿福却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咦？阿福？”
平地一声响，吓得阿福头发都竖起来了！
“毛毛！”阿福又惊又怕，“你怎么跑出村了？”
谁知毛毛根本不理人，一阵风似得扑向野猪。
“肉！”
“真的好多肉。”走在后头的莫雨也惊讶地说。
“小雨！”
阿福生气道：“你怎么带毛毛出村了？！赶紧回去，这里危险！”
莫雨瞟了阿福一眼，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字：“哦。”
“你哦什么呀！”阿福头都大了，压低声说：“这里有山贼。看，这野猪腿就是山贼给砍伤的，也不知山贼会不会再找来。”
“别担心，山贼已经被雨哥打倒了。”说着，毛毛手一指，“喏，就在大侠墓前。”
……
“真的？”阿福木着脸问。
莫雨双手环胸，不屑地哼了一声。
……
“小雨你过来。”阿福认真道。
莫雨侧头，疑惑地看向她。
阿福摸摸他的脸颊，说：“粘了脏东西。”转头又去牵毛毛，“走，回去找人来搬野猪。”
“好！”毛毛咧开嘴，露出几粒米粒般的牙齿。阿福拦在两人中间，不动声色地挡住毛毛望向莫雨的视线。
于是阿福牵着毛毛，和……脸上印着黑手印的莫雨一齐回村。
结果，三人被刘洋训成了狗！
“……气煞我也！你们、你们……”刘洋捂着心口，“成心想要气死我啊这是！……说了多少遍不要出村！你们呢？一个两个地都不把我的话当真！”
阿福乖乖低着头，仿佛在认错，其实一直在向外偷看。
门外，村民们架起了柴火，大大的铁锅里热水沸腾，就等着野猪肉下锅。旁边张忠在杀猪，女人们打下手，猪肝、猪肠之类的下水都舍不得扔，等淸洗干净后也能炒个小菜。
“……你们是运气好，没碰上山贼……，要我说……”刘洋巴拉巴拉。
张忠把肉分了分，猪肋骨和大腿骨被扔进铁锅里煮，又把一些肥腻的肉挑出来，留着给王婆婆做肉包子，剩下的都切成块，放置在铁架上烤。
“那些山贼……穷凶极恶，不是你们能对付……”刘洋继续巴拉巴拉。
铁架上的肉滋滋作响，热油滴落进木炭里，爆出几粒火星，锅里咕噜咕噜的水汽顶着锅盖，升腾的热气带着肉香，弥漫四周。
阿福两脚难捱地碾着地，莫雨也一脸隐忍，而毛毛已经忍不住扒在门上直流口水。
“……有我们大人，……要听话……”刘洋仍旧巴拉巴拉，看着心不在焉的三人，气得又用力拄了拄拐杖，“在不在听？！”
阿福立马举手，痛斥自己的行为，并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莫雨也在她凶恶的眼神下憋出一句“知错了”。
刘洋神色缓和，“好了，都知错了就……”
“去吃肉？”毛毛接口。
“！”阿福、莫雨。
下一秒，刘洋扔了拐杖，抄起插在橄榄瓶里的鸡毛掸子就打。毛毛“哇哇”叫着满地乱跑，莫雨去拦，差点被爆发的刘洋扒了裤子摁在膝上打！他能对付得了山贼，却不能向对付山贼一样对付刘洋，只得羞着脸红着耳尖，提着裤腰带拼命东躲西藏。而狡猾的阿福已经趁乱从堂屋后的柴房里溜走。
莫雨和毛毛哭丧着脸从刘洋家出来。
“雨哥我好疼。”毛毛摸着屁股道。
“闭嘴，嘶！”莫雨感受着某处的疼痛，恼羞成怒。
毛毛闭嘴，奇怪地看着他。
“又怎么了？”
毛毛不说话。
莫雨揉着头，无奈叹气，“说话。”
“哦。雨哥你脸上也是被打的吗？”毛毛问。
“什么脸上？”莫雨一摸脸，一手黑。
“阿福！”
阿福听到喊声，转头。
莫雨看着捧着碗吸溜肉汤的阿福，新仇旧恨一齐涌上。
“你……唔！”
“好吃吗？”阿福果断在莫雨发飙前塞给他一块烤肉。
莫雨被烤肉熄灭了怒火，鼓着脸颊使劲嚼嚼嚼，边嚼还不忘瞪着阿福。
“你唔！”才开口，就又被塞进一块更大的烤肉，莫雨气得直跳脚，但又舍不得吐，报复性地抢走阿福手里的碗，跑得远远的背对众人，像只炸毛的松鼠，被惹急撩了人一爪子后，又抱着尾巴逃走。
“喂！我的碗！”阿福无语，那是她吃过的呀！
阿文阿武舔着嘴看着手里的空碗，你推我我推你地趁毛毛不注意抢走了他的肉包子。
“肉包子，我的肉包子，呜呜……”毛毛抽泣着去找莫雨。
莫雨正憋着气没处撒，逮住阿文阿武就是一顿胖揍。
毛毛在一旁看着，破涕为笑。“雨哥打他打他！哈哈，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阿文把肉包子扔给莫雨，一句话都不敢说，和阿武一起灰溜溜地跑走了。
毛毛开心道：“雨哥，谢……呃！”
莫雨一口咬掉半只包子，含糊道：“谢什么？”
“呜呜哇……”
“小雨又在欺负毛毛了。”小月叹气。
“谁说不是呢。”阿福也叹气，想起家里好像还有只福娃娃，应该能哄哄毛毛。
果然，毛毛抱着福娃娃就笑，只一会儿工夫眼泪就从决堤到消失不见。
“雨哥雨哥，快看！阿福送了我一只福娃娃！”毛毛记吃不记打，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莫雨，两人又玩成一团。
阿福：“……”真是日了狗了。
第二天，毛毛泪奔着跑出。
“呜呜哇……雨哥你、坏！……把福娃娃藏哪儿了？！呜呜……再也不和、不和你玩了呜……”
阿福：“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