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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入宫 ...

  •   顾宁婉下了轿子,便有随行的小太监上前,将她们领着朝长宁宫侧殿瑶光殿走去,待得到了瑶光殿门口,那位领路的小太监便上来辞行,顾宁婉看着他如此,便冲着一边的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也是个聪明的,连忙就掏出来一个荷包,一边笑着递给了领路的小太监,一边说道:“今日多劳公公了,这点小钱公公拿去吃酒。”

      那个小太监倒也不推辞,只把荷包拿在手中一掂,便知道数量不小,心中想着,这位娘娘果然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出手竟这般大方,他这次好不容易求来的这个差事到底是求对了。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也就带出了几分笑意:“谢淑仪娘娘赏,淑仪娘娘第一日入宫怕是不知,娘娘所住的长宁宫以前可是仁孝皇后还是贵妃时住的地方,至今还未有主位,娘娘可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主子,只是此处虽然重建之后精致了很多,却离陛下的端阳宫远了些,倒是离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近些,娘娘日后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倒是便利些。”

      听着这个小太监一番话,顾宁婉心中倒是觉得十分有意思,这宫中之人就连一个小太监,说话竟也是这般意味深长,这番话虽然乍一听没什么,但是仔细再一琢磨,这里面却隐含了不少的信息,长宁宫是仁孝皇后的寝宫,这一点顾宁婉早就知道,但是长宁宫至今还没有住进一位主位娘娘,而且重建的还很精致,这就说明,长宁宫对皇帝还是很重要的,那就更确定了顾宁婉之前的想法,皇帝对他们顾家还是有情份在的,而且也说明,她日后住在此处也就用不着向主位娘娘问安,倒是能轻松些。

      而后面那两句话,长宁宫离皇帝住的地方远,这顾宁婉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当年仁孝皇后不是很得先帝的心,因而住的远些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这个小太监却特特提了离皇后的寝宫近些,日后请安容易,这一点,不就是说皇后那边的请安很重要,而顾宁婉自己心中再一扩展,这位皇后娘娘,恐怕是一位很注重礼节的人了,想到这儿顾宁婉微微够了勾嘴角,这个小太监倒是伶俐,只怕知道的也不少,想到这儿,顾宁婉不由得笑道:“原来如此,我初来乍到竟也不懂,珍珠,仔细送一送这位公公,好好谢谢公公。”

      珍珠一看顾宁婉这般说,心中倒也明白了三分顾宁婉的意思,而那位小太监,也是个伶俐人,知道这位娘娘怕是很满意自己说的话,又另有赏赐下来,因而脸上的笑也愈发的真了几分,连忙道:“小主折煞奴才了,哪里敢让珍珠姑娘相送,奴才几个这就自己回去复命了。”

      珍珠此时倒也机灵,连忙就笑着上前道:“看公公说的,公公在宫中时间长了,到底比我们初来乍到的人经的事儿多些,我送一送公公又有什么。”说着就笑着领着人走出了宫门。

      看着珍珠一行人走了,原本站在顾宁婉身侧一言不发的珊瑚不由得低声道:“小主快些进去吧,站在这风口上小心着凉。”珊瑚是顾宁婉进宫之前,周氏重新给顾宁婉拨的一个丫鬟,因为她为人十分沉稳,人又聪慧,而且家中祖辈都是顾家的家仆,所以周氏特特将她给了顾宁婉,也算是给顾宁婉一个助力。

      而顾宁婉听得珊瑚的这番话,也是微微的颔了颔首,转而在珊瑚的搀扶下朝着殿中走去。

      刚一入殿门,便看见七八个太监宫女,在一位掌事姑姑的引领下在正殿门口候着,一看顾宁婉进来了,一行人便齐齐迎了出来,然后在离顾宁婉三步开外的地方齐齐跪了下来,口中齐呼:“恭迎瑾婉仪!”

      顾宁婉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口中却还是沉声道:“都起来吧,进殿说话。”

      待得众人都进入了瑶光殿,顾宁婉大致扫了一眼,倒是觉出来这个侧殿倒是收拾的很是雅致,倒是不知是谁的手笔,这个心思在顾宁婉心中也不过是转了一转,下一刻她便笑着坐到了主位上,仔细将站在地下几个丫鬟太监看了一遍,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宫人,如果不出意外就应该是瑶光殿里的掌事姑姑,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和两个宫女,看来这四人就应该是分过来的管事太监和贴身宫女,至于再往后,那就都是粗使太监和宫女了,基本上都已经不在顾宁婉的担心范围之内了。

      顾宁婉仔细看了看前面这位掌事宫女,看着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中人之姿,只是一双眼睛却看着很是沉静,站在那儿很是恭敬,顾宁婉眉心微展,看来倒是一个沉稳的。

      “咱们今日都是初次见面,不如你们都大致介绍介绍自己,好叫我心里也有数。”顾宁婉温声道。

      既然主子都这般说了,这些人自然也不敢有不应的,于是便都一一将自己介绍了一番,而顾宁婉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掌事宫女叫做朱砂,原本是皇帝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而那两个太监,一个叫魏良一个叫高玉,魏良以前是尚衣监的小太监如今则是顾宁婉宫中的首领太监,而高玉则是寿康宫的三等太监如今则是顾宁婉宫中的掌事太监,至于另两位宫女,一个叫沉香一个叫菖蒲,则都俱是从尚宫局调过来的三等宫女,如今则都是殿内宫女。

      顾宁婉大致一听,除了那几个粗使丫头,前面这五人,竟没有一个是从别的后妃宫中调来的,这般情形倒也是有意思,顾宁婉微微弯了弯嘴角,道:“如此甚好,珊瑚,赏!”

      听得顾宁婉这句话,地下跪着的人,除了朱砂之外,其他人俱都是多多少少有些迷惑,竟没有敲打也没有训话,这和以往的惯例竟如此不同。

      而顾宁婉看着地下之人的神色,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所谓敲打所谓警告,不过是作秀罢了,若是有人真的忠于你,你便是不训话,她还是个好的,但是若是有人心里有鬼,你就算敲打一番,又能起什么作用呢?不过是娱人娱己罢了,还不如就先这么看着,总有一天有人自己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等的珊瑚将赏金都分发了下去,珍珠也送完了人回来,顾宁婉这才道:“即是如此,我今日也累了,那你们都散了吧。朱砂留下,我有话要问你。”

      待得顾宁婉话毕,这些太监宫女们便徐徐的退了出去,只有朱砂还恭敬的站在远处,低垂着眉眼,十分温顺的样子。

      顾宁婉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我初入宫廷,这宫中之事十分我倒是有八分不知,姑姑是宫中的老人了,不如也给我讲讲宫中的忌讳,我心中也好有个打算。”

      朱砂听得这话,还是脸色不变,神态却是越发的恭敬,垂眸道:“小主折煞奴婢了,小主唤奴婢朱砂就好,其实若是说起宫中之事,倒也没什么,如今太后娘娘潜心佛事,是万事不理的,宫中大小事务都是由皇后娘娘操持,而皇后娘娘为人端庄守礼,日后娘娘只需在卯正十分去凤仪宫请安即可,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忌讳。”

      顾宁婉听着这话,没有来的心头一跳,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从宫女太监口中听到皇后娘娘的名头了,其实之前周氏也是替她分析过宫中的各派势力的,皇后娘娘叶氏乃是武宁候府的嫡长女,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是就由先帝亲自指给今上,如今已逾五年,武宁候府虽然不复五年前的盛况,皇帝也未见对皇后有多宠爱,但是到底也是著家大族所出,在后宫之中的地位还是很稳的,只是却也不知,这位皇后娘娘守礼之名竟然传的这般厉害。

      只是在顾宁婉看来,有些事情做得太过了,却显得有些假,这位皇后娘娘如今已经嫁入皇家五年,膝下仅出一女,而且还有长宠不衰的苏贵妃在侧虎视眈眈,竟然也能稳坐钓鱼台,就是这般的心智,也不是一个端庄温和之人能做到的。

      顾宁婉从来都不会小看任何在后宫之中如鱼得水的人的,包括这位皇后娘娘,这般煞费苦心的营造这样一个形象,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竖立起来的,想到这儿顾宁婉微微笑了笑道:“即是如此,那我今日入宫,要不要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朱砂听到这话,眉角微挑,继而神色又缓和了下来,恭声道:“早些时候,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白露姑姑曾来吩咐过奴婢,今日娘娘就不必前往问安了,等到明日同几位进宫的贵人一齐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就好。”

      顾宁婉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听到朱砂的这话,她又想起了和她一齐入宫的那几个人,那次宣完旨之后,其他几家姑娘的被册封的品级也就渐渐流传了出来,崔明玉封了惠淑媛,高了她一等,孙盈月封了芳仪与她平级,但是却有没有封号,到底还是矮了一头,而剩下之人,除了蒋凝紫封了一个嫔的位分,大多都是贵人美人、才人良人之类。

      顾宁婉当时看着这个结果,心中其实也是有些诧异的,这次册封竟然一个三品以上的高位妃嫔都没有,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是真的对后宫之事要出手整治了,只是却不知道是谁会撞在枪口上。

      顾宁婉心中思虑万千,而朱砂在一旁看着她如此,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不由得就将之前自己说的话翻了几翻,后来这才察觉到自己好似说了其他几位入宫的小主,朱砂的心中一下子便有了计较,连忙道:“娘娘莫非是在担心今晚侍寝之事?”

      一听朱砂的问话,顾宁婉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竟想到那儿去了,不过这番话倒也是点醒了她一件事儿,她是要侍寝的人,一想到这件事儿,顾宁婉的心里不由得就有些尴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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