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燎原之势 ...
-
两周时间又在大多数人翘首以待最新专题报道的期盼中与一小撮人恨不得把自己关进屋里的恐慌中度过了。
波特家已经举家借住到小天狼星·布莱克家中，据说不去卢平家是因为布莱克好歹是个单身汉，闹出点绯闻他禁得起。但俗话没有编不了的料，只有想不到的事，哪怕是再汉子的大脚板也没能灭绝谣言。
小天狼星一夫当关地站在家门口，威胁任何想闯进他家用不正当手段采访好友夫妇的记者要把他们变成老鼠。这是一个伟大的牺牲，所有的记者打算对他追根究底。
“布莱克先生您这么一表人才为什么还没结婚？”
小天狼星不屑一顾:“为什么人非得结婚不可。”
“是因为您太优秀看不上任何女性吗？”
“我没想过谈恋爱，看我娘就知道婚姻可怕。”
“那一定是您没遇到过优秀的女性呀，您欣赏什么类型的女孩？我这里有我姐姐丈夫的三妹她外甥女的照片，您愿意看一眼吗？”
“……”
“你不成家是因为暗恋您的朋友詹姆·波特吗？波特夫人和您关系如何？”
在重复来回问到第N次“您为什么不结婚”的时候，小天狼星终于憋不住了:“我说了我对女孩不感兴趣！”
大家一阵激动，有个不怕死（反正这会也没活着）的记者振臂高呼:“布莱克先生终于承认他喜欢男人！我弟弟有希望了！”一呼百应，热情的相亲请求如潮水般包围了布莱克。
小天狼星一阵惆怅，心中默念:尖头叉子，莉莉，我对不住你们，明天也许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上感情专栏了。
波特家的消息之所以还没引起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注意，纯粹是因为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话题更多罢了。自从他和伏地魔，哈利的三角绯闻见于报纸后关于他的谣言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飞散四方，遍地开花。
版本一:
格林德沃偏爱17岁的巫师青年。
版本二:
老魔杖其实是格林德沃专用的定情信物，他有几个相好魔杖就转手了几次。
版本三:
格林德沃有半媚娃血统，所以大家争相拜倒在他的巫师袍下。
不一而足。
除开这些流言，关于格林德沃的文学创作数量也欣欣向荣，走一圈书店摆在街道上的摊子，可以看到《格林德沃与纽蒙迦德的囚徒》，《格林德沃与闪电伤疤》，《格林德沃与斯莱特林继承人》……
在前几个星期里，除了大家又开始对阿不思行注目礼以表同情外，他没受到任何波及。但是在上个星期，报纸果然如格林德沃预料的那样把矛头指向他。
报纸声称伏地魔对于哈利·波特的执着只是因为邓布利多对于这样一个资质平庸的男孩巫师关爱有加，却对自己当年不闻不问。当他放弃治疗心伤的周游世界之旅，再次试图与心仪的老师共事时邓布利多又一次狠心拒绝了他的示爱，甚至断言他没有看到爱的力量是因为没找对地方，却没发现正是自己抹去了里德尔对爱的期待。多年后，伏地魔看到邓布利多对这么一个法术不如自己，智慧也不如自己的学生如此关心，顿时怒吼孰可忍孰不可忍，决心追杀波特到底。
邓布利多囧囧有神地阖起报纸，猛听得窗外一阵音调苍老的大笑:“哈哈哈，阿不思你也有今天！”
他拨开窗帘一看，格林德沃骑在扫帚上高速在这片上空飞行，并且在每次经过他窗前的时候都会发出幸灾乐祸的评论。
“与其来嘲弄我还不如去追查那个流动印刷点……”阿不思给窗户施了一个加固咒，免得某人看到他闭门谢客不与他共享“风云人物”这个称号硬是闯入屋内。
他不知道周围的邻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且立志发扬光大“走窗户”这个通俗桥段。在他们的文章里，邓布利多家窗户的神圣性已经可以等同于朱丽叶家赏月的阳台。
但这周新刊发布的时候，每天推完石头都会来“问候”他的格林德沃迟迟没有出现。“但愿他不要受刺激过度。”邓布利多走到村前旅店里，询问在这里工作的多比是否愿意替他走一趟查看格林德沃是否还没有精神失常。多比兴高采烈地接受了他的请求，噼啪一声后消失在空气里。
片刻后多比回到了邓布利多所坐的桌子旁，玻璃珠大小的眼睛不安地看着他：“先生！我觉得格林德沃先生似乎…和平常不一样。”
阿不思鼓励他说下去：“他做了什么让你不安的事或者说了什么疯疯癫癫的话吗？”
多比猛烈地摇晃脑袋，大大的耳朵跟着甩动：“格林德沃先生他说……”小精灵的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他说他要重操旧业。”
邓布利多安慰他：“没关系，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即使重新干起黑巫师这份职业也做不长久。你这里有最新的日刊报纸吗？”
多比犹豫了一下，把藏起来的报纸交给他：“邓布利多先生，写这篇文章的人很坏。”他尖声说，“他在说您和波特先生的坏话！”
阿不思说话的方式里有一种息事宁人的意思：“谢谢你，多比。但是我想我必须知道格林德沃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想要重新去当黑巫师。”
听到这句话，多比放弃劝说邓布利多不再看这份恼人的报纸，鞠了一躬后离开了。
他把报纸翻到已经熟悉的那一版上，这一回的标题是“忘年之交，救世之星与其导师”。阿不思心里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往下看去：
“在之前的报道中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在上一期关于伏地魔的爱恨情仇中，我们又把他带回了视野中。
在把他带入这张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后，我们恍然大悟，发现了过去一直难以解释的一个疑惑：哈利·波特是为何对格林德沃有着很高的宽容度？我们和伏地魔一样被那张随身携带的相片所误导，以为这是出于他对格林德沃的好感所致。但如果把格林德沃与波特所认识的人取一交集后，他的态度由来就十分明显了。
格林德沃与波特共同接触过的人物仅有伏地魔，邓布利多兄弟。我们用排除法来看，波特对伏地魔毫无好感因而其中不存在可能性，而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离群索居，即使是凤凰社的资深成员穆迪也对其不甚了解，所以我们也把他给排除。不言而喻，阿不思·邓布利多才是波特会知道有格林德沃的重要因素。
波特在两个阶段有着捉摸不定的脾气，易怒而冲动，一次是因为对金妮·韦斯莱青春的懵懂期，另一个能让他焦躁的人则是邓布利多，无论是五年级时邓布利多对他刻意保持的疏远，还是在邓布利多逝世后发现自己的老师对自己隐瞒了与格林德沃的友谊都让他不断质疑，又责备邓布利多的没达到自己所预期的态度。
单单从表面上看这种不满是没有理由的，可笑的。除了最后一年邓布利多不得不向他面授伏地魔的秘密外，他们二人的私交并不那么亲密。哈利·波特又是从何突然向自己的导师要求坦诚相对，无话不说的呢？正如之前所说的，我们有且仅有的一个案例是韦斯莱小姐，他们二人正处于热恋阶段。那么以此来推测救世主对自己导师的复杂心理就不难了——真相是，波特对于自己的老师，引路人抱有连自己都难以解读的倾慕。
而邓布利多显然凭借自己活过的岁月看透了青少年的情绪，但是他并不认为让一颗新星倾心于垂暮之人对他的幸福有益，所以一再对他保持了亲切又带有距离的关系。但是波特因为爱与尊重表现出的信任（甚至是盲从）无疑融化了他的防线，即使他勉强用理性克制了自己的感情，也终于在看到波特失去他最接近于父亲的教父时向他布诚：除了他的平安快乐自己不虑他人生死，‘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把一个人放在手心里’。
在这样一番剖解后，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情谊，但碍于身份都决定把这份热忱投入到共同的事业中去——打倒伏地魔。这就是为什么波特在发现自己的偶像隐藏了一段带着污点的情史时感到愤怒，拒绝的根本原因，他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这也是后来波特为何愿意在邓布利多面前为格林德沃美言的原因，即使自己曾被蒙在鼓里，但他目睹导师为往昔所苦时仍然希望用这些话语抚慰他的苦楚。
所以邓布利多所说的乃至理名言，爱才是最有力量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看完后不得不承认这个作者颇有移花接木，过度衍生的功力，通篇引用原话却完全不是自己的意思。
“如果我不是憎恶压迫与欺凌，这会也想去当黑巫师了。”他把报纸藏进口袋里，准备启程。
盖勒特·格林德沃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朋友从金红色的旋风中出现，他已经把当黑魔王时候的行头换上了。
“这么说你真是要重新去当黑魔王？”阿不思·邓布利多彬彬有礼地问，但他的眼睛却闪烁着恼火的光芒。
格林德沃傲慢地回答他：“发出屠杀的号令，让战争的猛犬四出蹂//躏。”*
“你总是这样戏剧化，盖勒特。我得说，连我都没有发火，你也犯不着为了这样的话重燃战火。”
那双青绿色的眼睛嘲笑地看着他：“你当然不会生气，你和你最喜欢的学生一起在报纸上，多么让人欣喜。”
阿不思研究了一会他的态度，像是不敢相信那样开口道：“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和哈利的关系。在我印象里你绝不会为这些动怒。”他尽量委婉地说，避免刺激到对方。
“你是在暗示我无权置喙你的感情生活，当然，我还有这个自知之明。”格林德沃话中带刺，“但你不该劝说我去纠正自己的形象。”
“我没把报纸上的话当真，你本可以当面问我。”阿不思走到书桌旁，拿起叠羊皮纸：“你的回忆录。你要为了这么可笑的事把你的忏悔击碎？”
“你如此相信你那学生所说的话。”格林德沃安静地反问，但语气是肯定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他是我的学生，但他早比那个年纪的我成熟。他感触到的也许比我们思索到的更敏锐。他已经是一个战士了。”
盖勒特跟着坐下：“其实这本书只对我有用，我看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忏悔，完整我的灵魂——但亡者已逝，即使他们现在参与八卦也不能减轻我的罪行。”
阿不思明亮的眼睛审视着他：“是的。”
那低沉的笑声回响在屋内：“很高兴你没有用字眼粉饰它，让我好受些。”
“你不需要安慰，我们对彼此也没什么好掩饰的。”阿不思实事求是地回答。
盖勒特低下头：“但你还是认为我需要这个。”
“我要说的是，我也惊讶于一个人居然能有如此大改变，比魔法所能做的更甚。”
“我也实在不想再看到那粗糙拙劣的黑巫师形象了。”格林德沃指了指那些被他剪下夹在书里的报道。
邓布利多思索片刻：“你写的很详实，但是不太符合现在鬼的阅读习惯。”他想起这次铺天盖地的野史书籍，“我有个学生，他比较懂年轻人爱看什么，你可以把手稿带给他，让他想想用什么方法才能推广你的书。”
然后他们沉默地坐在那里，任凭屋外的快门和议论声声迭起，有时候阿不思会指出几处回忆录里相互矛盾的地方，询问或提醒他。至少这一刻对二人而言是平静的，哪怕下一周，甚至是明天就可能要面对洪水滔天的八卦新闻头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