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蜀君邪

35、曾经沧海03

　　翌日瑞之叫良王起床上朝时，惊讶的发现他是睡熟的。往日有人半夜搅扰，他怎么也会醒着。再看那小孩，枕着他手，两人抱着，既像兄弟，又似父子，也连带些老夫少妻的味道。
　　瑞之揉揉眼，确信这是自家王爷没错，才朗声道：“主上，时辰不早了，您该更易上朝了。”
　　“嗯……”良王半梦半醒的答应。瑞之又朗声道：“主上，四位公子都侯在外面，请更衣上朝。”“起……起……”良王直起身撑着额，迷迷糊糊。尹寒也转醒，拉着他问：“良王要去办事了么？”“嗯……上朝。”他清醒过来，拍拍他头，“你再睡会儿。”
　　四位公子已经托着衣服进来。眼见着尹寒在榻上。幽竹和离红就忍不住盯着他死看。直到确认他衣着整齐，没有半点欢好痕迹，才将目光转向良王。
　　尹寒趴在床上，斜着脑袋睁大眼睛，不顾离红三番四次嫉妒的眼神，看着良王的背影。
　　离红故意站到他俩中间，甩着宽袍长袖遮挡视线。尹寒却像痴了般定着神，只看着那一个方向，总有缝隙让他看到想见的人。
　　这也好笑，嫉妒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孩儿。可不知怎的，离红就是嫉妒他掐得出水的脸，天真无邪的神态。哪怕明知他们有身份年龄的鸿沟难以逾越。
　　今天尹寒比较乖巧，别人问话都会答上几个字，也乖乖让大夫看了伤，虽然死活不要其他人在场，让四位公子在门外候着。最憋气的是离红，总说他什么德行，小小年纪就这样。幽竹倒是平静，毕竟他是良王最疼爱的人，犯不着和一个孩子闹别扭。
　　如岚嘲笑他：“你还真和个小孩生气？”
　　离红瞪他一眼说：“要是爷真把他收在身边，过十年，你看爷还理不理我们！”
　　幽竹也笑他孩子气：“吃的哪门子飞醋。都说到十年后了。我看爷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力气。你知道现在朝中事多。连我们都看得少，还会多看小孩子几眼？爷哪有那个闲工夫等他长成？”
　　“不等长成，这时候也好用了！小什么。还不是一样能伺候人！下面不成上面还不成么！”
　　话一出口，就被石单飞个白眼。离红拉着他问：“说错了么？你白我什么？”石单撇开他的手：“你这样说一个小孩子不觉得亏心？”离红恨他道：“我就是看不惯他横眉冷眼的样子！小孩怎么了？我们哪一个不是很小时候就受尽委屈的？要不是跟着爷，哪有今天的日子。那时候爷年纪也不大。他能在那时候收着我们几个，更可以在这时候收这个小子。”
　　“我算听明白了，你不是怕失宠，是讨厌尹寒冷冰冰的性子。妒忌他这年纪就有人宠着，说了一大堆，就是想让这孩子对你好点！要不是，你哪容得下幽竹~”如岚一说，离红立马黑了脸，刀子似的刮他一眼，冷哼了声走进园中，抽出剑狠劈老树。
　　“你老喜欢说不中听的话。还把我带上，看吧，爷回来看着死掉的梧桐，定要问个明白。”幽竹怨道，走过去按住离红的手。看他气红了脸，摸着他额头柔声说：“你知道如岚说话不中听。怎么跟他怄气？”离红大声道：“我当然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他说我该嫉妒你！这是什么屁话！”
　　“吱嘎”门推开，大夫和尹寒一起走出来。大夫将药方和外用药交给石单就告辞了，尹寒看着院中两人，安安静静问了句：“四位公子可以找人替我上药么？”
　　四个人被他一问，都静了下来。良王吩咐过，尹寒的事情不要假他人之手。说来说去，还得他们四个里面的某人做。
　　如岚咳了声，说：“离红帮你上药可好？”
　　“请问哪位公子是离红？”
　　如岚指指那个青筋跳起面带怒容的人。
　　尹寒点点头：“离红公子，可以帮我上药么？”
　　离红想摔剑，幽竹拉住他轻声说：“别斗气了。”离红哼了声，收剑进鞘。大步过来，夺过药瞪着尹寒。满以为他会有些波动，他却熟视无睹的安静的进去了。
　　离红关上门没好气的说：“擦哪儿？”
　　尹寒慢慢脱下衣服，说：“大夫说，有伤的地方都要擦。”
　　看他肌肤上，布满了瘀青、伤口，离红的心蓦的软了。刚才还想趁这机会拍上两掌，现在只轻柔的上药。看他偶尔颤抖，心也跟着捏了把汗。
　　原来他也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孩，难怪爷会顺着。这样想心里就好受多了，也乐意做这从来没干过的活儿。上药的事情做得仔细，像伺候良王一样。
　　“离红公子，你们四位一直都跟着良王么？”尹寒问。
　　“别老叫公子了，你就叫我离红吧。院里面穿绿衣服的是幽竹，白衣服的是石单，说话刻薄又喜欢装纯洁，整天穿着浅色衣服的是如岚。”
　　“嗯……就是说……那天坐在良王旁边的是你和幽竹，那令牌出来的是如岚，剩下一个是石单？”
　　“咦？你记东西挺快的啊。石单从小在良王府，以前是爷的陪读。我和如岚九岁的时候爷买来的。幽竹是爷救的，他……”说到这儿，他顿住，“好了，晚上还要上药是吧？这药性强，过几天就能把旧印子消了，新的伤口也好得快。你要按时吃药，否则面上光生了，内里又出毛病。不过，谁打的？这么狠！”
　　尹寒含含糊糊的说：“摔的。”
　　“摔的？”离红眼神锋利，“小孩子不学好就知道撒谎！哪有摔出这种伤的？我们还能分不出摔的和打的？”
　　尹寒穿上衣，曲腿坐着，不再说话。
　　离红见他沉默就窝火，知道多说无益，拉着他出去，对另三个人说：“我们交他武功。”
　　如岚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见鬼似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们秋家绝学不外传吗？”
　　离红搭上他肩：“是你小气不肯交他吧？”
　　如岚笑道：“石单，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查查黄历，是不是吹了邪风，把有的人脑子吹晕了。”离红一拳打过去，被他接住，继续嬉皮笑脸的说：“变慢了。肯定是风吹的。”
　　石单过来一人一掌，轻轻说：“不是被风吹的，是中邪了。尹寒，你想学什么？”
　　尹寒稀里糊涂的被拉出来，一时回不了神。
　　幽竹在一旁轻笑道：“离红，别忘了。在这里要学功夫，得爷点头。”
　　“这倒是。尹寒，你想学功夫么？”
　　“学功夫能做什么？”尹寒第一次出现茫然的神情。
　　“能做什么？”离红眉毛一挑，“以后谁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啊！”
　　尹寒眉毛动了动，离红又添油加醋的说：“还能除暴安良呢！你坯子不错，学得肯定快。只要给爷说说，他一定许。学成了，说不定还能帮爷做点事。”
　　“我会问问良王的，谢谢离红公子。”
　　离红敲他头：“说了叫名字的！”
　　尹寒眼光温柔，羞涩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这几周非常抱歉，非常忙，没时间沾电脑，请各位见谅。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