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千零一个逗比》拓跋哞

24、伍

　　5.
　　夏目贵志没有睁开眼，转了转眼珠子。耳边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声音，是软乎乎的猫爪子在地板上走动时带起的声音，不用睁开眼也知道，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于是他放在被子里的手动了一下…

　　“你醒了夏目？”
　　虽然在夏目贵志的身边转悠，但时刻关注他情况的斑马上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神智一清醒，夏目贵志就扶着额头坐了起来，他只觉得现在头疼欲裂，好似有人在他的脑袋上插了几十根钢针！
　　“我…”
　　奇怪的是，一说话，那种疼痛的感觉就慢慢消退了下去。仿佛洪水退潮般。

　　“怎么了夏目？”斑的两条前腿放在夏目贵志的被子上，整个短短的上身都探到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眼眸里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没——只是稍微有点头疼。”
　　“听说你忽然在桥边晕倒了。”斑从夏目贵志的身上跳了下去，“真是个软弱的家伙啊——”

　　感动不过三秒的夏目贵志撇了撇嘴，“吵死了，喵咪老师。”

　　“丙那个家伙被你吓了个半死。”斑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真想再看一下那个慌张的表情啊…”

　　夏目贵志心想说“恶劣的家伙”，嘴上却不听使唤的说道：“真是个天性凉薄的妖怪啊！”

　　只见斑听完之后瞪大了眼睛凶神恶煞地看着夏目贵志，夏目心里打起了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夏目，你这个家伙…”

　　咕嘟…夏目贵志在之后良久的寂静中咽了一口口水。

　　“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你这个小鬼！”斑猛地一脚踹上了夏目贵志的脸，熟练地和他厮打了起来。
　　“目中无人的到底是谁啊！”

　　见斑没有把他一时的失口放在心上，夏目贵志也就放心地向往常一样和他打闹了起来。

　　“阿拉？”塔子阿姨带着晚餐上来时，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夏目贵志和斑瘫软在地上喘着气的场景。她带着几分笑意，揶揄道：“贵志君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了，还和猫咪打架。”

　　“塔子阿姨…”夏目贵志不好意思地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和斑刚才打闹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所以塔子阿姨一放下饭菜就开始收拾起了屋子。他连忙凑上去帮忙，“这里等一下我会收拾的…”

　　“医生说你有点中暑，还是好好休息吧！”塔子阿姨带着温柔但不可拒绝的口气把夏目贵志按在被子上，“你这个孩子，都已经到了这个天气怎么还会中暑呢！？真是叫人担心啊！”

　　夏目贵志心底一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羞涩地笑着说道：“麻烦塔子…”话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因为这时他的心底又跳出了一个声音，不屑一顾地说道：“且，不就是个人类女人的小恩小惠。能够服侍本大人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夏目贵志被这个大逆不道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摊在被子上，惨白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对劲，这种感觉，就好像之前那个喜欢抚琴的妖怪浅葱被放进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又有什么妖怪，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盯上他了吗？
　　对了，记得晕倒之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在湖边朝他挥手，这件事，会和那个女人有关吗？

　　“不亏是夏目大人，那么快就让你发现了。桀桀桀…但是抱歉了，原本还想让你多活几天的，既然这样的话，就请你在睡梦中前往亡灵的世界吧——”

　　夏目贵志眼前的景象一点一点的模糊了起来，明明伸手就能碰到斑和塔子阿姨，明明努力一点就能喊出声音向他们呼救…但是…但是，身体里的全部力气都仿佛在一瞬间流失掉了。这种无力地感觉…只能任凭自己一点一点，无助地掉进黑暗的漩涡里。
　　救救我——
　　救救我…猫咪老师…

　　恩？
　　正在偷吃夏目贵志的晚餐里的炸鱼块的斑动了动耳朵，他好像听到了夏目的声音。警觉地扭头看了一眼夏目贵志，他端端正正地坐在被子上，微笑地同塔子阿姨说着闲话。
　　嘛…难道是幻听了？
　　斑用前爪掏了掏耳朵，把心里奇怪的感觉压制了下去。它要趁着夏目贵志没注意之前，把他碗里的炸猪排和炸鱼块全部吃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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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蒂路过山间，遇见到了八原的妖怪们，八原妖怪们听说她要去探望生病的夏目贵志大人，都吵着要她一起去。但是又担心妖怪太多，一窝蜂地过去就吵到夏目大人休息，所以就想派一个代表去探望夏目大人，为了这个代表的人选，八原的妖怪们又吵了起来。

　　贝蒂叹了口气，从妖怪们身边摘了一束今早盛开的野花，“这束花，我就说是你们送给夏目大人的好了”，说完从打成一团的妖怪们身边离开了——当然，吵得更起劲的妖怪们也并没有听到贝蒂的话。

　　夏目大人真是个又温柔又善良的人呢…如果能变成人类的话，好想跟这样的男人交往一下试试看呢！
　　贝蒂一边走，一边想。

　　走在夏目贵志寄住的人家门口的时候，正巧这户人家的女主人藤原塔子带着一筐洗完的衣服到院子里来晾晒。听着塔子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晒衣服的声音，还有藤原滋出门上班时夫妻两人愉快地交谈，贝蒂心里嫉妒极了…

　　好羡慕…好羡慕这种普通人类的幸福生活。
　　羡慕，羡慕得快要疯掉了。

　　看了看身后的那条尾巴和头顶被帽子遮盖住的耳朵…贝蒂耷拉着脸跳到了旁边的大树上躲了起来。
　　等到藤原塔子晒好了全部的衣服，回到屋子里之后。贝蒂才借助着树枝，跳到了对面藤原家的屋顶上，敲了敲夏目贵志房间的窗户。
　　“那个、夏目大人在家吗？”

　　“呦，原来是半妖小猫咪啊！”
　　屋子里，斑因为不小心打破了西村悟借给夏目贵志的漫画书正在和他吵嘴，见到贝蒂，斑也是一副极不欢迎的样子。

　　“早上好，斑、斑大人。”
　　在斑可怕的表情下，贝蒂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地跟它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今天又有什么事情吗？”斑粗声粗气地问道，明显气还没有消。

　　“啊？啊！是因为听妖怪们说夏目大人因为我的事情中暑晕倒了，所以今天是特地来探病的。”

　　“哦，两手空空的就过来探病了吗？”「夏目贵志」一反常态，轻蔑的问道。

　　“这个…因为我没有太多钱，所以只买了一个七辻屋的馒头过来……”贝蒂的声音在「夏目贵志」似笑非笑的冷漠眼神的注视下越来越小，“还有…还有，我路过山林的时候，遇到了八原的中级妖怪们，他们要我带一束花来给夏目大人——”

　　“是吗？那还真是多谢你和八原妖怪们了。”「夏目贵志」这时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神态，凑上来用手掌摸了摸贝蒂的头发，赞许道：“你真是个好孩子啊！”

　　但是贝蒂却笑不出来…
　　因为当夏目贵志的手碰到她头顶的那一瞬间，传递到她身上的，不是夏目贵志挂在脸上温暖的笑意，而是…连灵魂都要为之颤抖的、可怕的寒意。

　　带着一丝畏意，贝蒂抬头看了一眼吃着七辻屋的馒头和斑打闹的夏目贵志，旋即又立刻低下了头，恭顺地跪在一边。
　　夏目大人。
　　夏目大人。
　　您…究竟怎么了？

　　“喂！那边的小猫咪！”
　　晚上七点，变回人形后的贝蒂，拿着父亲东野浅笙留下来的人骨棍，走在寻人的路上。
　　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她。

　　“斑大人？”贝蒂疑惑地看着站在对面屋檐上的斑，奇怪地想，这个时候斑大人不是应该和夏目大人在家里吃晚餐吗？“是夏目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吗？”
　　“喵！”斑敏捷地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跳到了贝蒂面前的垃圾桶盖子上。“你这个家伙，早上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吧？！”

　　贝蒂拿着人骨棍的手微微一颤，僵硬地笑道：“斑大人…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嘛，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就不用对我撒谎了。”斑挥了挥爪子，不屑地望着贝蒂。“你也注意到了吧！夏目好像被什么妖怪附身了。”

　　不顾浑身颤抖不已的贝蒂，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夏目那个家伙，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但是这样一个人，今天早上居然对我说出了「你这只圆滚滚的死肥猫，又偷吃了楼下冰箱里的虾对吧？像你这种只会寄生在人类家里的妖怪，还不如趁早死了比较痛快！」这种恶毒的话，你说这像话吗？我可是救了他无数次的老师啊！！师徒感情被他喂狗了吗？！！八嘎呀路！”

　　贝蒂郁闷地扶额。
　　搞了半天，是记恨人家又说它偷吃食物了…

　　“你是要去找你那个叫做贝茜的姐妹对吧？”斑问道。

　　“哎！斑大人是怎么知道的？”贝蒂吃惊地问。

　　“以前见过东野那个家伙做了三根这种模样的手棍，”斑抬了抬下巴，对着贝蒂手中的人骨棍。“一根在你手上，还有一根上次在贝茜的身上看见过。我猜，这就是你们互相联络的工具吧？”

　　“算是吧…”贝蒂抚摸了一下人骨棍的棍身，“这是在我和贝茜一出生的时候就放在我们身边的东西，父亲说是出生礼物。不过，我一直以为这种棍子，事实上只有我和贝茜两个人有，斑大人却说父亲定做了三根，我从来没有见到父亲带过像这样类似的人骨棍，也没有在父亲的遗物里找到过——”

　　“呀类呀类，原来是用人的骨头做成的人骨棍啊！难怪将它随身携带的你，身上的味道才会如此接近人类的气味。”

　　“我身上的味道？”贝蒂抬起胳膊闻了一下，皱着眉头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闻到啊…”

　　“高贵的我的嗅觉岂是你这种愚钝的半妖可以比拟的！”斑嫌弃的说。“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那个叫贝茜的家伙现在在哪儿吗？马上带我过去找她！”

　　海岸边，一条早已废弃的破船上传来了奇怪的交谈声。深夜路过此地的行人还以为破船上闹了鬼，连忙抱紧身子加快了脚步。

　　“死了？她死了吗？”斑化成了玲子的模样，站立在船舱里，看着静静地躺在那张用床单做成的简陋的床铺上的贝茜。
　　“没有，她逃走了。”贝蒂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回答道。

　　“什么！？”

　　“这是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秘密。二十年前，父亲死了之后，我和贝茜被父亲的亲人从家里赶了出去，从此开始在人类的社会里流浪。在这个时候我们遇到了三个和我们一样也是‘人造人’失败品的同伴。这三个同伴和我一样，也是因为身体里缺少了「恶」才无法变成人类。他们告诉我和贝茜，只要「善」和「恶」融合在一起，就能变成人类！”

　　斑活了那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不由啧啧称奇，心道人类真是种多事的生物。

　　“为了变成人类，我和贝茜开始思考如何将自己注入对方身体，与对方融合的办法。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我们想到把神智逼入自己的血液，然后让血液成为我们的第二个载体的这个办法。”贝蒂从背后一摸，拿出了一把十厘米的刀，她毫不犹豫地一刀隔开贝茜的皮肤——果然如她所说，贝茜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离奇消失了。

　　“那现在贝茜去哪儿了？你还找得到她吗？”斑问。

　　贝蒂摇摇头，“她附到别人的身上，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她？！”但是，如果她附到别人的身上，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的话，她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

　　“糟糕！她一定是跑到夏目那个家伙的身上去了！”斑一转身就变回了原型，飞上了天直奔着藤原家就去了。留下贝蒂在它的身后大吼：“哎呀！斑大人你等等！你好歹带我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