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千零一个逗比》拓跋哞

23、肆

　　4.
　　“还真是奇怪呢…”
　　在回程的路上，斑突然说道。

　　“怎么了？”夏目贵志关切地侧过头询问。

　　“似乎在变成了猫之后，就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类时候的记忆。”斑高傲的撇了一眼走在他身边的已经化成折耳猫模样的贝蒂。

　　“半妖…都是这样的吗？会在特定的时候变回原本动物的模样，并在这段时间内失去作为人类期间的意识？！”

　　“怎么可能！”斑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即使半妖是妖怪里低等的存在，但毕竟混有妖怪的血液，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转化成原型，也不可能在化成原型的时候完全丧失了理智——这是非常危险的。万一在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被人类当成普通的猫狗杀掉就麻烦了。”

　　“那么贝蒂她——”

　　“大概是东野那个家伙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吧。那个家伙，在以前的时候脑子里充斥着奇奇怪怪地想法。有一次他说，想要把妖怪的血液注射到人类的身体里，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斑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个时候，他还问我讨要过血液和自然掉落的毛发。”

　　夏目贵志的心头掠过一丝凉意。
　　低头看了眼咬着自己裤腿撒娇的折耳猫，他的心脏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也紧紧地抓了一下。

　　“一定…”

　　斑转过头看夏目贵志，他身上流淌出一股浓浓的哀伤的情绪。

　　“一定，很痛苦吧。”夏目贵志闭上眼，不忍的说。“这样的体质，是无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肯定也一样会被其他的妖怪同伴们歧视。”

　　“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了吗夏目。”

　　“是啊。之前梦鬼让我做的那个梦，又带我回忆起了曾经那个孤单、寂寞的我。所以再面对贝蒂的时候，稍微会有些感慨。”夏目贵志笑笑说。

　　斑一脸无奈地用爪子捂住脸，因为无比了解夏目贵志，所以它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夏目贵志现在的想法。
　　“你又想把麻烦揽上身了对吧？！”

　　夏目贵志失笑道：“老师你还是真是了解我啊…哈哈。”

　　听着夏目贵志爽朗的笑声，斑无可奈何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晚上七点，准时的在闹钟发出第一声声响的时候，贝蒂又从折耳猫的样子恢复成了少女的模样。
　　“好了，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夏目贵志坐在贝蒂的面前，温和的看着她。

　　贝蒂不自然地用手拨弄了一下散落在脸上的乱发，“夏目大人的意思，是答应帮助我寻找那个妖怪的踪迹了吗？”

　　夏目贵志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脑袋。

　　贝蒂立刻笑逐颜开，跪地向夏目贵志行了个礼，由衷地说道：“十分感谢！多谢夏目大人！”

　　夏目贵志手忙脚乱地把贝蒂给扶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那你现在可以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了吗？”

　　“不如先从早上夏目被袭击的事情说起如何？”斑在一边插嘴。

　　“对了，早上的那件事…夏目大人是否有受伤？”贝蒂将关心的目光投掷到夏目贵志的身上。

　　“没有…”

　　“幸亏本大人去得及时，才救了他的一条小命！”斑吹嘘道。

　　夏目贵志的额头滑下几条黑线，“老师你也说得太夸张了吧。”

　　“什么啊！我说的可是事实、事实！要是我再晚去一步的话，搞不好你会陷在那个梦境里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这可是很可怕的事情呦！人一辈子都活在最悲伤的记忆里无法逃脱，久而久之有可能会被怨恨拖累，最后变成妖怪哦！”斑恐吓道。

　　“但其实…在老师来之前，贝蒂已经在想方法救我了对吧？”

　　贝蒂缩了缩肩膀，“原来夏目大人已经知道了。我没有像猫咪大人那样能够打败梦鬼的能力，所以只能进入夏目大人的梦境里，希望能够将您唤醒。”

　　斑不满地纠正道：“猫咪大人是什么称呼？要叫高贵的我斑大人才对！”

　　夏目贵志无可奈何地“喂！老师！”和贝蒂恭恭敬敬地“是，斑大人！”交织在一起，倒也是出人意料的和谐。
　　斑满意地晃了晃脑袋，“小猫咪，你继续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夏目有可能被梦鬼袭击的事情吧！”

　　“嗨斑大人！”贝蒂如同一个得到了将军命令的忠诚的士兵，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事实上，夏目大人会被袭击，都是因为贝茜的关系。她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想要从友人帐里得到有关于那个被她称为我们的‘父亲’的妖怪的下落。”

　　“但你说过，你们的父亲只有东野先生一个。”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我尽量不浪费斑大人和夏目大人的时间，长话短说。”贝蒂开始回忆了起来，“这件事还要从五十年前说起…我和贝茜的父亲，或者是创造者——东野浅笙，那个时候还是个高中生。父亲从小就梦想做一名妖怪传记的小说作家，但后来他几次尝试出道都失败了。因为他写的内容太猎奇，是在当时不受欢迎的题材。所以为了继续生存下去，父亲改行做了一名科学家。他当时研究的方向是‘人造人’。”

　　夏目贵志瞪大了眼睛，“人造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和贝茜就是人造人的实验成果。”贝蒂垂下眼帘，落寞的说。“实验失败了。本来应该作为「完美混合了妖怪与人类血统」的新新人类出生的我们，但因为实验失败，只能像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姿态生活下去。”

　　“父亲曾经说，不论是什么人，人性里都存在着两面。一面是善一面是恶。我之所以无法成为人类，是因为缺少「恶」这种东西；而贝茜则跟我相反，她缺少了「善」。”

　　“贝茜的血液里充满了「恶」，一旦沾染上她的血液，不管是人类或者妖怪，血液里隐藏的「恶」都会在一瞬间被发挥到最大化——换句话说，就是染上了贝茜的血液，大家会变得疯狂、失去理智。今天就是因为梦鬼沾染上了贝茜的血液，所以才会发狂去攻击夏目大人和他的朋友们。”

　　贝蒂顿了顿，谨慎地抬眼瞄了一下夏目贵志，非常害怕在他的脸上看到什么反感的情绪——夏目贵志沉着脸，这让贝蒂不由得一抖。

　　“没有解药吗？”夏目贵志问，“就没有能够对应贝茜的血液的解药吗？”

　　“只要把血液从身体里逼出来就行了。”贝蒂答道。“一般人类是通过流眼泪的方式逼出身体里贝茜的血液。妖怪的话…我还不知道。”

　　“咳咳…”关心完妖怪们的问题后，夏目贵志发现贝蒂的身体有些紧绷，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扯开了话题。于是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便把声音放得更加柔和，“那么，被贝茜称之为父亲的妖怪，是你们身体存在着的那部分妖怪血统的来源者吗？”

　　“是的。父亲大人死后，我和贝茜得到了他的日记。上面记载，父亲大人通过一名叫做夏目玲子的除妖师，与一位大妖怪签订了契约，得到了它的一部分身体组织作为标本。后来通过这个标本培育出了我和贝茜。”

　　“这本日记上面就没有记载其他有关于这个妖怪的情况吗？”

　　“嗯…除了那个妖怪和玲子大人十分要好之外，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贝蒂的事情有些复杂。除了一本只记载了五十年前的蛛丝马迹的日记本之外，夏目贵志没有任何线索，他在家里急得连头发都比平时多掉了几根，斑把他的情况看在眼里，偶尔讽刺几句“叫你随随便便就招个麻烦回家！”

　　因为担心贝茜又纠结其他妖怪去攻击夏目贵志，所以夏目组犬之会连夜开了个大会，煞有介事地学着人类弄出了一份排班表，每个妖怪顺着排班表的时间轮流看护夏目。

　　妖怪们的好意给夏目贵志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对于这种甜蜜的负担，他也只有笑几声就随它过去了。

　　这一天放学，夏目贵志和好友田沼要说说笑笑地走在前往七辻屋的路上，最近贝蒂的事情斑背着夏目偷偷去找了不少以前玲子认识的妖怪，每天都累得像只狗似的回来，为了犒劳它，所以夏目贵志决定买一些斑最喜欢的七辻屋的馒头回去给它。

　　今天陪在夏目贵志身边的妖怪是丙，她一边抽着烟，一边悠闲地跟在夏目的身后。

　　路过大桥的时候，夏目贵志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喊他：
　　“玲子，玲子！这里！这里！玲子，这里！”
　　夏目贵志往四下张望，在桥下的湖边看到了正在冲着他招手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好像在梦里见过。

　　“夏目，你在看什么？又有妖怪来找你吗？”
　　身边夏目贵志突然停止了脚步，望着一个方向出神。知道夏目能看得到妖怪的田沼要立刻问道。

　　“那边，有个人。”夏目贵志指了指湖边。

　　“没有啊…”田沼要看到的湖边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丙也凑了上来。

　　“那边，有个人。”夏目贵志又说了一遍。

　　“没有啊…”奇怪的是，丙也说了和田沼要相同的话。她看到的湖边也是空荡荡的，半个妖怪的影子都不见。

　　夏目贵志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再次去看湖边的时候。果然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一直在呼喊玲子的声音也不见。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夏目贵志的心底溜过一丝不安。

　　湖边吹来了一阵怪风，迎面扑向夏目贵志，他一个没站稳向后倒了下去，闭眼前，他感觉身体里有一个温暖的东西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