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戏梦》汤小圆同学

8、第 8 章

　　第八章

　　无奈之下崔纪氏想让心腹将赵婧原来院子里的人全都关起来以免走漏风声，立马张罗人去找一个和那小丫头一样年纪的女童。只要拦住赵婧不再见女儿，就不会有人识破。第二天这一大清早就有人来报说是那个叫嫣染的丫头跑了，现在只要在她跑去赵府报信之前拦下来就好。

　　前个刚听说这赵老爷没两个月可以熬了，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崔纪氏心中慌乱，将现在的情况都跟自己哥哥说了，即使他骂自己儿子也认了。谁让他是自己的兄长，这府衙还需要他来出面。

　　崔纪氏坐在上位端起茶杯，故作姿态地轻抿一口。“哥哥，你进京找父亲查这赵家现在的产业，怎么样了？”

　　纪高逸看见妹妹这样，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这个妹妹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做派，不就是从正室太太肚子里爬出的嘛，到最后还不是要靠我这个小妾生的孩子！神气什么！

　　心中诽连连面上却一点不显。“这赵家老爷也是有点能耐，三十年前弃仕从商，不止大宋境内，连金国都有他的商铺。这些不算，光是在大宋境内这些窑厂和金属矿还有布坊就够你我全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是啊。赵家原本就是世代为官，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就足矣让全家吃喝不足，这几十年来赵老爷更是锦上添花，使这一片家业更是发扬光大。但为人却是低调得很，要不是五年前江南突逢暴雪，赵家出资接济灾民。他还不知道这个就住在这个小城的人家，就是产业遍及中原大地的富贾之家。

　　但外人有所不知的是，身为穿越人士的赵婧才是赵家产业迅速扩展的幕后黑手。行事低调也是因为她身份不便不能随意外出，只能与各个作坊书信沟通。

　　但事实是，即使赵家财力通天，却敌不过国之将倾，人心险恶，武力至上。

　　“详细的都记录在册，到时候我们好一一接收。”崔纪氏想到未来自己手里能掌握的财力，嘴角狠狠地笑着。“我们不能再有一点闪失了。对了，那个人还没找到吗？要是他在这里我心里能放心些。”

　　“听说是北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纪高逸回道。“没事，现在很多事都在我们手里，现在就等老家伙死了。”

　　听着庶出兄长的话，崔纪氏心中突然闪过一计。她在哥哥耳畔低语，眼中尽是恶毒的算计。

　　※※※

　　第二日，晨起。黄药师带着女儿来到赵婧的院子，今日小黄蓉的头上正是系的那日赵婧系上的丝带。赵婧这几日一直忙着处理的事务，外加想躲着蓉儿的爹爹，就没有再见过这个未来会成为一代女侠的小女童。这可阻止不了蓉儿的心情，昨日见到赵婧病倒，今日说什么也要跟来。

　　他们随着虹染进到屋内的时候，赵老爷正和女儿坐在外厅话“家常”，二人见到黄药师的那一瞬间，脸上的不自然可没逃过黄老邪的眼睛。他什么也没说，略略向赵老爷见礼之后，伸手直接压上一旁赵婧的脉门。

　　眼神扫过那个放置在桌上的空药碗，狠狠地瞪着这个不听话的病人。“你若想死，就不要浪费那些汤药。”

　　赵婧直接就看到赵老爷脸上的诧异，气急败坏地回瞪着黄老邪，然后带着笑容安抚惊恐不已的老父。“爹，不是你想的那样，黄公子只是生气女儿没有好好喝药罢了，你知道的，女儿一向讨厌这些苦苦的东西。”

　　“蓉儿，苦，讨厌。”站在父亲身边的小黄蓉嘟着小嘴抱怨。

　　“蓉儿也讨厌苦的东西？跟姑姑一样呢？”赵婧坐在凳子上一把将黄蓉抱在怀里，“你帮我跟你爹爹说说，不要把姑姑的药弄得那么苦！姑姑的舌头都要苦掉了！”

　　赵婧脸上的嬉笑让赵老爷心中的担忧缓和下来，现在的他不能听到什么关于死的东西，尤其是自己的家人身上。

　　“爹爹！”赵婧一长串的话小黄蓉学不来，只能咬着手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父亲。黄药师却目光深深地盯着赵婧，一言不发。而赵婧就跟没有发现这件事情一样逗弄着蓉儿的笑脸，嘴角一直噙着温和的微笑，一点也看不出来昨日心肺俱裂的痛楚。

　　“你不要带坏小孩子！良药苦口利于病，只要是药哪有不苦的！”赵老爷看着女儿难得娇俏样子，心中感慨着。“要是不想吃药，就不要让自己生病！”

　　赵婧也学蓉儿一样，无辜的看着自己爹爹。冰冷的指尖小心翼翼隐藏在蓉儿垂下的发间，不让其他人看到上面泛起的黑气。

　　一旁的黄药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刚刚替她把脉的时候就发现，昨日情绪上的迸发让毒素加速侵蚀的身体，现在看到的平和样子，不过是她装出来的。她现在的每一举一动都要付出极大的心力，想必她心中也很清楚这一点，以她现在的样子可能活不过赵老爷。就以这样的破败身子她还是要强撑吗？

　　“是病人就要躺在床上好好修养，而不是坐在这里糟蹋汤药！”黄药师将蓉儿一把抱过来。

　　闻言，赵老爷也是想起来，女儿正病着，需要修养。女儿跟他一谈正事，他就给忘了。“是啊！婧儿你要好好休息，家里的事还有我这把老骨头了。等病好了，再来帮爹爹。”

　　“爹爹昨日为女儿担心不已，也去休息吧。”赵婧心疼地看着赵老爷鬓间华发，知道昨日自己昏倒也让赵老爷寝食难安，已经羸弱的身子更是憔悴。“女儿还有些事要跟黄公子商讨，之后就好好休息。”

　　“那好，黄贤侄，婧儿的身体就交给你了。”赵老爷诚恳地望着一旁的黄药师，得到他同意后，才放心离去。

　　父亲离去之后，赵婧看着黄药师深邃的目光，她就知道，黄药师今天的登门是为了什么。

　　“虹染，去将那个放在衣柜里的红木盒子取过来。”赵婧挥手让虹染替自己去取东西，而她单手撑着桌面，艰难地站起来。一脸笑意地看着黄药师怀中的小黄蓉。“蓉儿，姑姑这里有些好玩的，你要不要来看看？”

　　看着她的样子，黄药师思索了一下。让蓉儿站在地上，任由她走向赵婧身边。而赵婧随着蓉儿的到来，蹲下身子和她平视。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铜质钥匙，栓在黑色的皮绳上，她将钥匙挂在蓉儿的颈间。

　　小黄蓉好奇地举着那把钥匙，上面带着赵婧的体温，完全没有金属自身的寒意。小黄蓉明亮的双眼试图在上面看出怎么好玩。

　　“这把钥匙能打开一件东西，里面是姑姑的心。等蓉儿有一天长大，就可以打开它。”赵婧悲切地语气让小黄蓉很莫名，但也乖巧的任由赵婧将她抱在怀中。

　　“姑姑，不痛。”蓉儿伸出小小的手臂搂着赵婧的脖子，就像爹爹哄她那样，轻拍着赵婧的背。这时候，虹染双手托着那个红木书盒回来，赵婧放开小黄蓉让她回到黄药师身边。她让虹染将书盒放在桌子上。

　　“原物奉还。”赵婧看都没看黄药师一眼，就在虹染的搀扶下回到内室。

　　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赵婧静静躺在内室的床上，轻轻合上双眼，将那个清冷的身影狠狠地从脑海中删除。

　　※※※

　　坐在外间的黄药师狠狠地盯着桌子上的红木书盒，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在上面烧出一个洞来。小黄蓉看着父亲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乖巧一点，默默地站在父亲身边，即使小身板并不适应这么长时间的久站。

　　虹染服侍赵婧睡下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心中很是惧怕。那个据说曾经是小姐未婚夫，昨日救了小姐的男人现在就像一袭风暴，碰者必死。她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试图从旁边小小的缝隙逃走。

　　虹染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一脚跨过门槛，然后另一只脚抬起。身后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她松了一口气，就向自己屋内走。嫣染还躲在那里呢。

　　“你家小姐睡了？”

　　那声音就像是从地府伸出来的手一样，让虹染整个人都钉死原地。她颤抖着一点一点转过身子，望向那个和刚刚没有一丝变化的男人。那声音就像是她的幻觉一样，但她内心知道如果她将这当成是幻觉，那么迎接她的绝对是死神的降临。

　　“是。”虹染唯唯诺诺地低头回道。

　　“哼！”黄药师站起身，将女儿抱在怀中，轻功一展，离开了赵婧的院落。

　　虹染只感一阵强风拂过，屋内就只剩下那个被她亲手取出的木盒。虹染无奈只能将那盒子放回原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甚浅，望着床顶出神的赵婧，默默退了出去。

　　主子的事情，不是她们能够插嘴的。

　　黄药师走了，就像他来时那样的突然。

　　赵老爷的目光更加暗淡下去，现在他时常在赵婧的院落中，望着女儿出生那年他亲手种下的那株梅树，等待今年花开。而赵婧则在屋内，努力的将养身体，处理赵府上上下下所有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