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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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回到赵王府，包惜弱拉着儿子回到自己的旧舍之中。
“康儿，你今日怎么会闯到人家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包惜弱一进门就问他。这个儿子是她失而复得的。
十几年前有人将他从自己身边带走，要不是那一封书信，自己估计早就自尽而亡了。信上说他是一隐士高人，见康儿骨骼清奇就带他到天山之巅学武，十八岁之前必让康儿归来，甚至留下了一块名贵玉印，上面写着逍遥二字。这件事情她没有给完颜洪烈说，他一直以为康儿是被人绑走了。后来丘道长也找来了，包惜弱也只是告诉他康儿丢了。
她盼啊盼啊，终于三年前一个清秀的少年找上门来，出言道出那枚逍遥玉印的存在，身上的黑痣也与原来一样。她才谢天谢地的感慨，失散多年的儿子终于回到了她身边。
“娘，那只是一场意外，孩儿不是故意的。再说孩儿是金国的小王爷怎么可能娶一个宋人为妻！”完颜康辩解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包惜弱身上。
听到儿子嘴里说的宋金之分，包惜弱猛地一震，慌乱不已。即使她有心隐瞒，怎么能逃得过完颜康的眼睛。“你既然赢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明日我便随你去上门提亲。”
“我在擂台上打赢了两位姑娘，你要找哪一个提亲？”完颜康习惯地向怀中摸去，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才想起香囊已经被人摸走了，心中更为不悦。轻佻地继续说着：“要不然两个都娶进来？一个为妻一个为妾？或者两头大？”
“什么？！两位姑娘？”包惜弱怒不可遏。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闯了这么大的麻烦，一时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康儿你怎么能这样呢？！”
看着包惜弱对自己行为深恶痛绝的样子，完颜康突然很失望。“这些事情娘你不用管，孩儿自会解决！现在孩儿有些要事需要去找欧阳兄谈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完颜康说完就快步离开了茅屋，全然不顾包惜弱失落地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白驼山庄的人被完颜洪烈安置在府内的一处精致别院中，离包惜弱的住处不远，完颜康很快就到了。一进院门就看见正要出门的欧阳克，身后是那个基本没有说过话的荆少。
“小王爷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吗？”黑扇轻轻摇动，给一身白衣的欧阳克添了不少儒雅的气质，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却不知他手上沾的鲜血不比今日和他比武的那些人少多少。
今天一大早，完颜康就和完颜洪烈一起在擂台下面看了他的身手，西毒传人名不虚传。而那个被称作荆少的少年一直在台下，冷颜少语，愣是让完颜康多看了几眼，目光
“今日比武，欧阳兄力战群雄成为统领，本王特地前来贺喜！”完颜康一拱手，脸上的笑容可不亚于这个笑面虎。
“小王爷客气。”欧阳克黑扇一合，客气回礼，“跟小王爷比起来，在下可还差得远呢！”
完颜康审视他脸上奸笑，兴趣盎然。“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一些粗浅武艺，那里比得上欧阳兄，白驼山庄一脉传承的□□功，令叔父当年可是华山论剑中天下五绝。现在欧阳兄的功力只怕不亚于令叔当年！”
欧阳克可不会被他言不由衷的夸奖给捧上天，反而戒备地看着完颜康。两个人在那里打着官腔，你来我往，一旁沉默不语的荆少看不过去，直接潇洒转头离去。
“荆少留步。”完颜康出言阻止他的离去。
“你找我？”荆少回身冷冷地看着他，仿佛他要不说出什么，就会一招让他毙命。一双黑瞳令人畏惧。
完颜康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客气地冲他，和跟过来的欧阳克说道：“刚刚在街上也看到了那位全真教的王处一，他们应该不会就此罢休，今天夜里我父王母后的安危还要两位多多照料了！”
荆少歪着头，困惑地审视着完颜康。完颜康也不在意任他打量，甚至还摊开双手，让他看个遍。
“你是个怪人！”荆少下结论。
欧阳克知道荆少说的没有错，他一向善于揣测人心，但到现在他还摸不清楚这个小王爷的底。回到王府之后，灵智上人让人收购全城的药物他不是没有看见，但这个小王爷却也能预料那些人今晚回来王府盗药，可见不简单。而且这个完颜康想将他们两人调离重点位置的意图很明显，却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生来就怪！荆少比我还要怪！”完颜康大大咧咧地笑道，说着突然想要伸手去拍荆少的头，但被他闪开了。欧阳克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不怎么对味，立刻打断两个人眼神的交流：“小王爷，今晚我们会照看好王爷和王妃，你还有什么事吗？”
完颜康扑的一声笑出来，呵呵道：“欧阳兄不必防我，小王我虽独身一人，可不会对别人的人产生什么不轨之念的，还请欧阳兄放心。”
荆少闻言，一个眼刀狠狠地瞪向完颜康。欧阳克的心事被完颜康一语戳穿，脸上突然也冷凝起来，瞪着完颜康，咬牙切齿地说道：“完颜康，我敬你是小王爷，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好好！我就失丈退里，今日晚间还望两位多多照看父王和母后的安危，小王告辞了！”完颜康交代心中之事就拱手告退，走之前还是多看了荆少一眼。
“你能看懂他吗？”欧阳克疑惑地看着完颜康的背影，张口就问同样审视完颜康的荆少。
“不是看不懂，是这人的欲求藏得很深。”荆少回道。
人都是有所求的，不是名利就是权力，欧阳克来到六王府就是为了名，而今日比武的众多武林高手不都是同样的位置。而这个小王爷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屑一顾，每日只是游走在边缘地带，孝敬父母，礼贤下士。
他看荆少的目光让欧阳克很是不舒服。“你离他远一点。”
荆少冷眼瞥了欧阳克一眼，冷笑道：“本就没有近过，又怎么远离。”
※※※
黄蓉静静地坐在客栈里喝茶，眼看着穆念慈和郭靖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两手空空。“怎么样？白跑了吧？”
“蓉儿！你还不快想想办法！”郭靖心里都快急死了，但蓉儿还是云淡风轻的。
“这茶要耐心得等才能香，穆姐姐你快来尝尝。”蓉儿依然悠哉带笑，将茶杯递到穆念慈手里，娇笑着：“这可是皇家进贡的顶级茶叶。”
穆念慈不傻，黄蓉眉眼和话里都带着涵义，接过飘着清香的茶杯细细地饮了起来。
郭靖在旁边急得如火上蚂蚁，看着黄蓉想说什么又不敢言，看得黄蓉心中乐得很，最后才开口解救了他。“靖哥哥，这小王爷将进贡的茶叶都送来了，你还不明白！”
“什么？小王爷送来的茶叶？”郭靖惊呼一声，困惑地看着桌上一套精致的茶具，一股清逸的茶香环绕四周。
“对！小王爷送过来的。”黄蓉将他按在凳子上。
“蓉儿啊！这个小王爷到底是什么人啊？王道长说他使得是桃花岛的功夫，你不也是桃花岛的人？”郭靖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他跟我们桃花岛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坏家伙，就连武功都是偷学来的！”黄蓉没好气的说。可不是偷学来的嘛！一个是周伯通的徒弟，一个是黄老邪的女儿，自从黄蓉年满四岁正式跟着父亲习武开始，全真教和桃花岛的争斗就没停过。每日不让两个人争斗一番，就不算一天过去，渐渐的两个人从对方身上学习对方的武功，简直就是习以为常。
有一天当黄药师知道周伯通的徒弟将他一身绝学，尽数学去的时候，将他困在周伯通的山洞的，逼得他们师徒二人三天没有吃饭，洗澡。吃饭对老顽童来说很重要，而一日不能沐浴可是要了某人的命。
“不过靖哥哥、穆姐姐你们也不用担心，依我看，那个小王爷是不会害我们的。”要是害他们，有人会让他会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他为什么送茶过来吗？”
“为什么？”郭靖实在想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深意。
“他是告诉我们，赵王府里什么都有，你们要的药材当然也有了！我们晚上去他府里拿就行了！”看到王府下人恭敬将茶叶送来时杨铁心那张臭脸，黄蓉可是乐不可支。
“可是王道长的伤到晚上没事吗？”郭靖还是犹豫。
“九花玉露丸都给他吃了，要是他等不到明天早上，我爹爹就可以自尽身亡了！”黄蓉很不客气地拿自己老爹来发誓。想起爹爹，也就想起自己离岛的原因，原来嬉笑的心情也没了。
“蓉儿，你不要这么说你爹爹。”郭靖听见她拿父亲性命当儿戏，柔声说着。联想到自己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心中很是伤心。
“靖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以后不说就是。”黄蓉暗自神伤，没有强辩。
郭靖看她失落的脸，愧疚不已。自己好像一直都在指责蓉儿，告诉她这个是不对的，那个是不对的。他蹲在蓉儿身边担心地看着她，问道：“蓉儿，你怎么了？”
穆念慈一直都在旁边静静看着他们两个，感受着他们之间蔓延开来的喜悦，自己心中也有着说不出来的欣喜。但见黄蓉突然拉下脸来，心中一软。
但黄蓉此刻的心事怎么能跟郭靖一个大男人分享，她看着穆念慈眼中的担心，仿佛像是另一双明眸担心自己的样子，最后那双明眸染上灰蒙大雾，寂如死水。
“穆姐姐，你要答应我，你要是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以后，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天天都是笑，绝不要流泪好吗？”黄蓉拉着她的手恳求着。
穆念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要求，但也没多问，只是擦去她眼角就要滑落的泪滴，温柔一笑，点头答应。
※※※
天色渐渐暗下来，郭靖黄蓉前往赵王府盗药，而穆念慈留下来和杨铁心一起照料王处一。
就在郭靖黄蓉大闹赵王府的时候，完颜康却只身一人离开了王府，信步来到他们下榻的客栈。
问过店小二王处一的住处之后，完颜康就看见穆念慈正向后院走去，完颜康跟上她一起来到后院。
“你来这里做什么？”开门迎接女儿的杨铁心一看见完颜康就冷下脸来。
完颜康走到门前，高声冲着杨铁心身后的门内喝道：“在下完颜康，特来拜会玉阳子王处一道长！”
刚刚王处一坐在床上运气疗伤，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奇怪他怎么会来拜会自己。但还是让他进来，两人坐在桌前。随后不放心让中毒了王处一和完颜康同处一室的杨铁心也一起坐下，不过目光却不屑地没有去看完颜康一眼。穆念慈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不应该在，就借口回房间了。
“你此次前来是为何事？”王处一不愿意跟他打官腔，直接想让他说出来意，不愿多做纠缠。
“在下此次前来，其实是为了今天的误会，想和这位穆前辈谈谈，希望王道长能做个见证。”完颜康的目光直接转向一旁的杨铁心，歉意万分。
杨铁心闻言气急败坏，直接拍桌而起。“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白日之事，王处一并不是特别了解，现在看到完颜康想要和平解决的样子，也想着能息事宁人，不是皆大欢喜？“穆兄，你就听他说说吧！”
杨铁心负气背过身去。
“事情是这样的，想必王道长现在已经知道那位黄蓉姑娘的身份了吧？”完颜康徐徐道来。王处一点点头，“东邪黄药师的九花玉露丸我还是认得的。”
杨铁心猛地一愣，黄蓉的来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原以为就只是哪家任性的千金小姐而已，刚刚王处一可是说起过这个黄药师是什么人的。
完颜康就知道那个丫头用那惊奇东西去救这牛鼻子道士了，心中虽然心疼那药，但面上却不显，继续说道：“在下与那位东邪黄药师的爱女自幼相识，曾受过她父亲的不少教诲。今日擂台之上是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想要戏弄于我，才故意将我踢进了比武擂台。这打败穆姑娘赢得比武实属误会一场，一切并不是我的本意。”
“但你确实赢了比武。”王处一语重心长，看了一眼十分不满的杨铁心，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现在看到杨铁心愤愤的表情，想必这个完颜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王道长说的对，于理，在下是应该娶穆姑娘为妻，但以在下现在的身份如果真娶了穆姑娘，就是在害她。”完颜康苦笑着。“王道长，在下说这些并不是推卸责任，只是我本就出身尴尬，父亲是这大金国的六王爷，而母亲却是宋人，两年前我曾在丘处机道长面前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帮助金国侵宋，相反也不会危害我父王。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娶穆姑娘为妻，让她夹在宋金之间为难呢？”
王处一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身世。
完颜康脸上落寞的表情，和他立下的誓言让杨铁心心中对他的怒火也没有这么大了，相反对黄蓉的不满情绪就更大了。他坐下继续听完颜康讲述。
完颜康一看此景，也知道这位穆前辈并不是那么铁石心肠之人。
“穆前辈，为了弥补今日我犯下的错误，我愿认穆姑娘为义妹，一直照顾她找到如意郎君，送她十里红妆风光出嫁。”今日黄蓉对待穆念慈的态度，完颜康已经看到了，能多这样一个妹妹也是不错的打算。
王处一见他行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反而勇于承担责任，弥补过错，心中很是宽慰。
“穆兄，看来今日之事是一场误会，这位完颜公子也愿意用其他的方式弥补，不知你意下如何？”王处一开口问道。
杨铁心能怎么样？人家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能认了。“王道长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那好，就这么办！”王处一一语定江山。杨铁心将穆念慈叫过来，两个人就此磕了头做了异姓兄妹。
磕完头，完颜康今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本身就是为了结白日里黄蓉弄出来的这团乱局。这丫头自小就爱找麻烦，自己不知道都帮她收拾过多少次了。这件事情完美落幕，完颜康却并不急着回王府，而是准备等黄蓉回来之后再离去，主要是把手中那枚玉佩归还给她。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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