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已是碾作尘》白羊小九

5、5.回忆

　　“顾先生，董事长今早便出差了，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代为转答。”
　　“请问江董事长去哪里出差了？”
　　“哦，这个......”王姐犹豫之下，还是将那个地址说了出来：“法国，蒙彼利埃。”
　　“谢谢。”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盲音，王姐一时间有些怔愣，她听见自己喃喃自语：“小瑟，你放手吧！”
　　蒙彼利埃是法国著名要塞，从Z市到这里有14小时的机程。她风尘仆仆的走出机场，走进一家种满鲜花的小小旅店。她带着深深的倦意入睡，幻梦如电如露，她在此中，泥足深陷。
　　“阿瑟，你不能死啊......”
　　“阿瑟，你傻么？你怎么这么傻......”
　　“阿瑟，活过来，看看爸爸妈妈，活过来......”声音哀怨的控诉着她，她的心抽搐着疼。是妈妈！她想起来啦，那人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棍，为她死去。所以她将刀片深深的划入手腕，她想去地狱寻他，她的楚阳。可是找啊找，薄雾迷蒙，阴郁的鬼门关没有他的痕迹，而她所能寻到的一切，竟只是自身破碎的伤心！切切的呼唤来自天边，她一个激灵，从灰心的世界跳脱出来。
　　爸爸说：“乖孩子，别多想什么琐碎的事啦，来，喝粥，喝粥......”她哭泣，使得爸爸手足无措，连连安慰：“傻孩子，哭什么？哭什么......”爸爸真笨，连安慰都不会。她这样想着，便笑出更多的泪来。
　　从此再不敢有半分叛逆之心，只一心一意得守着他离去那年，那是她和他之间，唯一值得留恋的青春——他的十七岁，她的十六岁。
　　王姐从小看着江瑟瑟长大，她总叹息：小瑟，你才十六岁，莫非就甘愿这样早早的退隐江湖，偏安一偶？
　　她说：是的，从此风云变幻，爱恨潇潇，再与她无关。
　　岁月带着流云，亦带着她，悠悠又悠悠的穿行四季，她是在变老了啊！但从未停止想念他，她不变，他亦不能有丝毫细微改变！
　　江瑟瑟哀怨的笑着：哈哈，楚阳，怪我么？
　　一个女人一生中，若能有这样一个心甘情愿为她舍去生命的男人，总算不辜负那寂寥流年。可是......葡萄架下，所见的青色葡萄晶莹剔透，宝石般璀璨。可若是择下一颗品尝呢？哼！那定是要失望至极的：酸且苦的滋味，难道就是禁果滋味？
　　......
　　慌忙睁眼，原来是个梦么？她睡了多久？曙光未至，仍是黎明前极致的黑暗。静坐，视线所及处：是一叠厚厚的A4纸。
　　她的背抵在冰冷的墙板上，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隔着一层冰冷的纸，还有那难以跨过的时光的河流：他终于不再鲜活。在Z市时，她的私家侦探将这份关于他的资料交给她：楚阳，男，1982年生于A市最大慈善事业家族......她看到：他还活着的消息；她看到：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模样......楚阳！她要找到他，问一个问题：关于十七岁，他是否当真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