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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二案】真凶现身 ...

  •   县衙大牢。

      牢房潮湿而阴暗,思思双手抱膝,蜷在墙角,怔怔望着狭小的天窗外的一方蓝天。

      这里她并不陌生,往日进出此处,或是关押或是提审犯人,那是家常便饭,只是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沦为这阶下之囚。

      她神识恍恍惚惚的,也不知自己在这牢房里待了有多久了。这期间,谁也没进来过,她只见过一个送饭的官兵。不是她熟识的狱卒,想来是金无疾手下的人。她知道,金无疾认定了她便是害了老爹之人,她必是被金无疾牢牢看守起来,谁也见她不得。

      她对着天窗看了半天,天还是那样蓝,万里无云。她闭了闭眼,垂下头来,视线落在面前那碗饭菜之上。

      她缓缓挪动身子,捧起那碗饭菜。适才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这会儿已经凉透。晶莹的米饭上浇着青菜,还有一大块红烧肉。肥肉油亮诱人,那是她最爱吃的。

      她也许该感谢金无疾没给她吃牢房的馊饭,肯让人给她送水儿烧的饭菜。

      可是,她又怎么吃得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牢房久不闻人声,一片静谧。思思依旧盯着那碗饭菜发怔,直到一阵刺耳的“嘎嘎”声划破了宁静。那是牢房生了锈的大门打开的声音。

      是谁来了?提刑府捕快么?金无疾要提审她了?是不是准备逼问她“白无常”抑或是“高子崖”的下落呢?

      她无声的自嘲一笑。

      黑暗中,牢房外似乎隐隐传来几声重物倒地的闷响,旋即,轻灵的脚步声飞快朝思思所在的牢房靠近,如入无人之境。

      思思已然听出来,来者轻功不弱,可此时此刻,牢房里安静得太不寻常,再思及适才的几声闷响,思思不由得心下一凛,这绝不可能是金无疾派人来提审她。这般情况,若不是来劫狱,便是来……杀人灭口。

      不知她的运气如何?会是前者,还是后者?

      思思深吸一口气。

      牢房栅门上的铁锁被人利落打开,熟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美男,你没事儿吧?”

      天窗透进来的月光洒在牢房内,思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怔怔看着眼前之人,“楚……楚?”

      来者正是楚捕快!

      楚捕快满头大汗,神色有几分惊慌焦急,莽莽撞撞便冲进牢房内,一把拉起思思的手,迭声道:“美男,快,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思思却牢牢坐在原地不动,只是用力将手抽回,仰着脑袋,冷静地盯着他,“楚楚,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劫狱,被逮住的话,是得受牢狱之灾的。”

      “我当然知道。”楚捕快垂下头,低声道:“可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人诬陷。我知道,你是不可能会杀人的,更不可能杀死墨县令……”

      他顿了顿,“你其实就是墨县令的女儿,对么?”

      思思浑身一震,心中的震惊竟是令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知道的?!

      楚捕快看出了思思的震惊,于是解释道:“有一回,你……抱了我一下,那时候我便知道,你是女孩儿。后来,就在金大人过来县衙的那日,我见你神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心,便悄悄跟着你,然后,我见你去找县令大人,听见你喊他老爹……当时我便猜到了几分……”

      思思怔住。原来是那日!她竟没有发现楚捕快一直跟在她身后!

      楚捕快嗫嚅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揭人隐私的……我只是、只是,喜、喜欢你……”

      思思默然,良久方道:“楚楚,别开玩笑。”

      那一瞬,楚捕快脸上写满了失望,却也不再纠缠,只道:“我只是想救你出去而已。”

      其实,说无动于衷那是骗人的,然而,欲置她于死地的人太厉害,思思不得不草木皆兵,连昔日的好兄弟也不能轻信,只能苦笑摇头,“楚楚,若是想逃,我便不会回来了。况且,我逃走了岂不等于畏罪潜逃,反倒坐实了罪名?”

      楚捕快不由得一滞,“可是……”

      思思打断他,“你快走吧,外面的狱卒只怕已上报金无疾了,你孤身一人,是挡不住金无疾手下那么多人的,我不能害了你。”

      楚捕快却摇了摇头,“没事儿,我用了迷药,外头看守的人一会半会儿醒不过来。美男,你就跟我离开吧!"

      “你这迷药可真了不得,若不是我家少爷料事如神,早有嘱咐,这些无辜的狱卒早就被你那‘迷药’给毒死了!”

      静谧得牢房骤然响起人声,最后那一句掷地有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响起回音阵阵。

      “谁?出来!”楚捕快横身挡在思思身前,手按别在腰间的刀柄,大声问道。

      思思却已认了出来,那是金无疾的书僮,平安的声音!

      果然,牢房壁上的油灯一盏一盏被点亮,漆黑的牢房顿时大亮,照出了来人,竟是平安、阎捕头,与那些本该被迷药药倒的狱卒们!

      狱卒很快便将思思与楚捕快包围起来。阎捕头皱眉道:“楚阅,想不到你竟如此歹毒,连无辜之人也不放过!”

      楚捕快却是大吃一惊的模样,“怎么会!我下的只是迷药!米仵作说了,吃下那药,只会昏睡几个时辰……”

      “米仵作?”阎捕头沉声道:“与米仵作有何关系?”

      楚捕快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将米仵作给连累了,连忙改口:“没、没关系!”

      阎捕头冷喝道:“楚阅,你可知你犯下何罪?你下的那药是穿肠烂喉的毒药!若是当真吃下去,立即毙命,便是神仙也救不活!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么?”

      楚捕快一阵茫然,仿佛不敢置信,半晌才道:“那迷药是、是米仵作给我的,他说,下在狱卒的饭菜里,他们便会昏睡,届时我便能盗得钥匙,救美男出来……”

      阎捕头与平安不由得面面相觑。末了,阎捕头上前拿住了楚捕快,道:“去见金大人吧!”回头看了思思一眼,亦道:“美男,你也去。”

      思思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良久才轻声道:“是。”

      *

      县衙公堂。

      夜深人静,灯光昏暗的公堂之上不仅越发的庄严肃穆,还隐隐多了一分诡谲的气氛。阎捕头等人将思思与楚捕快押至此处,两人方双膝着地,立即又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往此处靠近。

      思思始终低垂着头,置若未闻,楚捕快侧头看了看她,只觉心中酸涩,便收了目光,循声回头,朝大门处望去。

      只见公堂大门再度被推开,数人踏着月色而来,为首的二人赫然便是金无疾的侍从长寿,与米仵作!

      长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蒲扇般苍老干枯的大手正押着米仵作,缓缓地走来。

      楚捕快忍不住叫道:“米仵作!”

      米仵作抬起头来,那张一贯笑眯眯的脸,此刻笼罩着寒霜,目光也仿佛凌厉了几分,只是望着楚捕快冷笑。

      楚捕快一见米仵作这般模样,心下一惊,已到了嘴边的话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长寿将米仵作押到他的身边,一踢他的腘窝,“跪下!”

      米仵作闷哼一声,双膝重重着地。

      一时之间,众人相顾无言,公堂上静得呼吸可闻。终于,过得片刻,一阵车轮的轱辘声划破了宁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谁来了。

      当金无疾推着轮椅出现在主审官的位置之上时,阎捕头等人纷纷跪下,“参见金大人!”金无疾手一摆,让众人起身,平安快手快脚地奔到了金无疾的身边,道:“少爷,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咱可将人都给逮住了!”

      金无疾淡淡地“嗯”了一声,清越的目光扫向堂下跪着的三人,淡淡道:“本官既选在深夜审理此案,那些公堂之上的繁文缛节自也不必理会了。本官只问一句,人赃俱获,米万山,你还有何话说?”

      人赃俱获?楚捕快不由得转头望向米仵作,只见他看着台上的金无疾,一脸冷静地道:“草民冤枉。”

      金无疾轻轻一挥手,只见一名提刑府捕快快步上前,手中捧着一黑一白两套衣衫,最上头,赫然摆着两只黑白无常面谱!

      金无疾这才缓缓道:“本官下属亲眼所见,你将这些衣衫和面谱分别藏进了墨美男与楚阅的屋子里。若你不是意欲嫁祸他二人,又是如何?”

      楚捕快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盯着米仵作,愕然道:“米仵作,你给我迷药让我去劫美男的狱,原来……是要嫁祸于我们?!”

      米仵作冷冷地道:“什么迷药,老夫从未给过你任何东西,更不曾让你去劫狱,你莫要诬陷老夫。”

      楚捕快急了,“明明是你……你怎么能反口……”

      “好了,肃静。”金无疾轻喝一声,“米万山,本官再问你一次,衣衫与面谱藏到他二人屋中,若不是意欲嫁祸,又是如何?”

      米仵作道:“回大人的话,这是楚阅胁迫草民的。”

      “胡说!”楚捕快叫道:“我没有!”

      “好,既然你矢口否认……”金无疾一拍惊堂木,“传人证!”

      不过片刻,有人缓缓走上公堂,“参见金大人。”

      一听见这把嗓音,由始至终犹如泥雕木塑一般的思思,猛地浑身一震!

      她猝然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唐小舟搀着一人站在她的身后,那人的脸色虽是苍白得不见血色,但那一双绽着精芒的双眼,嘴角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老……爹……”

      那一声老爹喊出口,思思已是无可抑制地泪流满面。

      他没死!老爹,他还活着!

      墨县令微笑着朝思思眨了眨眼,思思的心顿时如一块大石落地,脑子也一瞬明白了过来。

      这是一个局!一个老爹和金无疾合谋引真凶上钩的局!

      她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米仵作。

      显然,米仵作对墨县令的“死而复生”同样震惊。他死死地瞪着墨县令,神色终于出现一丝慌乱,胸口剧烈起伏。

      墨县令淡淡地看了米仵作一眼,道:“禀金大人,虽然那日谋害下官之人带着面谱,但下官挣扎间,打落了那人的面谱,见到了凶手的模样。”他指着米仵作,“欲杀害下官之人,便是米万山。”

      米仵作蓦地大笑起来。

      金无疾道:“米万山,你还有何话说?”

      米仵作大笑了许久,才缓了口气,道:“好!老夫既然敢做,那便不怕认!没错!那日去杀墨少宗之人,就是老夫!柴清与窦云,也是老夫所杀!”

      站在一旁的唐小舟早已按耐不住,怒问:“为什么?”

      米仵作冷笑道:“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害了淮阳王之人!他们都该死!当年大理寺卿柴清给淮阳王定罪,害得淮阳王灭门,而小郡主本可逃出刑部大牢,却被窦云送回了鬼门关!还有你,墨少宗!若不是你向先皇告密,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墨少宗,你才是做该死的人!我高子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高子崖!米仵作便是那逍遥法外多年的高子崖么?

      “你说什么?什么……告密?”

      便在众人吃惊于米仵作的身份之时,思思却瞪着米仵作,颤声问道。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低哑,仿佛在微微颤抖。

      米仵作阴毒的笑了起来,“我说,向先皇告密,迫害淮阳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道:“墨、少、宗。”

      那三个字,掷地有声。

      “胡说。”思思一震,狠狠地咬着牙槽,“你胡说。”

      她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可她竟没有勇气回头看墨县令一眼。她心中不断地呐喊着:反驳啊!老爹,你怎么还不反驳米仵作!说你不是告密者,说他在撒谎啊!求求你快反驳他!

      是的,她在害怕。她害怕米仵作说的,是真的。

      “没错。”墨少宗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确实向先皇告了密。”

      公堂一瞬间只剩下瘆人的死寂,思思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作响,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渐渐的,她的脸色一点一点消退了血色,转为惨白,突出的话语轻似呻.吟:“……为什么?”

      “先听我说完。”墨县令目光灼灼地望着思思,仿佛还是那个疼爱她的老爹,“当时,我无意间发现了朝中有人与北耽国主私相授受,遂暗中查访,继而知悉了对方的身份。只不过,我查到的那人,不是淮阳王,而是……武陵王。”

      武陵王?!那个深得百姓爱戴称颂的武陵王?!

      堂上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场众人无不惊愕,都以为不是自己听错了,便是墨县令胡言乱语,危言耸听。思思更是震惊得呆了,傻傻看着墨县令,半晌反应不过来。唯独金无疾仍保持一贯的淡然姿态,竟似是早已得知此事一般。

      墨县令淡淡苦笑,接着道:“我将调查所得呈给先皇,却不知为何,武陵王的名字竟被掉了包,换成淮阳王的名字,那些与北耽国主往来的书信,全被篡改,而后藏到了淮阳王府,当御林军搜府之时,淮阳王百口莫辩。”

      真相竟是如此么?她的父王果真是被诬陷的么?思思心中大恸,竟不觉流下泪来。

      “我密报先皇之后,便辞官回乡。当我得知淮阳王出事的消息,匆忙赶回京城时,已经太迟了。淮阳军全军覆没于凤凰谷,王爷、王妃、小郡主及淮阳王府上下没留下一个活口,只有淮阳军的副帅高子崖侥幸从天牢逃了出来。然而,当我遇上高子崖时,他已然奄奄一息。我助他躲过朝廷的搜捕,只是他伤势太重,没过多久便已撒手西归。遵照他的遗言,我一把火烧了他的遗体,骨灰通通撒进了江中。”

      思思知道,墨县令后半句话是假的,其实当年高子崖并没死,他顽强的活了下来,为了一劳永逸,墨县令帮他该换了一个新的身份,高富帅。他一直在深山里生活,十年来,容貌与当年有了不小的变化,是以他偶尔下山,也没人认出他便是高子崖……除了那个锲而不舍追杀“无常双煞”的武功高手。

      那个人,会是米仵作吗?师父现在又在哪儿?他究竟是生……是死?

      “淮阳王死后,我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武陵王会被替换成淮阳王?后来我终于明白了,我将秘信呈给先皇之时,那封信经了另一人之手——先皇身边的大太监,褚四德,褚公公。”

      墨县令继续道:“我当即求见先皇,却只等到了先皇驾崩,褚公公殉葬的消息。当时我以为,下一个死的人会是我,却没想到,对方竟放过我那么多年。直到柴清死讯传来,我才知道,原来对方不是不杀我,而是要用我这个害过淮阳王的人引高子崖前来报仇,好一网打尽。可笑对方并不知高子崖已死,生生等了十年,才终于不耐烦了,亲自动手杀人嫁祸。”

      他看了米仵作一眼,“我说的对么?褚公公。”

      米仵作的的脸色微变,却仍强自冷笑道:“墨少宗,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了不起!不愧是先皇都盛赞的状元之才!”

      他话音方落,忽听得沉默许久的金无疾突然开口道:“圣上有旨!”

      众人微微一愣,只见金无疾取出一卷镶黄绢绫,沉声道:“圣上已查明,八皇叔武陵王与北耽国暗中往来,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已收押大理寺!”

      众人无不哗然,米仵作更是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地盯着金无疾手中的圣旨。金无疾又道:“圣上已命本官彻查淮阳王冤案,为淮阳王沉冤昭雪!”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思思一眼。

      思思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怎么也止不住。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哭得不能自已,却冷不防一道冷光闪过眼前,凛冽的杀气自身后涌现,她心下已凛,下一刻,冰凉的刀锋已抵在思思的勃颈处。

      “别过来!否则我一刀结果了她!”

      米仵作不知何时竟窜到了思思身后,飞快地制住了思思的大穴,趁着她动弹不得之时,锋利的匕首在思思的皮肉划开了一道血痕。

      “美男!”楚捕快失声叫道。

      墨县令勃然变了脸色,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

      米仵作挟持着思思退到墙角,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墨少宗,你费尽心思想留下淮阳王的血脉,可我偏不遂你得意!横竖都是一死,有朱曦郡主陪我,我褚四德死得也不枉了!哈哈哈哈……”

      思思正咬着牙关,拼命运着内力冲击被封的穴位,却不料,这时候,米仵作阴冷的笑声像是突然被掐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哐当”一声,米仵作手中的刀子砰然落地。

      米仵作的身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犹如泥雕木塑一般。思思这时亦重开了被封的穴位,吐出一口淤血,踉跄跪倒在地,猛地咳嗽起来。

      “墨美男,你没事儿吧?”

      久违的清冷嗓音淡淡响起。

      思思抬头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这才发现,由始至终都护着她的白籍真,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出现在这公堂之上,直至此刻。

      无需发问、无需思考,她便知道,又是他救了她。

      只是,她感觉白籍真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紧紧蹙着眉头,额角还有薄薄的冷汗沁出。她呆呆地看着白籍真,兴许是刚刚哭了一场,还依然泪眼模糊,思思竟有种错觉,眼前之人的身影似乎有些飘渺,仿佛随时便会化成一道残影,消失不见。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他的声音却仍是灰蒙蒙的,思思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皱眉看着他,“白籍真……你怎么了?怎么看着好像……好像蒙了一团雾一般……”

      白籍真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我也不知……”

      “他必须要离开了。”

      是金无疾的声音。

      思思转过头去,只见金无疾依旧坐在轮椅上,目光慈悲地望着她,十分陌生。思思越发奇怪,她隐隐觉得这人、这情景有什么不对劲。金无疾好像不是原来的金无疾了,公堂也安静得异常诡异……

      这么一想,她这才惊讶地发现,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围在她四周的墨县令、唐小舟、楚捕快等人,竟都好似米仵作,都被莫名的定住了身子,一动也不动,似乎也听不见看不见此刻她与白籍真、金无疾的言行举动。

      只有她与白籍真、金无疾能说能动。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怎么回事儿?”白籍真这时替思思问出了疑问。

      金无疾淡淡道:“昆仑镜的法力已经到头了,你必须得走了。”

      思思听不懂他的话,白籍真却是浑身一震,死死盯着金无疾,“你是谁?”

      金无疾微微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来帮你们的。”他转头看着思思,温柔地道:“望月,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你就得靠你自己了。”

      思思迷惑不解地望着金无疾,却在听到“望月”二字时,心仿佛被谁捏住一般,隐隐的疼。

      “原来你果真是望月。”白籍真看着她,目光复杂,漆黑深邃的狐目像一个无底深渊。她看不清,头也渐渐痛了起来。

      望月、望月……这名字好熟悉,可这个望月到底是谁?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

      “该回去了……”

      随着金无疾的一句话,思思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个黝黑的漩涡,涌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卷了进去。

      最后一眼,她看见了一身白衣的白籍真漂浮在她面前,双目紧闭,依然不省人事。她试图伸手巧遇捉住他,白色的衣角却划过掌心,旋即,她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二案】真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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