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独闯博望坡 火烧稚县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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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辚，马萧萧，旌旗蔽日，前后无垠。
坐在马车内，青儿兴奋的神色一直没有消失过，不停掀开车帘去看外面。
月英功行周天，慢慢睁开眼睛：“青儿，一直觉得冷风吹进来，哪里需要这么好奇了？”
青儿吐吐舌头，放下车帘，一张脸庞红扑扑的：“小姐，长这么大了，青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军队呢。真壮观！”又从布帘的缝隙看了看外面，她压低声音问道：“小姐，等到打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更壮观？”
“壮观？那要看怎么看了……青儿，你说说看，战争是什麽？”
青儿眨眨眼睛，疑惑道：“小姐不是和我说过吗？战争，就是像庆典一样。”
黄月英失笑：“傻丫头，那是哄你的话，除非将人命看成草芥，否则战争怎么可能是庆典？”
“哎？”青儿一愣，鼓起嘴巴：“小姐，你怎么又耍我？我当时明明是很认真问的！”
“所以耍你才好玩吖。”月英放松自己，伸直了腿，双手枕在脑后：“武人的战争是一场杀戮，将军的职责就是冲锋陷阵，让手上的武器染满鲜血。而聪明人的战争……则是杀戮的艺术，兵不血刃自然是上上等，只可惜少有人能够做到。那么，便猜测着对方的心思，互相倾轧，摆起阵法，你来我往的交锋……看谁更胜一筹。”
“啊……喔。”青儿听得雾煞煞，不过立刻道：“那小姐，姑爷一定是胜一筹的那个吧？”
“我希望是，毕竟如果你的姑爷能够节节胜利，那么……我们也是有好处的，省了颠沛流离。”月英将车帘掀开一条小缝，诸葛亮骑着马，就走在自己不远处。另一边则是赵云，他们同样是先锋军。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诸葛亮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放下车帘，她抿唇。也许当初和青儿说得是对的，战争就是一场残酷的庆典，结束之后，有人哭，有人笑。
他们行军的速度不慢，爲了尽快赶到南郡，诸葛亮特别派了500人先行一步，事先选择地点扎营，埋锅造饭，吃过就睡，睡醒就走。
一路急行军，原本四日的路程，硬是被缩短为两天。
黄月英爲了不让诸葛亮为难，秉承低调，一路并不出门，也就是下车入帐篷，上车赶路，低眉顺眼，不苟言笑。
行军路上，爲了不让人诟病，诸葛亮也不和她住在一个帐篷，平日少说话，于是更加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乖。
乖巧不是坏事，只是放在月英身上，免不得让人觉得有些发憷。
“子龙，你也是知道月英的，猜猜看，她脑子里现在在想什麽？”
赵云摇头：“先生若不知，子龙更不知道了。月英的想法向来机巧，实在猜不出。”
诸葛亮忍不住想叹气，自然，这没给他带来麻烦，只是每每看到月英乖巧无比、垂眸踩着大家闺秀的小碎步走道的样子，他觉得后脊梁发麻啊！这是一个拿起武器能大杀四方的角儿，在家在外都不是闺秀的主儿，突然这样……脑海中无数阴谋诡计争相窜出，无法克制。
最大的想法：不是又想跑吧？故意装乖，等到自己失去警惕，人就没影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看着诸葛亮团团转，赵云觉得有趣。不由笑道：“军师，您若是担心，不如去问问月英如何？你们是夫妻，什麽事情不能问呢？问清楚，说明白，也就不必再担忧了。”
诸葛亮摇头道：“也不知怎么，旁人之言，真假实虚，总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可是一对上月英，这脑子就不好使一样。”
倒不是关心则乱，他的头脑一样清醒，就是……看不明白。
“月英是个聪明人，只是心无大事，否则的话，恐怕比我还要厉害。”说着说着，心情便轻松下来，愉悦勾起嘴角：“也罢，让她去吧。打仗是大事，月英既然要跟来，想必不会中途偷跑，现在除了这件事情，想必不会再有什麽更加吸引她。”
“说得也是，当真不知道爲什麽，月英这么喜欢……战争。”或许想起了什麽，赵云的神色有些苦涩：“也好，起码在身边，也能保护自己，不必担心……当自己离开的时候，她玉陨香消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曾有那么一个女子，殷殷叮咛，站在村口苦望，等待自己艺成下山。可等到下山之时，却只看到满目疮痍，被火焚烧过的村落和尸体，零落破碎。第一次动心的女子化作常山脚下一缕孤魂，留在心里一抹伤痕。
“子龙，在想什麽？”诸葛亮的问话将他从记忆中拉回。
子龙微微一笑，轻声道：“只是想起旧事，心生感慨，将军师担心了。想来……我总是没有军师这般的好运气。”
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陪在身边，生死相从，祸福与共，这才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吧？
南郡高城，城墙上斑驳不堪，诸葛亮到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休憩城墙，在城下钉入尖木桩，打造守城用具，向城内搬了一袋又一袋沙子，囤积粮食。
这是要坚守？前后走了几圈之后，月英也不得不佩服。这般布置下去，曹军若要攻城，至少要用五倍于守城兵士以上的人手，还会损兵折将，也不一定能攻下。
“孔明，南郡并非孤城，你何必非要坚守此处？”
“此地地处要冲，也是襄阳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不可不守。”孔明沉声道：“他处可以放弃，此处却不行。”
“呵呵……那派一军去宛县吧？也算成掎角之势，免得南阳城孤立无援。”
“确有此意……不过博望是个好地方，曹军若行，必然先经过那处。夏侯渊向来行军迅疾，性子也急，倒是可以利用。”一看就知道，诸葛亮在打坏主意。
月英轻笑：“单纯的埋伏，如何能让夏侯渊中计？前军只有子龙一位大将，副将可不能去。”
“我也为此遗憾，早知道将关将军带来，也不至于无人可用。”诸葛亮淡淡道。
黄月英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他说道：“孔明，你不觉得自己太苛责了？”
“苛责？”诸葛亮没反应过来，细细寻思，却还是没明白月英的意思：“似乎我未曾苛责属下，也未曾苛责自己，这话从何而来？”
“不是指你对谁苛责，而是指你的态度，你心里的——”点点他胸口，月英轻声道：“这里的那条线。”
看着诸葛亮不明白的样子，月英笑道：“也难怪，这种事情总是别人看得透，你自己怎么看得出来？孔明，惊才绝艳是你的本事，用人唯贤也是。但是……人分三六九等，才智也一样。有些武将同样优秀，只不过达不到子龙与关羽将军的程度，有些文臣一样有才能，只是达不到你的程度……去芜存菁，应该，但是何必太过苛责，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这世上有才者甚多，有大才者却少，若是刘备麾下都照你的标准去挑选，那么也只是这一代而已。二十年后，恐怕就无人可用。”
诸葛亮一开始也只是听着而已，觉得月英的说法相当新奇。但是听到这句话，面色立变。皱眉思索片刻，竟而留下冷汗来。自己从未曾留意，但……的确如此！
“月英，若非你提醒我，二十年后……只怕届时我便是千古罪人！”
“呵呵，如今既然你已经知道，想必不会再如此，那就可以了。我只是想到了，所以随口一说。”
诸葛亮突然伸手，抱了她一下：“还好身边有你在，你果然比我看得远。”
对于这个夸奖，月英却没有高兴。这倒不是自己看得远什麽的，这种事情……当时当刻，总是看不明白的，再聪明的人也是一样。只有千百年后，到了后世，才能一一评说。
轻轻推开孔明，她笑道：“好啦，你和子龙好好守着这里就是，我去稚县。”
诸葛亮一愣：“月英，这怎么可以？”
“你担心我吗？”
“这……”诸葛亮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担心？会武功，跟带兵打仗，原本就是两回事。
“那你封几个锦囊妙计给我，不就没事？”月英眨了眨眼睛：“安心，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不会失败，我不会去，和你一起上战场，总不能给你抹黑。”
诸葛亮叹了口气：“月英，我知道你的性子，就算我说不，你也不会理会，是不是？”
“你真聪明。”
“罢了……”想了想，诸葛亮点头：“你去也好，但恐将兵不服，我安排一场比武，你与赵云对打，我对外说赢的人去就是。”
月英摇头：“不好，子龙是将军，他的威望在军队中很重要，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放心，既然我要去，自然有办法钳制士兵们，几句话就好。更何况，只要能打胜仗，他们自然信服，不拘非得在战前怎么样。”
“你倒是关心子龙，不过我想，他并不会在意。”诸葛亮又抱了抱她，转身离开帐篷：“我去安排。”
看着他走得无影无踪，黄月英才呼出一口气，突然敲了自己的脑袋。
“小姐？”青儿连忙按住她的手：“你这是干嘛？”
“怪我自己太笨太傻呗，还能干嘛？明明没我的事儿，只是因为怕他有麻烦，现在，变成我的事儿了。”
青儿失笑：“小姐，你还是很心疼姑爷嘛！”
黄月英叹了口气：“你也会说了，那是姑爷，我的相公。不管怎样，我不心疼他，还有谁可以心疼？”
心疼的结果，就是领军上阵。多了没要，一千人马带走，剩下的四千留守南郡。
赵云在城墙上看着，月英越走越远，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本拟交给她两千，可她却只带一千士兵。到底军师给了她什麽计策？让她这般有信心？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诸葛亮慢慢走上城墙，只看到月英远远的背影，娇弱的身躯，骑在高头大马上，却没有一丝一毫不和谐。他叹口气，转身，却对上赵云略带责备的目光。
“子龙，你可是怪我让她去？”
赵云默默点头，这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忍心？
“我不想，子龙，但是我却觉得很幸运，很满足，因为我有这样一个妻子。”诸葛亮淡淡说：“只带一千人，是月英自己的决定，而到现在我还没有猜到她的计策。但无论如何……我相信她会胜利！”
赵云看向诸葛亮身后，青儿站在那里，忧心忡忡。她连青儿都没带，就是已经知道即将面临的危险。也罢，自己只能和诸葛亮一样，期望她平平安安。
黄月英突然回头，看着远处那两个人，站在那儿，痴痴望着，连目光都能感觉到。
“这两个……傻瓜。”
再说曹操那边，先锋军的速度是快的，不过快马一刻不停，将消息传回曹操本队。这是传令官必须做的，直到两军交锋之前，讯息都不能断。
是以，接到那边的最新消息，不止曹操，连郭嘉都有些懵。
“这消息是真的？”曹操又确认了一遍。
传令官道：“是！丞相，先锋官乃是诸葛孔明的妻子——黄月英。”
“下去吧。”挥挥手，他问郭嘉道：“奉孝，你看这丫头是什麽意思？”
郭嘉苦笑：“这……嘉也不清楚。总归现在是敌人，而且不能掉以轻心。月英不比寻常女子，智慧不可小觑，身手也可堪大将。”
曹操叹了口气：“可惜……得不到卧龙，将月英这丫头也推远了。”
郭嘉不紧不慢道：“倒不是得不到，月英到底对主公更有好感，远胜刘玄德。若是可以的话，说不定能连孔明一切策反。”
曹操点头：“这倒是，且看文和和月英交手如何吧。”
郭嘉略作沉吟：“若主公有收服之意，还是要知会文和一声。文和用计向来很辣，若是月英香消玉殒，主公岂不会痛惜？”
曹操点了点头：“的确应该……”
一天之后，拿到曹操的那封信，贾诩无语。
黄月英……以前没听说过，既然不是孔明本人，本来还以为会很简单，可是瞧瞧郭嘉在信后填的话……还有那一次又一次重复的不要掉以轻心，难道这女子还有三头六臂？
转身进了夏侯渊的帐篷，将信递给他，然后看着地图。
离稚县还有半天路程，只是天色将晚。依夏侯渊的意思，在这里休息两个时辰，然后直奔稚县，趁夜攻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镇而已，城墙不高也不厚，只要他们以有心算无心，定能一举功成。贾诩原本是同意的，但是这时候接到这样一封信，那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将军，不如今夜令兵士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再行一战？”
夏侯渊低头看完信，肃容道：“区区一个女子，真有如此厉害？军师，这女子到底是什麽人？什麽底细？你知道吗？”
贾诩摇了摇头：“据说是与主公有些交情，其他我也不清楚，奉孝是清楚的，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法子问。既然主公这么说了，照做就是，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夏侯渊不满意地说：“但是这样贻误军机，如何是好？这黄氏女子不过带了数千人马，可抵我三万大军？若是让她有所准备，岂不是徒劳损兵折将吗？”
“这……”话也有道理，贾诩知道，兵力相差甚多，黄月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心中总是惴惴不安，似乎要发生什麽事情一般。
三国时期，谋臣是很信命的，自然也信冥冥之中，所谓直觉的这般东西。
只是说给夏侯渊听，他立刻哈哈大笑。身为武将，冲锋陷阵沙场征战，他从来不退缩，可是这种直觉之事怎么能当真？一个武将若是畏首畏尾，那什麽都不用做了。
劝不听，再加上贾诩自己心内也有些不信，也就没有多劝。这个女子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那得打过才知道！
月英闭着眼睛，静静养神。
“夫人。”前军统御官走了过来，低声道：“夫人嘱咐的事情都做完了。稚县的百姓全部迁走，整个县城屋顶都堆了茅草，稻草下埋着火油，随时能够点着。”
月英勾起嘴角：“几乎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辛苦将士们了。不过事情不是白做的，我们可以送给曹军一份大礼。”勾勾手指，她让统御官过来，附耳低语道：“你带着五百人马去往博望坡的方向，在上山的路口附近埋伏，多带一些火种，只要起烟，烟不必多，要给人一种穷途末路的假象。士兵身上绑些树枝，多扫起些地上的尘埃。若是曹操攻击，立刻败退。记得，是真正的败退，四散奔逃也好，改装逃窜也罢，总之不能露出诱敌的模样。两日之后，在堵阳硖子山脚下的废屋那里集结。”
“是。”
统御官很快离开，月英看着身边的五百士兵，挥手道：“休息，怎么舒适怎么来，只有两个时辰，好好把握时间吃喝睡觉，两个时辰后……我带你们烤贾诩。”
说到这里，心底一阵兴奋。她不需要别的，这次只要能够比贾诩略胜一筹，消耗夏侯渊的军队，一直到孔明准备好，就胜了！
古代的天儿和几千年后的天气真不一样，也许是没有污染的关系，四季更替从不会出问题，相当合时。此刻正是流火之日，白露方过，暑气渐降，秋天的步伐悄悄到来，天上很久没有落过雨滴，风襙而不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说的就是现在的时候了。
大晚上的，月英还是很精神，兴致也很好，伸出一根手指头向上，试了试风向。
大风……是没有的，小风有点，是个怡人的天气，适合谈风弄月，不适合杀人放火。
叹口气，月英喃喃道：“可惜了，这样的日子用来打打杀杀，辜负了风月。”
副官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挂着黑眼圈。他可没那么没心没肺睡得着，心里着急着呢：“夫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身边只有五百士兵，虽然说是精兵……但一旦曹军围城，我们是逃不过去的，届时……”
“瞧把你急的，多大的事情？”月英好笑：“若是我们被围，自然容易出事，可是现在不是没被围吗？让一百士兵扛着旌旗上墙头，给我插满了。”
副将皱眉：“毕竟人少，恐怕曹军会看得出我们是虚张声势。”
“要的就是看得出，看不出的话我还要伤脑筋呢。”月英喃喃道：“对付贾诩，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环套一环，对方还不一定上套呢。”两
个半时辰后，士兵们全部起床，集结完毕，那边就立刻传来消息，曹军军马铁蹄扬起的灰尘已经浮现在地平线上。
时间正好~月英勾起嘴角：“一百弓箭手埋伏在主街道四周，五十人去四面准备，看主街道冒起烟，立刻点火，然后从东门撤退。”
副将低声道：“夫人，那我们呢？”
“你们啊……”月英抖出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个拿着，上城墙，看到曹军到了，就给我照着上面的大声骂，务必要气得夏侯渊头顶冒烟，失去理智。”
副官扫了几眼，立刻嘴角抽搐。这招太狠了，真要照上面的喊出来，夏侯渊不得七窍生烟才怪。
行到了稚县之下，贾诩在战车上向城墙眺望。旌旗招展，几乎连成了片，旌旗下隐隐刀光闪烁，人影憧憧。他皱眉，再皱眉，突然笑了。
“障眼法而已，雕虫小技。”旗子那般招扬密集，下面的人跟着摇摇晃晃，哪有这样的兵？分明就是假的，稻草，或者其他什麽扎的人。
夏侯渊的眼睛更尖，也看出来了，哈哈大笑道：“果然兵将不多，这般机巧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刚要命令士兵攻城，却见城墙上陆陆续续上来了数百人，一字排开，手拿弓箭指着城下，却不放箭。
贾诩目测了一下距离，的确是射程之内，若是乱箭下来，会伤他们一些士兵。这么好的机会，黄月英放过了？
“咳咳！”副将清了清嗓子，对旁边的人道：“我说一句，你们跟着喊一句，声音越大越好。”
“是！”士兵们大声答应。
于是副将展开竹简，大声道：“夏侯将军——你身为将军，不谙军法，不明事理，当真空背勒将军的名头。什麽急速将军，没有道理狗屁不通，想必是脑子不太好使，只能急行军速战速决，否则连仗都打不明白了。对付你这般的将军，区区千人就足以，毕竟再多的事情也填补不了一个猪一样的将军。若是身边不跟着一个谋士，只怕会屡战屡败，丢尽了曹孟德的脸。不过曹操应该也习惯了，任人唯亲，就该习惯脑子进水的存在……”
没等他读完，夏侯渊已经勃然大怒：“给我攻城！！”
贾诩阻止都来不及。
下面的士兵一冲，副将立刻将竹简一扔，带着士兵们就跑了，下了城墙，坐上战马，直奔东门。城门内没有兵将抵着，自然一冲即开，夏侯渊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无论是那个副将，还是黄月英那个女人，他都要抓住，然后大卸八块！
贾诩一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太冲动了！对方故意激怒，又撤的那么快，必然有陷阱。连忙策马追上去，高声道：“夏侯将军，不可穷追！先行停下，找出对方有什麽阴谋诡计才好！”
夏侯渊马速略慢，转头看了贾诩一眼，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然后还是追了下去。
贾诩一愣，不由苦笑。那句“身边没有谋士就不行”还真点到了死穴，现在夏侯渊在气头上，急于证明自己，必然不会听自己的话。自己毕竟不是郭嘉那般资历深厚，令众人信服的，投降曹操也不过两年而已。
只是这样追下去的话……
策马跟在夏侯渊身边，他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寂静无声，没有半点人气，房顶上零零散散盖着不少稻草，军队却撤得一干二净……
他一惊，立刻吼道：“将军！小心火攻！！”
这一声喊得焦急，几乎破了音，却也将夏侯渊的神智吼了回来。他勒住马，四周看了一圈，也发现了现在的情况。冷汗立刻流了下来：“撤——”
“不可！”贾诩连忙道：“现在已至城中，若是后撤，难免军心混乱。请将军速下令，径自向前，穿城而过直奔东门，务必在火起之前离开稚县！”
夏侯渊立刻照贾诩的意思去做，叁万大军用上了最快速度，向着东门飞奔。
他们反应得快，黄月英的速度却也不慢。夏侯渊的命令刚刚下达，四周突然无数火箭飞射出来，也不射人，专门射房子，哪里有火种，火箭就落到什麽地方去。
轰然一声，整条街道都燃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独闯博望坡 火烧稚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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