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心之所向（捉虫） ...
-
阴暗的地牢一如既往，透不进一丝阳光，因为前几日连绵不停的雨，潮湿的地面冒出阵阵寒气，不断侵袭着敏感的神经。
“绪方千鹤，可以出来了。”
“咔嚓。”手上和脚上的锁链被钥匙打开，只是双腕上的封印还在。
千鹤沉默着站起身，稍稍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那名忍者的视线在千鹤身上停留了几秒，公式化的语气生硬而冰冷：“走吧。”
千鹤自然不会以为她是被释放了，几乎是不屑看那位忍者一眼，千鹤的眼神平静地掠过他直视着前方，挺直着背脊走了出去。
嘁，这目中无人的高傲态度，难怪和那个宇智波不清不楚，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不满归不满，他还是紧紧跟在千鹤身后，小心谨慎地注意千鹤的动向。
感受到久违的日光，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叹些什么，条件反射地侧头用手遮住双眼。
真是刺眼啊。
阳光透过指缝投射在她半眯着的眼上，过了好一会，眼睛才适应了过来。刚刚放下手，就有两名忍者走向她。
“绪方千鹤？”
“是我。”千鹤抬眼看向来人。
“跟我们走吧。”
两名忍者向之前看守地牢的忍者点头致意，然后一左一右在千鹤身边“保护”。
千鹤没有问他们要去哪儿，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去见什么人。
木叶依旧是这么平和，哪怕这里偏远根本没有什么人烟，金色的阳光在树林间跳跃，清爽的微风阵阵袭过，偶尔还会带来浅浅的花香，在大多数的木叶村民眼中，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和之前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
她并没有什么心思看风景，景色入得了她的眼，也不会停留在心中。
千鹤被带到一个庞大的建筑物的铁门前，守门人上下打量了千鹤几眼，又朝两个同僚点点头：“两位就在这等吧。你进去吧。”
随着铁门被打开，千鹤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终于到了建筑物的中心地带。
刚刚踏出甬道，身后的铁门就“轰隆”应声放下。
困兽。
被四周高筑的看台包围，千鹤想到的这个词，如此贴切，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可是却显得遥不可及。看台上坐了不少人，一眼扫过去，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但是那种立于神之位俯视一切的相同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最显眼的大概就是单独的两个席位了，斗笠上的字一目了然，火和雷。
小樱、井野、雏田、鹿丸等人都在，甚至连泽秀都在。
唯独那个人没有出现
——宇智波佐助。
思考很快被一个雄浑厚实却带着莫大威严的声音打断：
“认罪吧，那些忍者，是你杀的吧。”
明明隔得距离不近，声音却清晰到整个会场都听得一清二楚，泽秀似乎想站起来说什么，却被小樱一把按住。
“不是我。”千鹤的目光毫不躲闪地对上雷影，声音虽然没有雷影那么洪亮，却一字一句说的十分坚定。
“不是你？！”雷影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反驳，怒火顿时冒了上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漩涡鸣人制止蓄势待发的雷影：“等一下，现在的确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千鹤杀的人。”
“都有人亲眼看到了，这也能抵赖吗？木叶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啊。”
压制心中的不悦，鸣人耐着性子——这放在几年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就算看到了也不能排除是变身术的可能，当年的血狱事件，雷影大人应该深有体会吧。”
雷影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僵持的身体却已经放松了下来。
“那些伤口，可不是一般刀刃能造成的吧，经过比对，那些伤口确实是刀造成的。”说到这里，雷影的目光更加犀利地看向千鹤：“你的刀，只怕不普通吧。”
千鹤视线下移，凝视着地面好一会，才仰头回答：“是。红樱……确实能……”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火影大人，事实就摆在眼前，木叶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雷影鄙夷地扫了一眼千鹤：“你自己都承认了，除了你，还有人有这刀吗？”
鸣人的表情从一开始就很严肃，如今更是眉头紧皱，昔日大大咧咧横冲直撞的鲁莽根本看不到：“雷影大人，这件事的疑点还有很多，就这样下结论未免太鲁莽了。”可是无论表面怎么改变，他想要守护同伴的意志是永不会改变的。
“火影大人你这是想包庇犯人吗？”雷影抱胸语气肃然：“还是说木叶已经一村独大不把其他国放在眼里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只是！我们几大国牺牲了不少精英，可是你们木叶却安然无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不得不让人怀疑火之国的‘良苦用心’啊。”
鸣人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孤身一人立于地的千鹤看到两人因此争辩了起来，而小樱众人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安且担忧。
十几年来一直被父母保护的很好的千鹤，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了，孤立无援。
似乎自己是个怪物，被所有人或主动或被动地隔绝着，而事实上，被当成异类，并不是第一次了。
恍恍惚惚，千鹤总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像极了一场幻境，仿佛轻戳一下，整个世界就会破碎零落。
可是一切又这么真实，真实到，让她之前想过的简单生活才是真正的一场梦。
而，人在一生，总有几个梦是要碎的。
她并不清楚这个梦到底会不会碎，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最先坠亡的会是她自己。她该怎么做呢？她想，宇智波佐助不出现应该是对的，照他那个脾气，必定言口不和就会直接动手，雷影又是一个武力至上的人，这两个人碰上，恐怕会出事吧？她知道鸣人想保全佐助，无论付出什么，当然，一定是除了村子，她也并不想让宇智波佐助牵扯到这件事来。
从头到尾，这就是她一个人的事。
可是为什么呢，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期盼。
——“千鹤，你太过依赖别人了。”曾在繁星满天的夜晚，父亲对她这样说过，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好像是“没关系反正父亲母亲一定会在我身边的”之类矫情的话吧。看来时至今日，她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啊。
明明做好决定了不是吗？不管未来如何，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她就会走下去，不惧路途艰险，勇往直前。
所以，动起来啊，快点说出来，告诉所有人不是你做的，去向他们解释，去证明啊。
哪怕是这样对自己说着，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
为什么要害怕呢？
大概是因为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已经都不在了。已经无法毫无顾忌的向前奔跑了。
……
突然尖锐剧烈的鸟鸣声响彻了整个会场，巨大的鹰在上空徘徊，鹰背上好像站着个人，他背光而立，看不清相貌。就在所有人都抬头往上看的瞬间，好几把长刀从鹰背上被扔下来。
“锵——锵——锵——”几把刀间距相等地插在了雷影面前不到几公分的地方。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鹰背上跃了下来，安然平稳地落在了千鹤的前方。
“宇智波佐助，你这是什么意思！”雷影一看清来人，就愤怒地朝他吼道，正想拔出面前的刀，就被宇智波佐助清冷的声音打断：
“我劝你还是不要碰那些刀比较好。”
此刻的千鹤还在愣神，近在咫尺的身影，一成不变的团扇图案，她不由觉得心跳开始猛然的跳动了。
“噗通！噗通！”根本慢不下来。
“佐助，这些刀是？”鸣人看到佐助出现并没有多大惊讶。
“如果没错的话，杀了你们雷之国忍者的，就是被这些刀‘操纵’的人了。”没看鸣人一眼，宇智波佐助继续说道：“心智不坚定，必然会被控制，至死也不会停止。”
明显听懂了对方是在讽刺自己的雷影，仿佛接受挑衅似的，拔起一把刀：“我凭什么相信你？就算真的是这样，绪方千鹤的嫌疑也不能洗清！你以为你随便找几把刀就能糊弄过去了吗？！你当我是什么！宇智波佐助，你不要太过分了！”对方目空一切的眼神让他更加忿怒，雷影冷笑一声：“当年不杀你是看在四战里你还出了点力的份上，你现在是活腻了吗？！”
“你可以来试试。”两人间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还有，出事那几天，她和我在一起。”
雷影怒极反笑：“那就更可疑了，只要你还是姓宇智波这个罪孽的姓氏，你就永远无法摆脱四战挑起者是你祖宗的事实！”他看向鸣人：“如果木叶立刻处决这两个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否则，一切就难说了。”
佐助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就连语气也更加冰冷：“宇智波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鹿丸看到这场景只觉得头痛，当初就是怕演变成这种情况，所以才和鸣人提议不让佐助出面的，现在好了，真是麻烦死了。
而鸣人这边也丝毫不能松懈，先不说这两个人一副立刻就能打起来的姿态，就是雷影刚才说的话，就够他在那些上层面前吃一壶的了。
鸣人上前一步，挡在了宇智波佐助和雷影的视线中央：“等一下。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了，我会立刻派人鉴定这些刀，倘若是真的，这不是一件小事，雷影大人，孰轻孰重应该很明显吧。”
随着话音刚落下，几名暗部就出现在鸣人身边。
“即刻把刀送到鉴定班那里去，一定要找些心理、能力都是上等的人。”
“是。”异口同声的接受了命令。
雷影冷哼一声把刀朝一名暗部扔了过去，没想到那名暗部刚接了刀就朝着自己的同伴砍了下去……
异象陡生，其余几名暗部迅速出现保护火影和雷影。
可是那名暗部即使被刺中了致命位置都没有停下攻击，最后还是雷影重拳出手，那名暗部瞬间就四分五裂爆体而亡。
整个场地一片骚动。
千鹤对那有些恶心的场面不忍直视，但是这样一来，事情也许就说得通了。只是……
笔挺的背脊，随意却不失威压的姿态，明明只是一个人，却好像把她崩塌的世界重新撑了起来。她有些难以道明的情愫在心中疯狂的滋长。
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直站在他的身边。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又觉得忍不住想去靠近他的冲动。
最后，她还是在万般的挣扎中遵从了本心，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们两个，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全场的骚乱很快镇定了下来，就在自己眼前出现的事情，雷影没办法再去否认，好在他也是痛快豪爽的人：“既然如此，我们雷之国一定会协助木叶彻底调查这件事。在查清之前，不会再找他们麻烦。”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办法，他讨厌宇智波佐助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个臭小子，死性不改，偏偏还有这么多人护着他！
千鹤听到雷影的话，眼神闪了一下，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青年。
对方依旧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宇智波佐助感受到千鹤的视线，转过身朝出口走去，千鹤就呆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走了，蠢货。”
原先有些失落的千鹤脸上立刻漾起了笑容，小跑着追上他，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宇智波佐助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心之所向（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