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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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于今为烈
…事情…都结束了吗？不，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天晚上，绿萍一反常态的没有遵守离开前与妹妹的约定，故意和池乔一行人玩得挺晚的才慢悠悠地准备回家。天已经不早了，叶家杰等人还想留她下来吃一顿晚餐再走，可元宵节的夜晚是留给家人的，哪里能和别人一道过？！
池乔送绿萍到家门口，远远地两人就看到倚在二楼天台上，谈笑风生的紫菱和楚濂。
“他怎么也来了？”池乔问。
这天虽晚，但天色却是蓝得暗沉。绿萍抬眼望过去，只瞧见两人举止轻浮地说笑，她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好。
“还不是被别人给眼巴巴地请过来的！”
池乔嗤笑：“真是好大的脸啊！”
绿萍不喜欢这话，觉得有些影射自己的妹妹。见池乔靠得近，伸手就是毫不留情地一记打。
池乔也不恼，大抵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或者是认为今天的事情着实委屈了绿萍，存有歉意。受了打还恬着脸凑到绿萍的跟前儿卖笑，一副倒霉的受虐样实在是好笑！
见池乔凑过来，绿萍屏住气不笑，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冷脸恨声命令道：“滚开。”
池乔惨戚戚地把脑袋缩了回去，还没过一秒，又嬉皮笑脸地凑到了绿萍的眼前，道：“我又滚回来了！”
这真是叫绿萍又好气又好笑，恶狠狠地捶了池乔两下，正准备说话——
“绿萍，你回来了呀——楚濂，快看绿萍回来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绿萍回来的安琪终于在门口看到了绿萍的影子，于是扯着嗓子就对着楼上的天台吼。“楚濂，紫菱！你们俩快下来啊！”
紫菱和楚濂此时正聊得起劲，突然就被安琪打断了，心里很是不爽，又听她说起绿萍，便将视线下移，瞥见路口相携而站的绿萍和池乔，不知怎么的，竟是觉得二人蛮般配的。这股念头一涌起，脑子里就又浮现了另一个声音——这样做，绿萍是真的背叛了楚濂吧！？
不不不不，用「背叛」这个词语实在是太沉重了！明明绿萍已经再三表示过了，她对楚濂没有意思。可是…可是…
紫菱悄悄把手按在心头，暗暗地扭头观察楚濂的表情。
这么优秀的绿萍，那么卓越的楚濂，她们俩就好象上帝亲手捏造的一对泥人儿，天生就是为了对方而存在的。
在他们之间，真的插得进别人吗？
想到这里，紫菱连连在心底鄙视自己的这种小心思。怎么能用这种思想去窥视自己的亲姐姐和自己喜欢的人呢？实在是太过分，太龌龊了。
但就算这么想，可是身体里似乎还是存在着另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又极度渴望的恶魔。
在说着，在说着——
“紫菱，我们快点下去吧！安琪又在喊我们了！”楚濂被安琪的大嗓门吵得不行，又看着池乔和绿萍两人别扭，涨红了一脸俊脸，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扯了一把紫菱的袖子，就想把她拽下楼。
“哦，哦，哦！”紫菱连应了三声才恢复过神志来，跟着早就按耐不住的楚濂匆匆跑下了楼。
“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盼得真是花儿也谢了——这动作也太慢了点吧！”安琪抱怨道。
绿萍无奈地笑笑，只得安慰她。“这不是在天黑之前回来了吗！？安全着陆，没有发生意外事故，也没有发生措不及防的突发事件。”只是恰巧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罢了。
安琪勉为其难地接收了这个理由，又把炮口对准池乔。“你怎么还在这儿？今天做护花使者啊？往常怎么没见你那么殷勤啊！一有事就搅屎棍子…”
池乔白了她一眼，道：“谁屎棍子啊！？又说谁呢？姑娘家嘴巴里放干净一些。”
安琪偏偏不吃这一套，硬是把身子挤到了两人的中间，嘴硬道：“说你呢说你呢！我爹妈都没管我一个大姑娘家嘴巴里干不干净，你倒先管上了！你是我谁啊你？管家公！”
池乔气极反笑，“你真是……”
“行行行行！”绿萍及时插进了准备进一步扩大事态的二人之间，充当了灭火器。“你们俩都降降火，是我把池乔请回来的。他今天请我玩了一天了，怎么着也得叫我请一回客，还还人情不是。”
池乔先是一愣，前头两人还没提过这一茬，但立刻又了解了绿萍的心思，配合着说道：“是啊，我可是名正言顺的被人家主人请回来的——”
安琪委屈地看向绿萍，绿萍只得摆出一副更委屈的模样看向安琪。没过几分钟，安琪就拜倒了绿萍可怜兮兮的苦脸之下，只好把一腔怒火撒到池乔的身上。回头恶狠狠地白了这人好几眼，然后一马当先地大步走回了汪宅。
跟在她身后的绿萍只得给了池乔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急忙赶上安琪的脚步，柔声安慰她。
汪爸爸回来得比绿萍还要迟一些，不知怎么的，最近他总是不喜待在家里，和汪妈妈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虽然两人面上还是相敬如宾，但绿萍却能敏锐地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因为家里来了许多小客人，所以汪妈妈特地把大厅给重新隆重地布置了一番。紫菱特别喜爱串在厨房前的那道帘子，可她觉得这还不是最好的，尤其是那淡蓝色的小珠子，每一个都只有她小拇指盖大小，实在小得叫人心疼。
她拽住楚濂的胳膊，绿萍和池乔聚在窗口谈天，楚濂赌气不愿凑在两人的旁边，于是只好跟着紫菱在厨房旁边转悠。
“你说，我在房间里也摆一串珠帘怎么样？”紫菱提议道。
楚濂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怎么又有了这种心思？是今天看汪伯母挂在这里的帘子眼馋吧！不过这个式样不适合你这种小姑娘，死气沉沉的，你要是摆一串可得重新选选！好好选选！”
紫菱幻想着心中的珠帘，便觉得眼前的这串太掉次了。“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她不由得吟诵道。
“好了好了！可以吃饭了！”阿秀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鱼汤来，照顾几位小客人们开饭。
而这个声音也如同一个号令一般，激得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紫菱浑身一颤，她的视线在空中与安琪交汇，安琪递给她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想起两人之前约定好的计划，她又不能控制得颤抖了起来。
这使得绿萍在餐桌上频频把视线转到紫菱的身上，时不时地就小声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是否难受，并贴心地为她布了许多清爽可口的小菜。
用餐结束后，汪爸爸和汪妈妈把空间留给他们这群小辈，十分开放地一个开车出去兜风、另一个上楼做美容。
大厅里只剩了她们五个人，安琪才似乎总算能够挺起胸膛。她抬高了下巴，居高临下地对着池乔说道：“饭也吃过了，你现在可以告辞了吧！”
好戏还没上场，做群演的怎么能提前离场呢？这样也太没职业素养了吧！池乔便拒绝道：“绿萍和她妹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吧！她们都没叫我离开，你是哪里来的权利？再说，如果我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岂不是太没礼貌了！”
“你和我说就好了！”紫菱赶紧接口道，“我们四个还有事儿呢！”
“什么事情神秘兮兮的？我就不能参与吗？”池乔反问道。
“不是……”
“你们准备做什么啊？”紫菱还想说什么，却被楚濂打断了。
安琪见形势不对，气得一跺脚，飞快地跑进了紫菱的房间里，把门用力地关上。似乎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以此来发泄对于池乔的不满。
须臾，她又捧着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花跑了出来。
她跑得跌跌撞撞地，一路上，花瓣零零碎碎地散落了一地。她潇洒地把花束塞进了一头雾水的楚濂的怀中。
“今天就把你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安琪大声地说道，“顺便可以打消某些人的小心思。”
楚濂的脸立刻就红了，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绿萍，有些羞涩。但还是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应该是我来说些什么才对吧！”绿萍截住了他的话头，“这件事我很久之前就想说了，但是碍于我们——我和楚濂、紫菱、安琪，四人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就一直强忍着没有说。上一次，安琪把我自己做的酱料偷偷带给楚濂的事儿，还有再上一次，楚濂帮我在全校同学面前拒绝何琦学长的事儿…我可以说，我非常感激楚濂为我出头——不管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当然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出于一片对妹妹的爱护之心。但这件事并不能作为我们俩已经交往的佐证，更不能成为我对楚濂怀抱有其他心思的证明啊！”
楚濂的脸更红了，但这次显然是被气红的。
安琪厉声道：“绿萍，你什么意思！？我们都是好心帮你！”
“可是我和楚濂之间真的没有其他的关系——而且我和楚濂之间也完全不需要拥有更加亲密的关系！”绿萍努力想要和安琪解释。“我之前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安琪，我不是害羞也不是说不出口！我是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安琪的眼眶慢慢地红了，她哽咽地说道：“那么说来，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就是我…就是我当小人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安琪你别那样想，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绿萍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来给安琪擦泪，却被她推开了。
安琪的脸上挂着泪痕，固执地说道：“我相信我的眼睛没有出错，我也相信我的感觉不会欺骗我的——绿萍，究竟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楚濂对待我们？究竟为什么你就不能用一颗平常心来面对这场爱恋呢？”
“因为我！”站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池乔冷不丁地说道，“因为我在追求绿萍。我和楚濂都是年轻优秀的男子，虽然楚濂是我们的学长，也成绩优异。但我们的前途还十分遥远，谁都说不清我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也就是说，在此刻，我和楚濂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的，所以我有资格与他公平竞争，而绿萍——她也有资格拥有自己的思想，不被其他人左右，公平地选择自己心目中合适的人选！”
楚濂冷声问道：“绿萍你也同意和他交往了？”
“当然没有！”池乔上前一步，站在了绿萍的身前，毅然是一副守护者的姿态。“如果绿萍已经答应了我的交往请求，那么她今天就不会那么为难了——她不是左右逢源的女生，但实在是你们之间的关系特殊，而且旁边也有安琪添油加醋。”
“你是说因为这个，所以绿萍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吗！？”安琪责问道。
“不是。”绿萍从身后挽住池乔的臂弯，满脸疲惫地说道：“我已经有了「完全正确」的判断了。”
楚濂听了这话，忍耐了一个晚上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爆发了。他狠狠地把花束摔在了地板上，疯狂地对着绿萍大喊道：“我才是那个自作多情的人！我才是那个看不清眼色的人！”
紫菱着急地扑上来，想要挽救。“不是的楚濂，绿萍她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紫菱！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难道是外国人听不懂中文吗？她话里的意思我都明白得一清二楚！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我从未向今天这般清醒过——是我无理取闹了，一切都是我！一切都因我而起！”他的脸都痛苦地扭曲了，“事到如今，你还希望她再说些什么再在我伤痕累累的心口上再添一道伤疤？！够了，都够了！这就这件荒唐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像是戳破了气得皮球，一下子把心头的东西全部泄了个干干净净。大概是再也无法看着绿萍和池乔，他又虚弱地说道：“就别让我再在这里当「电灯泡」碍眼了！今天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希望绿萍你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安琪、紫菱计较。我先告辞了！”
楚濂言毕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汪宅，脚步是那样的果断决绝，像是不接受任何人的安慰似的。
安琪看了看绿萍，又看了看池乔，半响才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
她从地上捡起那束花，也跟在楚濂后头离开了汪宅。
这是绿萍已经无法支撑着一个人自主站立了，全身都依靠着池乔，借取着他的力量。
事情…都结束了吗？不，才刚刚开始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