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Klaus番外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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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laus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这一点毫无疑问。在与他数次相爱相杀，被他的爪子挠伤无数回，却又时时受着他的温柔他的好以后，Lilith终于得出了这一宇宙真理。
Klaus第一次见到Lilith，并不是在Salvatore兄弟房子外的小树林。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空难现场。准确的说，他亲眼看见她的飞机从万里高空坠落，尾部冒着浓烟，一头栽进树林里。不过空难这种事并不罕见，死几百个人类对他的生活没影响，何况他那个时候忙于捕食。
他只是过去随便看了一眼，希望能够找到没死透的人类，供他美餐一顿。结果当然是空手而归，不过他本来也没抱希望。倒是有个女孩的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女孩坐在飞机侧翼靠窗的位置，本来那一侧舷窗全碎了，破了个大洞，其他人的尸体都早就被气压差撕裂，散落在树林各处。只有她，仍然安安静静地坐在座椅上，面前挂着氧气面罩，身上的一切都干净整洁得可怕，看着有点诡异。
Klaus过去认真观察了她一会儿。黑色的头发，瞳孔却是少见的浅绿色，清澈得像夏天的湖水，皮肤很白，看着柔柔弱弱的。长得确实很有混血的优势，可惜真的是死透了。
救护车的尖叫近在耳际，于是Klaus就没再管了。然后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来自上世纪的名字。Nancy。这个女巫当年救过他一次，在他差点被他那个吸血鬼猎人父亲Michael追到的时候。于是，很自然地，他欠她一个人情。
她竟然约他见面。在她家。
Klaus多年不来她家了，上楼梯的时候，还差点因为不熟悉而摔一跤。
“Hi，亲爱的Nancy。”门是开着的，他随意地打着招呼，目光落到病人身上，微微一惊。
“Klaus，好久不见，”他知道Nancy不再年轻了，但不知道她已经这么苍老，“我有事要拜托你。”
“你说。”
Nancy艰难地从枕头下取出了什么东西，伸出干瘦如柴的手来，递给他：“我要你去找到我的外孙女，然后……把这个给她。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活着的话，你就带她来见我。”
Klaus接过来。一根纯银的吊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银色竹节链，吊坠是三匹并行的狼，像是家族徽记。“我要怎么找？”
“我……也没见过她，只知道……她的名字，叫Lilith。”老人气短，艰难地说完几句就开始喘，像个破旧的风箱。
“美国这么大，我应该去哪儿找？”Klaus难得耐心地问，他一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她出事了。飞机在神秘瀑布镇附近的树林坠毁了。”
Klaus难以置信地眯起眼。他立即想到了那个尸体完整得有些诡异的女孩。
“她肯定是死了……但是……Amanda在她身上设过禁咒，她会复活……所以……请你帮我这个忙，可以吗？”
Klaus点点头。
回神秘瀑布镇的路上，他开始觉得这件事有点有趣了。
毫无疑问，他可以帮Nancy的忙，但那不意味着，他不可以利用Lovette家族的力量，来帮自己一点小忙。
然而在Klaus和Lilith第一次正式相见时，他的手下告诉他，这个女孩好几次想逃跑，还给了他们好几刀，他是有些好奇又有些鄙视的。好奇的是，这个女孩哪里来的胆子，即使是在自己力量占绝对弱势的时候，也还是不要命地挣扎，而鄙视的是，这个女孩无疑是有些太自不量力了，人类果然智商受限。
也亏得他要利用Lovette家族，不能动她，要不然一般这种情况下，挣扎得越厉害，死得越快越惨。
不过事实上，他看见Lilith脖子上那个伤口的时候，平白无故有点不爽。Lilith是他手心猎物，竟然被Damon那个家伙抢先染指。不过没关系，他Klaus是有机会就一定会找回场子的人。
后来Klaus才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女孩不是自不量力，而是她的力量不在于身体，而在于精神和灵魂。一方面由于她是个女巫，而另一方面，她绝对是力量强大，因为她竟然一眼就看穿了Klaus。
他带Lilith去见Nancy。老家伙还真的撑到见到外孙女才死。在她家的楼梯上，Lilith竟然也因为楼梯而差点摔倒，他顺手扶了她一把。那个小女巫抬眼的时候，眼里明显是有感激和感动的，只是在落到他脸上的一瞬间，那些感情就像见了生人的猫一样跑得飞快，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谢谢”。
不过他也没在意这个。他只是在想，真是一个巧合啊。
Rebekah不愧是他妹妹，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竟然联合Viola那个老女巫，想要将Lilith拉到她们那边去。不过依照Nancy死时那小女孩哭的伤心程度，他可不担心她们会成功。
但是呢，他还是需要做好伪装，免得提前把她吓跑。
于是他带她回到自己亚特兰大的房子，让她休养身体，照顾她，又派人偷回来她的证件和随身物品，扣押在自己这里。他可以对她好，但她没有自由。这当然是有目的的，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巫而已，被洗脑很容易。虽然她可能潜力强大，但正因为她以后可能会拥有无上力量，他才更应该防患于未然，消灭一切隐患。他给她讲忠诚，讲艺术，甚至允许David跟她接触，但就是不告诉她究竟要做什么事。
只是，当某一天那个小女巫因为听力困扰而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时，似乎也走进了别的什么东西。
她竟然也懂绘画艺术。另一个巧合。
小女巫观察他的画作的时候，神情认真得像是个操着手术刀的主治医生，她的眼睛是淡绿色的，在房间里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微微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画布上被她注视着的地方像是要着火烧起来。
那是种什么奇怪的魔法吗？他忍不住想道。可是那太荒谬了，他竟然会为这种魔法而惊慌。
“你觉得我临摹的画跟原作有什么区别吗？”他不自在地开始找话题。也许，他其实是在意她的看法的。
Lilith的习惯性动作是咬唇。他已经发现了。小小的两颗贝齿藏在上唇后，微微咬在下唇上，被咬的部位先是一白，而后会泛起玫瑰花一样的嫣红。每次她做这个动作，Klaus都觉得她一定是个拥有无上力量的女巫。
“梵高的《鸢尾花》是孤独自我的，但他的画里总有一种试图打破现有桎梏的热烈，他并不屈服于自己的现状，所以他在画里并不满足于大片铺陈的蓝色，但你的《鸢尾花》里，我只看见了深重的孤独蓝色，你对蓝色的偏爱显然比他要多得多，虽然你也有挣脱的意愿，但更多时候，你好像更沉溺于它。”
他的理智在那一瞬间警铃大作。他心底泛起惊讶和愤怒的混合物，他很想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其实更想问她为什么可以如此自以为是。可是她说对了，不得不承认。
Klaus知道自己不能吓跑她，倒是她差点吓跑自己。他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却只是上扬尾音，然后笑起来：“的确，画上那种大片的蓝色让我有安全感。”
需要给她一点点鼓励，需要让她对自己有一个大致的印象。有一个简单的真理就是，你永远不会去信任一个你压根儿不了解的人。
“Klaus先生，安全感是来自自己内心的，不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
Klaus费了很有一些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发飙。她站在原地安静地笑，虽然还有些疏离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了然。年轻的小女巫并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他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如果这样能让她成功放松戒备，那他就不算失败。
Klaus已经将如何伪装自己这个游戏玩到超神了，可是他无法对自己伪装。小女巫说话固然狂妄无脑，但她确实是对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已经活得够长了。他就是一幢历史悠久的老房子，久经风雨，木质门窗、木质楼梯，千疮百孔，在漫长岁月里孑然而立。无数人在这幢房子里来来往往，有些人像游客，匆匆而过，有些人是短期房主，但后来被他赶出去，而大部分人，或者是想要探险，或者是想要拆迁，直接都被他无情虐杀，埋葬在这幢房子里。
然而Lilith，作为一个短期租客，却在踏进来的这一秒，就熟悉这幢房子的一草一木，熟悉他的楼梯，不会摔跤，熟悉他的门廊，不会撞头，熟悉他的气味、色彩、内在结构，他的一切，恍若她已经在里面住了很多年。
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甚至开始思考，这是否又是某个曾经被他埋葬或赶出去的倒霉鬼的二重身。
然而在他思考的时候，对方已经站起身来告辞，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呵欠：“不早了，我想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她的语气里浸着惫懒，优雅地遮住嘴，十根手指纤细分明，像只伸着腿伸懒腰的小白猫，绿色的眼睛里透着狡黠。Klaus看着她，却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如果你睡得着的话。”
Lilith已经转过身去了。他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可临关门的时候，她又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探头进来说道：“Klaus先生，其实你应该多临摹临摹他的《向日葵》的。《鸢尾花》太压抑了，不适合你。”
“另外，其实莫奈的《睡莲》系列也很不错，他在对光线的把握和表现上绝对是天才。”
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呢。
Klaus惘然回头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离开的背影被光投影在墙上，从门缝下钻了进来。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无知也确实是一种可爱。他不由这样想道。
会有人仅仅通过挂在门廊里的一幅画，就了解到这幢房子的一切吗？他不可能幼稚到去相信这种太过刻意的巧合。毕竟在他长达千年的生命里，这个女孩出现的部分还不到千分之一。
他在想，也许要失眠的是自己。
果然，当晚Klaus就在房间里，尽量放轻动作，画了一夜的《睡莲》。
《睡莲》真的好难画。那些光线明暗根本无迹可寻，捉摸不定，他虽然是只猫科动物，但毕竟不是猫，抓不到那种狡猾的老鼠。Lilith显然更适合那种风格。
不过最终他还是画出来了一幅，决定挂到墙上去。虽然莫奈画的是一天不同时分的光线，而他用的浅绿色光线根本不像是任何一个时辰。
因为在画那幅画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某人的淡绿色眼眸。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Klaus番外 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