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
“我死都不会穿的！”
被夜色笼罩的斯塔克别墅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九月戒备地靠着墙，双手交握捂住胸口。她提防地瞪着手里拿着条晚礼服的小辣椒，眼睛鼓得好像马上就会“咚咚咚”地掉出来。眼看哭笑不得的小辣椒又向这边靠近了一步，九月立即像只小刺猬似的努力团紧了身子。
“不穿就是不穿，这事儿没得商量。”九月固执地重复，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般目光四下游移，就是不敢直视那条烟紫色的短裙。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与平时的冷静反差略大，如果不是担心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小辣椒几乎都要绷不住地笑出来了。
尽力露出自己好像也不很在意的表情，小辣椒温柔地劝说道：“我觉得斯塔克先生挑选的裙子很适合你，年轻的女孩就应该穿一些青春靓丽的衣服。快换上吧，开幕式就要开始了。”她一边在九月面前抖开目测裙摆只到大腿中部、前面深V背后镂空到夸张的小礼服，一边用慈母的目光无声地催促九月赶快行动。
——尼玛这还真算是“青春靓丽的衣服”，拿块浴巾裹两下估计都比它挡的地方多！——托尼·斯塔克我记你一辈子！
九月僵硬地转头瞥了眼柜子上的钟表，略微放软语气，问：“我可以穿上次那件吗？那一定是您的品味对不对波茨小姐……哦不不不请千万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心中的幻梦被戳破我可能会精神崩溃口吐白沫，然后变成天天准点打卡上班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小辣椒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手叉腰做了个“随便你”的手势。穿着妥帖的裙套装礼服、绾起端庄发髻的她看上去就像个高贵的女王，让九月忍不住无比恭敬地朝她屈身行礼。
其实现在时间还早，但小辣椒说“斯塔克博览会”会提前半个小时封闭所有入口，九月不得不加快换衣服和打点发型的速度。因此她只是一刀把所有分叉的发梢削得整整齐齐，再用水润湿抚平毛毛糙糙的额发。
出门时九月习惯性地拎上了武士刀，小辣椒却嗔怪地摇了摇手指，让她放回原处。她说今天只要安心当个一般的十五岁女孩就好，可九月一点也不觉得普通的少女会穿着价值不菲的裙子、坐直升机跑去为某超级英雄·亿万富豪加油鼓劲，更别提还是以半空中被扔下去的方式闪亮登场。
——卧槽，吾命休矣！
当她被某个作死的机务人员一把推出去的时候，九月只来得及捂住被风鼓起的裙摆，就毫无依托地玩起了自由落体。
彼时站在舞台前端的托尼·斯塔克正一点点地卸去铁甲，精细而震撼的过程不断把现场的气氛炒得越来越热，欢呼雀跃的人群兴奋得似乎马上就要烧起来了。还有半个身子被包裹着的斯塔克异常优雅地伸出手，接住险些脸朝下着陆的九月，然后带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她招手致意。
尴尬得恨不能把台下的观众统统掐死，九月低着头用刘海的阴影遮挡僵硬的脸部肌肉，拼命默念这些人都只是会动的白菜梆子以自我催眠。
“回来真好！”斯塔克由衷地感叹道，手工制作的条纹西装衬得他更加器宇不凡。状似为难地摊开手调侃了几句，斯塔克在台下有些失望的喊声中清了清嗓子，低沉从容地开始了叙述，声音不大，却有让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倾听的魔力：“我本来应该独自享受你们的热情，没想到情况有变，”他扭头冲九月微微一笑，“上帝突然赐给我一个精灵。”
不少女人发出吃味的嘘声，让愈发羞愤的九月在能杀人的尖锐视线中抱紧了斯塔克的手臂，报复地隔着衣服狠狠拧了一把。不过他这套西装质量太好，附加防御值高得近乎免疫一切伤害，遭到恶意攻击却浑然不觉的斯塔克继续说道：“她是我的保镖，九月，相信你们应该也认识她了——从那些‘调剂生活’的八卦周刊，不是吗？”
完全猜不出来斯塔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九月附和地扬起一个机械的笑容——她敢打赌自己的表情一定狰狞到了某种惊为天人的境界，不然台下怎么就立刻鸦雀无声了呢？
“九月是个可爱的女孩，但鉴于她总是不怎么尊重我这个老板，我不能违着心说她是‘天使’——”他饶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吐出几串长句，“就像我不能说多年来全球终于维持长期的和平状态是因为我；我不能说世上没人像我一样如同浴火凤凰般重获新生；我更不能说，美国政府可以躺在草坪上喝凉茶。因为……我至今也没有遇到一个够胆识敢在我的巅峰状态和我对峙的家伙！”
——我要聋了。
九月侧身虚虚地靠在斯塔克肩头，抿着嘴唇麻木地想。
四面八方重叠响起的欢呼声差点震碎他们身后的大荧幕，甚至还有热血沸腾的姑娘们扯开嗓子向斯塔克表白。九月无法想象斯塔克怎么能忍受这么嘈杂的环境，游刃有余地挥手致意勾唇微笑做得滴水不漏，光是试着按捺徘徊在爆发边缘的怒气就已经很不容易，九月不觉得自己还能集中精神说些应景的话语。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挺佩服托尼·斯塔克的。
“……有位特别嘉宾将从前世归来，向你们说明这一切。请欢迎我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的开场白终于收尾，他颇尊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便收敛起笑容，牵着九月的手走进后台。一脱离观众的视线范围九月就炸毛了，她咬牙切齿地想拽着斯塔克的领带把他拉到自己眼前，却发现他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无耻地戴的是领结。
“您是不是故意的、想看我出丑？”双手发泄地绞扭着裙边，以防自己气急败坏地改去掐面前男人的脖子，九月的绿眼睛阴晴不定地闪烁着、如某种饥渴的动物，将斯塔克的脸吞没。现在她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小腿肚子也有些转筋——幸好她坚决拒绝了先前那条短裙，否则穿的那么放荡不羁地成为焦点她会直接死在上面的！
斯塔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当然不可能，这是技术上的失误。”他抬手揉了揉九月顺直的长头发，却被气得不行的后者忙不迭地躲开，只好改为勾她的下颏，“本来我计划的是把你和佩珀一起放在二楼的看台上，不过看样子他们似乎听岔了什么……这样也不错，嗯？”斯塔克的笑容异常有魅力，就像河畔湿润的冷风般渐渐吹熄九月心中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地回答：“那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您不验验血吗，斯塔克先生？”
在九月矜持的提醒之下，斯塔克才想起来自己装在西装外套里的小铁盒。他苦笑着拿出来，拇指在上头按了一下。黯然的荧光屏倏地一闪，由像素组成的数字“19%”幽幽浮现。
斯塔克松了口气，打算抹掉指尖的血珠：“这不没事吗，九月，说过你不用瞎担心……唔！”少女娇弱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坚定地拉到眼前。九月像在思考复杂的物理题目般皱眉半晌，随即有些犹豫地低头舔去斯塔克手指上不断泅出的嫣红，自然地含在唇间尝了尝味道，不大高兴地吐出两个字：“苦的。”
斯塔克愣住了——柔软的舌尖游鱼般掠去，湿滑温暖的触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全从感官中消磨的。九月趁他发呆的时候吧嗒了两下嘴，让他不受控制地喊出了声：“你疯啦！？要是中毒了怎么办！？”
“如果您血液中的钯含量几乎到了五分之一您都说没事，那这么一滴就更无须紧张了不是么？”九月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驳道，看着斯塔克哑口无言又很不甘心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您的研究进展如何？喝叶绿素汁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您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
斯塔克在心里回应。他默默地说：我当然知道。可是他真的找不出任何方法，对新元素的开发也因为该如何抉择那上千种的原子排布顺序而犯了难，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也许他即将迎来自己人生的终结。所以他不能说出去，告诉九月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她更加神经紧张而已。
“哈，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斯塔克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强硬地攥着九月的手拉着她走了出去。站在门边作警戒的司机先生哈比·霍根一看他们走过来，立即招呼工作人员推开了上锁的大门——
人潮汹涌澎湃，九月快要窒息了。从各个方向伸出的手捏着各种纸张照片还有签字笔向托尼·斯塔克索要签名。其中有几只不小心碰到了九月裸/露在外的肌肤，她厌恶地往后退缩，却根本躲不开这些似乎漫无目的地摸索着，就像一个个没有主人的独立生命体。
就在她即将咬穿嘴唇的前夕，一件还带有余温的西服外套突然丢了过来、罩在她的脑袋上。九月手忙脚乱地穿好，一边低低地向难得善解人意一回的斯塔克道谢。他轻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把九月拉到身前，推着她走出展览大厅的玻璃门。
门外的红地毯上停着一辆最新款的跑车，还有位气质娴雅的棕发女郎倚着车门微笑着等待他们的到来。斯塔克的费洛蒙一看到美女就各种随意播散，闪亮得能把所有雌性生物都迷得头晕眼花，包括正在默背字母表修身养性的九月。
斯塔克正大光明地欣赏着女郎的窈窕曲线，低声赞叹道：“我真希望她是随车附送的。”
最看不惯他这德性的九月重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车满了，坐不下。”
“我可以让她……或者是你坐在我腿上。”斯塔克眨眨眼睛送出个秋波，招架不住的九月顿时脸红到了耳根。斯塔克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进去的过程中，九月一直别扭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斯塔克整了整衣领，一边坐入驾驶座一边文质彬彬地搭讪那位美人：“敢问小姐芳名？”
“执法官。”笑容温暖的美女说话却打着严肃的官腔，她暧昧地看着面容阴郁不说话的九月，递给斯塔克一张对折的纸，“我来递传票给你。”
斯塔克鼓了鼓脸：“哦，讨厌，我还要解释几遍我没有诱拐未成年少女——九月你来证明我的清白！”
九月不大情愿帮他接过传票，向困惑的执法官小姐解释道：“斯塔克先生不喜欢别人给他东西——呃，而且我真是他的保镖。”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们可以用‘雇用童工’和‘剥削员工’的罪名逮捕他，他总是找借口拖欠我工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