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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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九月踩着响彻整座别墅的闹铃爬起来，迎着新升的朝阳伴随“命运交响曲”的铿锵节奏，一板一眼地开始做第九套广播体操。她想通过重温组织的这种训练方式找回自己当初逆天的身手，否则再发生像上回那样威胁他人不成反差点把自己砍了的事也未免太悲催了。
九月蹦跶得正happy，雄浑的乐声突然中断，播放界面跳转到了视频通讯状态——薄被松松地拉在腰上、显露出很有看头的上半身，痛苦地用枕头捂着脸的托尼·斯塔克从乱七八糟的额发中露出一双血丝满布的眼睛，呻/吟着说：“九月别吵了，拜托再让我睡一会儿……呼……”他“砰”地倒下，惬意地长舒口气，又睡死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九月固执地一字一顿道，拍了拍面前并无实体的窗口。但由于“幕后黑手”托尼·斯塔克一劳永逸地锁定了所有可执行操作，她怎么都找不到切换的按键了，只能徒劳地把一片黑的画面放大、缩小、再放大。
如此反复尝试了几十次之后，无计可施的九月果断提高音量骚扰斯塔克起床。“睡够了没有，斯塔克先生？我昨晚看着您九点半进房间的，不可能……你瞒着我泡夜店了，对吧？”怎么想都只能找出这个解释比较合理，不然这货怎么一大早就【哔——】尽人亡，满脸菜色？
——我、我每天翻书翻得都要吐了，他竟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体的到处乱搞乱闹！
九月越想越觉得伤心——她当初就不应该顾忌着他的反应而一直不告诉他实情的，这样下去他会死得更快！——干脆冲进斯塔克的卧室打算当面指责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争取让他痛哭流涕地认识到自己的荒唐从此看破红尘皈依我佛……呃，不对，是皈依耶稣，没错，耶稣。
他的房间依然一片黑，简直就像个与世隔绝的密室。“托尼赛高”的贾维斯没收到指令绝对一天都不会主动反应，这种重主人轻基友（？）的行为令九月加紧把“找个病毒黑了他”提上日程。
站在安静到可怕的昏暗中，九月使劲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景象——斯塔克抱着枕头兴高采烈地打呼噜，睡姿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所独有的；他胸前的核心亘久地发散着柔和的蓝光，映出了如藤蔓般四散暴起的黑色血管，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把微量却足以致命的钯溶入血液中，送至四肢百骸。
九月倒抽了一口凉气，垂下眼不敢再看他——这景象已经不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哪怕是见惯了残酷场面的九月也感到难以忍受。这么明显的不对劲，她不相信精细如他会没有察觉这意味着什么！亲眼见证着自己的生命一天天枯竭，他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和怎样的毅力，才能自己承受一切，却能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一如既往谈笑风生呢？
——托尼·斯塔克，你这个傻瓜。
“就连傻瓜也会忍不住找人倾诉吧，您真是比傻瓜还傻。”九月鼻音很重地低声抱怨了一句，走近床边捡起地上的被单拉到他肩头盖好。睡梦中，斯塔克褪去夺目光环的面容疲惫而憔悴，眉头也不安分地皱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即使在梦中他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安宁吗？
心口处由内而外扩散开针扎般的痛楚，混合着不明所以的气恼与心疼。九月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认真地凝视着他的脸，然后伸手抚平他眉间深深浅浅的重叠。
本以为会睡得雷打不动的托尼·斯塔克却在下一秒睁开了毫无睡意的双眼。
“——啊啊啊！您吓、吓死我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神经高度敏感的九月炸着毛尖叫起来，步履不稳地后退几步、踩进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衣物里险些滑到。斯塔克一看这情况挺危急，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往身前一拉，直接把九月拽到了床上。
质量上乘的床垫异乎寻常的柔软，哪怕是一点点的重力都会深陷下去，像漂浮在海上似的空虚。有些惶然的九月下意识扶着斯塔克的肩支撑身体，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居高临下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微微颔首，猫一样的绿眼睛茫然地盯着他挺直的鼻梁。T恤衫宽松的圆领就在斯塔克的视线之下，因为剧烈的动作垮在形状姣好的锁骨边，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每天两杯木瓜牛奶的作用下小有成果的深深沟壑若隐若现。
——喔~真有料。
斯塔克竖起拇指诚恳地称赞，“身材不错，我要给你加薪。”
“什、什么！”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在偷偷摸摸丰胸而在说反话嘲笑，九月面色通红地大喊，眼睛躲闪着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故意被忽略的视觉使得其他感官更加灵敏，九月因此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掐在斯塔克肩头，结实饱满的肌肉触感令她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第一次在这种时候这么亲密地接触了，九月觉得自己以后无颜面对他了怎么办！
“请放我下去，我不是故意的。”勉力维持着冷静表象的九月挣扎着想抽身，但这样势必会让她看见他胸前的异状。斯塔克目前还不想让九月发觉自己的健康状况出了问题，却根本不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因此他在三秒之内想了七八个解决方案，却都不大满意，情急之下只好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他一把将九月紧紧按在怀里，轻松地说：“别急着走嘛，来跟老板谈谈心。”
——谈什么心啊，其实是想勒死我一了百了吧！？
下巴被胸片的边缘硌得超级痛，九月连吐槽的心情都死光了。
除了少女肌肤间淡淡的香气与贴合处的实感，他还能感受到她小声嘀咕着调整手脚、让他不至于太累。虽然九月没有像预料中那样乖巧地回抱住他，这一点让他有点失落，斯塔克依然感到很欣慰——就冲着此时此刻暗室中紊乱得清晰的心跳和相近相融的体温，能让他无比真切地体会到她的确存在于自己身边，斯塔克就打算将某个秘密永远深埋——这些小事让他操心就可以了，她，还有他们，不需要费神。
更何况他还想看这女孩有朝一日能够纵情展颜——他不喜欢她总是冷冰冰好像谁都欠她五百万的样子，如果这个猜测属实，那么她都可以买下一百栋帝国大厦了。他只是希望她能稍微敞开一点心扉，那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九月。
斯塔克更加用力地勒紧双臂，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九月鸦羽般柔软的长发里。他只是个凡人，偶尔也会想脆弱一下——只要不被任何人发现。
“……斯塔克先生您抱够了没有……”九月窒息地问——除了斯塔克力道过大当然还有其他原因，这点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啦——她已经做好让斯塔克抱着自己大哭一场（并且用她的头发擦眼泪）的准备，谁知他却安静得好像又睡着了，九月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别一不小心弄死他“亲爱的小保镖”。
“假如您是不想让我看见什么东西……不好意思，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斯塔克动了一下，没说话。
“所以让我分担一点也……没关系的——您不介意的话。”九月叹了口气，再接再励地向他证明自己的忠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至少不会让您英年早逝。请问，可以吗？”
斯塔克从九月的颈窝中抬起脸，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作为保镖你可真够格，九月。”他的眼中闪烁着算得上感动的微光，却不痛不痒地如是调侃，轻飘飘不知天高地厚的语气再度勾起了九月心中的愠怒——他抬手将食指抵在九月的唇上，自顾自继续道——“可是你还小，用不着想这么多，不然会早衰~”
“您是在影射自己吗？”一片好心似乎被弃如敝屣，九月不爽地迅猛吐槽，“啪”地打开斯塔克的手，鼓起勇气反握在手心里，“我是诚心的——不是作为保镖的职责，而是……”她忽然语塞，怅然若失地抿紧嘴，不再多言。
——不是保镖，那是什么呢？
名为“九月”的少女，根本就无法在托尼斯塔克的生命里留下举足轻重的痕迹：他们不是亲人，不是朋友，甚至连仇敌都不是。维系他们的只有当初那一纸薄薄的合同，而两人的关系亦如纸一样脆弱——她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他。
只是保镖么？
不，她不想仅仅如此生疏。
“斯塔克先生，我是您的什么呢？”脑袋里的思绪多如一团乱麻，九月轻声发问，黯淡的眸子越过他的脸，望向另一侧的无尽虚空。
——我是你的什么啊？
——你是我的优乐美~
——原来我只是奶茶啊。
——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啦~
卧槽，够了，现在不是走二货风的时候！腰严肃！——九月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专注地凑近斯塔克的脸，渴求着她期待却又不敢听到的答案。
斯塔克正经到不可思议地用不容不信的口吻秒答道：“九月，你也是我不可或缺的人，之一。”
少女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犹如夏夜铺满了银河的璀璨星空，美好得令他赞叹不已。九月别扭地撇过头吐出几个字，十分模糊，斯塔克不敢确定她说的是不是“You also”。
……所以他现在坦诚自己只是开玩笑的话，会不会被抽死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还差